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濤博士論文——百年北大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抄襲剽竊之作

最近我在研究“走出去”戰略的時候，收集了各方面的成果，其中包括北京
大學經濟學院2004年畢業的吳越濤博士的論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戰略研究》。
吳本人是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的幹部，其導師是著名經濟學家董輔礽先生。由於
“走出去”戰略提出的時間還不長，有關論著不是很多，所以很容易就發現這篇
論文存在大量的抄襲現象。

據目前查證，吳越濤博士論文第一、二章大約有70%的內容是抄襲的，主要
抄自5本公開出版物，分別是（1）《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研究》（作者：程惠
芳，上海三聯書店1998年出版）；（2）《國際投資理論與實務》（任承彝主編，
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出版，1998年6月第1版）；（3）《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
（陳繼勇著，武漢大學出版社，1993年8月第1版，1996年4月第2次印刷）；（4）
《西歐對外直接投資》（申義懷著，時事出版社，1994年12月第1版）；（5）
《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史祺著，中國經濟出版社2002年4月第1版）。

第三至六章以及“主要結論”的抄襲在90%以上，有的章節幾乎是100%，主
要抄自國家計委的課題報告《實施“走出去”戰略研究》（以下簡稱《研究報
告》）。該報告曾獲國家計委2001年科技進步一等獎，吳是這一課題排名第四的
作者。他幾乎是原封不動地照抄了總報告、分報告一（理論篇）、分報告三（行
業篇）、分報告五（區域篇）、分報告六（國際篇）。未被他抄襲的分報告二
（地方篇）和分報告四（企業篇）分別是一些省市和企業實施“走出去”戰略的
具體做法，是地方和企業提供的資料匯編。也就是說，吳將這一課題報告的主要
成果全部納入了自己的博士論文。

那麼吳越濤作為課題組成員使用課題研究成果，是否算是剽竊？答案是肯定
的。讓我們回顧一下附在吳越濤博士論文結尾的“原創性聲明”吧。他說，這篇
論文是“獨立進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經註明引用的內容外，本論
文不含任何其他個人或集體已經發表或撰寫過的作品或成果。”雖然這是一份每
篇論文都要有的格式化的聲明，但也明確反映出學術論文的基本原則和校方的基
本要求，即：使用他人成果要註明出處。吳越濤是國家計委《研究報告》的第四
作者，他的貢獻僅僅是課題的一部分，但卻把國家計委科技進步一等獎成果中的
精華部分，完全算作他博士期間“獨立研究工作成果”，而且沒有在論文的任何
一處註明參考過這個報告，甚至在論文的後四章中連一處數據資料的出處都沒有
註明，這種情況不是剽竊又是什麼呢？

近年來國內學術論文剽竊的事件時有發生，而吳越濤博士論文抄襲的數量之
多、內容之集中、明目張胆之程度已經十分離譜，甚至連起碼的改頭換面的工作
都沒有做。這種情況不僅在百年北大歷史上可能前所未有，在國內其他高校恐怕
也是極為罕見的。想想那些寒窗幾年，辛辛苦苦、老老實實做學問的北大學子，
取得博士學位何等不易。而靠剪剪貼貼，隨便占用集體研究成果就能輕鬆拿到學
位，如何不令我等寒心。現將有關情況報告於後，希望引起教育主管部門的重視，
早日審查、核實、處理、糾正。

北京大學吳越濤博士論文抄襲實錄

第一章 對外直接投資發展階段的實證分析

本章主要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研究》（作者：程惠芳，上海三聯書
店1998年出版）

1.1.2海默和金德爾伯格為代表的壟斷優勢理論

這一節總共一段，其中“1960年……從而產生低成本經營優勢”（論文P10，
共9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研究》P3第3、6—9行，P10第4段。

1.1.3伯克利和卡森為代表的內部化理論

這一節總共兩段，其中第1段（P10—11，共11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
資比較優勢研究》P5倒數第1段第1、2、5—8行，P6第1段第5—11行。

1.1.4鄧寧為代表的國際生產折衷理論

這一節共一段，其中“1977年……才可能從事對外直接投資”（P11，共4
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研究》P7第1段第4—7行。

1.1.5弗農為代表的產品生命周期理論

這一節共一段（P12，共7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研究》P8
第1段。有意思的是，吳越濤把程惠芳著作中的“費農”改成了“弗農”，但又
由於疏忽，在內文中仍將“費農”照抄不誤。程惠芳著作中指出，費農認為“美
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變動是與產品周期密切相聯繫的”，而吳越濤在抄襲的時候，
忘記抄“美國”兩字，於是把費農的這一發現從美國引向了全世界，換句話說抄
也沒有抄準確。

1.1.6小島清為代表的邊際產業投資理論

這一節共兩段，第一段（P12，共8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較優勢
研究》P9倒數第5—P10第3行；第二段“小島清的邊際產業投資理論……或邊際
產業順序進行對外直接投資”（P12、13，共3行），全部抄自《對外直接投資比
較優勢研究》P10第2段1—4行

吳越濤在照抄程惠芳著作的同時，把英文注釋一起抄錄，還把這些注釋列在
了論文結尾的英文參考書目中。

需要指出的是，吳越濤論文的這一部分與國家計委《研究報告》“分報告一：
理論篇”的第一部分“當代西方經濟學對外直接投資理論的發展”基本相同。考
慮到程惠芳著作出版在《研究報告》之前，我們可以推斷，《分報告一：理論篇》
的第一部分，“當代西方經濟學對外直接投資理論的發展”是吳越濤擔任主筆。
他沒費什麼力氣就從程惠芳的著作里大量抄襲向課題組交了差，在寫博士論文時
又拷貝了一份。

此外，吳越濤論文1.1的結尾部分（P13第2段），是抄自《研究報告》分報
告一第一部分的結尾。

第二章 國際對外直接投資比較研究

本章主要抄自4本書，基本上一節抄一本，分別是：

《國際投資理論與實務》（任承彝主編，西南財經大學出版社出版，1998年
6月第1版），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陳繼勇著，武漢大學出版社，1993年8月第1版，
1996年4月第2次印刷），

《西歐對外直接投資》（申義懷著，時事出版社，1994年12月第1版），

《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史祺著，中國經濟出版社2002年4月第1版）

2.1.3高速發展階段

“第二個時期為高速增長時期……對外直接投資和證券投資達2320億美元。”
（P24第2段，共12行）。吳越濤的論文中標註，這一段的內容是出自仇啟華的
《世界經濟學》（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年）。不知是作者忘了，還是根本
沒看過仇啟華的原著，這個《世界經濟學》分上、下兩冊，吳並沒有標出是來自
上冊還是出自下冊，而我通讀全書並沒有找到論述國際對外直接投資發展階段的
內容。相反在《國際投資理論與實務》中，把P17第2段1—4、8行；倒數第1、2
段；P18第1、3行的內容拼在一起，正好是這個“第二時期……”的內容。

同樣是這一節，“第三個時期為穩定增長期……國際投資一直在低位徘徊”
（P24倒數第1段，共行），全部抄自《國際投資理論與實務》P18第2段1—4行，
倒數第7行，P19第3段。

2.2.1第一階段：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的美國對外直接投資

這一部分提出了美國對外直接投資呈現三個特點：“一是就近投資且多流向
經濟落後地區……”（P25倒數第2段，共4行），全部抄自《美國對外直接投資
研究》P2倒數第1段。

“二是主要以資源開發為代表的第一產業……”（P25—26，共6行），對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3第3段第5行至倒數第6行進行了壓縮、拼接。

“三是產業分布與地區分布密切相關……”（P26第2段），全部抄自《美國
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3倒數第1段，P4第2段2—4行。

2.2.2第二階段：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美國對外直接投資

其中第一段中“大戰結束後……75億美元”（P26第4段，共4行），全部抄
自《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5倒數第1段—P6第1段

2.2.3第三階段：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的美國對外直接投資

這一節提出了戰後50年來美國對外直接投資呈現出的三個新特點：“一是總
體規模成倍擴大，增長速度大大高於戰前”（P27，共1行），這一觀點出自《美
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12第1段，即標題行；

“二是投資地區重點由發展中國家轉向發達國……”（P27第5段，共5行），
全部抄自《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13倒數第2段—14第1段；

“戰後美國對外直接投資……”（P27第6段，共7行），全部抄自《美國對
外直接投資研究》P14倒數第5至倒數3行，P15前7行。

2.3西歐對外直接投資

這一節導語部分（P27倒數第1段，共3行），全部抄自《西歐對外直接投資》
P1倒數第5段

2.3.2停滯階段：1914—1960年

這一小節共兩段，第一段（P28，共6行），全部抄自《西歐對外直接投資》
P3倒數第3段。

第二段中“在1914—1920年間……收回在國外的資金”（P29，共4行）全部
抄自《西歐對外直接投資》P4倒數第8、9、5、4、3行；“第二次世界大戰……
投資落到了美國的後面”（P29，共7行），全部抄自《西歐對外直接投資》P5倒
數第9行—倒數第4行，P6第7—10行。

2.3.3高速發展階段：20世紀70年代以來

這一小節只1段（P29，共11行），全部抄自《西歐對外直接投資》P6倒數第
1段、第8頁第1段。

2.4.1二戰後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發展歷程

這一節的發展歷程分期基本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

“第一次發展期……”全段（P30，共10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
資研究》P12第3段—P13第1段。吳越濤僅僅將原文標題“對外直接投資的第一次
膨脹”改為了“第一次發展期”。

“調整期……”全段（P30，共4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
P13第4段。吳越濤僅僅將原文標題“對外直接投資的第一次調整”改為“調整
期”。

“高速發展期……都是日本擴展海外投資的原因”共2段（P30—31，共22
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14第2段—15第1段。吳越濤僅將原
文“對外直接投資的第二次膨脹”改為“高速發展期”。

“再次調整期……”（P31—32）全段，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
P15第3段—17第1段。吳越濤僅將原文“對外投資的第2次調整”改為“再次調整
期”。

2.4.2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的地區結構

本小節共4段（P32，共17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75倒
數第1段—77第2段。

2.4.3行業結構

本小節共兩段，其中第1段關於三次產業變化第一個特點的三個原因（P32—
33，共3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83倒數第2段倒數三行。

第2段“日本對歐洲和美國投資……直接投資是市場驅動的”（P33，共6
行），全部抄自《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85倒數第1行—86第1段。



第三章 我國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戰略的必要性分析

3.1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戰略是經濟全球化趨勢的客觀要求

這一節（P38—40）全文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一部分的“（三）經濟
全球化趨勢為實施‘走出去’戰略的理論創新提供了條件”

3.2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戰略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這一節（P40—43）提出了“走出去”戰略的五點意義，全部抄自《研究報
告》總報告第二部分“實施‘走出去’戰略的重大意義”中提出的五條意義。

3.3我國已初步具備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戰略的條件

吳的論文列出了四個條件，其中第四個條件又提出了四小點（P44倒數第一
段），均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二部分“實施走出去戰略的重大意義”第五
點第2段。

第四章 促進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戰略構想

本章第一段導語“改革開放20多年來……有益的嘗試和摸索”（P50），抄
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一部分（四）的導語，同樣的段落也出現在分報告
一“理論篇”第三部分的導語。

4.1實施對外直接投資戰略指導思想、方針和原則

本節導語部分提出了對外直接投資的指導思想（P50倒數第2段），均原封不
動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提出的指導思想。

本節提出了對外直接投資的四條方針（P50倒數第1段—52第一段，共4條方
針），又是原封不動地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一部分的（四）“改革開
放以來‘引進來’和‘走出去’的實踐為實施‘走出去’戰略進行了理論積累”。

4.2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行業和地區重點選擇

論文舉出的幾個對外直接投資的重點行業和地區（P52倒數第2行—53倒數第
3行），均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四部分“實施‘走出去’戰略的重點
領域”。

關於製造業的部分（P54第2段），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四部分
“三是……”一段。

4.4促進對外直接投資的政策措施

關於日本對外投資的做法（P56倒數第2段），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五
部分“實施‘走出去’戰略的政策措施”第1段。

關於新加坡對外投資的做法（P56—57），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五部
分“實施‘走出去’戰略的政策措施”第2段。

4.4促進對外直接投資的政策措施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保證制度……”（P57第2段，共4行）全段。全部抄自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75第5段。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保證制度始於……”全段（P57—58，共26行），全部
抄自《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76第3段—77倒數第3段。

“美國的對外投資保證制度主要是政治風險……”全段（P58，共7行），全
部抄自《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78第1段倒數第2行至倒數第2段。

“美國對外投資保證的保險承擔者是……”全段（P58，共7行），全部抄自
《美國對外直接投資研究》P79第3段。

關於對外直接投資的十條政策措施（P58倒數第2段—61），除第六條外，均
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第五部分提出的政策措施。



第五章 對外直接投資行業重點考察

這一章主要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行業篇”。

5.1石油天然氣

本節主要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的“一、石油天然氣：尋找國際後
備資源剛剛起步”。細讀這一部分可以發現，原報告是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
公司的一份總結報告，而吳越濤隱去了中油集團的內容，把中油集團的發展歷程
等同於中國石油天然氣行業的對外投資發展歷程，以圖瞞天過海。譬如，報告原
文談到西方石油公司說中油集團是一個“旗艦”公司(Flag Company)，而吳越濤
論文則改為西方石油公司認為中國石油企業是一個“旗艦”公司（P64），讓人
看後莫名其妙。

本節第一段，分別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一部分的第一段和分報告三
第二部分（一）第二條中，關於石油的闡述。

本節第2、3段，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一部分第2、3段。

5.1.1海外油氣開發取得的成果

本節（P63—64）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一部分（一）“海外油氣開
發取得可喜成果”的內容。

5.1.2運作海外石油項目取得的經驗

本節（P64—66）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一部分（二）“進行海外油
氣開發的經驗”。

5.1.3我國未來海外油氣開發戰略設想

本節（P66-68倒數第2段）主要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一部分（三）
“下一步的工作設想”。

而本節的最後一段（P68—69），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二部分（三）
“提高我國礦產資源保證程度的幾點政策建議”中第二點建議的第3段。

5.2礦產資源

本節（P69—74），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二部分“礦產資源：提高
資源保證度要有國際視野”。

5.3農業種植

本節（P74—81），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三部分“農業：“走出去”
營造多贏格局”。

5.4林業開發

本節（P81—86），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四部分“林業：實現資源、
環境的國際平衡”。

5.5家電製造

本節（P86—91），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六部分“家電行業：走出
去展示競爭力風光無限”。

5.6紡織服裝

本節（P91—96），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三第七部分“紡織行業：用國
際化生產開拓國際化市場”。



第六章 對外直接投資重點區域考察

本章（P97—116）全部抄自《研究報告》分報告五“區域篇”。

6.1亞洲周邊地區

抄自第一部分“周邊地區：經濟互補，市場潛力巨大”

6.2西亞、非洲地區

抄自第二部分“西亞、非洲地區：戰略資源豐富，開發領域廣闊”

6.3拉美和南太地區

抄自第三部分“拉美和南太地區：以跨國投資帶市場，以經濟開發促外交”

6.4中東歐地區

抄自第四部分“歐洲地區：礦產資源富集，經貿合作有待深化”



主要結論（P117—118）

這一部分主要抄自《研究報告》總報告。

論文P117第3段第4行至本段結束，抄自總報告第二部分的五條意義。

P117最後一段“應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相輔相成……拓展我國經濟發
展空間”，抄自總報告第三部分中“走出去”戰略的指導思想。

P117—P118對外直接投資四個原則，抄自總報告第三部分中“走出去”戰略
要堅持的原則。

P118最後一段，抄自P31—36九條政策措施總報告第五部分提出的九條政策
措施。

(XYS2005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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