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論在中國 |
送交者: 佚名 2002年09月15日13:17:26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超弦第二次革命其來也突然,使得很多人一時摸不着頭腦,比如 像我這樣一直沒有離開弦論的人,也花了近半年時間來吸收。當 時在國內的人,似乎還沒有人意識到在美國、歐洲和印度發生了 什麼。我在97年回國訪問,很多人還對所謂超弦革命持懷疑態度。 感謝當時理論所的所長蘇肇冰先生,是他的誠意使得我的那次回 國成為可能。其實早在96年夏,蘇先生就托他過去的學生讓我寫 一個短文介紹對偶的發展,目的是用在他當時向上面要錢的文章 里。作為一直關心場論發展的一個凝聚態物理專家,這樣的態度 與國內的一些場論專家形成明顯的對照。我寫這一段,用意有二, 一是不能忘記蘇先生的作用,二是提醒大家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雖然弦論在中國已有一定的影響,可是我們過去是怎樣對待它的。
超弦的第二次革命之所以讓許多人不知所措,主要原因是它的背 景深藏於過去之中,要完全接納需要一定的時間。這些背景包括 我們前面已經介紹了的超對稱、超引力、K-K理論,還有沒有介紹 的孤立子理論,以及相當多的有效量子場論。再有就是革命發生 前的一些重要卻沒有引起足夠注意的發展,如所謂的T-對偶、卡-丘 流形的鏡像對稱性,當然最後不能忘記更早的關於S-對偶的猜測, 以及森等人的較為近來的工作。所以在進入二次革命的正題前,應 先介紹一下這些背景。
但在介紹這些背景之前,覺得想說點關於中國研究超弦的話,說 到哪兒是哪兒。為什麼到現在才提這個話題?或者有人問,為什 麼要講這個?主要原因是,最近一些搞物理和數學的以丘成桐先 生為首,在杭州和北京搞了兩個超弦的短會,請來了一些弦論界 的重要人物,如威頓、格羅斯、施特勞明格等人,再加上歷來的 理論物理的“形像大使”霍金,對學生和新聞界影響不小,使得 弦論從幾乎無人注意 (當然除了本壇上一些活躍的人和讀者以及 歷年參加國內弦論會議的人) 一下子變成公眾議論的話題。我記 得有一次打的,司機在得知我是搞理論物理的時候問我,模世界 和我們的宇宙有沒有關係?既然弦論在中國已成為公眾的話題, 談一下弦論在中國的歷史應當是一個對大家有益的事。尤其對一 些已經選弦論作為研究方向,以及希望進入弦論的學生來說,這 個話題是有用的。我已寫了二十一節,貢獻一節給中國,當然中 國對弦論的貢獻遠遠不到二十分之一。
弦論的祖先之一,散射矩陣理論,在中國的歷史和在世界的歷史 是一樣長的。張宗燧先生的兩卷本著作含有比較詳細的中國人對 散射矩陣理論的貢獻的文獻,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戴元本先生的工 作。可惜的是,雖然弦論起源於散射矩陣理論,由於當時中國正 處於文革,中國人在早期對弦論並無貢獻。中國人開始注意弦論, 是在弦論的第一次革命中。記得我第一次聽說弦論,是因為看到 了威頓等人關於卡-丘緊化的文章。
我個人比較幸運,在弦論的第一次革命後,有機會去意大利的國 際理論物理中心,接觸到當時的預印本,見到很多當時活躍的人 包括威頓。從而早在85年就開始寫關於弦論的不重要的文章了。 在國內,除了理論所外,還有科學院研究生院、浙江大學、復旦 大學的一些人開始注意弦論,當然西北的侯伯宇等人也把注意力 從反常轉移到弦論。
作為作者,總是喜歡先談自己以及與自己有關的人,這裡也不例 外。當時的情況是,科大的一些人,如方先生和他的學生,開始 重視弦論。方集中精力研究他的天體物理,所以將研究弦論的事 情交給他的學生,我是他的學生,高洪波也是他的學生,比我晚 些。高怡泓是方的半個學生,所以如果這幾個人還算對中國的弦 論做了一點事情的話,方先生是間接地做了貢獻。方指導學生做 學問的辦法是放羊,有草吃沒草吃全看學生自己的能力,我是很 喜歡這種方法的。當然,由於方本人不是弦論專家,不能直接告 訴我們弦論中哪些是重要問題,這可能會延緩學生的成長,但卻 是培養了學生的獨立能力。對於他能直接指導的學生來說,成效 就完全不同了。儘管如此,我和高怡泓還是堅持了下來。相反, 有一些專門研究場論和弦論老師的學生,卻大部分離開弦論甚至 理論物理了。
聽說有人有科大“三劍客”的說法,感謝這些人對我們的謬獎。 這“三劍客”,當年在科大的確是很“哥們”的,有酒一起喝, 有文一同看。高洪波兄由於個人的事情在數年前離開弦論。但他 還一直注意弦論的發展,也是我們這個罈子的常客。他的物理背 景在他現在的工作中起了很大作用,他現在在加拿大已經是一個 很成功的金融界人士了。只剩下我和高怡泓這兩柄禿劍還在慢慢 地揮舞。其實科大當時還有一個非常獨立的人,不但獨立於老師, 也獨立於“三劍客”,這人就是後來很有成就的盧建新。所以說, 論對中國弦論界的貢獻,科大為第一 (僅盧一人就可以了)。
再談理論物理所,前面我提到蘇先生,他不研究弦論,但對場論 和弦論的重視超過很多場論專家。理論所在一次革命後研究弦論 的主要是老師,值得一提的是朱重遠老師,他是一直支持研究弦 論的。有意思的是,理論所出來的唯一長期研究弦論的學生,也 是他的學生,就是熊傳勝。熊有重要的工作,他和江口 (Eguchi) 的關於拓撲弦的工作在數學界有很大影響。可惜由於我們還不知 道的原因,他也離開了物理。
浙江大學的汪容老師帶了很多研究弦論的學生,包括虞躍先生。 虞躍雖然後來離開弦論,他的研究弦論的經歷相信對他在凝聚態 物理中的研究是有很大幫助的。
復旦大學倪光炯的學生陳偉,也是早期研究弦論的有數的人之一。 他也離開弦論了,但在干也許比研究弦論更有用的事:和朋友一 同主持在新澤西州的一家英文科學出版社。蒙他的鼎力相助,我 和吳詠時先生合作編緝的一本物理中的非交換幾何已經出版(大家 快掏銀子買書,支持他的出版事業--銀子不會到我這裡)。
西北大學帶出了許多學生,如陳一新等人。西北大學至今還是國 內研究超弦的基地之一。
北京的研究生院出了朱傳界一人,也是異數。
再往後,弦論在中國越來越不受重視,就很少出人了。我知道的, 也就是理論所吳可老師的學生陳斌。而現在理論所的研究員喻明 也是從國外回來的。從上面的超弦在中國的簡史可以看出,弦論 在中國是亟需加強的。不但要寄希望於國家的更多投入,更寄希 望於後來的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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