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社會的大象站在教育的圖釘上 |
送交者: 大志 2002年06月21日16:02:45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當社會的大象站在教育的圖釘上 (問題太大,又無法迴避,力不從心 .還請大家參與。換一個角度看問題。 既看到我們教育和社會的不足,也看到我們教育和社會的難處.無論是智慧還是投資,大家都能參與進來,群人拾柴火焰高吧。 我們為國也可以做些實事) 記得前年也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全國都為之震動。看了最近關於少年弒母的報道,非常震驚,與前年相比,更讓人有無奈的感覺。如果再發生,我們又當做何說辭。為何不斷發生?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最近我親耳所聞的一件事情也許說明問題的根源。] 老張是退休的重點中學的老教師,今年快七十了,有十幾年沒有回農村的老家了。這次,和老伴一起回老家,一是探親,二是旅遊。結果是笑着回去,哭着回來。 老張的三弟比他小20歲,他的獨子今年上高三,考大學,老張的孩子很聰明,當年中考的時候,過市中的分數線20多分,家裡窮,沒有錢上。後來一家私立學校願意免費招他去讀,每個月還給他三百圓的生活費。 現在三年下來了,孩子的成績很好,學校準備讓他報考清華大學。好了,就是他能考上,學費在哪裡?老張的三弟原來靠給炸山的背石頭賺點錢,現在歲數大了,背不動了。老張的三弟媳現在還能靠辮中國結賺點錢,價格是每斤三毛錢,每天從天一亮一直干到十點鐘,才能得到一二十圓。為了兒子上大學的事情,老人急成了神經病,老伴也有一點。為了省錢為兒子上大學,老兩口一頓一起只吃一小碗飯,還說自己是沒有用的人,不該吃飯。 老張當年也是農村里長大,後來上學讀書考上大學。在中學工作了一輩子後,現在退休在家。老張的三弟是一輩子在農村,老張要把他帶到城裡來過,他怎麼也不肯。 對比兩家,老張夫婦一個是退休教師,一個是退休工人,兩人月退休工資是兩千圓。兒子在電廠,效益也很好。老張的三弟夫婦都是農民,兩人就沒有什麼固定收入了。唯一是希望是兒子上大學,而兒子上大學又要一大筆費用。當地人除了做些手工,沒有其他什麼賺錢的辦法。 現在,一方面老張給他三弟的孩子寫信,安慰他專心考試,一方面,大家一起準備抬石頭。 這裡和上面的兩個少年弒母案相比,這件事情更讓我感到悲哀。就象一個是軟刀子,一個是硬刀子。對於這個軟刀子,更使我們大家的心都為之難過。解決這個問題,不是一家人所能解決的,也不是教育部門所能解決的,而是要全社會的共同努力。究竟是為什麼。 一,社會發展不均衡的大象 雖然他和徐母文化水平有差異,但他們的希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把自己的希望壓到了自己的孩子的教育身上。 在我所親耳所聞的例子裡,老張的三弟夫婦都沒有文化,又不願意出去,老張再三請他們到自己家裡住,他們都不肯,捨不得自己家裡的房子,種地又苦不到錢,原來干的重活又干不動了,能幹的手工活的工錢又非常低,他們也沒有了希望,他們的希望也和前兩者一樣,都不在自己的身上,在孩子的教育身上。 研究三個例子,一方面是學生本人,但更重要的是家長本人和他們為何做除了讓孩子受教育的選擇。 改革開放以來,一方面是飛速的發展,另一方面是發展極不均衡。這裡三個人共同點都是發展的相對滯後,也許還不能全面的說明問題。在周紹傑先生發表在今年1月9日《經濟參考報》上的《跨越“數字鴻溝”》一文章中,提到“東部地區是因特網普及的領先地區,因特網用戶的普及水平是全國平均水平的1.97倍,而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分別是全國平均水平的0.45倍和0.32倍,但是網絡的普及和應用的增長主要發生在城市,城市普及率為農村普及率的740倍。8.7億鄉村人口基本被排斥在信息化之外,成為信息時代的邊緣化人群,”。 東西部之間的發展的不均衡,城鄉之間的發展的不均衡可以從中有個清楚的了解。 對於這種不平衡的調整之艱難,在太多的事例中,有太多的體現。對於農民來說,要想過好日子,就要進城,要想進城,大多數人是做民工,極少的人讀書考大學。對於城市裡的人來說,下崗工人打工拿不到工錢,到勞動局去,勞動局說沒有合同不好辦。在北京打工的IT人,也要提心掉膽地因為沒有暫住證而被抓走。“到昌平拉沙子”。人在那裡,要麼是有法不依,要麼是法律歧視。 這發展不均衡如何調節?有沒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實中,這個平衡是怎麼調節的。而我的感覺是沒有去想,更沒有人去主動去做,反而有人以為這種發展的不平衡是好事。有了這個不平衡,比如說教育產業化,比如說辦暫住證收費,沒有暫住證的抓到了到“到昌平拉沙子”就變的天經地義,有利可圖。 對於有的人來說,這種不均衡越大越好。這種不均衡越大,教育產業化的可以收的錢越多,辦暫住證收費越多,沒有暫住證的抓到了到“到昌平拉沙子”的人也越多,比方說,在北京北京為237萬人換發新《暫住證》 創歷史新高 。“而每個237萬*188=4.5億啊!而這僅僅是一次 辦證行動的收入。不知道這筆錢用在了什麼地方,我很少看到有什麼真正為外來人口辦實事的項目。(http://216.218.168.67/HuaShan/BBS/shishi/gbcurrent/89340.shtml)”。不管怎麼辦,都能從中漁利,還沒有地方說理。 因此,事實上,對於吳金風,盧登科,老張的三弟以及和他們一樣的人來說,他們對於擺在自己面前的不均衡無能為力,他們自己根本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嘗試過,但失敗了,社會客觀上不允許。他們擺脫種種發展的不均衡只有一條路,就是讓他們的孩子到全國統一的公平的高考去說理。即使在參加高考之前,他們又要在本地先上學。各地的教育發展又是極不均衡的,大城市裡的學校不遜於世界上最發達國家的最好的學校,而農村裡的學校連老師的工資都發不齊,連教室都是危房,更不要說是什麼圖書館和電腦房了。 壓在我國教育上的,是調節整個社會發展不均衡的重任,是一頭大象。雖然這頭大象,太重太重,但是社會發展不均衡不能有效調節的局面有效遏制,中國愈發展,吳金風和盧登科會越來越多,這頭大象會越來越重。 二,我國教育的三個統一打造的圖釘 在這個圖釘里,從來沒有過是對個人的教育,都是在一個被三個統一規定的模式里把活人變成機器。在我們現行的教育體系下,我們的學生從幼兒園到博士後都是這樣被教育:上課要認真聽講,課後要認真完成作業。我們對學生的教育內容就是課本,學生的學習就是做作業,衡量各級教育的主要標準就是考試。學生整天就是忙於上課,做作業。課本上的內容就是我們教育的全部,因為考試的標準也就是看學生對於課本上的內容掌握的情況。 在這選拔的過程中,我們的教材可以是幾千年的政史地,幾百年前的數理化,就是不能讓我們的大中小學生有一點選擇現代最新科技動態的餘地和自由。 我們的教學內容到哪兒都一樣,我們的答案到哪兒也都一樣,學生用不着去想,也不能自己去想。如果學生想的內容,答的內容有與書本或練習的標準答案不一樣的,就是錯的,如果考試時候還是這樣,就意味着將被剝奪受教育的機會;教師教的內容,就只能局限於課本之內、考試之內,否則不但白教,還會砸了自己的飯碗。這樣才能保證“順利地”從兩億人中選拔出八百萬人。當一個學生我們的教育的大面到尖頭運動的過程,就是不斷淘汰的過程,不斷把正常的人變成被教育認為不合格的人。這也保證了使敢於出軌的人出了軌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最終,在這三個統一塑造的巨大的圖釘型的教育體系下,最終成果,不論是八百萬被選出來的,還是一億九千二百萬沒有選拔出來的,不管是幼兒園畢業還是博士後畢業,都是知識可能知道不少,卻不敢提問題,不想提問題,不會提問題;只會隨大溜,說什麼都相信,不敢獨立思考;只會模仿,仿古崇外,不會創造性的思考。 在這三個統一塑造的巨大的圖釘型的教育體系下,從大面的一開始,就是生死抉擇。不能在一開始就被淘汰出局。即使到了這個圖釘的頂端,有的是更多的失望。體系內頂端,但到了體系外,到社會上,到世界上競爭,卻和中國足球隊一樣,國內很牛B,到了世界盃上連輸三場,帶了九個鴨蛋回來。對比之下說,清華北大在國內也很牛,老張的三弟的孩子想上的清華一家的教育經費雖然大於十幾年年希望工程的募款,大於一個中國科學院的經費,但到了世界中,還只是留美預備學校而已。 在這三個統一塑造的巨大的圖釘型的教育體系下,從小學開始,就是生死抉擇。學生的家長就要為自己的孩子上一個好的小學而努力,然後是中學,然後是大學,在事實上必然有90%的人被淘汰出局的情況下,使自己的孩子不被淘汰出局。
那些壞孩子有的是用買兩斤汽油燒網吧,用硬刀子殺人,有的是被軟刀子所殺,比如學生自殺。 這個死循環過程的結果的整體而言,我們雖然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教育,但是成功的幾率太低。回過頭看看,一個碩大無比的圖釘,面太大,頭太尖,中間又只有一個長長的柄,整個圖釘都已被也正在被死人的紅的血和活人的白的腦漿塗滿了。 三,當大象站在圖釘上 我們的統一教育上承載了太大的社會的希望的重量,社會的大象站在教育的圖釘上;社會的大象站在教育的圖釘上,社會的壓力轉化為教育體系內的教學的壓力,經過一系列考試,社會的壓力教育的壓力都不但沒有減小,反而從圖釘的尖尖的一端放大傳出;當這個力我們每一個老師和學生都無法逃脫,因為社會發展不均衡的壓力都在教育上,而我國的教育有是三個統一下的唯一的教育體系,對於有的人,出國不失為明智之選,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一開始,他們就進入了這個教育體系,就被釘住了,越往尖頭去,所受的壓力越大,最終,人的肉體和精神就變的異常脆弱。 低效的失敗的教育體系卻是國內教育唯一的選擇,承受着社會發展不均衡調節全部的責任。教育圖釘本身的結構是不合理的,其結果是失敗的。但當一頭大象已經站在上面的時候,把這個圖釘拿出來是不可能的,不把這個圖釘修好,我們的教育沒有希望 。太大的社會希望在考試的放大的過程中壓毀了我們的教育:當我們的教育被摧毀的時候,社會的發展也就成了泡影,我們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大象還站在這個圖釘上下不來,我們我們教育的難度又太大,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 這個死循環中,過去是,現在還是,在從幼園到大學,從圖釘的開兒始的面到圖釘結束的點,割不斷的強求統一的辮子使我國教育發展舉步維艱。我們的教育規模很大,但即使一個重點大學,也沒有招生的自由,一個能寫一本書的學生進不了北大的中文系去再多讀一些書,沒有教學的自由,所有的學生都要學英語,不管他們以後用不用的上。任何一所體系內的學校,都不能根據本校的學生的實際和社會的發展來進行自己的工作。任何一個學校都是被三個統一畫地為牢,外邊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也別想出來。 教師教學無法以科學作基礎。教師的教學內容是課本規定的,教師上課的過程是由教學大綱和教參安排好的,教學效果的標準是由考試決定的。一個教師教一輩子 ,在他(她)自己的教學中,就沒能有自己獨創性。知識經濟的發展,另一方面,也大量淘汰舊的知識和技能。而在我們的教育機構中,由於叄個統一,已被新經濟淘汰的知識和技能卻不能被淘汰,新經濟需要的知識和技能卻很難進得了門。社會的發展在各個領域發展各有千秋,需要不同的人才。不同的人才需要不同的教育,但我們的 教育卻與之脫節。 最終,對於我們的社會的整體而言,雖然整個圖釘都早已被紅的血和白的腦漿塗滿了,但我們還是只能用一億雙運動鞋去換一架噴氣式飛機,我國還是世界的加工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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