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 有 多 長 (後 記) |
送交者: 譚竹 2003年09月24日19:44:32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後 記
這篇文章最初寫於一九八六年夏天,那一年我十五歲,對於“小說、發表、作家”等沒有一點概念,只是本能的、樸素的把一些發生的事和感想記下來。 甚至不知道要用稿箋紙寫,是寫在一個大筆記本里的,也沒打算給人看。後來鼓起勇氣給哥哥看了,他對此表示了肯定,使我很受鼓舞。但是鼓舞之後,仍然把它丟到一邊擱了十年之久。 前年遇到《紅岩》雜誌的編輯周火島先生,很隨意的給他看了。他在看了一小半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很感動,希望我能把它改出來。這頗令我驚訝,也有點為他的感動而感動。和上次一樣,感動之餘還是把它放了兩年。直到哥哥大力贊助,支持我出版。 這些往事,對於我的影響非常巨大,至今我都還未能完全走出它的陰影。它整個地改變了我的生活,我的性格,我的人生觀,它使我時時感受到一種淡淡的絕望。這種淡淡的絕望正如周先生所說的,不是某一件具體的事引起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很多年來,我心裡一直藏着深深的寂寞與自卑,除了和童年的遭遇有關,還因為十八歲時經歷了一場使我萬念俱灰的戀愛。這兩件事都是在我的人生才開始的時候給我打擊,從不同的角度在根本上把我否定了。我感到沒有人愛我,看重我,我的存在沒有價值、沒有意義……直到我抓到寫作這根救命稻草。 至今我寫了五十來萬字,發表了三十來萬。最青春的時光就這樣寫過去了,它並沒有為我贏得愛、自由、尊嚴,相反背上了不務正業的罪名。但是因為有它,我才可以忍受平庸枯燥孤寂活下去。對於我來說,它是生命的需要而非生存的需要。 有一句話說:藝術出自生命受損。那麼我寧可要圓滿的人生也不要寫作。可惜這是無法選擇的。 其實,比起許多人波瀾壯闊的一生,這些細小的煩惱什麼也不算。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它們不過是些蚤子罷了。 我和周先生曾在電話里幾小時地討論怎麼修改這篇稿子,他希望我能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寫作方式,還拿最近開創了廚房文學的《恰似水於巧克力》來啟發我。可是連廚房文學都有了,總不成搞個廁所文學罷。我只好辜負他的期望,偷懶用了現成的日記體。 把它取名為《一生有多長》,是因為那時候非常不快樂,感到一生很漫長,不知道怎樣才可以過完一生,二十歲對我來說都那麼的遙遠,我覺得我活不到二十歲。這個名字不大好,不過一時半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只好這樣了。 一段時間來老是生病,有一天媽媽用白紙包了些錢塞到我包里。回去才發現紙上寫了一句話:好好活着,把病治好。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我非得了絕症,只不過對跑醫院十分厭煩。她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擔心我的悲劇性格,怕我對生活失去信心。 隨着時光的流逝,我已不是那時的我了,一生對於我也不再是無邊無際的漫長。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懷抱着憂傷,活下去,寫下去。 最後我想說,這本書雖然很大程度上帶有個人的痕跡,但並不是完全真實的,希望大家能把它當做小說來看。 譚竹 1997年7月 一 生 有 多 長 (全 文) http://www.shuku.net:8080/novels/yishen.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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