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教育部規定,以後研究生考試,需要增加英語口語和聽力考試,其理由是有外國人認為我國的大學生的英語聽力和表達能力不行。為此,我在“考工具的誤導”(2000年12月15日《中國青年報》)一文的原文中寫下以下一段話:“如果那位外國人真想與中國人交流的話,請他在業餘時間好好學習漢語的聽力和表達能力。不要讓我們的大學生和研究生把時間都花在學習外語上,多謝了!”但是,我的朋友建議我把此段文字刪去,其理由是儘管世界上用中文的人數多於用英語的人數,但主要用中文的人集中在中國,它尚不是一種國際性語言,當前國際上科技交流的主要語言依然是英語。
但前些時候有報道稱,“一位英國籍歐洲議員沃森指出,在21世紀裡,中文和英文將成為全球最主要的兩種語言。作為英文發源地的英國,今後應該高度重視中文的推廣和普及。他建議,英國的兒童應從5歲起就開始學中文。並指出英國在歐盟中的主要競爭對手法國和荷蘭等國,早已認識到中文的重要性,並有所“動作”。提出英國要加緊培養中文教師,要將中文列入英國中、小學的課程中。他計劃在他能夠產生影響力的英國西南部地區,率先推廣中文教育。”記得1997年,乘坐同一架飛機赴英國的旅客中就有一批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年教師,他們的任務就是到英國中、小學教中文。看來,“考工具的誤導”原文中我的那段話已不屬於“創新”,我的“建議”和沃森的倡議並不新鮮。
世界上的中文熱已在悄悄地出現。實際上,近幾年自費到中國學習中文的大有人在。我國申奧成功、加入WTO會吸引更多的外國人學習中文。在此情況下,我們是等待全世界的人都學會中文呢?還是在中、英語尚未同時成為全球主要語言前,加強我國中、小學課程中的英語學習呢?或者如同最近教育部要求的“國家重點建設高校要力爭在3年內開出5%至10%的雙語課程”呢?與此同時,還有一部分專家正在呼籲:糾正“重英語輕漢語”現象。(9月6日《解放日報》)
本人認為,等待別人都學中文,純屬“懶漢思想”,不符合改革開放精神。恰當地安排學習英語,不僅不可能削弱母語教育,而且會更有利於東西方文化的交流。所謂“英文課多於語文課的現象和對於英語的重視程度也遠遠超過對語文的重視”應該屬於個別現象,不具代表性,不能以特殊性否定普遍性。現階段,有人提出要求高校開設雙語課程,即用雙語授課,甚至個別地區高中也試行雙語授課,才屬於錯誤之舉。派教師赴國外,專學英語授課,更是愚蠢的做法,其正確性很值得商榷。中國人不用母語,能達到母語授課的效果嗎?外語還不完全精通時就作為授課語言,會不會在授課中出現錯誤呢?很值得深思。當然,長期在國外工作與學習的學者,母語生疏了,回國用外語授課還是可以接受的。
事實上,世界上獨立的國家,基本上是以母語或者官方語言進行教育的。即使當年在英國統治下的香港地區,回歸以前也出現了由全部用英語授課向中、英語雙語授課的轉變,來提高母語的比重。比如,香港中文大學,並不是專門教授中文的大學,而是因為學校出現了中文授課的形式,被命名為“中文大學”。有人會稱,解放前我國大學就用英語授課,但是,應該明白那時中國處於半殖民地地位,中國人沒有用中文授課的自由,而不是不願意用中文授課。當然,外籍教師的母語本來就不是中文。北京大學一位院士曾指出,“大學階段根本就不應該開設公共英語課。” 我非常贊同他的意見,看來,更沒有必要用英語教授專業課了。而通過合理的“雙語教育”(而不是“雙語授課”),讓學生在高中畢業前,基本上解決英語的聽說能力是相當必要的。歐洲不少國家已經實現高中畢業前學生熟練掌握母語外的另一門外語的聽說能力。
為了適應改革開放、申奧成功、加入WTO的客觀需要,在中文還沒有成為國際語言前,加緊培養適應於雙語教育的英語教師隊伍和把英語教學列入小學課程,已成為必要。作為語言的口頭表達能力和聽力的學習,早一點可能比晚一點好。經驗表明,特別在16歲前,是學習口語的最佳年齡段。
同時學習雙語,究竟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呢?不知從事語言教育的工作者有多少經驗。復旦大學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楊雄里院士將在《文匯報》發表他的詳盡觀點(據筆者了解,目前報刊上轉載的所謂他的觀點‘外語學得太早’有斷章取義之嫌)。但我個人認為國外的實踐經驗已表明不存在太大的問題,我國少數民族中、小學實際上一直是雙語(漢語和民族語言)同時學習,也沒出現什麼問題,香港、新加坡也一樣(漢語和英語)。目前的難點是必須有一大批從事中、小學英語教育的教師隊伍,並建立一套合理、有效的英語教學方法,不能再出現花一學期時間,讓學生僅僅掌握阿拉伯字母筆畫順序的愚蠢教育方法。另外,充分發揮外國留學生在我國中、小學英語教育中的作用,是值得探索之路。
也有專家指出,為了與國際接軌,中國有百分之幾的人掌握英語就可以了。
我覺得,在我國迅速進入國際化的過程中,我國至少應有千分之一的人口應該比較精通英語,即130萬中國人。這樣,各行各業才能適應國際競爭、國際合作與交流和國際上形形色色談判的要求。這樣一批既懂業務,又精通英語的人才,只能在普及英語教育到提高英語教育的過程中選拔出來。
有部分中、小學開展非英語的“雙語教育”也是必要的。比如,2008年就需要大批掌握非英語的“雙語人員”,恐怕現在已為時太晚了。
趙福江老師、蔣國華老師:
謝謝你們讓我的拙作全文發表在《教育科學研究》上。
最近,報上轉載了楊雄里院士關於外語教育的“觀點”。讀後,我立即將計算機中關於雙語教育的未完成稿寄給了他。他給我回電時稱,報刊有點斷章取義,故準備在《文匯報》詳盡發表他的觀點。討論中,我們基本上有共識,當然,關於腦神經的發育問題,我絕對一竅不通。
針對目前 “雙語教育”(實際上是“雙語授課”)所採取的各種措施,我認為有較大的誤導性,至少技術路線存在問題,會造成極大的浪費,而不一定奏效。故特寫此稿,呈上,請指正。
靳達申
Dear Prof. Jin:
Thanks for your letters and the enclosed papers. I have read them with
great interest.
In regard to bilingual study, what published in some newspapers is my
personal opinion I once expressed in a lecture I delivered recently. I
should emphasize, however, that the reporters simply picked up some aspects
of my point of view concerning this issue, which may cuase misleading.. I
will be trying to write a commentary to fully and explicitely describe my
idea about this issue in due time and the paper may appear in Wen Hui Bao.
Thanks again for your comments. I will try to call you to exchange ideas
about the matters we share common interest.
Kind regards,
Sincerely,
Xiong-Li Y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