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質教育緣何屢遇“紅燈” |
送交者: 范春生 2002年03月12日17:50:52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減負咋造就了“差班” 瀋陽市一位優秀的小學班主任,只因按照規定減輕孩子課業負擔,放手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卻使班級的綜合成績下降到年組倒數第二,成為“差班”之一。在寒假前的家長會上,這位老師哭着向家長們鞠躬道歉,表示今後將加大作業量。 本來,這位老師在當地教育界小有名氣:去年她組織開展的“我給雞蛋當媽媽”活動課,被共青團遼寧省委評為“優秀創新獎”,“區勞模”的光榮稱號也戴在她頭上,她教的數學課還多次在市區獲獎。可看到家長焦慮的目光,這位老師疑惑了:增負,違背素質教育;減負,成績下降明顯。到底該邁哪條腿? “我這學期如果像別的班那樣下課時間也要求學生學習,作業留到學生做到晚上11點,也許大家今天的心情就不會這樣沉重。”這位班主任老師自責地說。 儘管她在創新能力等方面表現突出,受到學校表獎,但學生成績“差”了,要強的老師感到壓力很大。校長告訴記者,在教育部門對學校的評價體系中,分數還是占了一定位置,更重要的是家長對學校、對老師的評價也是建立在分數只能上、不能降的基礎上。 教育專家、全國中小學生心理健康教育課題組組長王加綿指出,這位優秀教師的困惑表明,眼下一方面提倡減負,另一方面真正評價一個學校、一個班級、一個老師的時候,仍離不開分數和升學率,這與中考、高考制度滿足不了更多人的意願有關。而其背後,則是學生就業時社會對學歷以至高學歷的過分追求。 檢查評比繁多引發老師“造假”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聖潔的校園裡也興起了“造假”之風。寒假來臨之際,記者在明查暗訪中得知,眼下的教育“造假”五花八門,涉及的學校絕不止一所、兩所。王加綿教授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是對素質教育的褻瀆,對青少年長遠的身心發展尤為不利。 以下是記者探訪的三則典型“造假”手法: 手法一:“雙筆齊下”造高分。小學期末考試題由縣區出,教育部門在近兩年屢屢抽查四、五、六三個年級學生的考試成績,抽查的重點是及格率和優秀率,並以此結果作為學校評優、校長評先進的條件之一。於是一些學校便大展神通,老師們評卷時左手拿紅筆,右手拿鉛筆。鉛筆用來幫學生填上不會做的答案,然後紅筆一揮,高分就這樣出爐了。 手法二:暗示學生說假話。教育部門對學校德育工作與創新教育等強調較多,這也是年終學校間排名高低的重要參數。為此一些中小學針對學生、針對家長搞的民意測驗也多了起來。然而記者在瀋陽一所小學期末“關於兒童‘玩’的問卷”上看到,在“幾點休息”一欄,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填上“8點休息”。一位一年級的學生家長說,孩子的作業很多,每晚都要做到10點以後,但學校暗示都得填“8點”,哪敢得罪老師啊! 手法三:組建“臨時班級”應付檢查。每逢教委領導視察考試,一些基礎薄弱學校就把年組成績好的學生歸到一個教室,領導來了就往這間教室引。如果教委要學校送一部分捲紙看,就把這個“臨時班級”的成績遞交上去。 專家認為,教育領地出現“造假”行為,表明在素質教育大力提倡的今天,應試教育的色彩並沒有淡化。究其根源是中考、高考這兩個指揮棒還在顯威。解決這一問題需要社會各界的合力。 寒假補課“黑班”的收費表 一張沒有蓋戳的收據上,歪歪扭扭記錄着某中學一位初一女生所交的補課費:260元+81元,欠40元。熟悉內情的人解釋說,260元是補課費,81元是午餐費,40元錢暫時交不上。 這是記者近日隨瀋陽市瀋河區教育局查處寒假補課“黑班”時,發現的一本辦班者留底用的收費表。從這個收費表上看,“黑班”一個月的收費額均在200元以上。 儘管教育主管部門僅批准30家培訓機構為合法的補課點,但受利益驅動及家長需要,瀋陽市這幾年大大小小的補課“黑班”層出不窮。一些補課點甚至辦到居民樓里和倉庫內,不僅擾民,還存在安全隱患。 在平順社區千德小區15-3號樓,五單元四樓內的老師的講課聲與學生讀英語單詞聲音交織在一起。一片嘈雜聲中,記者發現這套不足70平方米的三室一廳居室內,竟容納了60多名學生。牆上貼着的一張“寒假上課時間表”,竟然排得滿滿的:下午2點-3點,初一英語;晚上7點-8點。初三化學......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家長說,一年兩個假期給孩子補課,總共花費近千元,如果平時晚上學鋼琴、周末學英語的費用也加上,孩子每年用在課外學習的費用有三四千元。孩子上小學、上初中都要高價擇校,經濟壓力本來就大,再常年花錢補課,家裡只能硬撐着。 採訪中記者得知:在與“黑班”競爭中,正規補課點往往吃敗仗,辦“黑班”者一個月純收入至少有1萬元;一位兩年前因擅自補課被開除的老師,因常年被家長前呼後擁請去講課,身價大長,現在每天開着私家車到處去講課。 學生看“玩” 學生的假期生活往往被形容為“豐富多彩”。然而當寒假到來時,隨便拽住幾個孩子問上兩句:“你平時玩的時間多嗎”、“你認為玩是為了什麼”,他們的回答往往會令人吃驚不小。 “我平時玩的時間不多,因為我們要認真學習”,“我不知道玩是為什麼”......絕大多數人給出這樣的答案。學生看“玩”,超出老師、家長以至成年人的想像,引人深思。 前不久,瀋陽市皇姑區一所小學對全校1200多名學生作關於“玩”的問卷調查。問卷共列了五個問題,分別是:你平時常玩什麼;你認為玩是什麼;你平時玩的時間多嗎,說說原因;放學回家後,你做什麼;寫出你在上一個星期天玩了什麼。 記者隨意從六個年級的答卷各取一份,看到6位同學的回答基本相同。有5位同學認為平時玩的時間不多,原因是“課多”、“我要學習”,只有1位三年級的同學說玩的時間很多,理由是“我作業寫得快”。對於“玩是為了什麼?”,3位同學寫上“不知道”,1位空下未填,只有2位說是“鍛煉身體”。 同學的回答還表明:平時放學後,他們基本都是在做作業,而且要做得很晚,玩的時間幾乎沒有。“上個星期天都做了什麼?”答案也是出奇地一致:去補課,學英語。 記者曾在寒假前向幾位學生家長詢問了他們對“玩”的看法。家長們認為,孩子正處在長身體、求知識階段,適當的玩,有利於孩子身心健康的發展,在玩的過程中才會有奇想,有創造。家長同時又無奈地表示,現在升學的壓力太大,根本沒辦法為孩子在放學後與雙休日安排多少玩的時間。 學生看“玩”,與家長、與老師很難統一步調,二者的“矛盾”似有愈演愈烈之勢。教育界的權威人士對此指出,在素質教育深入人心的今天,孩子們對“玩”的純真心態不容漠視,更不允許褻瀆。還他們一個陽光燦爛的童年,需要徹底摒棄應試教育,讓個性化教育發揚光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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