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临睡觉前,大女儿说她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就说,那要不要用热水袋焐一
焐啊,她说好,我就帮她把热水袋灌好热水,还包了一块布,道完晚安,我就忙我
的去了。一会儿功夫,女儿跑出来了,“妈妈,热水袋漏水了,布都湿了。”我一
看,原来是热水袋的塞子没拧紧,赶快拧紧塞子,连着声给女儿道歉。老公听见了,
看上去好象挺关心我似地来了句,“瞧瞧,什么产品?给咱们家用,也不来点儿防
傻设计。”嗨,这叫什么话?好象我真的很没用似的?
说起来,也不能怪人家,要怪只能怪自己。从小,我就不是那种机灵细心人儿,玩
什么,什么不灵光。周围的女伴已经会拿着小剪刀,小手灵巧地上下翻飞,剪出花
草鱼虫之类的漂亮图案,最不济也能剪个喜字,我还在那笨笨地连个光滑一点的园
形都剪不出来。
此外呢,跳皮筋,跳不高;踢毽子,踢不多。如果玩跳格子之类的分组游戏,一般
都是由那些大拿们组团挑人,两个大拿轮流挑人,当然先挑高手,如果小夥伴的数
目是偶数,我肯定是被第二个大拿做为最后一个队员挑上的;而如果小夥伴的数目
是奇数,那分完组多出来的那一个就可以当“两面鬼”,就是甲组玩的时候,她(他
)跟着一起玩,乙组玩的时候,她(他)也跟着一起玩,因为玩得差,这个“两面鬼”
有点象玩票性质,而人家其他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正式队员,是有着代表甲队还是乙
队的光荣使命的,不象“两面鬼”,甲队赢了,没她(他)的份儿,乙队赢了,也沾
不着光,“两面鬼”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也就是能多玩一小会儿而已。而我,就常
常是那个想起来都令人惆怅的“两面鬼”。
在外面不灵,回到家里,也灵不到那去。妈妈偶尔让我从碗橱里拿个碗啊盆啊之类
的东西,我也是经常碰倒油壶撞倒醋瓶,非得弄出点声响不可,把个简单的动作搞
成个复杂的多媒体,妈妈说我,就跟大牲口进了家似的。
大学里,同宿舍的姐妹说我是心灵手笨,虽然说离成语“心灵手巧”就差一个字,
可真正的距离没有十万八千里,也有十万九千里。再说了,手笨不笨是人人都能看
出来的,心灵不灵则不容易看出来不说,完全有可能是同宿舍姐妹安慰我的。就象
如果一个女孩漂亮,别人一般就夸漂亮;而如果一个女孩没那么漂亮,别人一般就
夸气质真好。引伸出来就是,如果一个人手巧,人家一般就夸“哇,你手真巧。”
而如果一个人手笨,人家就得绞尽脑汁想词儿,所以才有了这生编硬造的“心灵手
笨”。
后来,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当时还是男友,就决心洗刷我的笨名,那么就从织毛
衣开始吧。我先是在大家的帮助下,织好了一条围巾,这下子信心大增,就不知天
高地厚地把下一个目标定为毛衣。这毛衣织起来可比围巾麻烦多了,所以完成毛衣
的期限就一拖再拖,男友对这毛衣的期望也越来越低,从秋天能不能穿上,变成明
年能不能穿上,又变成我还能不能穿上一件你织的毛衣。为了不让男友太失望,我
决心早日收工,好歹可以让男友穿上一件我织的毛活儿,於是我就擅自把毛衣改为
毛背心,不过当男友穿上我织的毛背心以后,发现毛背心有点短,看来我收工收得
是真有点急啊。后来呢,这件毛背心就给我妈妈穿了,长短正合适。整个一假“公”
(未来的老公)济“妈”(永远的好妈妈)。
现在的我,电脑当然用得还比较溜,可想当初,提起来都不好意思......记得是一
个同事拿了一个小盒子,我问他,盒子里装得是什么?他答,是鼠标器。我挺好奇,
觉得这个名称很新鲜,就又问了一句,“是抓老鼠的吗?”同事笑得没背过气儿去
......笑出事情来我可负不起责任。
跟现在的小孩子都没法儿比呀,女儿还没到九岁,就已经知道为学校的课题上网雇
狗法国的资料了。
再说说这几乎人人都会的开车吧,对别人,是易如反掌的小菜一碟;可对于我来说,
就成了“路漫漫,其修远矣。”我从开始准备学车,到最后拿到真正的驾照,到底
用了多长时间,在这儿我就不说了,免得影响形象。反正光笔试我就因缘际会地参
加了五次,而且这五次笔试是在三个不同的国家,够国际主义的吧。如果要做个不
同国家的驾照笔试比较课题研究,好象真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学车期间,有个教练
说我,开车需要胆大心细,你看你,胆子小不说,心还粗,云云。当我拿到我的正
式驾照时,正如范进中举一般,几多欣喜,又几多无奈。其时我们住在D市,刚从B市
搬来不久,女儿老说让我有空带她回B市访问她的那些旧友,我就小心翼翼地和老公
提出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开车带女儿回B市,又什么时候可以开车载女儿到C市上钢
琴课。老公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面带赏识地说,“保持你现在这进步的劲头,往快
的说,想去B市,得三年,要去C市,得五年。”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蜗
牛。”
这人笨啊,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女儿看我撕下塑料袋后好
半天都搓不开口子,颇为同情,经常都是一进店,就主动为我撕几个袋子,把口子
都搓好,才放心交给我,让我进去买菜。你说,多甜蜜的女儿,真是憨人有憨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