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名校批判之他山之石

哈佛的秋天

　　世界名校是這樣煉成的

二十一世紀，經濟、科技、社會發展與教育發展的互動越來越密切，加快教育，融入國際發展潮流的新趨勢，讓我們必須以前瞻的眼光重新審視大學的功能和作用，對當代大學尤其是世界一流大學的使命，應當有更加宏大的視野，更辨證的思維，更久遠的設想。目前國內許多大學都提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那麼，世界一流大學是如何煉成的？

清華大學90周年校慶時，英國牛津大學校長Ｃ0lin·Lucas先生曾表示，牛津一流大學的理念體現在三個領域：一是享有很高的國際聲譽，學術研究設施、基礎建設和教學基礎設施非常發達；二是雄厚的師資力量；三是好的人文環境，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和教授將才華和能力注入牛津。

而另據有關統計，世界一流大學一半在美國，美國評選世界一流大學多採用15種指標，其中前四項重要指標是：學術聲譽、學生生源、教師資源、經費資助。美國十所世界著名大學經過切磋達到共識：世界一流大學有兩個重要標準，一是對區域經濟和國家經濟起重要推動作用；二是對區域和國家的文明文化作出指導。

目前對於世界一流大學還沒有形成一個公認的概念，但世界一流水平的大學至少是這樣煉成的：

——培養出國際著名的或有重大影響的傑出人才；這是最重要的標誌之一。世界一流大學劍橋和牛津就始終把培養高水平人才放在工作的首要位置，並取得了輝煌的巨大成果。我們看看下列數字：牛津曾培養出27位諾貝爾獎得主，90位皇家學會會員和大約130位英國科學院院士，還湧現出一大批政治領袖，在牛津大學的校友中，有5位國王、24位英國首相；哈佛大學成長出美國歷史上的6位總統、32位諾貝爾獎獲得者、32位普利策獎獲得者、數十位跨國公司的總裁；耶魯大學培養了13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和4位美國總統，著名的政治家、銀行家、企業家、學者更是層出不窮。

——師資隊伍中有一批世界著名大師級學者，在世界上有很高聲望，能吸引大量外國英才留學。哈佛大學前任校長科南特說：“大學的榮譽不在它的校舍和人數，而在於一代代教師的質量。一所真正偉大的學校，應該猶如一個核心，能聚集來自各地的自由思想者。哈佛大學的教師隊伍中，曾先後有30位獲得過諾貝爾獎，加州理工學院有24位獲得過諾貝爾獎。一批拔尖的人才才能帶起一個學術梯隊，創造一個名牌專業，也吸引更多的英才。劍橋大學的外國研究生一般占研究生總數的一半以上，這是其學術地位提高的必然結果，但同時也更加促進了學術水平的提高，並擴大了學校的國際影響。

——有一批世界先進水平的學科。世界上一流的大學也首先是有一流的學科。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始終只有2000多學生，規模很小，因為坐標位置找准了，照樣成為 世界一流的大學。她的實驗物理和航空技術成為世界頂尖的學科。

——在科學研究上領導世界潮流或做出有劃時代意義的重大成果；麻省理工學院的科研成果和發明每年為美國經濟增收約200億美元新增就業崗位15萬個，在全美50個州中，與該院有關的公司總數達4000多家。創建一流大學就是要站在世界科學的前沿，取得世界級水平的標誌性科研成果。

——為社會發展作出重大貢獻。一所真正的一流大學不僅要在科學文化的傳播上有重要的影響力，最重要的是能在國民經濟的主戰場發揮重要作用，促進社會的發展。美國的哈佛、斯坦福，英國的牛津、劍橋，日本的東 京大學，都是世界一流大學，這些大學對美、英、日各國的經濟、科技乃至軍事具有重要影響。世界一流大學的理工科要在技術成果的轉化上有重大貢獻，而文科就應開展戰略性和前瞻性研究，為社會的發展貢獻好的思想。(張穎)

先有哈佛　後有美國

——哈佛訪問學者肖濱談國內外大學的差異

一

“大家可能覺得哈佛的學生很牛，他們常常大喊‘先有哈佛，後有美國’，他們也可以直接對總統說‘NO’，這完全來源於哈佛自由自主的校園精神。”剛剛從美國回來的肖濱教授如是說。肖教授是中山大學政治行政學系的副教授，他去年7月赴哈佛大學當訪問學者，研究政治理論與政府理論，為期一年。在此期間，他常常藉機到普林斯頓大學、哥倫比亞大學、芝加哥大學等名牌大學拜訪，體會不少。這次，肖教授主要以哈佛大學為例縱談國內外名校之間的差異——

“對於一所大學而言，學術的自由是最重要的。”肖教授說，在這方面，由於種種原因，國內的名校在這方面還做得不足，學生受到了不少的束縛，特別是專業學術上的束縛。國內大多學校採取的是以教為主的方式，而在美國的大學裡，特別是名校，都是採取以學為主的方式。

他舉例說，哈佛的本科生在一二年級的時候是不分學院的，除了必修美國歷史、民法、刑法等課程之外，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專長選課，只要把學分修滿就成。學生一般到了三年級以後再根據具體情況選擇院系。同時，他們也具有學術觀點討論的自由，正如哈佛的校訓所說的：“我愛柏拉圖，也愛亞里士多德，但我更愛真理。”學生可以在神學院的講座上討論有神論，也可以大談無神論，“自由討論的氣氛非常好，沒有教師會禁止你說什麼，大家紛紛從不同的方面談論問題，對老師和學生的啟發都很大，”肖教授說，“自由的發言不是胡謅，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言論負責，聽眾也會提出各式各樣的質問，沒有準備是不可能的。”

象這類討論式的講座在哈佛里非常多，聽都聽不完：出於名校效應，來這裡開講座的都是名人，甚至是各國政府要員；學校也從學生的角度出發，常常邀請著名的學者、科研人員前來開設講座。這是一種活力制度的體現，凡是從國外名校留學歸來的人都對這種自由的氣氛印象深刻。肖教授說，現在國內不少的大學也展開了這種討論式的教學方式，可是效果沒有這麼理想。有時候老師提出一個論題以後，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人願意發言；也有時候，老師的限制太大，學生的發言受到影響。

二

“哈佛這種學術上的自由很大程度來自於學校的自主。”肖教授強調說。眾所周知，哈佛自1636年建校以來就是私立學校，它是自主自治的，完全獨立於聯邦政府、州政府的權力之外，也不受企業的牽制。哈佛學生常常喊的口號是：“先有哈佛，後有美國。”一是因為哈佛的歷史已經有300多年，比美國的歷史要悠久得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哈佛為美國提供了6名總統，37名諾貝爾獎得主，30名普利策獎得主，建設巨大。哈佛里的學生一直都有這麼一種強烈的意識就是——權力與金錢不可以主宰哈佛。哈佛每一年都可以接到來自不少大企業的捐贈，例如，福特就曾為哈佛一個研究項目捐贈了5000萬美金給肯尼迪政府學院。但是即便如此，企業也無權干涉學校的研究。

哈佛校長由其校友組成的管理委員會投票選舉產生，受廣大傳媒的監控，美國政府不可以憑權力任命它的校長。肖教授舉了這麼一個例子：現任的哈佛校長是前總統克林頓的財政部部長，他是在紐約出任的。哈佛的學生得知這個情況後覺得受到了政治上的干涉，馬上發起抗議。

“哈佛的學生有自己的遊戲規則。”肖教授說，在這一方面國內的名校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特別是經費的問題，讓學校和教授都十分為難。北京大學現任校長許智宏在上任時曾坦言：“在經費上，儘管國家投入已有較大幅度增加，但由於多年的‘欠帳’，仍不能滿足需要。北大還必須廣泛爭取社會各界以及海外有識之士的資金的支持。”北大尚且如此，別的學校就可見一斑了。

三

“在定位上，哈佛有一點非常值得中國大學借鑑的就是它的院系定位清晰。”肖教授介紹，在國內，現在越來越多的名校採取大學合併的措施，以重組成強大的綜合大學；相反，在哈佛里門類分得特別細，院系定位清晰。肖教授說，象哈佛的商學院、肯尼迪政府學院、醫學院、法學院等的學院直接署名School,而不用college,是以培養職業人才為重點的，他們招收有相關經驗的人，直接培養MBA、MPA；而某一些系是專門培養學術研究人員的，如肖教授所在的Department of Garvernment(政治學系），就是學校培養碩士、博士的地方。在職業與研究分清的同時，學校還講究學科之間的相互滲透，例如在某些基礎學科上，採用教師互聘、學生交叉選課的方式，讓人文與科學互滲。

至於優美的校園環境、完善的圖書和網絡系統，以及雄厚的財力，肖教授都在哈佛深深地感受到，他說：“哈佛是美國，甚至世界一流的名牌大學，我們的名校和它還有很大的距離。但是有一點不容置疑的是，我們的學生同樣優秀。你看，在美國名校里的中國留學生，哪有輸給國外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