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優秀學生學年獎和晚餐

亦琳和泰勒就讀的中學有個傳統，每年學期即將結束時，將舉行優秀學生晚餐並在
晚餐會上頒發優秀學生學年獎。獲獎的條件是一學年四個學季里三次上光榮榜。獲
獎學生免費吃一頓正式晚餐，學生的家長可以花錢作陪去享受一下孩子們的驕傲。

亦琳連續三個學季上最高榮譽榜，讓她驚喜萬分地收到邀請信。泰勒在一邊有點酸
溜溜：還有第四個學季呢，我應該也收到的。晚餐會在第四個學季里舉行，每年的
第四個學季成績將被算到下一學年裡。泰勒第一個學季差零點一分沒有上榮譽榜，
使得他沒有機會在優秀學生晚餐上見世面了。如果泰勒繼續在這所中學裡讀書的
話，他可以參加明年的晚餐。

可惜。泰勒將離開這所高中。我因此對他說：有的事情你可能有許多的機會重做，
但也有一些事你只有一次的機會。把握機會是很重要的。泰勒只有十六歲，他的路
還很長，機會還會有。

亦琳問我們去不去參加她的晚餐會。我們回答當然去。我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晚
餐，見識見識，見多才能識廣嘛。在去之前，我們也給亦琳在中國的父母寫了電子
信件，笑說：你們教育孩子成功的榮譽就讓我們搶來享受了。

畢竟是第一次，亦琳和我們對這次晚餐都有點摸不着頭腦，包括穿戴如何。亦琳請
教老師，老師讓她穿裙子。果然，我們一去，長吁一口氣。還是問過了好。平時穿
的稀里嘩啦的中學生，一個個打扮起來，淑女婀娜多姿，紳士英俊挺拔。還好，我
們中不溜秋，也算合適。我們餐桌的同伴是三個九年級的男孩子和他們的父母。西
裝革履擋不住三個男孩子的一臉稚氣。看得出來，他們對自己高中第一年的成績非
常驕傲，而父母的驕傲更是壓倒了孩子們的歡欣。面對他們，我想到一句中文：可
憐天下父母心。

晚餐以長長的感人的祈禱開始。開始之後，我們才了解到優秀學生也是分“等級”
的。有些學生是高中四年裡第一次得這個獎，而有些學生則是四年四次，自始至
終。所有十二年級的獲獎學生都將進入大學繼續深造。總共近百名學生獲獎，算是
這所學校的精英聚會了。

晚餐的味道已經被壓縮到一個小小的角落裡。大家都在看着一個一個領獎人的人走
上領獎處。每次上去一個學生，那個學生家長的掌聲最響亮。看來孩子還是自己的
好。

有一位女學生得到很熱烈的掌聲。她有心臟病，曾在死亡線上掙扎過。學校里為她
進行過多次募捐活動。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四年高中生涯里仍然三次獲獎，現在以
優異的成績畢業並被普林斯頓大學錄取。

放眼望去，許多平面孔黃皮膚黑頭髮。其實生活在我們這個地區的華人比例並不是
很高，可見華人對子女學業的重視。在七八名四度獲獎的十二年級學生中，兩名是
華人後裔。我們認識其中一位的家長，我們走過去向他們表示忠心的祝賀，他們的
兒子被卡耐基梅隆大學計算機系錄取，那所學校有唯一一位計算機專業的諾貝爾獎
得主。

帶着晚餐會上不散的興奮回到家中。泰勒急急地問：怎麼樣？飯好不好吃？

亦琳把獎狀拿出來，反問：怎麼樣？

泰勒說：其實我也應該有。

我們都看着他。什麼叫過了這村沒那店呢。

當然了，泰勒的聰明可以不用這個來衡量，三所州立大學已經錄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