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對學校的臃腫動手術了


文志傳

公務員工資一加再加，社會各界反響不一，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即加工資的公務員，數量要限制，不能超過職位編制數。黨政機關如此，事業單位同樣如此。我以為這是非常合理的。

儘管機構精簡一直在進行，人員超編現象依然嚴重。黨政部門暫且不論，這裡想說說學校。前幾年曾經有一個統計，吃國家財政飯的人數達３６７０萬，一年吃掉７０００多億元，相當於靜態投資計算的十個三峽工程。而這３６７０萬中，除行政機關（黨政、人大、政協、公、檢、法等）８００萬外，事業單位有２８００萬，其中大中小學１４５０萬。看起來似乎教育事業人才濟濟，頗為興旺，其實不盡然。

１４５０多萬教育從業人員中，只捧財政飯碗而不從教的，保守一點說，要占１／３以上，某些學校甚至達到２／３。拿高校來說吧。世界各國的師生比例，一般為１：１０，而我國只有１：３。按國際通例，我們一個教師至少可以再多帶７個學生，其招生潛力相當大。然而招也難，蓋此處所謂的“師”，乃是教職員工的統稱，其中１／３以上的人，既不上講台也不做教輔工作，真正執教鞭吃粉筆灰的也不過１／３。而今“人才”流動的動向之一便是學校，但看中的並非講台，乃是無下崗之憂的鐵飯碗外加寒暑假（至少眼下如此），不明究竟的人還真以為教師吃香了，哪兒的事啊！不信你查查，學校所得財政款項及創收，分到教師手中的，遠不及那些不幹事的“吃客”。而且絕不止工資、獎金，住房、醫療各種待遇樣樣不少。還能“評” 職稱，哪怕壓根就不懂經濟，照樣能鬧個“經濟師”，或者弄個“政工師”，甚至不教書也能搞到“講師乃至副教授”的本本，膳食科長不也在申報高級職稱嗎？季羨林嘲諷的“教授滿街走，講師多如狗”，話也許尖刻了一點，其實並沒多大誇張。

重疊臃腫的機構，造就了一批不謀其政的“肉食者”。一般地說，學校領導層，校長一正二副就夠了，加上黨委領導，五人足矣，最多七人吧。然而看看而今的學校，超過應有職位數的絕不稀奇，各種副職七八張口乃尋常事，有的竟多達十來張嘴，副職不足，便增添“助理”；還有那些無職卻享受同級待遇的什麼什麼員，──幹事時不見其人，要錢要物便見其手。系、處也是麻雀雖小肝膽俱全，“官”滿為患。這些人雖非政府官員，但都以行政級別論高低，其中有的人就來自行政部門，──多由機構“精簡”而來，還要打着“加強領導”幌子。別看有的人連上講台的資格都不具備，但照樣享受着豐厚的待遇。教授即便工作需要，也甭指望坐小轎車，他們有！有的學校幾乎一個頭頭一部，別以為都是用以辦公事，擺派頭、“作秀”、辦私事絕非個別現象。小轎車之外，“耳邊”也多以高技術武裝，而設小金庫亂花錢不過是公開的秘密，至於遊山玩水似也習以為常，而出國則多是“考”而不“察”，歸來也不匯報，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前幾年，有幾十位校長說是開什麼會在羊城被騙，不管初衷如何，終究還不是花掉了公家的錢！原本極為有限的教育經費，叫他們“吃”掉的何止一半？鄙人所在的學校，教師每月的辦公費被“吃”得只有幾元錢，這還算不錯了，據說有的學校“吃”得連粉筆也常常告急！

難怪有人說教育領域的反腐敗最差，差到少有人問津。別以為幾條小魚微不足道，能量大着呢！１４５０萬大中小學教職員工中，有１／３的“吃客”，就至少“吃”掉了十個三峽工程中的一個呢！我國教育財政性經費所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儘管政府的目標是4%，近年來總是低於發展中國家的平均值（3．6）；然而即使達到4%，如果還是這樣狂吃，有限的教育經費被無端地糟蹋，教育生產力不但不會得到發展，還會遭到破壞，即便“科教興國”的口號喊得再響亮，其基礎恐怕跟九江那段“豆腐渣”堤防一樣，不會有多少鋼筋！治理之法，便是徹底改革現在的學校體制，該動手術就動手術，按《教育法》《高教法》實行民主管理。不過這已是另一個題目了，容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