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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子成人(1)(ZT)
送交者: 大御医 2003年12月16日12:41:54 于 [海 二 代] 发送悄悄话


望子成人(1)

  陈宝铠

  陈先生本人并不是从事教育方面的专家,但他与曾做过数学教师的妻子一道,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创造出诸多值得广大父母思考与借鉴的育儿经验。

  引子

2000年1月7日,美国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登载了该报记者布莱尔·哈登(Blaine Harden)的长篇文章《非常年轻、聪明,而又不知疲倦的人》(Very Young,Smart,and Restless),介绍全美“天才儿童”(Talented youth)教育的情况。文中详细报道了哈登先生对美国著名大学、教授及“天才”儿童家长的采访调查,让读者了解了美国人是怎样看待、教育这些只占人口比例万分之一的“神童”们的。在哈登先生的文章里,他重点介绍了美国华盛顿大学(Univeristy of Wshington)少年班一个叫陈昊儿(HARRCHEN)的学生。文章引述了少年班同学对他的评价,也描述了哈登先生采访陈昊儿家庭的印象。哈登先生引述了美国约翰—霍浦金斯大学著名的斯坦利教授对“天才儿童”家庭30多年的研究观察。斯坦利教授认为,“天才儿童”的家长各种各样,“最差劲的一种是那些急于显摆自己孩子的家长。他们想要使人相信,他们的孩子是世上最聪明的。他们总想在孩子具备足够的能力之前把孩子硬推进大学。我称他们为‘造神者父母’(CREATORPARENTS)。最好的一类父母是‘协助’者(FACILITATORS)。他们不是硬推孩子上学的人,也不是造神者。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孩子具备特殊才能的时候,他们帮助孩子找到能够开发这些才能的机会。”哈登先生认为,陈昊儿的父母就是这种“协助者”。

哈登先生所采访的,就是我们的家庭。


愚爱与智爱

我们的儿子陈昊儿今年快15岁了,是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学生。再有9门课,他将以计算机科学、应用数学两个学士学位毕业。他曾获全美优秀学生(NATIONALMERITSCHOLARSHIP)等奖学金,并在所学各个科目都保持着优秀的成绩。目前,他应邀参加了3位教授的研究项目(芯片技术、智能型教育软件以及机器人的视觉系统),并且通过层层筛选,被微软公司招聘为暑期实习工程师。

因为有这样一个孩子,我们经常遇到家长们许许多多的问题。常见的问题之一自然是:怎样使孩子聪明?然而,直接接触过我们家的朋友,问得更多的是:昊儿为什么是这样一个性格开朗、待人和善、招人喜欢的孩子?在一般人的印象里,这种“神童”往往性格怪癖。而与昊儿交往过的人,从教过他的80多岁的老教授,到染着不同颜色头发的大学同学,从国内来的与美国文化格格不入的老人们,到只有他一半年龄的邻居小孩,大家都喜欢他。他帮助别人特别耐心,替人想得周到细致。有一次,他的一个大学同学期末考试后给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非常真挚地表达了对昊儿的感谢,说昊儿的帮助使他在此门课得了想象不到的好分。那个同学父母离婚,全靠自己支撑大学费用(这在美国并不鲜见)。尽管生活拮据,却还帮助妹妹上学(这却不多见)。看到他那感人的话语,我们几乎掉下泪来。而昊儿更觉得自己帮了应该帮的人。

对于一个所谓的“神童”,一般人总有一种好奇。有时候,有人一见面就会给他出些很冷僻的数学题,想看看聪明人到底聪明到什么程度。有时昊儿答不出来,却会很幽默地给自己找个台阶,一点儿没有懊恼的感觉。他这种平和的个性,很多家长都觉得非常难能可贵。

我们其实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人问孩子不愿学习怎么办?有人问孩子老跟大人对立怎么办?有人问孩子不好好吃饭怎么办?等等,等等。

透过这些问题,我深深感受到,中国父母对子女教育的关心已超过了其他一切的生活内容。从某种意义来看,中国文化中看重子女教育的传统,现代生活的竞争压力,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强烈向往,这多种力量汇在一起,已经造就了当代中国人心中的“子女前途焦虑综合症”。而这种综合症正在对每一个家庭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这种感受在“万家灯火”栏目主持任涛女士这里得到了印证。任女士约我写写作为家长的想法与体验。

我知道,天下的孩子,一个人一个样。一个家长的经验不可能直接应用于另一个孩子的身上。我也不认为我们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可供借鉴。但是,我们确实有许多独特的感受。十几年来,这些感受组成了我们作为父母的美好记忆。我自己曾在心里无数次感谢上苍,让我今生有了如此美好的做父亲的体验。更重要的是,孩子尽管走着一条不同常规的生活道路,却也快乐幸福。

在人生体验里,没有什么方面比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更能触动心弦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说的就是这种关系的特殊性。但是,亲子关系也最容易使人糊涂了。父母爱孩子,孩子爱父母,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现象。但是,当天下的孩子都在这个急剧变动的星球上窜来窜去,争夺有限的机会时,当孩子的人生道路上充满挑战时,当孩子的个性不但影响他的成功,也影响家庭幸福时,爱孩子就不再那么简单。一些看上去应当归入“爱”孩子的行为,可能会产生“害”孩子的结果。爱,就有了“愚爱”跟“智爱”之分。

在我看来,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或方式,其实更反映出父母对人生的态度和对生活的理解。有时候,在教育孩子方面,我们就事论事而百思不得其解。但跳出这个范围,也许就会豁然开朗。值得指出的是,父母对人生的态度与理解,与一个人的学历之类等外在的标准,并没有对等的关系。我见过小学文化的世事洞明者,也见过满腹经纶的偏执狭隘人。

“数学先生”

大概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昊儿的小学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MATH MAN”。中文翻译过来,大概是“数学先生”或“数学人”的意思。同学之所以这样叫他,是因为他在上数学课时,可在课堂自由看书,或帮助辅导其他同学。此时,他已在大学里选修过几门数学与计算机课。但他同时还是一个全日制的小学生,参加小学校的一切活动,只在上大学课时离开。他跟同龄的人在一起玩耍,跟不同龄的人一起学习。

昊儿确有数学方面的才能,这也许有天生的因素,却也是教育的结果。但我们对这种才能的注意,却来自一个很意外的机会。2—3岁的时候,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愿意问问题和表达思想的人。4岁来到美国,他满嘴流利的中国话,说起事来表情丰富、头头是道。像其他的独生子女一样,良好的生活环境使他讲起话来自信而清晰。他那时已经会使用比较复杂的句子。3岁的时候,我太太说他经常喜欢模仿电视台的天气预报。

到美国后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是个自费的学生,又上学又打工,时间非常紧。太太除了做家务,也尽量找些机会打工。孩子从原来的保姆、大学幼儿园、亲朋好友看护的环境,突然变得要自己呆在家里。录音机、电视机成了他的玩伴。我们那时对孩子的照顾,跟养鸡养狗差不多。孩子只要吃饱穿暖,就万事大吉了。

来美不久,昊儿进了一家幼儿园。该园专门招收世界各地来美不久不会说英语的小朋友。有一天,老师打电话来,问我们是否给孩子进行了“反面”教育。她说,昊儿在幼儿园里,拒绝学习英语。并且说,“我是中国人,不学美国话。”孩子回家后,我们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挫折感,跟我差不多。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劝他几句。

过了一些日子,老师又打电话来了。我们心里好紧张,心想,这孩子又惹什么麻烦了?没想到,老师兴高采烈。她问,你儿子是不是数学天才?我们莫名其妙。老师告诉我们,她在班上给孩子们练习数数。大家一起从1数到12的时候,昊儿举手告诉老师,这些数加起来的和是多少。老师不相信,就又出了几道题,结果他都会做。太太说,在国内的时候,她曾有意无意地教他一些算术。据说每次坐公共汽车,他都喜欢坐在窗口,数过往车辆的牌照号码。

现在想起来,昊儿这种对数字的喜欢与敏感,大概确有其先天的倾向,就像有的孩子对运动或音乐有特殊的敏感一样。听外婆讲,昊儿3岁的时候,有过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外公给他买了个儿童电子表。昊儿很喜欢,整天挂在脖子上。有一天傍晚,他与同岁的表弟打架,被表弟在手上咬了一口。昊儿大哭着到外婆那里去告状。他边哭边说:“帅帅(表弟的名字)6时45分22秒咬了我一口。”全家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后来他5岁的时候,学会了小数。然后,每次大便结束,都要报告他拉了多少。

“妈妈,今天我拉了1.3个大便。”实际上,他指的是一个大的长的,加上一个不到一半的。

我们很烦他这样的报告,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说,“你最好不要这样恶心!拉完就算了,说什么!”

他还是照样报告,尤其是大便干结的时候(小孩好像都有这样的毛病)。

“妈妈,我今天不舒服,大便只拉了0.1。”他报告时特别认真。

知道他喜欢加数,太太就开始教他一点算术。我们请人从国内带了一整套数学教材,从头开始教他。没想到,他对于学算术充满了兴趣。每天只教一点,然后做习题。他学了就会,还总是要求学新的。我从工作单位把打印用过的纸一包一包带回来,供他做题。太太在国内曾是获得优秀数学教学能手称号的数学老师。我相信,她教学的技巧起了很大的作用,使孩子学得又喜欢,又快,又扎实。

就这样,每天像做游戏一般,儿子学得突飞猛进。5岁的时候,他学完了小学的数学。到了快 7岁的时候,他已经把国内高中的数学教材基本学完了。在这种教学过程中,我们确实也碰到了一个困难,就是孩子的语言问题。他中文听、说得不错,但不会读写。我们想教他中文,可实在没有时间,他也不感兴趣。后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中文赶不上数学教学的需求了。如果用英文教数学,不但我们自己不敢确定怎么教最合适,他对英文也不感兴趣。于是,我们就靠给孩子念题进行学习。时间一长,念题也念烦了,就开始限制念题的遍数。一般应用题,简单的念两遍,复杂的念三遍,听不懂就算他不会做。这下他急了,眼睛瞪得雪亮。我们一念完,他的式子就列出来了。我们都被互相逼着,对时间的利用效率就提得很高。

  7岁多的时候,孩子到了小学的二年级,英文进步得很快。同时,数学也没得可教了。太太说她可以教大学的东西。但是,我们担心,这种中文基础的数学学习,早晚会使孩子在英文学习环境中遇到麻烦。并且,我们也知道,国内的教材与美国教材有许多差异,有的地方程度较深,比方代数方面;有的地方不足,比方统计应用方面。于是,我们开始搜寻一种更好的让他学习的方法。

  我到当地高中去咨询了一下,结果发现,高中的课堂对外面学生不开放。他们怕惹上一些法律上的麻烦。谁知道一个小孩子,身处在被人称之为“疯狂年龄”的美国高中学生堆里,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考虑再三,我又到当地社区学院的管理机关去寻求帮助。美国的社区大学是一个相当开放的地方,对学生有点像孔夫子所说的,有教无类。你只要通过入学考试(一种基本技能的标准测验,并非选拔式的竞争型考试)、交学费,你即可进来选课。我们想,昊儿也许可以在这里学习。

  于是,昊儿 7岁多的时候,我给他报名参加数学科目的入学考试。我们进入考场的时候,许多同学疑惑地看着昊儿。主考老师由于事先知道,也没有说什么。可我最担心的,是昊儿的中文数学如何应付得了英语的数学考卷。考完了之后,我问他感觉如何,他说绝大部分都能看得懂,有一道看不懂的题就猜了一下。考分公布的时候,他的答案 90%以上正确,足够立即进入大学学习数学课程。我们决定还是先选大学预科的一门数学,以适应一下大学的学习环境和英文词汇。

  然而,当我们带他去报名选课的时候,校方通过学校的心理学家,劝告我们先等等看,因为孩子实在是太小了。他们毫不怀疑昊儿的学习能力,但他们担心这样一个小孩子在学校里走来走去,是否会有其他的危险?他们同样也很担心承担法律责任。于是,我们只好暂时放弃选课。

  又是半年过去了。看到昊儿无所事事的样子和渴望学习的劲头,我忍不住又跟校方联系。这次,我预先跟昊儿所在的小学联系,让校方出具他们允许昊儿到社区大学学习的证明。同时,我们又跟社区学院商量,昊儿在该校学习期间,我们家长中的一位一定会在学校陪他。就这样,在他刚过 8岁生日的时候,他终于有机会走进了大学的课堂。没想到,这种学习,从此就激活了他求知的强烈欲望,以至于直到现在,他对大学的课程,都有一种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感觉,无论是文学、写作、音乐、心理学,还是计算机芯片设计、算法逻辑,他都充满了强烈的兴趣;甚至对他从来不喜欢的中文,他都学得津津有味。他喜欢教过他的每一位老师。每次新老师上课,他都能马上了解并观察出老师独特的特点:有的老师不拘小节,袜子穿反了;有的老师以吃虫子出名,等等。而教过他的每一位老师,都对他的学习热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多老师在给我们的信中或评语中说,昊儿的学习热情,甚至带动了整个班级对某门学科的学习情绪。有一位曾是爱因斯坦同事的物理学老教授,见到昊儿就像见了孙子,忍不住要摸摸他的脑袋。这在美国的师生关系里也算趣闻。然而我们知道,学习只是他生活的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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