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在“吃人”

讀完下面的文章，讓人淚流滿面。這些日記，讓我們想到自己的童年，和曾經受過的戕害

真心同情那個懂事，好學，爭氣的小孩子和他的家庭。班級排名是把殺人的利劍。我想呼籲，不要再排名了，孩子們已經沒有歡笑的童年。

“老師”起到一個逼人上絕路的好人角色。象給黃世仁收租的，但還要說“拜脫，別把我飯碗砸了“。一份陰險的虛偽和狡詐。那是給孩子補什麼課，補得越來越差，越來越沒信心。老師是分明知道那個孩子的學習問題所在，但在那裡幸災樂禍。他/她要讓孩子吃苦爭扎，讓孩子的家長來求他/她。他要擺威風，他要奚落家長。我真見過，小學老師訓教授家長。他讓別的孩子，不和那個學習差的孩子玩。叫”孤立“他/她讓他學習好。給一個10來歲的孩子孤獨，意味着什麼？老師和學生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是管制，是控制，是心靈恐怖的施壓者。他們在教室大聲羞辱着自己的學生。班裡總是哄堂大笑的。在笑聲中，沒有了自尊，只有仇恨，有了歧視和被歧視的氛圍。教師的素質，是教育素質的首要。教師素質低下，陰暗，猥瑣，又何談學生的素質？中國的老師們，你們愛你們的工作嗎？你們愛過你們的學生嗎？你們真的是出於讓他們學習好，才刺激他們嗎？你們真心花時間來幫助一個學習有困難得學生嗎？當你們出於社會地位的卑下(自己認為)而去肆意踐踏別人的童年時，別忘記自己是老師。你會給你教過的沒個孩子，留下陰暗心理。讓他們自大，自卑，孤獨，變態。

老師是在縱容別的孩子對一個孩子的歧視，從小飽受歧視，對一個孩子又是什麼。那些因為學習好而得到歧視別人特權的孩子又是什麼。他們認為歧視是理所當然。他們認為自己是優秀的優秀，別人就是”笨“，是豬。一個老師曾在課堂里指着英語不好的學生罵”你們是豬。 他不過剛到北京一所外語院校培訓了一下。罵學生是豬的老師，還是特級教師。這構成中國一個什麼樣的社會？歧視與被歧視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歧視慣別人的孩子，是沒有同情心，沒有寬厚，只有殘忍，而自己又最怕孤獨和歧視。

也有的小孩怕孤獨。有個孩子向家長要錢要多買一塊橡皮，他要送給一個同學，否則一個朋友也沒有。我是那種不知送橡皮買友誼的孩子。我自己還只有半快橡皮。學習不好的同學就受欺負。作遊戲，你總是輸。你明明逮住他，他偏說不算。你和他打起來，別的同學都說你不對，還有那些女生的鄙夷眼神和臉色。學習好的孩子，總有人維護。老師可能讓你們同時罰站，但會早早把那個學習好的叫回去聽課，你的態度不好要多站一會兒。童年受戕害的童年，我們的心靈和心理。這也解釋了，中國那些一路學習好，被老師寵，考上大學的孩子的一些問題。沒有健全的人格。迷信學習好，精英主意。

那個孩子自殺前去打了電子遊戲，是人的本能的一種反抗和懷疑。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訴說，沒有人幫助你。只能在大街上逛。有多少中國的孩子是活在這種環境中。小小年級就想到了死。
中國的成績排名要改，這違背了教育，幫人成才，給人信心得宗旨。中國那些素質底下的教師，要被請出教師，不賣力氣，還裝出替學生想。本篇文章家長是令人同情的。不再講了。

這些日記，讓我們想到自己的童年，和曾經受過的戕害。對所有在中國受過中小學教育，和正在受教育的老師，學生，家長，都是一種思考。

一個走上絕路“差生”的日記

(2002-04-26 09:44:04)

本版近期刊登的幾個有關“差生”的專題均引起了廣大讀者的普遍關注，無獨有偶，近日，《羊城晚報》刊登了一篇《一個走上絕路的‘差生’的日記》，使我們更進一步深切感受到，愛和撫慰也是一份沉重的壓力。我們不得不說，別再以任何形式逼孩子了。

——編 者

2002年1月7日12時許，東北某市一重點中學初二學生馮卓陽從7樓的教室跳下，當場身亡。

馮母因此受到極大刺激，被送進精神病院。孩子的父親馮北劍說："錯都在我，盼着孩子成才，最終造成如此後果……"馮北劍從懷裡拿出一個卓陽的日記本："這是他上初中之後的一本日記，他出事後我看了幾遍，每次都看得淚流滿面，我要是早看到，孩子就不會死了。我只想告訴那些望子成龍的父母，放過孩子吧，給他們一條健康的生活之路，別像我這樣把親生兒子逼死！"

翻開那本日記，儘是馮卓陽尚顯稚嫩的筆跡，而記錄的卻是一份與花季少年不相稱的沉重與苦澀---

2000年8月21日 重金擇校

今天，爸爸媽媽非常高興，因為我終於被重點中學“宏源”錄取了。而我說什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上這個學，我們家都傾家蕩產了。5萬元，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那是爺爺、姑姑、姨媽、舅舅們湊的錢。他們都說為了我上學，這錢就送給我了。我的分數不夠，比“宏源”的自費線還差很多，是舅舅求人幫了這個忙。

我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非要讓我進重點中學。我不是讀書的料，老師都這麼說。就因為他們沒上過大學，要我替他們圓這個夢。現在沒法子，為那5萬元，我只能拼了！

2000年9月2日 上補習班

昨天下午開家長會。班主任在會上點了幾個家長的名，其中有我爸爸。陳老師說：“你們幾位的孩子是怎麼進來的你們自己心裡明白，這裡競爭非常激烈，每次月考都是全校10個班排大榜，你們要給孩子找補習班，得看着孩子學習，別讓他們給我們班拖後腿。我這個老師還想保住飯碗呢！”

爸爸下崗，擺個地攤，媽媽還上班，可每月只掙400多元錢，還經常開不出工資來。為我上學，家裡已經一貧如洗了，哪還有錢上補習班呀！可是，今天晚上，爸爸媽媽跟我談了，每個周六周日我得補兩整天課。

我連頭都不敢抬，我還有臉抬頭嗎？我只有拼命了！

2000年10月14日 放學晚走

今天學校公布了第一次月考成績，全校初一共450名學生，我考了第437名，是我們班的倒數第一名。班主任說：“後10名的同學，從明天起每天放學晚走1小時，我們幾個老師輪流給你們補課。拜託了，別砸了我的飯碗。”

當時我低下了頭，如果有個地縫，我一定鑽進去。可是，我用功了，每天晚上都是學到10點甚至11點，周末補課我也用心聽。我真的是很笨嗎？我不信，我再用功，就不信學不好。

回到家，把分數和排名榜給了爸爸。爸爸什麼也沒說，把我摟過去，兩行熱淚流了下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爸爸哭，我也哭了。爸爸拍着我的肩說：“小子，爸爸不怪你，你盡力了。”我告訴爸爸：“我拼了！我一定能考好，不再給你丟臉！”

2001年1月12日 病倒考場

在醫院裡躺了4天，我出院了。明天又得上學，我真害怕，害怕老師和同學們的那一雙雙眼睛。

1月8日下午，我正在參加期末考試，突然就昏倒在考場上。醫生說我是睡眠不足疲勞過度造成的，需要住院觀察治療幾天。

躺在病床上，心裡真不是滋味。其中考試，在全校我考了第406名，比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好了一些，可在班級里我還是倒數第一名。老師沒有批評我，她說我盡力了，慢慢地趕吧。我難過極了。全家收入的80％都被我花掉了，可我就是這麼不爭氣。當時我曾想死，可是，我死了，爸爸媽媽就沒有希望了，那他們多傷心呀！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為他們爭氣。
　　期中考試後，我真的拼命了，每天都是後半夜一兩點鐘睡覺。我要學出個樣來。媽媽也不敢睡，我知道，她在偷偷地注視我，而且常常流淚。
　　這次期末考試，我覺得自己有把握考得好一點，因為平時的作業比過去好多了。可是，我又病倒在考場上。醫生說我要是這樣拼命，再過半年就連學都上不了了，讓我一定要注意休息。可是，我能休息嗎？

2001年1月24日 無心過年

今天是大年初一，昨天我跟爸爸媽媽都去爺爺家過年了。可是，今天早晨我就趕回來了，跟媽媽說我要回家寫作業。其實，我是害怕見人。看着人家過年，我真難受！我就得拼命學習，等我成績好了，我挨家去串門，讓他們看看，我不是廢物。

2001年5月18日 成績提高

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我考了全校第327名，班裡的31名，就是說，我不再是差生了，我真高興。爸爸媽媽也很開心。晚飯，爸爸竟喝了兩瓶啤酒，還邊喝邊唱，媽媽摟着我一個勁地傻笑。我知道，他們的快樂是我這不算好的成績帶來的。我得更加努力，要不太對不起爸爸媽媽了。

可是，我越來越覺得身體沒勁，也許真的像醫生說的那樣，我是疲勞過度。可是，不疲勞過度我的成績還會差，那我怎麼活呀！我的視力越來越差，可是，就是眼睛瞎了也得拼命學，我還有別的路嗎？

2001年6月22日 昏倒課堂

今天上午，我又一次昏倒在課堂上。醫生說，我不注意睡眠和休息，身體很快就會垮的。這次我沒住院，回家休息了一天，真的覺得渾身無力。可是，明天我一定得上學。再有十來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不跟着老師複習，成績不會好的，我能不去上學嗎？不死就得去，再考不好，還有什麼臉見人？

2001年7月17日 倒數第一

期末成績下來了，全校、全班的榜又排出來了。全班我又是倒數第一，全校倒數第十，比第一次月考還差。

陳老師是個好老師，她走過來小聲說：“別泄氣，老師幫你！”聽到這話，我抱着陳老師痛哭起來，我邊哭邊說：陳老師，對不起！你天天給我補課，為我操那麼多的心，我真的是廢物……

回到家，我沒有吃飯，爸爸媽媽賠着笑臉，我突然跪在爸爸面前：爸爸，你打我一頓吧，你打我，我能好受點。爸爸沒有打我，他的淚流了下來。在我的記憶中，這是爸爸第二次哭，兩次都是因為我。

2001年8月23日 轉學不成

暑假補課班的考試成績出來了，我的成績又差得很，兩個班96人，我考了第89名。假期天天補課，花掉了家裡許多錢。這次又考得這麼差，我真的想到了死。

晚飯後，我對爸爸說，我不想上學了，要不就轉到普通中學吧。爸爸一言不發，媽媽哭了：“兒子，你不能不上學呀！為了你，爺爺、姑姑、舅舅、姨媽們拿出那麼多錢，怎麼跟他們說呀！再說，你不上大學，將來也像你爸一樣下崗？”

看着痛哭的媽媽，還能說什麼？我只能回到書桌前。寫完這段日記，還得學習到半夜，就這樣往下熬吧。

2001年11月12日 夢中驚醒

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我又是全班倒數第一，好容易捱到放學，我背起書包逃出了教室，我害怕這個教室，我覺得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看我。

我衝進了一個遊戲廳，這是我第一次進遊戲廳，我口袋裡只有兩元錢，玩了一會兒就把錢花光了。我就在大街上逛，走到半夜才回家。

媽媽坐在家裡，問我去哪兒了，並說爸爸去找我了。一會兒爸爸也回來了，他們都沒罵我，也沒問我成績，我更沒臉說了。昨天晚上我夢見全班同學指着我說：“我們不跟你這樣沒出息的人做同學，你讓我們丟臉！”我被夢嚇醒了。現在我明白了，我是應該走了，可是，我走到哪裡去呀！爸爸媽媽非讓我上這個重點中學不可，我能滾到哪裡去？要滾，只能去死了。

2002年1月6日 臨死前夜

再過兩天就要期末考試了，肯定考不好了，因為我失眠睡不好覺，白天上課沒精神，連作業都常做錯，考試肯定考不好了。再考不好，我怎麼面對老師和同學，怎麼面對爸爸媽媽，怎麼面對那麼多的親人？爸爸媽媽呀，不是兒子不孝，我真不是上大學的料，我盡力了。你們這是往死里逼我呀……

（文中人名系化名，地名、校名都作了處理。小標題系編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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