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gg】：同學們好。第二堂課的有袋動物之後，還有個女同學給我來了個悄悄話，問了我問的第一個問題。

【Student】：　就是公袋鼠到底有沒有袋子那個問題？

【Ｔ】：　對。怪我不好，當時打了個哈哈。我現在明確地告訴大家，答案是：沒有！就是沒有！！不光澳洲袋鼠沒有，所以有袋動物的雄性都沒有袋子。那個袋子是雌性生殖器官的一部分，可以說是第三個子宮。這位女同學說她迷糊了很多年了，覺得很沒有面子不知道這麼簡單的東西。其實我想，她還是勇敢的，應該表揚。也許還有不少同學也不是很清楚，但也沒有問到底。

【Ｓ】：　你說，第三個子宮？那第二個。。。

【Ｔ】：　你忘啦，母袋鼠體內有兩套子宮的。說到有些有袋動物有兩個雞雞，準確地說是不對稱的Ｙ狀的，兩個小腦袋而已。

【Ｓ】：　那麼，老師，我也不好意思地問一下。第一個問題你提到奶牛有公的嗎？我也是迷糊了很多年，一直不能準確地理解是有，還是沒有。

【Ｔ】：　答案非常簡單，同樣是：沒有。

【Ｓ】：　好的，就算同意。但我還是不大明白。奶牛的丈夫是叫什麼呢？

【Ｔ】：　叫公牛啊，Bull，就是有兩隻大角的那個。

【Ｓ】：　奶牛不就是那種產奶的牛麼，和公牛相對的叫母牛才是。

【Ｔ】：　那我問你，奶媽的丈夫是誰？公奶媽？男奶媽？奶爸？奶爹？

【Ｓ】：　（眾笑。。。）

【Ｔ】：　我知道你的疑問所在了。你把奶牛當成牛的一個種類了。

【Ｓ】：　不是嗎？

【Ｔ】：　不算錯。但是錯在稱呼上。我們知道，奶媽就是普通女性，一位母親，和一般的母親是同一個人種的。當奶媽的一個基本條件是奶量要足，否則不能勝任。當然要搞清邏輯，奶媽必須奶量足，但奶量足的不一定是奶媽。

【Ｓ】：　這個。。。當然。

【Ｔ】：　奶牛確實是一種產奶量比較大的牛，或者說被馴養挑選作為奶牛的牛。喏，大家一想到奶牛，就是那種花花的，黑白相間的，後面掛着飽鼓鼓的乳房的可愛奶牛形象了。所以我們說奶牛，不是指氂牛，水牛，更不是犀牛，雖然它們也產奶。哺乳動物都產奶，沒有問題吧？

【Ｓ】：　對，就連鯨魚都吃奶，所以不是魚。

【Ｔ】：　很好。大家見過奶牛場的公牛沒有，或者那些公牛的照片，畫畫？

【Ｓ】：　從來沒有注意過。

【Ｔ】：　這就是了。我說奶牛場的公牛，沒有說公奶牛。我看過家裡的一個ＤＶＤ，是個中國的芭蕾舞，叫紅色娘子軍。奇怪的是，娘子軍里也有個男的，沒有人叫他男娘子軍吧？

【Ｓ】：　可以查到的，叫紅腸青。

【Ｔ】：　洪常青。就是紅藏青，紅的，就是紅花，女的；青的，就是綠葉，男的。大家買牛奶或者奶製品的時候，一定很熟悉包裝盒上的那頭奶牛的樣子。其實，我見過有一個包裝盒上，不是一頭奶牛，而是一群奶牛。其中就站着一頭公牛，也就是大家所謂的公奶牛。

【Ｓ】：　什麼樣子的？也是花花的嗎？

【Ｔ】：　有大大的犄角，有點法式可娃桑麵包那個樣子。也是花花的，但是沒有母牛那麼花，身子上幾乎是黑的，或者是那種棗紅色的，或者黃色，只是面部等少量地方是花的。他們很性福，一夫多妻。但是男同學們不要羨慕，那是職業，是工作。

【Ｓ】：　那他們和鴨有什麼區別？

【Ｔ】：　他們也絕不是鴨，他們的工作很崇高，就是讓我們能喝到更多更好的牛奶。他們的工作比產奶的母牛更辛苦，更有挑戰性，責任更大。

【Ｓ】：　那麼他們還是可以叫公奶牛的麼。

【Ｔ】：　不。這是邏輯，是原則。其實我們只要查一下字典，看看cow的定義就明白了。但是很少人去查這個cow。那位同學，請開一下電腦查一下：

【Ｓ】：　Cow: 1. A large adult female animal, esp. one kept on farms to produce milk and meat, which has four legs and eats plants. 2. Other large female adult animals…

【Ｔ】：　你們看，很清楚，大型的，雌性的，成年的，養在農場產奶的。。。這下清楚了？

【Ｓ】：　可是，這是英語。中文裡總可以叫公奶牛吧？

【Ｔ】：　我很欣賞你們這種執着的科學精神。一定要水落石出。其實，就連英語也同樣有這個疑問，不信你用“male cow” 　 去古勾一下，看有多少條。問題還是在把奶牛當成一個牛的種類。這是不嚴格的。至於中文，就更具混淆性。

【Ｓ】：　為什麼呢？

【Ｔ】：　首先，漢語圈裡，從古到今牛奶並不普及。這是地勢環境和文化演變成的。倒是周圍的蒙疆等地有大量的草原，他們養牛，有大量的奶製品。世界上的奶酪有兩千多個種類，也有兩千多個名詞。但是源於漢族的幾乎沒有。漢人有醬油，醋，酒和豆腐。就豆腐的種類就堪比奶酪。什麼千張，油果，腐竹，腐乳，青方，豆乾，百葉節，乾絲，烤麩，素雞，素鴨，素鵝。。。

【Ｓ】：　西方人大都不喜歡吃豆腐。

【Ｔ】：　哈哈，你要去中國，會發現起碼９０％的漢人不喜歡吃奶酪，甚至嘗一口都要吐掉。連牛奶都不欣賞，喜歡得很勉強。

【Ｓ】：　那麼中文怎麼有奶牛這個詞呢？

【Ｔ】：　這個詞其實很年輕，而且翻譯得不太好，和“牛奶路”有一比。

【Ｓ】：　為什麼不好？

【Ｔ】：　英語裡的cow本來就有母牛的意思。而奶牛聽起來像特指牛的種類，所以翻譯不是一對一的。如果某某人是養奶牛的，當然他也會養公牛。這個翻譯不好，但並沒有錯，可是要是叫上“公奶牛” 的話，那就是錯了。如果可以這樣叫，依此類推，就有了男奶媽或者奶爸的概念。如果誰作了奶媽，她的丈夫就是男奶媽了。我們一般不這麼叫，就稱奶媽的丈夫啥的。

【Ｓ】：　公奶牛的叫法不是一目了然嗎？

【Ｔ】：　我知道，事實上很多搞語言的認為語言就是語言，錯的說多了，大家接受了，也就對了。但是作為科學工作者，我們應該規範掉“公奶牛”, “奶公牛” 或者“男奶媽”這種混淆是非的滑稽稱謂。而且我們很容易做到。

【Ｓ】：　那怎麼稱呼呢？

【Ｔ】：　公牛。好了，今天給大家布置兩道小題：第一，現在這種花花的牛作為奶牛豢養是什麼年代在什麼地方形成的。第二，中文裡奶牛這個詞的詞源。

(時間到了，下課。謝謝豬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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