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數學加快追趕步伐

劉毅 寧啟文

　　在這日益涼爽的金秋，第二十四屆國際數學家大會點燃了國人的“數學熱”。中國能成為數學大國嗎，數學大國離我們到底還有多遠？這些問題成為近期人們談論的熱點。

　　里程碑和“助推器”

　　國際數學家大會已經有100多年歷史，是全球數學科學最高水平的學術大會。21世紀第一次國際數學家大會由中國主辦，開創了國際數學家大會在發展中國家舉辦的歷史，是中國數學水平和國際學術地位提高的一個重要標誌。

　　的確，在我國現代數學史上，產生了華羅庚、陳省身、陳景潤、馮康、吳文俊等許多國際公認的數學大家。他們在諸如數論、定理機器證明、微分幾何、拓撲學、概率論與數理統計、偏微分方程、泛函分析、數值分析和控制論等領域裡，取得了具有國際水平的成果。

　　然而，欣慰自豪之餘，我們也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中國大師級的數學家還是太少，中國數學離世界先進水平還有一定的差距。“我們的科技水平和國外確實有一段距離，數學也比較落後，對世界影響不大。中國數學離世界一流水平差得還很遠。”國際著名數學家、迄今唯一獲菲爾茨獎的華裔學者丘成桐強調說。

　　不少數學家說，我們不應陶醉於成功地舉辦了本屆大會，並為此而沾沾自喜，希望本屆大會能成為中國數學發展的“助推器”，使之真正成為中國現代數學發展史上的一個里程碑。

　　“冷門”變成“熱門”

　　在我們的採訪中，不少專家都提到了阻礙中國數學發展的幾個原因：中國的數學教學體系限制了學生們想象力、創造力的發展；科研體制的重量輕質，急功近利；數學科研人員待遇偏低，吸引不了人才等等。中國數學的這種尷尬只是基礎科學研究現狀的一個縮影。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連續4年空缺，反映了包括數學在內的基礎科學研究的水平還處於較低層面。

　　然而，讓人欣喜的是，近年來，黨和政府非常重視基礎科學研究，已經採取多項措施以提高基礎科學研究水平，中國數學界已經邁開了追趕世界先進水平的步伐。

　　———數學教學體系不斷完善，雄厚的數學後備力量正在形成。前些年，我國數學教育曾經出現過不景氣的現象：學校缺乏優秀的中青年數學教師，大學數學專業備受冷落，無人報考。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不少學校的數學專業不再是無人問津的冷門，而是考生爭相報考的熱門專業。據北京大學數學系主任、中國數學會秘書長彭立中教授介紹說，“在20世紀80年代後期、90年代初期，那個時候整個社會空氣有些浮躁，北京大學數學專業招生一度面臨比較困難的局面。但是現在，數學專業已經由‘冷’變‘熱’，最近幾年其錄取分數線在北大一直排在前幾名，甚至已超過計算機等熱門專業。”

此外，“素質教育”的倡導和實施，使得喜愛數學的青少年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應試教育的束縛，能夠在奇妙的數學天地自由馳騁。在此次國際數學家大會舉行的同時，大會組委會和中國數學會等單位還舉辦了“走進美妙的數學花園”少年數學論壇和數學夏令營，目的就是引導青少年一代發現數學的美妙和樂趣，激發他們對數學的熱情。

　　———寬鬆的學術環境正在形成。改變以往急功近利的科研考核、評估辦法，在基礎科學研究中，把目光放長遠一些，營造寬鬆的環境，放手讓人研究。這一觀念在我國科技界逐漸深入人心，並已開始付諸實施。中科院數學與系統科學研究院組織數學家成立了“核心數學中具有挑戰性的問題”和“複雜性科學”兩個國際研究團隊，向一些世界性的數學難題發起衝擊。

　　———個人待遇和工作環境在逐步改善。近年來，國家對基礎研究的投入開始明顯增加，在國家投入巨資的“973”項目（國家重點基礎研究發展規劃項目）中，有不少是數學項目，比如核心數學的前沿問題、大規模科學計算研究等。中國科學院系統的創新工程、百人計劃、高校系統的985工程、長江學者計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的數學天元基金……這一切使得數學工作者們的個人待遇大大提高，工作環境、科研條件也明顯改善。

　　國運興則數學興

　　有着五千年悠久文明史的中華民族是一個擅長數學的民族，產生過祖沖之、劉徽等數學家。本次大會主席吳文俊教授說，“我一直推崇中國的古代數學。很多人都不知道，從零到十，十進制是中國人的創造。最早的幾何學、最早的方程組、最古老的矩陣，等等———中國曾經是一個數學的國度，中國古代數學在世界上的位置遠比今天要靠前。”

　　但在三四百年前，中國科技漸趨衰落，數學的發展也陷入低谷。直到20世紀30年代，現代數學才被引入中國，出現了一批卓越的數學家，陳建功、蘇步青、江澤涵、熊慶來、曾炯之等人開始喚醒國際數學界對中國數學的關注。改革開放以後，中國數學研究的春天真正來臨。

　　如今，大豐收的季節雖然還沒到來，但已經開始結出碩果。20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數學研究又上了一個新台階，一批年輕人脫穎而出。以往，中國數學家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作邀請報告的只有華羅庚、吳文俊、陳景潤、馮康、張恭慶、馬志明等6人。但在2002年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則有劉克峰、戎小春等11位中國數學家作45分鐘邀請報告，此外，田剛院士作了一小時大會報告。專家普遍認為，如此眾多的中國數學家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登台亮相，是前所未有的，這充分說明中國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以來，在數學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中國數學的發展，似乎印證了拿破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國家的興盛與數學的進步和完善有着緊密的聯繫。”國運興，則數學興；數學興，又會進一步促進國家的科技發達、繁榮昌盛。改革開放的中國，已經走上了這樣一個良性循環的發展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