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範例哲學”的觀點看：一個民族的“文學糾節”與古希臘民族的“蘇格拉底轉彎”

“文學 - 是，但僅僅是，伴隨一個民族認識成熟發展過程史的兒歌與搖籃” - 作者

在<論範例>書中，我有這麼一個觀點：綜觀人類文明的整個認識能力發展成熟的歷史，世界上只有一個民族走向了“理性”發展的道路(最後導致科學)，其他民族都(仍然)在感性的道路上摸索。

研究中國歷史的外國人提出過一個著名的“李約瑟問題”，就是為什麼中國歷史沒有產生科學？愛因思坦從另一個角度說，如其研究其他民族為什麼沒有產生科學，不如研究西方為什麼竟然產生了科學？我在自己的書中也對李約瑟問題作了回答，這裡不再重複。我這裡是想回答的是，在一個民族文化產生的早期，是什麼事件的發生，使得古希臘民族和其他民族開始分道揚鑣，最終走向了理性和科學的道路，而在其他民族的歷史上沒有發生類似的事件，這就是西方哲學史上古希臘時代的著名事件：“蘇格拉底轉彎”。

真正的創新或發展，我在<論範例>第二部中說，只有唯壹一次，既“超越數原理”。導致後來西方走向理性和科學的古希臘文化，從著名的“蘇格拉底轉彎”開始改變了人類文明發展進程的道路，這個轉變幾乎就是“蘇柏亞”師徒三人一手操辦的(誰說歷史不是個人創造的呢？)。這個轉彎當時的歷史背景是怎樣的？蘇柏亞究竟做了什麼來扭轉了人類認識發展的道路？這是本文要討論的問題。

早期西方哲學的發展史，一般都從“泰勒斯”開始，然後是阿納克西曼德，阿納克西密尼等，一直到蘇格拉底為止，稱為“前蘇格拉底時期”。人類在自己文化發展的童年時期，有兩個共同的特點。一是，文化開始的傳說故事或神話，都是崇拜偶像“由多到一”的發展過程。比如穆斯林文化，由眾神到穆哈穆德接到神諭，要求他今後只相信一個上帝。印度文化早期由亞利安人帶來的“sanskrit”的描述的眾神到後來佛教的產生。中國古代文化的早期，如眾神有“磐谷開天地”，“女媧補天”等，到後來單線相傳的“堯舜虞湯夏商周”等。在古希臘的文化中，更是從眾神居住的“奧林匹斯上”產生許許多多的故事，到後來發展出哲學，哲學開始為“單一世界本原”的思想。

從公元前約七世紀開始的泰勒斯以後的古希臘哲學家，當時討論的焦點是，究竟什麼是世界的(唯一)本原？他們給出的答案陸續有，水，氣，不定物，火，數，存在(思維)，等等，與中國古代的思想家“金木水火土”的結論類似。這個討論長達幾個世紀，自然無法得出統一和普遍信服的結論。這時，僅僅在這時，關鍵的事件發生了。這就是著名的“醜人哲學家”，蘇格拉底，的出現。蘇氏的故事很多，但主要都是他的學生柏拉圖著作所描述。他最著名的行為是被希臘公投判死刑而遺名千古。他當時的思想是，與其沒完沒了地爭論世界的本原，不如將注意力放到我們周圍的社會和人的心靈與道德的探索上。他的思想影響了其學生柏拉圖和柏的學生亞里士多德，他們的注意力主要既在“世界是什麼存在？”，而不是“為什麼存在？”古老問題了，這是後話。蘇氏當時的罪名之一就是，他用自己“新的神”來代替“雅典娜”等希臘城的保護神，因此他“腐化青年”。具體地說，他反對用古希臘神話教育雅典青年，反對用荷馬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塞”的英雄事跡繼續教育貴族和平民青年，如古希臘歷史上一直以來所奉行的教育。他要求青年應該考慮什麼是“美德”，“正義”，“真理”等思想。到了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他們更是辦了自己的學院，用研究周圍世界的存在和分類(亞氏)，來研究和了解我們的世界。簡單地說，這就是西方哲學史上著名的人類思想認識史的“蘇格拉底轉彎”。以後西方文化發展的里程碑，如11世紀開始的“文藝復興”，17-8世紀歐洲的“理性啟蒙”運動，穆斯林國家7-11世紀的“阿拉伯金色世紀”，都是人類認識從“感性的文化”觀，以文學和故事為主，走向“理性的文化”觀，以研究哲學，邏輯自然規律，科學數學，等理性為主發展到今天的歷史。在日本“全盤西化”的歷史上，也有過貶低文學詩歌的作用，而專注理性科學與數學的風氣。綜觀中國的歷史，無論是遠古還是近代，無論是傳統文化還是現代政治體制，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毛澤東時代，中國人都將文學提到了一個極端的不適合的位置。今天很多人批判毛澤東，卻很少有人看到對當年對毛澤東文學能力的崇拜與國人作為集體認識幼稚階段的關係。這也是今天國人還將文學作為遠遠高出科學，自然規律的研究的原因。在更深的層次上，也是中國人為什麼不懂西方哲學，看不到西方哲學與中國思想家的區別，中國至今在“五四運動”近一百年後，仍然不能學會“德先生和賽先生“的原因兒- 集體認識的感性的階段不發展就會變成侏儒。

按照黑格爾的思想，人類的認識成熟的發展過程，與個人思維成熟的過程是一致的。一個人的童年時代需要歌謠，需要神話，需要聖誕老人。但他或她長大的過程中，就應該逐漸地擺脫只是充滿美好幻想的童年，而開始研究科學，數學，哲學和邏輯等等自然規律和社會規律。這就是一個人或多數人應該走過的思維成熟的道路，這也是人類作為集體走過的思維成熟道路。而西方民族在古希臘文化的帶領下，率先走入了人類理性認知的成熟階段，它導致了自然科學的產生和我們今天的科學昌盛時代。在社會領域，正是理性的發展，使西方社會擺脫了“續奴制”，使婦女和黑人有了政治權利，使他們的文化發展出“自由，幸福，公平，正義”這些普世價值的社會觀念。由古希臘文化產生的這些觀念都是人類理性力量的結果，是人類思維認識成熟的標誌。

蘇格拉底用自己的生命點燃了人類理性發展和成熟的火花，他如一盞燈塔帶領人類永遠擺脫了動物界僅憑感覺的本能從此走入人類理性文明的未來 - 這就是“蘇格拉底轉彎”對其他民族認識發展史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