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招牌要用多久


戴慶華

　　我同大多數讀者一樣，對北大是很景仰的，因此，書架上與北大沾點邊的書也就格外的多，如張中行先生的《負王宣瑣話》以及《續話》、《三話》，還有《北大舊事》、《走進北大》……我一直覺得，作為中國的最高學府和五四運動的發源地的北大，是值得精神日益空虛貧乏的當代人關注和嚮往的。

　　但是，也許是讀得太多感到厭倦，也許是粗製濫造倒了胃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見到北大招牌的書籍就頓生厭惡之情。倒不是不再景仰北大，而是對書商濫用北大的招牌感到憤怒，也對一些北大出身的作者不懂得自我尊重感到惋惜。幾年前就在書攤上看到一本《在北大等你》，我原以是一本有關北大的歷史掌故或者思想文化類的書，正準備掏錢，細讀才知道是書商拼湊的由“狀元”們執筆的高考登龍術。書商為賺錢自然算是情有可原，北大的“天之驕子”們感覺是否好得過頭了些，竟以為自己有資格當導師了？

　　讓人反感的還不只這些，如前幾年紀念北大建校一百周年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媒體都一哄而上，幾乎把同北大沾點邊的無論什麼陳芝麻亂穀子都翻了出來然後一股腦兒出售給讀者，有家出名的周末報甚至別出心裁搞了個“吃在北大”的專欄，專門介紹“天之驕子”每天往胃裡填什麼。

　　這還不算是最荒謬的。不久前媒體報導，有書商已經策劃出了《北大情事》，專向讀者介紹北大學生的戀愛經，據說由於涉及隱私，組稿很難，但還是通過努力“打消作者顧慮”，最後確定了四十餘位作者。書商還準備接着出版《北大情詩》和《北大情書》以及《北大日記》、《北大文章》等。真讓讀者有些迷惑了，北大就真的神聖到這個地步，戀愛經也值得讀者關注，情書也值得讀者效仿？以思想和學術著稱的北大學子，怎麼就下賤到靠出賣隱私來換錢的地步？那些慷慨奉獻出情書情詩的才子真的就以為考上北大就值得讓讀者為你們那點雞零狗碎掏腰包？

　　當然，作為讀者，選擇權在自己手中。比如筆者，雖然對北大的思想和北大的精神滿懷敬意，卻決不會掏一分錢去“偷窺”北大學子們的隱私和欣賞北大學子們的情書。但是，每當看到打着北大招牌的粗製濫造的出版物，每當想到竟有那麼多北大“精英才子”為了金錢連隱私也捨得賣，總不由得對這個由蔡元培、陳獨秀、魯迅和胡適的精神培植出來的北大感到一絲羞愧。

中華讀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