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四季如春,一件羊毛衫足夠過冬,這樣的氣候還有人講太冷,搬家北上陽光海岸。他是澳洲人老R,年輕時玩澳式足球,後來發福成了大肚的彌樂佛,節奏緩慢鼻音極重英文,圓眼閃爍夾雜哈哈笑,可愛的"大玉米"。回悉尼,我穿T裇,他穿件大毛衣,還叫"太凍",冷什麼!這個老R,只能在熱帶生活。
"大玉米"天生反骨,是個"抬扛"的主,你說Yes我偏講No,最看不慣知識分子的酸腐樣,總擺出一副我是"粗人"我怕誰的鳥樣!大學沒勁,老子第一年四門課紅燈,從墨爾本開輛破車,來悉尼Money
Market,賺到了第一桶金。老子沒有大學文憑,照樣在金融業賺錢,還比你賺得多。誰要在他面前擺斯文,他立馬來勁,擺出一副"我們藍領有力量"的痞子樣來氣死你,真是個戴紅衛兵袖章的澳洲彌樂佛!他早早退休,天天去高爾夫球㘯奮鬥,他的早歺是四片麵包,抹上厚厚的蜂蜜,剝兩條大香蕉夾上,外加一大杯濃咖啡,是不是很有特色。
學鋼琴和小提琴的女兒,想參加北歐的音樂夏令營,要三千澳幣,老R講:"只有二千,還有一千你要自己動腦筋賺,但是你賺一澳帀,我給你二澳帀"。這個"大玉米"也真做得出,到底是老R的種,十三歲的女孩,決定到街上去拉小提琴,"大玉米"馬上肯定這是個好主意。女孩在步行街,購物中心門口,放下了琴盒,拉起了小提琴,老R在不遠處,得意喝着卡布其諾。兩小時後,小姑娘收工了,到車裡數着錢,唉!有六十澳幣,真可以啊!女孩開心地大笑,這個"賣唱"計劃成功,多拉幾次加上老爸的一比二,可以去北歐了!
前年,女兒進了名牌大學,活力十足的女孩,住在學院宿舍,玩得也夠瘋,Party沒完沒了。這個老R,無師自通地使出俺們老祖宗的"苦肉計",找了個卡車司機的工作,天天帶了飯盒去送貨,一下子把小姑娘驚着了。假期中,叫了一幫同學,去農㘯摘西瓜,女孩開着大叉車,自信地笑着,在西瓜倉庫里闖蕩,"大玉米"馬上一臉壞笑地收工,又打開了高爾夫。
朋友的生意合同出了問題,老R戴起了老花眼鏡,一字一詞地查法律文件,同對方談判,充當律師的角色。從學校可以獲得知識,而智慧只能靠自己悟。幾十年在金融界與商場的摸爬滾打,"大玉米"缺什麼學什麼,練就了一身實用的本事,他痞子樣地挑戰,那些有知識沒有智慧的所謂斯文之人。老R出身於藍領家庭,白手起家的打拼,更知道生存的哲理。粗中有細的教女之道,澳大利亞原野上的"大玉米",給予我們一種異樣的啟示。讓孩子獨自面對挑戰,才是真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