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國耶魯大學的一位女性華裔法學教授寫了一本書，主要是介紹她如何教育兩個女兒的。之後，《華爾街日報》刊登了一篇摘要性的介紹文章，將她的做法提高到中美父母對孩子教育方法之優劣比較的高度，並且提出了中式教育方法優於歐美教育方法的論點，受到了非常廣泛的多方面不同意見的評論，很是熱鬧。
姑且不論這樣的論點是否正確，這位“虎媽”做法雖然有一些市場的，但是根本不具有普遍性。很有意思的是，那些在網上高談闊論，大談她的做法如何如何的，其中的大部分人（包括我在內），基本上都是沒有讀過她的原著，而是根據《華爾街日報》的那篇報道來說三道四，這點很像當今的社會，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專家，可以對任何東西、內容發表意見（好像說我自己呢。）更加有意思的是，明明人家是美國人，卻給她加上一個“中國媽媽”的定語，諸不知中國是指中國媽媽的基本內涵是包括需要是中國國籍的？前幾天，更有一位仁兄發表高論，稱自己拿到了外國的國籍之後，仍然有權利去拿中國的國籍，還號召大家去爭取自己的權力。這是什麼邏輯？雖然我自己也很有希望保留中國國籍的，但是中國有中國的規定，你加入了外國國籍，就是相當於同時放棄了中國國籍，至於將來中國是否施捨你一個額外的國籍定額，那是中國人自己定的事情，和你已經無關了，哪能什麼好事都能讓自己獨占呢？同樣，我們每個人代表的都是我們自己，（當然了，那些可以代表黨、政府和單位的大人物不算），比如我做了什麼，就是我自己的決定和個人事情，無法上升到到所有父親的高度，更加代表不了更加廣大的中國父親。“虎媽”的案例，也是她個人的特例，無法上升到中國媽媽的高度，更加得不出中國媽媽更加優越的結論。
一個人，因為其獨特的經歷，都有一些對社會、個人、人生等自己獨特的見解，因此也反映到自己的各種生活方法上面。對於孩子的教育，我們這些早年從考場上拼搏過來的人，相信的當然就是很好的成績。相比較於“虎媽”的做法，我自己有時在家中實行的或許更加嚴厲，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人的天賦雖然不同，不過天賦真正起作用的是區別愛因斯坦和你我這樣的平民百姓，你我這樣的大多數人都是需要依賴勤奮而出成果的，所以，我一直相信只有努力、更加的努力才能最後成功。這很可能就是早年中國教育系統培育出來的後遺症。
中式教育也好，美式教育也好，我覺得沒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結論。同樣的方法，用在不用的人的身上，可能效果就完全不同。對於每一個具體的人，每一個具體的孩子，所採取的一定是取兩者的相對於這個孩子本身而得出的精華、為孩子量身定製的東西。就拿我家兩個孩子來說，早年女兒需要學習游泳，女兒需要學習繪畫、音樂，就把兒子同時帶上。在女兒享受的同時，兒子經歷的卻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同樣的內容、同樣的方法，用在不同的人的身上，很可能產生非常不一樣的結果。有的孩子，中式教育要好一點，有的孩子，可能就需要更加自由一些，因人而異，才能得出更好的結果。
這個世界競爭太激烈，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是第一，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是，具體到我們每位父母的時候，特別是第一代移民來到美國，大多數人的基礎都是不很牢靠，哪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是第一，從而取得更好的成績？在這個目標的驅動下，只能是快馬加鞭，加油再加油，於是，孩子們的成績是一個比一個好。大家放眼望去，至少在舊金山地區，那些華人比較集中的地方，學校的成績是直線上升。東灣Fremont的Mission San Jose，亞裔的學生占了90%以上；南灣的Cupertino和半島的Palo Alto的幾所中學中，特別是Lynbrook高中，也是亞裔雲集，所以這些學校的學生成績都是沒有什麼抱怨的。就是我們學區新成立的那所高中，因為亞裔已經提高到了30%以上並且每年上升，所以這個學校的成績也是每年提高，預計不要幾年，一定是我們學區幾所高中中成績最高的學校。
正是因為亞裔重視學習，所以孩子們的成績都好。那麼，是否他們將來就一定能夠成功？這個很難說。從統計意義上，如果取平均，雖然我沒有具體的數據，但是我相信大多數亞裔孩子，在經過努力之後，都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從此開始穩定的生活，應該比其他族裔的收入要穩定和好一些（最新的census數據好像也支持這個結論）。可是，如果你看方差和分布，最為頂尖的人多數都不是亞裔，當然這個現象固然和很多因素有關，但是也應該和亞裔比較刻板的、單調的教育方式脫不了干係。不過，遺憾的是，除了學習之外，好像沒有更好的其他比較普適的道路，如果不努力，成績不好，我想結果一定更差一些。這就是嚴厲的來源和理由。
從教育的角度，從結果的角度，大概對於大多數人，適當的嚴厲還是很重要的，區別就是要掌握一個適度，而這個適度的尺度，則應該是因人而異。回到那位“虎媽”的做法，雖然我不是完全贊同她的嚴厲，但是如果沒有嚴厲的教育，或許她的孩子能夠自成天才，或許她們能夠找到自己更加喜歡的東西，不過這些都是假定罷了。人生，終歸只能經歷一次，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所以，與其採用賭博的形式，去博一個概率不確定的東西，還不如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好好學習，然後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
所以，說到底，對於孩子的教育，適度嚴厲的方法，一定是合理可靠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