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食而死的宰相

半江紅 2013.4.12

眼下，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正號召中國人做中國夢，不少人已經昏昏欲睡，儘管這中國夢應該是“復興夢”，還是“憲政夢”，仍在爭論之中。雖然中國夢不是我的夢，但做為中華民族超級大家庭的一員，我希望通過一個歷史人物的故事，來簡單地說明“復興夢”不是普通中國人的夢。

漢朝是劉家的天下。周亞夫是西漢的開國功臣周勃的次子。因兄長殺人犯罪，周亞夫得以承襲周家的絳侯爵位。

漢文帝是西漢的第五位皇帝。文帝六年(公元前158年)，匈奴入侵邊關，周亞夫領兵駐守細柳(今陝西咸陽西南)。營中將士各個披堅持銳，刀出鞘，箭上弦，時刻處在戰備狀態。文帝來到營地勞軍，護營的士兵不讓進，只有在得到周亞夫的軍令後才放行。進入兵營，文帝的馬車也按規定緩緩而行。周亞夫見到文帝時，不脫戎裝，不屈不拜，只行軍禮。文帝因此大讚：“此真將軍矣”。

周亞夫治軍嚴明，迫使皇帝接受軍隊的紀律約束，留下千年威名。後來的文人墨客都以細柳作為軍營的代名詞，我也曾在《漁家傲 ·松樹凹》寫過細柳屯兵一事。

漢文帝之後是漢景帝。景帝三年(前154年)，吳、楚等七國發動叛亂，周亞夫領兵平叛。作戰期間，梁國受壓告急，每日派使者請求援助，周亞夫卻不去救助。梁國向景帝上書，景帝派使臣傳來聖旨，周亞夫也拒不執行。周亞夫堅持執行自己的作戰計劃，很快平定了這次叛亂，卻因此得罪了梁王劉武。

得勝回朝，周亞夫做了丞相。在太子劉榮廢立和皇后兄王信封侯問題上，周亞夫與景帝意見不合，加上梁王進讒，周亞夫被免職。不久，漢景帝召周亞夫入宮賜宴。席上放了一大塊沒切開的肉，卻沒有配餐具。周亞夫不以為然，就叫人去取。景帝說：“你還不滿足嗎？”周亞夫急得向景帝謝罪。景帝說：“起來罷。”周亞夫起身就走，不辭而別，快步出宮。景帝於是說：“這個怏怏不樂的人，不能當我這種少年君主的臣子啊！”

後來，周亞夫之子為其準備後事，購買了五百具盔甲準備陪葬用。按漢朝法律，買賣兵器按謀反罪論處。此事被告發，漢景帝譴使詢問，周亞夫卻拒絕回答。於是景帝命令廷尉以謀反罪審理此案。周亞夫申辯：臣買的軍器，是陪葬用的器具，怎麼是造反呢？廷尉回道：“你縱使在地上不造反，在地下亦必然造反！”於是更加威逼。周亞夫絕食五天，吐血而死。其妻得知後，在家中自殺。

漢文帝和漢景帝統治時期，中國很輝煌，史稱“文景之治”。那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盛世。書上說，其間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幸福指數”是紅朝的發明，那時的百姓如何安樂，是沒有數據記錄和分析的。諸位試想，周亞夫是聲威遠揚的將軍，還做過八年的丞相，尚且遭受如此戲弄和侮辱，在專制強權的千層鐵塔之下的平民百姓，能有什麼樣的人格和尊嚴呢？要把中國“復興”到祖上闊氣的時代，一個只有皇權，他人沒有尊嚴的時代，或許是紅朝權貴的願望，但決不會是十多億中國人的夢想。

中國歷史上有成百上千位宰相，其中未得善終的不少。然而寧願把自己餓死，也決不在暴使淫威的帝王面前低頭的，周亞夫是絕無僅有的一位。為這個大寫的人，我唱一首讚歌。

漁家傲·贊周亞夫

半江紅 2013.4.11

細柳營中兵馬悍，披堅持銳弓弦滿。

軍令通行詔令絆，肝膽顫，瞬間撲滅七國亂。

丞相諫言無忌憚,少君生惡終成患。

一世忠誠難悔懺,腸餓斷，真人鐵骨千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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