小弟兄:生病看病(二) |
送交者: 加愚 2003年11月25日10:32:44 于 [海 二 代] 发送悄悄话 |
这样的持定,自然不是几日的功夫。里边的喜乐哀愁,也非言语能尽表的。期间我不过把些哀愁的皱纹,刻在了百炼成钢的心上。而把那些不能放弃的希望,留在了经历风霜的眼底。 昨天是星期一。早上起床,小愚说他身体不适不能上学,还认真的说,我不是开玩笑。其实连着两三日睡前,他都提到白天有时恶心,还提到过肚子痛。虽然他吃睡玩都如常,我已在担心与两周前的看急诊的关系了。 我的这个小儿子,很有几分狡猾,为了自在轻松,有时是会装病的。而他真病了时,玩也还是玩,但这两年他一般也会告诉他的不适,却等到晚上睡觉前。我知道小孩子忍耐身体痛苦的能力,常常强过大人,想必是他们不会自哀自怜的缘故。小愚一岁零些时,烧到四十度还在医生处开箱倒柜,一岁半时因为在家里墙转折处碰破前额要缝针,却是安静好奇地想看别人在他额上干啥。他的装病我一目了然,并没有一次上过当。不过为他好,还是告诉他那个喊狼来了的故事,那是可以和装病相比的。我想这是他为什么解释不是开玩笑吧。其实作母亲的,因了爱和关切,倒也不会在孩子真病时,却误会他在撒谎。 自小加小愚学说话开始,我就不断鼓励他们学习对身体和感受的表达。觉得会了这些,不但可以帮助家长和医生尽快准确的了解他们的状况,而且因为苦痛被表述让别人知道,也会让他们放松。我对他们的进步很欣慰,虽然小愚这次还是把胸痛说成了肚痛,但昨天医生让他只用一个手指头来告诉时,他还是用了两个食指,准确的指在了两肺。我是学到了这新招,希望别的父母也知道。 小加长得高大,身体一向还好。但这咽喉,好似他的薄弱点,今秋已有两次感染。所幸都不严重,我会在他晚饭前给点止痛片,好缓解他进食困难,每次不过两天就恢复了。然而一年多前的那次,不烧不咳不流鼻涕,却痛得不想吃,且喝更艰难。带着去看医生,原来也有STREP THROAT不发烧的。孩子的感觉,是比书本上列出的症状要重要。他疼得很厉害,在吃抗菌素后一天都没有缓解。小加小愚在三岁后生病都是不哭的,而那次当时六岁的小加说,这么痛啊妈妈,人有没有被痛死的?我觉得会痛死啊。我告诉他不会,但妈妈是希望能把他的痛搬到自己身上。而痛得要死的小加,虽没有为自己的痛落泪,却为了妈妈的这句话而泪流满面。我的小加,他还不知道,如果可能,世上又有哪个妈妈不肯替孩子承受苦痛?但这世上的痛苦,现在和将来,都有些会要由他来亲受。妈妈再怎么感同身受,却到底不能替代他的。我们为了孩子的无助而坚强,但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无助? 本来昨天小愚班里有一个THANKSGIVING PLAY,这个戏他们已经准备了两周多。小愚自己挑选的演一个PILGRIM BOY,台词背得很熟。我自然更加早就翘首盼望,但他却生病了。而我也预想到了,这次是两周前那次病的延续。他那次进医院的事,实际也是促使我想写些文字的起因。 那个星期五晚上,我带了小加小愚去屯里新书店BORDERS,因为新开张,他们安排了一些给孩子们的活动。而那个演唱,是两个英俊的半大男孩唱他们根据哈里波特故事编的歌。唱得不错,不光小加小愚,连我也喜欢。小加早就读完了哈里波特的五本小说,而且今年万圣节就是扮的哈里波特。这个晚上并不寒冷,但风挺大,两个孩子在停车场很高兴的追跑了的。 但小愚睡前喝奶时咳嗽起来。 星期六早上仍然咳,但他没有烧。那天有足球比赛,是他这个赛季的最后一次,就让他爸爸带他去了。他参加过三次足球队,因为前两次不认真,中间给他停了一季,这次是他自己要求参加的,而且突然就觉得他踢得还挺好的。 但那天他不能踢,上气不接下气。说想呕吐,就回来。回来了,不想吃早饭,说会肚痛,也都依了他。我们后悔让他起早这么冷去球场。但他吃了中饭的,也并不抱怨,他只静静的玩LEGO。 小愚对各种积木,LEGO,BIONICLE,KNEX都很在行。从三四岁就会自己照着图形步骤说明,把各种复杂形状的东西建出来。小加是迷那些棋牌和其它逻辑思维的游戏,三岁半时玩TICTACTOE就无需让他,五岁因为他想要下棋,我只得自己跟他同时学,现在也还不记得到底是黑格在左下角还是右下角。小加玩游戏的种类太多,也就并没有玩得特别好的。但他不玩LEGO类,别人送他的也都归了小愚。小愚的爱装拆,是像了他爸爸,但也青出于蓝。因我老公不看说明书,少不了有拆了装不上,或者装上又得拆的时候。 但小愚的脸就有些病态的潮红,而且呼吸声里也有我没有听过的沉重。给他的医生打电话,ON CALL的护士让我们去ER。 屯里的医院里,小愚的常规检查和X光片都正常,在观察室,他沉默的读完了我带去的MAGIC TREE HOUSE第二十七册。而他这样乖,人家就又送他一只红色小熊和一本新书。这些他在下一次的SHARING TIME里,骄傲的给了同学看。 我的孩子们常常在一些特定的场景里表现奇佳,让妈妈自豪。一次在图书馆里的小型钢琴演奏会,六岁的小加和不到五岁的小愚在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者中间安静的坐了一个多钟头。完后一个老太太来赞,他们真是少有的规矩!你一定为他们骄傲。我当然为他们骄傲,但她若看了他们平时上天入地的雄姿,不知作何感想? 我的小愚,他们说他得了哮喘。他在被评为整个儿科表现最好的病人后,在四小时一次的喷雾治疗间隙安睡。而医院的漫漫长夜,自然是留给妈妈来反省和心痛的。哮喘!?如果,如果,也许就不会? 但在我们肩上的担子,一定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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