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care 猜想和幾何猜想的怔明, 在國外已經熱鬧了好幾年了, 在國內, 卻是在這幾個月裡突然熱鬧了起來.

究竟是誰證明了 Poincare 猜想?

各行都有各行的行規. 在數學界, 一個定理的歸屬, 並不一定是看是誰給出了詳細的證明, 而是看是誰宣布並給出了正確的證明. 道理很簡單, 因為最重要的是 idea 和 originality. 七十年代 Thurston 宣布了一個曲面映射的分類定理. 後來至少有三組人給出了詳細證明. Fathi 等人用的是 Thurston 的思路, 寫了一本書, 而 Casson 及 Berman 的證明則是用的完全不同的思路. 儘管 Thurston 從來沒有發表過他的證明, 卻從來沒有人認為那不是 Thurston 的定理.

Poincare 猜想的情況要簡單的多. Perelman 宣布了結果並公布了三篇文章, 這都流傳了好幾年了. 儘管他的證明缺少一寫細節, 但都是能補上的. 後來三組人的詳細證明都是用的他的思路, 並且至今未發現他的證明有任何關鍵性的錯誤. Perelman 因這個工作拿 Fields 獎已成定局, Clay那一百萬也非他莫屬, 儘管 Hamilton 有可能會拿到一部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要和他去爭證明Poincare 猜想的 credit 就顯得非常的不明智了.

其實, 無論Kleiner-Lott, Morgon-田還是曹-朱, 只要他們的證明是正確的, 都是很好的工作, 都是在 Perelman 的基礎上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補上那寫細節, 而且每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獨創的高招. Kleiner-Lott 和曹-朱填補的是 Perelman 對Thurston 的幾何猜測的證明, 其意義遠比 Poincare 猜想要大得多, 所以如果這些證明是正確的, 那麼他們的貢獻是很大的, 是會得到承認的. 但無論如何, 除了丘成桐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一個拓撲或幾何學家會說是Morgon-田或是曹-朱證明了Poincare 猜想.

我很欣賞曹懷東和朱熹平. 他們做了這麼好的工作, 卻沒有自己到處去宣揚去, 並且儘量婉拒媒體的採訪. 在國內那陣鋪天蓋地的狂風面前尚能自持, 這很不容易. 估計他們也不同意丘先生對他們的過分宣揚, 但丘先生的學生中, 又有幾個敢和他硬頂的?

我也很敬仰丘先生的數學成就, 但對他的很多作為卻不敢苟同. 他對曹朱工作的不符其實的過分宣揚, 只會適得其反, 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卻反而害了他自己, 也害了曹和朱. 就像一小學生扶一老人過街, 本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因此把他吹成是全校最好的好孩子, 則未免不引來非議, 也會讓那孩子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