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大學點滴啟示
（文匯報11月2日 作者 楊福家）
國防部長上講台
威廉（比爾）·佩里博士曾在1994年至1997年任美國第19任國防部長。經他推薦，我
在兩年前被選為“防核威脅倡議”董事會成員，從而有機會常與他一起參加會議。今年9月
23日，我們在會後第二天都從華盛頓飛往舊金山，我抵舊金山後直赴斯坦福大學附近的旅
館，比爾卻先飛波士頓，去哈佛大學作了個演講，下 緄志山 山後，在市內又作了個演講
。次日中午，我們在斯坦福教員俱樂部共進午餐，我一見他就說：“比爾，你今天衣着怎
麼仍舊如此正規，西裝加領帶？”他即說：“下午我有課，為研究生上課。課程題目是：
技術與國家安全。”本來估計70位學生報名，結果來了300多位，選這門課的學生大多來自
工學院，也有來自國際關係等社會科學院系的。他很忙，在今年剩下的3個月裡，還要到國
外演講、開會4次。在這樣繁忙的日程里，對學生的上課是“雷打不動”，處於優先安排的
地位。筆者聆聽過佩里博士的精彩演講，完全可以想象他走上講台，對斯坦福大學的學生
真是一大幸事。一流大學必須有一流的教學。
飯後，我們到了他的辦公室，這是斯坦福大學教授用的普通辦公室，二層樓的四周一
圈都是辦公室，中間大廳又隔了很多房間，擠滿了開放式的辦公室，大都為秘書所占。與
普通教授相比，惟一的優惠是學校為比爾配了4位秘書，以應付繁忙的公務。他在校園內自
由走動，沒有隨從，也沒有貼身保鏢。辦公室所在的大樓是百年老樓，既沒有中央空調，
也沒有窗式空調。在最近炎熱的“印度式夏天”，只見幾隻搖頭風扇在來回擺動。據說，
這座大樓在多年前被地震毀了很多，有人建議拆倒重建，但最後還是修補一下，以維持斯
坦福大學古色古香的原貌。
像比爾那樣從政府部長到大學教授的例子到處可見，特別是在一流大學裡。兩年前，
筆者在斯坦福作演講時，聽眾中不僅有比爾，而且還有前任國務卿舒爾茨先生，他現在也
是斯坦福大學教授。今年世界大學排名第二的耶魯大學，工學院院長原是美國總統科技顧
問，商學院院長原是美國商業部副部長。現任哈佛大學校長原是美國財政部長，就連美國
前副總統戈爾也可以到哥倫比亞大學當教授。他們的豐富經歷、與社會各界廣泛的聯繫，
為大學的教學、科研帶來了非常珍貴的資源，他們能發揮的作用是一般的純學術型教授難
以替代的。在人們的眼光里，大學教授的地位是很高的，從部長、副部長到大學教授、院
長，一點都沒有降低身份。我曾問過比爾·佩里先生怎麼想到到大學來？他毫不猶豫地回
答：與年輕學生接觸是我最大的愉快！他現在還帶博士研究生。我國退下來的高官除了去
政協、人大發揮作用外，如果能更多的來到大學，那麼，對培育年輕一代，對我國加快建
設一批國際一流大學，將會起到十分積極的作用。
達拉斯大學的騰飛
美國德克薩斯達拉斯大學，在美國研究型大學中至多算是二流大學，但在過去30個月
中發生了巨變。30個月前，曾在美國費 爵碩大學多年擔任講座教授、後在某大公司任副
總裁的馮達旋先生應邀前來就任副校長，主管大學的研究、發展與研究生教育（校長、副
校長一般不從本校產生）。
從他的經歷，他深感人的重要，教育以人為本，建成一流大學的關鍵在於人！為了擴
展他的視野和智慧，他邀請了30位國際有聲望的學者、社會活動家組成顧問委員會（筆者
有幸為其中之一）。他瞄準國際科學技術前沿，開始物色人才。顯然，以納米科技為中心
的材料科學是其中之一。在他建議下，該校先後引進了在該領域極有造詣的鮑曼、柴基托
夫兩位學術帶頭人；並請來2000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麥克迪爾米德為掛帥人物，以他為主
任成立了納米科技中心。對另一位學術帶頭人達茲博士，雖然未能引入，但達成定期舉辦
報告會、深入合作的協議。這些在學術上有成就的人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了一大批有才
華的年輕人來到他們身邊。
30個月，納米科技開始在德州達拉斯大學騰飛。今年，他們的納米科技方面取得了重
大突破：通過碳管排列，用納米管創造了到目前為止自然界和合成纖維中最堅韌的纖維。
該成果發表在2003年的《自然》和《科學》雜誌上，《紐約時報》及各大報刊均紛紛刊載
。通過轉變碳管中電子的特性，總有一天，我們有可能將這種纖維織成一種不僅可以防彈
，甚至可以儲存能量，接收無線電信號或者當作傳感器使用的織物。
30個月前，該校無人去參加有關納米科技的國際會議，最近，竟有50人去參加同一會
議，其中1人作主題報告，5人作大會發言！該中心所在的電子工程系在全美排名由以前的
200名之外，到今天已排在50名之內！由於該校在30個月內的巨大進步，預算外的合同科研
經費已翻了一番。著名的德州儀器公司最近決定在該校附近投資30億美元建立12英寸芯片
工廠。陸軍一科研項目招標結果，還剩了4家，該校與連續3年排名第一的普林斯頓大學、
排名在15名之內的 的味 大學均在其中。1993年獲諾貝爾物理獎的赫爾斯不久將應聘來校
任教。生命科學的領軍人物，已在世界範圍內招聘。
毫無疑問，德州達拉斯分校正朝世界一流的方向扎紮實實地邁進。
奔一流，說難也真難，說不難，也真不太難，關鍵是否把人放在首位。科學取決於人
（麥克迪爾米德語），教育也取決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