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最智慧的哲學 |
送交者: 余東海 2020年11月27日17:15:28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儒學,最智慧的哲學 余東海
有句名言,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宗教。東海曰,科學的盡頭,西哲的盡頭,宗教的盡頭,佛道的盡頭,都有儒學在等着。----題記
一、圓證性與天道 二、最正確的人性論 三、達摩安心有限 四、人本哲學不足 五、物本哲學大謬 六、馬學之禍滔天 結語
一、圓證性與天道 哲學的一般定義,是關於世界觀和方法論的理論體系,是關於世界的本質、發展的根本規律、人的思維與存在的根本關係等普遍基本問題的總體認識。這個定義沒問題,但有必要強調一點:
哲學的核心是對“性與天道”的認知。
性指生命本性,即仁性、天性、天命之性。孔子的仁、《大學》的明德、《中庸》的誠、王陽明的良知等等,都是指此性。天道指宇宙本體,又稱為天、道、天命、天理、天地之性、太一、太極等。《詩經》《尚書》的昊天上帝,是對天道的擬人化稱謂。
“性與天道”,異名同指,於生命謂之性,於天地謂之天道,統稱宇宙生命本質和本源。對“性”的認知即人性論,對“天道”的認知即本體論,即世界觀中的本體觀。人性論和本體論都屬於道德論,道德論決定着哲學的品質。換言之,哲學的品質取決於本體論和人性論。
對“性與天道”,佛道兩家也有所認知,然正而不中,蔽於坤而不知乾,不知“天道”以乾元為主為首。老子說:“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可惜他只抓住了象腳而忽略了象頭,不知乾元才是象頭。
唯有儒家才是真正執得大象之全體,故儒學實踐於政治,能夠達到天下歸往、世界太平的境界,也唯有儒家政治才能抵達這個境界。佛道兩家和其它任何學說都開不出王道政治禮樂制度來,根本原因就是對性與天道認知不全或沒有認知。
佛道蔽於天而不知人,不明人倫,不通人道。蓋政治是人道的核心,人倫是人道的支柱,明人倫、厚人倫是政治的要義,皆非佛道所能。佛道不宜為政,不宜用來指導政治和社會建設,原因在此。不通人道,天道覺悟亦必深受限制,無論怎樣高明,終究不能得乎道之全體。這就是佛道兩家的局限。
有句名言: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宗教。我補充一句:宗教的盡頭是儒學。哲學的盡頭是宗教,對於西方哲學來說,可以成立。西方哲學對於宇宙生命本質問題,對於性與天道和形而上問題,要麼缺乏思考,要麼離題萬里。但如果把儒學看成中國特色的哲學,這句話就不能成立了。
科學的盡頭,西哲的盡頭,宗教的盡頭,佛道的盡頭,都有儒學在等着。
佛道於道有得,而得之不全,佛教耽空滯寂而不明本性以陽剛為主,道家耽虛滯靜而不明天道以健動為本。唯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才能抓住乾元、明乎太極而允執厥中。當然,滯於空寂和虛靜,正是出世法的特色。如果佛道與儒家無異,也就弱化了存在的意義。
東海曾經以“保安五問”來形容五個重大哲學問題:你是誰,從哪來,來找誰,要幹嘛,去哪裡?你是誰,生命本質也;從哪來,生命來源也;來找誰,人生目的和追求也;要幹嘛,人生意義和價值也;去哪裡?生命歸宿也。對此五個問題,儒佛道都能回答,唯儒家的回答最為正確中肯,圓融天人。詳見東海《仁本主義》一書。(待出版)詩曰:
苦問蒼蒼我是誰,千山風雪攢愁眉。 忽然一睹桃花面,悟徹本來無復疑。
對於“保安五問”,西方宗教和哲學大多沒有答案,有答案者,又往往不着調,最好也好不到位。因為對性與天道沒有認知,或認知不正確。
二、最正確的人性論 唯有上達性與天道,才能理解性善論。而儒家性善論又是最正確的人性論。性善論可以用八個字概括:本性至善,習性易惡。
性善論、性惡論所論人性,都是就人之本性、本質而言。性惡論不識本性,誤認惡習為本性。這是最根本的學術錯誤,是對人類最根本的誣衊和輕蔑,誣“性與天道”為惡。如果性惡論成立,人之本性即天性、道心、良知心為惡,人類的一切善意善念善言善行善習和一切文明成果,都是反本性、反天道的。豈有此理!
本性至善,永遠不易。無論習性惡化到什麼程度,無礙於本性之善,無礙於惡的反常性。一切惡的東西都是反常的,既反人道之常,也反天道之常。惡人惡勢力沒有未來,根本原因在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順天者存,逆天者亡!
否定本性之善,以善為偽,以性為惡,是性惡論。把這裡的善推給某個神、某個階級或任何外物,廣義上都屬於性惡論的範疇。世界觀、人性觀、價值觀、政治觀、歷史觀作為哲學五觀,相輔相成,一錯俱錯。性惡論的學說,其它亦不足道、不足觀矣。
建立在性惡論基礎上的意識形態,所導出來的政治和制度必然邪惡化,必然變成草菅人命、以民為奴的暴政惡制。注意,不是可能,而是只能和必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也。這種意識和政治形態是不可能真正尊重生命、愛護人民的。無論話語如何動聽、理想如何美化,無非巧言令色,自欺欺人而已。
只有建立在性善論基礎上的政治學,才能導出真正以民為本、敬天保民、愛民如子的王道仁政。關於性善論,拙著《仁本主義論集》中有《仁本主義人性論》一文,依經據典言之已透,茲不詳論。
東海從性善論開出唯仁史觀六義之一:歷史螺旋式上升論。唯仁史觀認為,人類社會的歷史就是一部正邪善惡拉鋸的歷史。時而邪惡占上風,邪勝正;時而正善占上風,正勝邪。邪惡占上風,意味着社會的倒退;正善占上風,意味着社會的進步。社會常常倒退,但畢竟以進步為主。無論倒退多少多久,社會終將從據亂世升向昇平世,從昇平世升向太平世。
三、達摩安心有限 儒佛道三家都很重視安身立命,安身即安心。達摩給慧可安心是一則著名的禪宗公案。慧可見達摩,乞與安心法。慧可曰:諸佛法印,可得聞乎?達摩曰:諸佛法印,匪從人得。慧可曰:我心未寧,乞師與安。達摩曰:將心來與汝安!慧可良久曰:覓心了不可得。達摩曰:我與汝安心竟。慧可大悟。
對此公案,東海曾讚嘆不已,皈儒之後,才發現其中問題。以“覓心不得”為心安,雖有所悟而不徹,雖有所得而不全,雖有所安而不實,就像想回家而沒到家一樣,堪稱半吊子安心法。用王夫之的話說,是“離於末而未至於本”。《尚書引義-康誥》中,王夫之論及這則公案說:
“是以神光謁其師以安心,而以覓心不得者為安焉。脫於鈎,未至於淵;乍釋於土乍釋於圜土,未返其家;兩不得焉。蕭散容與,徜徉而見心之康,良自慰矣。乃怙俄頃之輕安,而弗能奠其宅、盡其職也。”
王夫之一針見血地指出,禪宗安心法,未能“奠其宅、盡其職”,只是“俄頃之輕安”。唯有義路,才能盡職盡心;唯有仁宅,才是基礎固奠;唯有永不違仁,才得永遠的心安。儒家強調盡人事,致力于格致誠正修齊治平,內聖外王,下學上達。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如此則心自然大安。
中西宗教提供的安心立命之法各各不同,一神教方法虛假,不能真正安心;佛道兩家方法有限,只能局部立命。唯儒學形上形下同仁,內聖外王具備,是真正無漏的圓學。欲全面徹底地自安其心,自立其命,進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非儒家莫屬,唯儒家能夠。
儒家將心欲安在性與天道上,堪稱最好的安心大法。故了解儒學到一定程度,必會不由自主地尊聖歸儒。沒有人能夠拒絕那種安心立命的歸宿感和幸福感。
順及,慧可立雪斷臂以求法的做法更不靠譜。《孝經·開宗明義》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故意毀傷身體,難逃不孝之罪。
儒家喪制有“毀不滅性”的要求。《孝經·喪親》:“三日而食,教民無以死傷生。毀不滅性,此聖人之政也。”《禮記·檀弓下》:“喪不慮居,毀不危身。喪不慮居,為無廟也;毀不危身,為無後也。”居喪過於哀毀,都會有損心性,故有“毀不滅性,不以死傷生”(《孔子家語·本命》)的禮制規定。自斷一臂,因法傷生,對於心性的損害只有更大。嗚呼可!以法傷生,所求之法非正法也。
四、人本哲學不足 西方人本主義哲學對“性與天道”認知不足,但能夠立足於人道,以人為本,也很不錯。我說過,除了內聖學,佛道兩家是最好的道德學;除了外王學,自由主義是最好的政治學。自由主義體系的哲學背景就是人本主義。
對“性與天道”,人本主義是認知不足,但對本性之善也有所認識,並非完全無知。以性惡論為西方民主法治的人性預設,或者認為自由主義的人性觀是性惡論,這是百年來非常流行的一個誤認。其實恰恰相反,西方民主法治和現代文明的人性論基礎是准性善論。
西學兩大系統:神本主義系統和人本主義系統。兩個系統的人性觀大不同,前者把至善歸於上帝,以人類天生就有原罪,是准性惡論。後者則是准性善論。西方主體文化從神本主義轉向人本主義,是政教合一的中世紀黑暗向政教分離的現代文明的轉向,也是人性觀從准性惡論向准性善論的轉向。
掀起人本主義思潮的西方文藝復興運動和啟蒙運動,都深受儒家文化和文明的薰陶影響。啟蒙運動有兩個重要理念與孔子和儒家一脈相承,一是重視道德,相信道德理性可以通過政治權威達成社會公正和幸福;二是性善論,相信人性本善。
只不過,西人不能真正解悟“性與天道”,其人本主義人性觀只能稱為準性善論。另外,西方現代文化和自由主義名家大腕,大多也是准性善論者。東海早就指出:
“西方現代經濟學鼻祖亞當-斯密堪稱西式性善論者---儘管深淺不同。他的《道德情操論》對人性的認識與儒家性善論暗契。他從道德心理學角度對人的行為動機進行研究,認為人的自愛動機天然地受到“同情”機制的制約,從而使人的求利激情得到抑制緩和,使逐利行為合乎道德與正義的基本要求。
“《道德情操論》第一卷“論同情”寫道:“無論人們會認為某人怎樣自私,這個人的天賦中總是明顯地存在着這樣一些本性,這些本性使他關心別人的命運,把別人的幸福看成是自己的事情,雖然他除了看到別人幸福而感到高興以外,一無所得。”這種憐憫或同情就是孟子所說人皆有之的惻隱心。
“康德雖未見性,但在他的自由意志論和道德論中,對本性之善有相當認知。他認為,良心不只是一種能力,而且是一種根據道德準則來判斷自己的本能;人在道德上是自主的,人之所以成為人,就在於人有道德上的自由能力…名言:“世上最使我們震撼的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施韋澤也是“西式性善論”者。他對“善的本質性”有相當了解。他說:“由於我們不敢如我們的本性一樣表現真誠,因此人與人之間存在着許多冷酷的現象。”又說:“就像白色光線產生於彩色光線一樣,敬畏生命本身也包含着構成倫理的一切:愛、善良、同甘共苦、溫和、寬恕的能力等等。”其敬畏生命倫理的提出,有賴於對人性相當正確的認知。”(摘自《儒家共識和中華願景》)
民主政治導自於自由主義,自由主義立足於人本主義,而人本主義的人性觀是准性善論。結論:准性善論才是民主政治的人性論基礎。
五、物本哲學大謬 高優是比較出來的。上面比較了儒佛道和西學的本體論和人性論,即對“性與天道”的認知,接着再來看看馬學。
馬家哲學唯物主義即物本主義,讓物質竊據第一性地位,以物為本,從根本上截斷了信仰和道德之根。對於“性與天道”,佛道是認知不全,人本主義是認知不足,馬學則完全無知,不哲又不學,無道且悖道。悖道必缺德,缺德必缺智,必缺正智和正知見,一切遂不可收拾。
所有馬列主義者都是不明真相者和三昧分子:昧於天道天理真相,無法樹立天道信仰;昧於人道人性真相,無法建立性善論;昧於歷史真相,無法樹立唯仁史觀。它們所信奉的,只能是唯物主義世界觀、歷史觀和強調“社會關係總和”及“階級性”的人性觀。 任何人一旦信奉唯物主義,就會異化、物化。王藏《無望之望》詩中有一句:“他在故土流亡”。每一個生活在馬時代的人都是流亡者。公有制導致民無土地,人無恆產,暫居客寄,飄蓬斷梗;唯物論導致國人喪魂失魄,心靈流離,役於物慾,亡於物化。 任何好東西,一旦冠以唯物主義,必然邪化惡化。例如,辯證法本是好東西。馬學認為,辯證法是關於普遍聯繫的科學,是在肯定矛盾的基礎上關於發展的學說。恩格斯總結辯證法的三個基本規律為對立統一規律、質量互變規律、否定之否定規律。這個基本定義和規律總結可以成立。 但是,將辯證法置入本身就違反辯證法的唯物論框架,遂辯證法產生扭曲異化,使之淪為詭辯術和狡辯法。這種偽辯證法可以消解一切道德價值,甚至可以賦予罪惡以必要性和正義性。儒家辯證法是唯仁主義辯證法,最為辯證和中正。唯物辯證法反中庸,唯仁辯證法中庸。東海有《仁本主義辯證法》一文詳述,茲不贅。 又如,對立同一法則,可以概括為一個成語:相反相成。相反即矛盾、對立,相成即統一、和合。對此中西儒馬都有所認識。然唯物主義辯證法強調的是事物的對立性,即雙方的矛盾、衝突、鬥爭,故被稱為鬥爭哲學;而仁本主義辯證法則側重事物的同一性,即雙方的統一、和合、和諧,故可稱為和諧哲學。儒家強調正邪善惡之辨別和鬥爭,目的和宗旨仍是和諧,“仇必和而解”故。 同樣,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也沒有大問題,但放在社會主義之下問題就大了。哲學上物本位,政治上社本位,都是具有根本性、原則性、不可修正性的錯誤。這裡一錯,全盤皆誤,一切不可救藥。就像劇毒,一放進去,最好的菜里也成獨菜。
以馬學及其導出來的馬制,是以當家作主的名義讓人民當牛做馬的學問和制度。馬路,公僕可以騎在主人頭上作威作福的路。馬幫,把人變成馬、把國變成家的一種地下幫派組織,人變的馬又分為兩種,一是騎馬的馬官,一是被騎的馬奴。人變成馬以後就馬言馬語了,都不會講人話了,也往往聽不懂人話。
被馬學馬制惡化的,是其勢力範圍內所有人的命運,包括弱勢群體和特權階級。其中特權階級受害更加深重,為了一時的權位、利益和得意猖獗,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對此唯物群體特別難以理解和明白,絕大多數人見了棺材尚不覺悟,只怨自己運氣不好後台不硬,不知因果和天理早已註定。
唯物主義這個概念本身亦違反實事求是原則。真能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探求和認識宇宙生命的本質,就不會把物質當成第一性。
實事求是這個成語出自於《漢書·河間獻王劉德傳》:“修學好古,實事求是。”是讚揚河間王劉德的話,意謂劉德研究學問愛好古道,以事實為依據尋求正確的結論。其哲學內涵是,從實際出發,探求事物的內部聯繫及其發展的規律性,在實踐中認識事物的本質。
真能實事求是,就能深入格物致知,努力誠意正心。物格到深處,意誠到極致,心正入中道,就知道物質只是現象而非本質,只是派生而非本原。世界統一於太極,物質和意識都是太極所現之象、所生之物。意誠到極致,心正入中道,就能上達性與天道,分辨道器、體用之別,欲不棄馬歸儒,歸本於仁,不可得也。
而物本主義文化體系和它開發出來的政治體系,最不利于格物窮理、開物成務、備物致用、利用厚生,最不利於物質開發、科技發展、科學進步和物質文明。唯物主義毀害萬物,就像集體主義害集體、民族主義害民族、國家主義害國家、社會主義害社會一樣。這些主義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缺德。
或以為,儒家的格物致知與唯物論有相近的地方。這是嚴重的思想錯誤。唯物論屬於本體論,格物致知屬於方法論和功夫論,兩者沒有可比性。儒家以仁為本,可稱為唯仁論,這裡的仁與天命之性、天地之心異名同指。格物致知的物,指宇宙生命一切現象,包括人類的肉體意識,都是儒家“格”的對象。
注意,馬學和唯物哲學錯誤,並不意味着每一句話都錯,其中也不乏局部正確的話。例如“物質決定意識,意識是物質的產物和反映”這句話,就非全錯。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物質和意識之上還有“性與天道”。那才是第一性之物,具有最高的決定權,物質和意識都是其所現之象。
故唯物主義錯誤不能反證唯心主義正確。兩者雖然所執相反,同歸於錯,只見現象不見本質,都是昧於宇宙生命本質的現象主義。注意,儒佛道所悟雖然不同,但都於道有得,都不是唯心主義。把儒佛道說為唯心主義,是馬家學者的淺陋缺智,不學無術。物眼看世界,焉能識天道。
宇宙生命的本質是“性與天道”,即太極。世界既不統一於物質,也不統一於意識,而是統一於。世界的統一性就在於它的太極性。太極潛在於宇宙生命、世界空間一切現象之中,無所不在,無微不至。太極即性與天道。人人有一太極,本性也;物物有一太極,天道也。
六、馬學之禍滔天 對於馬學的錯誤和危害,對於邪說之禍,儒家認識最為透徹。
所謂邪說之禍,指由錯誤的思想、學術、主義、意識形態、文化體系造成的人道主義災難。如納粹、蘇聯、伊斯蘭國等等,都是典型的邪說之禍。
對於邪說之害,佛教徒也有所認識。印光和尚說:“三代而下,世多邪說。而邪說之最足以害人心世道者,莫如淫詞小說為甚。”然而視淫詞小說為最大害,未免過甚其辭,眼光狹隘。錯誤的哲學政治學付諸於實踐,所造成的災難,豈淫詞小說所能及。
對於學術之禍,儒家認識特別深刻,孟子指出:“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吾為此懼,閒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聖人復起,不易吾言矣。”(《孟子滕文公下》)這段話揭示了邪說的巨大深遠的危害性,也為東海的文化決定論提供了有力的證明。
馬學不去,人禍不止。化用印光和尚的話說:三代而下,世多邪說。而邪說之最足以害人心世道者,莫如馬學為甚。蓋聖賢經傳,唯恐不能覺天下之愚迷。而馬學唯恐不能喪斯民之廉恥。以故唯物主義出而邪風熾,社會主義興而道德壞,輕則夷狄化,重則豺狼化。
然誰無羞惡之心,豈肯作禽獸之事。但以士農工商,世俗庸眾,一觸邪書,悉為所惑。初則惑其民粹主義話語,以為美好;繼則墮為極權主義分子,甘作馬賊。遂致竟以宜家宜國之身,甘作禍國殃民之事而絕無顧惜者,皆此等邪說之所蠱惑也。其毒人也,烈於蜜餞砒霜;其陷人也,慘於雪覆坑坎。令人滅理而亂倫,折福而損壽,破家而殺身,辱先而絕後。
盜賊免不了偷竊搶劫殺人放火,但有沒有一個合適的藉口、理由、說法、名義,效果和結果都會大不同。有一段話掛名在郭德綱名下,不知所有權是否真屬郭德綱。話說:“開始我用刀,坐了五年牢;出獄後我使了槍,又被判了十年;最後我拿起了鐮刀和斧頭……前面的十五年就算作黨齡了!”
邪說的重要性、關鍵性就體現在這裡。可以為罪惡提供冠冕堂皇的藉口、理由、說法、名義,從而更好地自欺欺人,更好地欺騙社會,蠱惑民眾,擴大影響,壯大勢力。社會敗壞,政治敗壞,盜賊得勢,皆從邪說流行開始。
注意,盜賊不僅需要欺人,也需要自欺,給自己的作惡犯罪一個理由和說法,以減輕精神之負擔和煎熬,防止精神過度抑鬱、分裂和崩潰。一個人要徹底喪心,也不容易。邪惡之徒,盜賊之輩,良知遭到深度蒙蔽,但多多少少仍會起作用。所謂自欺,就是欺騙其良知而進一步蒙蔽之。
當然,自欺不易,防不勝防,邪惡勢力中,死於精神抑鬱、分裂和崩潰者,死於各種身心惡疾者,死於各種意外者,前仆後繼,無數無量。身心不二,心靈與身體是關係最為緊密的命運共同體。心壞了,精神、身體和命運就會壞掉。
能夠對治邪說的是真理,能夠對治一切邪說的是仁本主義真理。邪說的危害性、破壞性大,仁本主義的救助性、建設性更大。宣傳真理是替天傳道,直接訴諸於每個讀者的天命之性。只要良知還沒有徹底泯滅,只要還能讀讀四書五經,看看東海幾本小書,辨別是非的能力將會提升,為非作歹的膽子將會減小,為善積德的內驅力將會不斷擴充,那麼人格將會慢慢重建,命運將會漸漸改善。
這就是真理的力量。量變可以產生質變。認同共鳴的人達到一定數量,仁本主義就有望上升為立國思想,中國人民和國家天下命運都將整體改良並且越來越好。
結語 馬家極權主義是對國家最大的危害,對生命最大的戕害。其學說、政治、制度和特權階級,堪稱人世間邪說、暴政、惡制和惡性利益集團之最。
馬家社會內憂外患、天災人禍特別多,弱勢群體和特權階級普遍厄運纏身,染患身心惡疾者、自暴自棄自殺者特別多,根本原因在此。馬列主義者,包括其思想的信奉宣傳者和制度的堅持支持者,無不既禍國又禍家,既害人又害己。
對於馬家物本主義哲學、極權主義政治之禍害,唯哲學仁本、政治民本的儒家認識最透,以人為本的自由主義也還可以。三民主義就不行。國民黨大陸敗於馬幫,在台灣敗於民進黨,根本原因在於就三民主義。
蓋三民主義是不中不西不好不壞不上不下而頗有民粹主義色彩的雜學,可稱為半吊子民粹主義,遇到集極權主義和民粹主義之大成的馬列主義,只有被利用的份。民粹主義最容易被極權主義利用,有民粹色彩的思想又最容易被民粹主義利用。馬幫在野的時候,極權主義還處於半遮半掩狀態,而民粹主義口號叫得驚天動地,比三民主義響亮得多,迷惑性欺騙性煽動性高得多。
國民黨雖有民粹傾向,但民粹化程度遠遜於馬幫,亦低於民進黨。在民粹主義社會,必然難逃失敗的命運。反孔反儒惡潮洶湧之後,大陸已經成為民粹主義社會,台灣社會民粹化也相當嚴重。不同在於,大陸是極權加民粹,邪惡疊加,火上澆油,危害深重;台灣是自由加民粹,受到良制良法約束,民粹危害有限。
儒家對於極權主義和民粹主義之害都有透徹的認識,是因為哲學品質高優。哲學是智慧之學,正確認知“性與天道”是智慧的核心,最高的智慧。儒學對“性與天道”的認知最為中正,本體論和人性論最為正確,不愧為最正確的道德學和最智慧的哲學,也是善善惡惡、摧邪顯正、驅除馬列,追求自由的最佳思想工具。
上達“性與天道”是知天之明。儒者知天,自有知人之明和擇法之眼,可以洞察各種思想、觀念、文化體系的性質和品格,對它們進行準確的判教,並對各種異端邪說進行深刻的批判。
東海客廳同道老象曰:“學術中隱匿着種種觀念病毒、意識病毒、思想病毒,需要相應的殺毒、清毒軟件。”然哉。能夠提供正知正見即正確的思想觀念、道德標準的文化體系,就是殺毒軟件,儒佛道和自由主義都是,我陸續都用過,各有其效。最後發現仁本主義識毒殺毒能力最強大,清毒最徹底。
東海曾經痴迷老莊,差一點進了道門;繼而痴迷佛學,差一點進了佛門。但此心與兩家終究未能圓愜,終究差一點。亦徜徉西學數年,神學粗陋,一蹴不就;人學不錯,但限於政治,不足以安心立命。唯有仁學才是最偉大美好的思想、精神、心靈之家,唯有仁學才能汲取古今中西各派精華而超越之。東海曾造《仁本主義宣言》並自題一絕曰:
誓昭天理洗紅塵,唯物叢林獨拜仁。 待看自由風起處,九州歷劫復歸神。
大意是,我發誓,彰明天理,洗滌被馬列主義紅塵污染的祖國。在拜物拜權的叢林社會,我獨自信奉仁本主義,崇拜中華聖賢。等到自由之風吹起來,九州將重新成為美好的神州。2020-10-14 首發於北京之春,轉發敬請註明。 http://beijingspring.com/bj2/2010/280/1125202053203.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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