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至現在,北京也有不少香椿樹,有些住在樓房一層的居民,也在自己窗後種香椿樹,好在沒人管,那也算“私人財產”啦。昔日絕大部分人住在平房大院兒時,不少院子裡也種着香椿樹,我在平房居住時,我家屋前就種了一棵香椿樹。
真正的“香椿”,味兒香濃,鮮嫩無比,而眼下正是吃香椿的季兒。我散步時,看到種香椿樹的住戶在忙着採摘香椿,現在沒有吃“獨食”的,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都要給他們送點兒,為的是讓大家嘗嘗鮮兒。我家平房那棵香椿樹每到現在這季節,基本成了院子裡鄰居的“公有樹”,誰愛採摘,誰就摘,大家反而不好意思多摘了。我家首先把那採摘下的頭茬兒香椿,趁着鮮嫩,送給親友中的一些老人,他們喜歡吃香椿。大概這好心感動上蒼吧,每逢現在這季節,我家真不缺香椿吃,前幾天我太太剛從農貿市場買回一些香椿的當晚,我那親家就給送來剛採摘的香椿,他樓後小院兒種有香椿樹;女兒那住在郊區縣的同事,也送來家裡香椿樹採摘的香椿,這下子,我家又是香椿大豐收。怎麼吃,嘿!那吃法兒可多了。我首先讓太太炒一大盤兒“香椿炒雞蛋”,那凝聚着香椿的香味兒、蛋香味兒的“香椿炒雞蛋”,如何炒得又好吃又爽口,那也要看一個人廚技如何。如果香椿放多了,雞蛋放少了,那名稱乾脆就叫“雞蛋炒香椿”。我太太做得好呀,所以一盤兒香椿炒雞蛋,我基本是一個人“包圓兒”,惹得我太太直說:“老了,老了,還這麼饞!”我“嘻皮笑臉”地說:“誰讓你炒得好吃呀!”不過遺憾的是,我因病不能喝酒,而且必須做到滴酒不沾。就我昔日喝酒感受來說,我建議朋友要是用香椿炒雞蛋下酒,您最好喝那56度的“二鍋頭”。

扯着閒篇兒說香椿的吃法兒,想到哪兒,咱們說哪兒,朋友看着嘴饞了,您就照着做,不感興趣,就看着圖一樂兒。說來說去,就說到昨天吃的“芝麻醬麵”了。香椿多了,我就讓太太做“芝麻醬麵”吃,那芝麻醬要和好,鹹淡適中,濃度合適。用開水焯香椿,而後切成香椿末兒。半碗兒煮麵條兒,放上香椿末兒和芝麻醬,慶幸還有剩下的“臘八醋”,倒上把那芝麻醬稀釋一下,拌好麵條兒一吃,好嗎,一下子吃多了!“沒出息”呀!誰讓那香椿芝麻醬麵好吃呀。
老北京人,講究吃一種“醃香椿”。昔日的老北京城,城裡城外人們的做法兒和吃法兒大同小異。為的就是吃鮮兒,確切說,醃香椿最好醃那嫩鮮的香椿尖兒,這種醃香椿吃了才別有風味兒。大概是小時候看到大雜院裡一些人用醃香椿下酒時的情景,我家不僅要醃點兒香椿,而且每年這時候還必須做點“醃香椿豆”。這“醃香椿豆”別人家怎麼做我不知道,我太太的做法兒是,把黃豆煮熟,把香椿用開水焯後切成碎末兒,然後把黃豆和香椿末兒混合在一起用細鹽和雞精醃,關鍵是煮黃豆要掌握好火候,正因為我太太火候掌握得好,我基本把那“醃香椿豆”當主食吃了!
還有一種香椿的吃法兒,好像很少有人這麼吃,就是“香椿花生豆”。那是我10歲那年,院子裡搬來一位“崔大姑”,是北京郊區的農民姑娘。她搬入我們院兒是暫時的,因為她準備結婚,未婚夫是解放軍部隊的一位少尉軍官。時值春季,崔大姑的母親從農村來了,從老家帶來不少“香椿花生豆”,分給院子裡每家鄰居一些,大家都說好吃,我吃了也說香。問其做法兒,說是先用鹽水泡香椿,撈出香椿後再用那鹽水泡花生豆,泡到一定時間,就把香椿和花生豆一起放在鍋里煮,再加些花椒、大料等調料,這些調料都放在一個紗布袋裡煮,那味滲入湯中,浸入花生豆和香椿里。當時市場上已經很少有賣花生米的了,所以我們這些城裡人也就是聽聽而已,沒法兒實踐。但是那崔老太太帶來的“香椿花生豆”真是入口醇香,似乎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美味兒、香味兒!

至於香椿的其他做法兒,什麼“香椿魚兒”、“香椿拌豆腐”、“涼拌香椿芽兒”等,誰喜歡吃誰可以做,反正做法兒還很多。但是除了香椿魚兒外,那“香椿拌豆腐”比起“小蔥兒拌豆腐”來,我認為還是吃“小蔥兒拌豆腐”好。其他涼拌香椿的菜餚,我總覺得沒有充分發泄出那香椿的特殊香味兒,所以很少吃。
香椿的吃法兒很多,關鍵是必須在吃香椿的季兒吃。其他節氣,也就是說平時也有賣香椿的,但吃起來那香椿獨特的香味兒就差了。因為香椿要在春節吃,這時候香椿最好吃,其他季節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