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的社會氛圍 |
送交者: SYM 2002年03月19日17:56:47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本人有幸在香港見過在美國西北大學物理系工作的錢嘉霖先生,先生的一席話讓我一直無法忘記,他說美國是一個用中國人的話說叫“殘酷”、“勢利”的社會。一個人只有現在處於事業的顛峰才有人跟隨,過去的輝煌不能成為現在受人尊敬的理由。這種社會氣氛不是政府倡導的,而是社會的氛圍,比如,倍受我們尊敬的楊振寧先生儘管在美國是終身教授,但是他現在在他所在的物理系就沒有什麼人圍着他轉,相反被圍着轉的是那些現在一個勁出成果年輕人,儘管這個年輕人什麼獎也沒有得到。為什麼楊振寧先生沒有受到中國認為應該得到的尊敬呢?因為他的成果在書本上就可以獲得,那是他以前的成果。正是因為這,80多歲的Underson一直沒有躺在他的功勞簿上,他受不了這種冷落。 這是一個涉及社會哲學的問題,我們論資排輩時間太長了,大家不求上進只求不出問題,抱着小媳婦總有熬成婆的時候的思想,然後順利地有了地位。而有貢獻、有成就的年輕人卻得不到重視(不是提拔幹部),重視年輕人並不是要拔干,而應該委以重任,讓他們有經費、有助手,有發揮才幹的機會。 在國際學術界流行一條曲線,其形狀是;第一段,幾乎直線上升,接着慢慢減緩上升速度,然後平穩一段時間,再直線下落。這條曲線用來描述一個人的創造力,一個人大約在20歲開始達到上升速度慢慢減緩時期,在28歲左右達到曲線的頂峰,到42左右開始快速下降。 看我們的院士,一個個老氣橫秋,早就沒有了創造力了,卻什麼都有,有經費、有助手,有名氣。有創造力的年輕人成為這些人的打工仔,一個靠論資排輩、靠熬念頭上去的“婆婆”不會曾經有過創新,所以當手下的年輕人有了一個創新時,往往被“婆婆”搶走,氣死手下的年輕人,問問那些出國的有才華的留學生,有多少是因為這個原因出走的。我相信,起碼有20%。 年輕人圖的是什麼?是權位?不。是發展的機會,機會是什麼呢?是有經費,是支配一些設備的權力,更重要的是對新思路、新想法的經費支持。然而,新思路、新想法因為從未見過,往往得不到經費支持。經費掌握在“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們手中,這些一輩子靠“穩穩噹噹”走上掌握經費位子的老院士們自然不敢“冒冒失失”把本來就有限的經費發放給“從未見過”的、有時甚至顯得“離經叛道”的新思路、新想法上。所以,我們這個國家也就沒有了創新。 “穩當”是我們這個過分成熟的文明的一個死結,歷史上、生活中,有太多“穩當”的成功,有太多“冒失”的失敗,諸葛亮就是典型,魏延也是典型。所以政治上要“穩當”,做人要“穩當”,說話要“穩當”。這種處世哲學還表現在科研中,最穩當的科研項目當然是別人曾經做過的而且已經成功的,所以我們在報紙上、電視裡看到那麼多的“填補空白”, 這些“空白”都是“穩當”的結果。“穩當”使人的尊嚴有了,失敗沒了,但是創新也沒了。 西方很早前就有所謂18歲獨立的法律,父母有權不負責大於18歲孩子的權利,這個規矩是西方社會哲學的與中國社會哲學的一個重大的區別之一,中國社會哲學過分強調親情,因而有所謂父為子綱,君為臣綱的倫理,無不是的父母,子不嫌母醜等等慣例,這種慣例延伸成年青的要尊重年長的傳統,這個傳統必須打破,“18歲獨立”不僅把年青人的“愚孝蠢敬”顧慮打破,而且還有逼迫創新的作用。“愚孝蠢敬”只有一個好處:使家庭成為一個和諧的家庭。然而,產生的了更大的壞處:對無德無能的年長的人也“愚孝蠢敬”,而無德無能的長者為害時,影響更大。 維特更斯坦在博士論文答辯時就衝撞過羅素:“除了文筆,你沒有(創造過)什麼東西。”在中國,這樣的事情絕對發生不了。我相信,如果有人膽敢這樣,一定拿不到博士學位。 我把江澤民98年的“創新動員大會”比做“11界3中全會”,這是我們這個民族可能真正復興的根本。江澤民近來力主40歲的年輕人主持國家工作,對我們這個過分成熟的社會來說,是一個劃時代的創新。 大家在網上討論美國如何對中國咄咄逼人,但人家有咄咄逼人的功底,它的功底是什麼?無非就是有一些我們沒有、而又必要的東西而已,如果我們創新出一些“空白”讓美國佬填填,他們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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