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校長先生:
我是四月份從北京過來做博士後研究的,去年夏天畢業於北京大學。到達浙大已經十二天了
,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不吐不快。
在這幾天以前,我對浙大的印象是絕對的好。小時候樓下的一個姐姐考到浙大讀書,每年假
期回家都要告訴我浙大的種種美好之處,讓我對浙大有着不同一般的好感。在高考的時候,
我自然選擇了浙大作為第一志願。雖然後來沒有真的到浙大來讀書,但是對浙大的美好印象
沒有任何改變,甚至由於沒有實現在浙大學習的願望而對浙大有了更多的期盼。
在北京與浙大的老師有過課題上的合作,為了繼續在相關領域進行更深一步的研究,也為了
一償我在浙大讀書的夙願,我聯繫了來浙大環資學院做博士後研究。
4月23日到達浙大,剛開始辦報到手續就被隔離在11舍觀察了四天。在隔離期間,就拜託合作
教授的一個碩士生幫我去房產辦領了學校分給我的房間鑰匙,本以為隔離結束後就可以住進
去。
結果當我帶着全部的行李到達華家池校區,找到我的房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的想像都落空
了。本以為會象我那些在北大繼續做博士後的同學那一樣,住在博士後公寓裡,雖然面積不
大,但是乾淨整潔,該有的設施都有,只要把自己的個人用品搬進去就可以住下了。而且眾
多的博士後住在一起,大家都成好朋友,經常不同學科之間進行着交流。而當我走進叫做新
三樓的那棟房子裡,我才發現這個“新”實在是有些名不副實。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新樓是
建於1958年的。
三層的小樓房,房子周圍長滿了蔥綠的灌木與喬木,爬山虎占據了大部分的外牆,外表看是
個不錯的住處,但斑駁的牆壁,破損的木頭樓梯,窗台上流下的黑色陳年油污,又無一不在
告訴我房子年代的久遠。進得門來,更是一派我從沒有見過的雜亂景象,被丟棄的書籍與報
紙堆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包括床上,中間還間雜着一些吃剩的包裝食品,那些被前主人拋棄
了的褥子,被子,床單甚至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南方的潮濕氣候使這些無主之物散發着發霉
的味道。從這些物事間走到廚房,一台被卸成幾塊的被油污掩蓋了的排風扇,各種零落的壇
壇罐罐散落着。衛生間裡的景象更讓人吃驚,如果大家看過《沉默的羔羊》,還記得女警探
最後解救小女孩時闖進的那個陰森的衛生間吧,我的衛生間不僅光線陰暗,在牆角同樣有着
一個老式的浴缸,麻石材質,到處是鏽跡與水垢,年齡估計比我還大,只是裡面還好,沒有
浸泡着一具屍體。一個馬桶,變形的座圈是用兩根繩子綁在馬桶上,而馬桶裡邊全部是黑色
,瓷面全部被遮蓋起來,就像一個黑洞。房間裡所有的燈泡都低垂着,上半部分無一不被油
污遮蓋着,散發出暗淡的幽光。而所有的電器都蒙蓋着油污的痕跡或者厚厚的灰塵,像剛剛
經歷過大沙塵暴後的北京城。
更恐怖,更噁心的是,隨手打開冰箱,卻被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險些熏暈過去。前一個使用
者在走的時候沒有將剩下的肉類取出,但是卻沒有忘記將電源拔下,那些肉塊在冰箱裡都不
知道自由自在地腐爛了多長的時間,我敢說沒有人可以忍受那種味道。在強忍着嘔吐感覺下
了樓。站在樓下,想着自己在三十歲的前一天,剛從隔離狀態下釋放出來,在這個陌生的城
市里,在這個據說兩年期間屬於我居住的房子前,我感到有些無助和迷茫,找不到落腳之地
對於這個明天就是“三十而立”的人來說,心理上的負面感受更加的深刻,自己都覺得好象
是命運的諷刺。
打電話給報到時遇到的一個博士後聯誼會的人,問應該如何處理。他說以前有的博士後來的
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言下之意是讓我承認事實,接受事實。我只是問了問他博士後聯誼會
存在的價值是什麼,難道就是讓前一撥人受的苦還要讓以後的一撥,甚至無數撥都要再經歷
一次?博士後的福利他們是否應該伸張?想來他也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只得打電話給合作
教授。合作教授讓我先在附近找一個賓館住,他找人幫我粉刷房子,整理一下。
在賓館一住就是七天,其間找過博士後辦,找過房產科,找過學院研究生辦,但是大家都說
不清楚問題出在那裡。粉刷、油漆過後,自己查114問如何找家政服務,最後找了三替公司的
兩個鐘點工幹了一天,把房間全部打掃整理了一次,自己也買了一些被子,枕頭,床單之類
,和一些生活用品。在一個碩士師弟的幫助下,於昨天搬了進去,而此時離我來到浙大已經
是十一天了。
搬進去才發現事情還沒有完,甚至是更具體的痛苦的開始。先不論冰箱經過幾次認真的清洗
後,仍舊我行我素地散發着惡臭,根本無法放任何食品,甚至都不能走近。更痛苦的是老舊
的設施,讓我無法在這裡正常的生存,有幾個插座沒電好解決,買幾個接線板,從有限的好
用的插座里接出來電。臥室的日光燈壞了,我可以先買個檯燈湊合。但是熱水器壞着,讓我
無法洗浴,對我這個多少年來每天都洗澡的人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幾年的習慣在杭州被連續
強行破壞了兩次,一次是在隔離期間,這個我理解,我也沒有任何抱怨。而在一個裝着熱水
器的房子裡,卻無法得到熱水。在“非典”威脅的情況下,我萬萬不願意用冷水來洗澡。洗
澡可以不洗,但是還有臉面要照顧吧,只好用用冷水洗個臉。從剛買回來的飲水機里接一點
可憐的熱水洗個腳,只能如此馬虎地對待自己的清潔工作。最不人道的是馬桶,先不管其經
過多番清洗後仍是黑色和黃色的雜交(鐘點工的說法:這個馬桶用潔廁的藥水根本沒有用,
要至少一瓶硫酸才能讓它露出一點顏色來),不管它的坐墊仍鬆鬆地綁着,它儲水箱裡零件
的癱瘓導致無法沖水,才是真正致命的。它迫使我象“非典”前線的醫護人員一樣儘量少喝
水,同樣是為了減少小便的次數,他們是因為衣服太麻煩,解開一次很複雜,我是免得老要
從廚房接水去沖。更可惡的是,它慘無人道地逼迫我不得不在辦公樓里在自己還沒有急迫感
覺的時候,強行讓自己解決更大的問題。因為那個噁心的顏色,那個無法坐穩的墊圈,那個
沒有辦法沖水的馬桶。
房產科的人告訴我下周一他們會把我房間裡缺少的設備,比如爐灶,抽油煙機什麼的送過來
,至於什麼時候安裝,要看玉泉校區那邊安排時間,還不能確定。
電器可更換,馬桶不行打掉換新的,冰箱放上十個二十個除臭劑,過個一兩個月異味也會去
除,廁所難看,就鋪上瓷磚。但是還有一個問題無法解決——老式房子的木板地。我是一個
喜歡深夜看書寫東西的人,木地板讓我在晚上都不敢自由走動,怕驚擾了樓下的鄰居。我更
害怕的是暫時沒有住人的樓上,如果住進人來,來回走動,對於有些神經衰弱睡眠很淺的我
,絕對是一種折磨。晚上鄰居家的電視聲音我能聽得很真切,也許哪一天我能聽到樓下人家
的磨牙聲,呼嚕聲,也許還會有更多的讓人無所事從的尷尬聲音會傳來。
我想問一下親愛的校長,您認為我在這裡過的這段日子正常嗎,是每一個博士後都要經歷的
嗎?你認為這樣的經歷人道嗎,是不是太缺少了些什麼?沒有安全感,沒有隱私感,更加讓
我體會到的是人的尊嚴的喪失。海德格爾說過:“人,詩意地棲居”,這種感覺是我一直追
求的,但是我想在浙大的這個房子裡我是不可能實現了。人的尊嚴感是與環境有關的,想想
那些在火車車廂里被擠得象沙丁魚罐頭一樣,腳都觸不到地的人,你問他們是否在那個時刻
有尊嚴感,我想不用問,只要設身處地地想就能想到。而我正在切身地體驗着。這種體驗,
讓我極端地佩服那個讓肉腐爛在冰箱裡的前博士後住戶,同樣是人,他怎麼就能這樣地生活
兩年,他把自己的感覺都隱藏到了哪裡。
我也問過自己,是否要求太高才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我最開始按照北大同學們的生活來設想
我在這邊的生活,是個錯誤。我以為設定好工作流程,為每一個搬空後要轉移給他人居住的
房間打掃整理,調試設備,這樣一種簡單的程序是全國高校的一種標準模式。難道我錯了?
說句實話,浙江這邊的服務意識要比北京強很多,不管我和哪個部門的人打交道,他們都很
客氣,都有些效率,房產科的一位工作人員還因為我在賓館住這麼久表示了歉意。人才交流
中心的一位女同志知道我是從華家池去辦事的,加班幫我辦手續,免得我還要再跑一次,這
些我都感到很感謝。也許是學校的工作程序問題,也許是工作人員正調換崗位進行工作交接
時刻的偶爾混亂,但是不管怎麼樣,事實是我做為一個外來的人,來到陌生的城市,卻面對
如此髒亂的一個環境,要自己去解決它(房產科說他們可以負責來粉刷,我的疑問是為什麼
我來之前沒有,我這邊自己找的人都動手了,問到那邊才說可以,如果等到讓他們粉刷,是
不是要到花兒都凋謝了的時候),請問一下校長,這是我的錯嗎?來了十多天才剛能搬進來
,搬進來後又是這樣的景象,我錯在沒有提高自己的人生觀,重視物質享受,還是錯在不應
該期望過高,而讓自己承受期望與現實差距的失落感。但是我想,人,不僅僅是工作的機器
,更是有着精神享受與追求的生命。在簡單地滿足自身的基本需求之外,還有着很多,這個
馬斯洛早就說過。實際上,生活中的簡單簡潔並不會讓我厭惡,而是我很喜歡的,但是髒亂
,惡劣的環境,缺乏私秘空間與安全感,是我反對而且無法忍受的。沒有人願意惡劣的生活
着。如果別人說你為什麼不能如此生活,我想也許有人在磨滅我作為人的天性,在磨滅我內
心的豐富感覺,在讓我非人化。而歷史上的眾多事例昭示着,任何對他們心靈的非人化的制
度後面都隱藏着一個體系的陰謀;任何要求別人非人化的人要麼已經被別人非人化,並且以
為非人狀態是正常狀態,要麼就是妄圖通過將他人非人化來奴役他人的“人”。如果大家認
為我可以在除有個地方住以外,有更多一些的合理範圍內的舒適性要求的話,那麼也就是說
在整件事情當中必然或者還有別的什麼錯誤存在?
1.程序的錯誤是必然的。不管是有沒有這個程序,或者這個程序在過往執行的好與不好,至
少執行到我的時候出問題。我十多天的波折,我到現在仍然無法看到盡頭的強迫自己在辦公
樓解決問題的日子還在延續,請問誰應該給我一個說法,應該給我一個補救。我想不管如何
,給教工提供一個乾淨、安靜的住所是學校應盡的義務。當每一個新教工,新學生來看到收
拾乾淨的宿舍,對學校的認同和信任會不一樣的。而我,如果你要問我現在對學校是否認同
,是否信任,我只有一個答案:不,絕對的不。我想總應該有誰來對我這些天的遭遇負上一
些責任。具體的工作人員,我覺得都是認真的,而制度的缺陷,細緻關懷的缺乏,校長,你
是否也應當承擔一定責任呢?難道要讓我這樣的事情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的影響是非常不
好的,對我的內心感受的傷害很深不算,對浙大的形象也沒有什麼好的影響。除了我不算,
至少在我認識的人裡邊,至少知道我來浙大做博士後的所有朋友,他們詢問我的近況後,他
們會修正他們的認識,他們會有他們對浙大的看法。
2.學校辦學的思想有問題嗎?拋開具體事情的程序問題,如果學校不能提供給相應的生活學
習和工作條件,是否應該將別人招過來學習或者工作。大家來做研究,來學習,來工作,都
是因為浙大有它的吸引力,使大家有好感。但是如果學校不能提供相應的條件,讓大家的時
間都無法投入到研究、學習、工作中去,讓大家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疲憊厭煩,甚至對浙大
的好感消失或者變成惡感,不知道這樣辦學校有什麼意義,要把學校辦成什麼樣子。我知道
學校在其他校區有博士後的新公寓,同樣是博士後,在學校條件一時不允許的條件下,有人
住新樓,有人住舊樓,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學校能否儘量公平一點,能否讓我們暫時無法
住進新樓的人能有儘量好一點的條件。不要天上地下差距太大,否則自然會產生一些情緒,
或者疑問。有的時候看着華家池旁的那些新宿舍,我真的很羨慕住在裡邊的學生。這樣的時
刻我經常覺得失落,不由得生出回到北京的念頭。
3.學校的人文教育是否存在問題?一個博士後可以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生活兩年,我佩服他
的耐力和適應性,但是我不喜歡他放棄自己作為人應該有的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而對他遺棄
大量垃圾與製造屍體般惡臭,我想除了粗心之外,更多的是否缺少一些人文修養,缺少一些
對他人的尊重,缺乏一種主動為別人着想的精神?而博士後聯誼會是否可以不僅僅作為一種
協助管理機構,而能代表它應該代表的那部分人的利益,去反映問題,並敦促解決,而不是
無言以對或者拿站不住腳的理由來搪塞,是否所有的學生社團與組織都能想到它應該有的作
用,從鍛煉人的完善人格獨立思維到培養一個組織的思維與實踐能力,浙大是否可以做到更
好?
4.我們的體制有反饋機制嗎?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以什麼方式結束,我想應該從制度上來考慮
未來整個學校的工作方式的改進途徑。是被動地等待發現,而且是發現一個才去解決一個,
還是能建成一種具有自我反省,自我檢查的機制,在問題沒有出現前不斷地修正自身的系統
。魔鬼總是出在細節上,我們在構建學校整體的發展規劃的時候,在勾畫美好藍圖的時候,
能不能在細節上更加地完善?
十天了,什麼都沒有開始做,每天就是為了房子的事情在忙,整理、打掃,讓我有一種嚴重
的挫敗感,甚至可以說是出離於憤怒了。此時此刻的我,在來杭州的飛機上的憧憬與想像,
在十幾年前就對浙大保有並不斷加深的好感,全部破滅和消失了,失望與懊悔在不斷增加。
在北京那麼多朋友、師兄弟都勸我留在北京,不要到杭州去,我也確實不願意離開北京,離
開北大——我深深依戀的精神家園。出於與合作教授的良好交往,出於對浙大與杭州的美好
印象,出於對將要開始的研究課題的興趣,我還是來了。我知道並不能就我的遭遇而否定浙
大的全部,但是就個體而言,我的感覺來自我的全部遭遇,這是真實的。雖然我知道也許沒
有一個人漠視我的遭遇,沒有一個人願意讓我如現在這樣的生活,但是很多時候歷史的慣性
和制度的缺失形成的合力會造成主觀之外的事實,我感到自己的權利被漠視,我感到失望。
說心裡話,如果在來之前,知道我將要面對的是除研究之外的這樣的煩人事情,知道我將居
住在這樣的環境的話,我肯定會聽從朋友們的勸告。而現在,每每北京的師兄弟問我在這邊
情況如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實情相告我的苦惱,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很
好很好。而這樣的實情,使得朋友們紛紛勸告我乾脆回北京算了。是啊,總不成兩年的時間
里一味地忍受,總不能在兩年的每一天裡都要小心翼翼地掂着腳走路,總不能時刻提心弔膽
擔心頭頂真切地腳步聲。這樣的過分小心最後的效果就象福柯說的“環形監獄的眼睛”,讓
我實現了自我監禁了。這種時時刻刻擔心的日子我想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吧。
在創建第一流大學的進程中,浙大的領導們能否更多地考慮到大學究竟應該是怎麼樣的?第
一流的大學絕對不是有多少相關企業,一年盈利多少,也不是我有多少博導、教授、院士,
我一年招多少學生,發了多少檢索目錄上的論文。清華的梅老校長說過,大學不僅要有大樓
還要有大師,而我的想法是更應該有一種大的精神,一種寬廣而細緻的人文關懷,對學生、
對教職員工,對所有生活在這裡的人的關懷。精神的缺失,比其他的都重要。希望浙大的將
來不僅在學術上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每一個浙大畢業的或者再讀的人包括它的員工,都以它
為驕傲,都為曾經在這裡工作學習過感到自豪。這樣的學校才是人的精神家園。相對於外部
的人看一些硬件指標,內部的人對學校的認同更多的是精神層面,這種認同比前者更重要,
更能說明問題。
初來乍到,什麼都沒有做,就來這裡提了這麼多意見,發了這麼多牢騷,好象不太厚道。但
是我接受的教育是這樣告訴我的:人是應該適應環境,但是該說的一定要說,人的原則不可
以放棄,該堅持的就堅持,不是無止境地去適應。有的東西是不能去適應的,因為這種適應
是以折損你的內心,磨滅你的敏感,消磨你的意志為代價的,這樣的適應是我所唾棄的。也
許我此次的行為會石沉大海,我會繼續尋找一個說法和解決的方式;也許我會引起校方的反
擊,我無所謂,最多放棄研究計劃回北京;也許會對引起好的反映,會解決問題,會導致相
關制度的完善,讓以後每一個初來乍到的學生或者員工不要在經受我這樣的事情。希望不要
在發生此類事件,畢竟這樣的過程對於當事人來說是非常難熬的。我的痛苦經歷不能白白地
就這樣過去了,我希望能有積極的作用。
我現在的狀態,就象我那些在北京正忍受着非典肆虐的朋友們說的:這樣痛苦的日子到什麼
時候是個頭。別的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事情才會向好的方向轉變。迷茫,無
助想來是人煩惱與痛苦的最大根源。當煩惱與痛苦超過一定界限的時候,是我重新考慮我的
選擇,考慮我是否應該重新評估一下現在與未來的時候了。
知道浙大的網上也有校長信箱,想來是向學校領導反映問題,提出建議的一個途徑,就將此
文發在這裡,希望得到學校明確的一個說法,也希望學校就將來杜絕此類事件以及如何改進
整體管理水平提出解決之道,並在未來得以實施。希望浙大不要再讓那些曾經喜歡它,渴望
與它結緣的人傷心。希望學校能公開地給與答覆,表明態度,而不是作為一個單獨的事件私
下解決。我想只要我說的是事實,提的問題確實存在,浙大是有足夠的包容度和接納能力的
。希望能儘快見到答覆。我想每個人都有將自己的想法,自己真實遭遇說出來的權利,我會
很好地實踐我的權利的。也希望校方能給與相應的公開的回應。我也暫時保留在更大範圍內
傳播該信息的權利。
倉促之下,行文也速,文字雜亂,敬請原諒。
也祝校長一切順心
環資學院 XXX
清晨六點寫完,準備睡覺,卻發現一條碩長的蜈蚣在我的床前爬過。撲過去,顧不得可能產
生的動靜對樓下的影響,消滅了它。看着它剩餘的身體部分在扭動,在揮舞着它眾多的腿腳
,讓我覺得可能有一天晚上我在睡夢中被刺痛驚醒,可能在某個早上起來發現床上有翻身時
壓死的蜈蚣屍體。我的耐性在這個時刻似乎走到了盡頭,我真想象電視裡一樣,扔個杯子到
牆上。自以為近幾年來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緒,但是這一刻我真的想發泄一下。也許,這隻蜈
蚣就是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