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男女，愛國等於愛自己

作者：老幺

(一)

有一首歌，“愛你等於愛自己”，是一位俊美的海外小男生唱的。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我已經過了被稱作小男生的階段，然而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為那真情的付出，熱情的揮灑，青春的無私和些許的幼稚。

(二)

前日收到網友白鰭豚的伊妹兒，很有特色，拷貝如下：

“…華人在海外，在白人堆里，不管是相貌、膚色、習慣、思維方式他們無疑成了異類，而這種異類感很容易使其滑向自我厭棄，心態失衡的痛苦使其潛意識的尋求心理平衡。愛國成了自然的解決方案。以整個中華文明為後盾，把中華文明自我化，自我中華文明化，以此來與滿眼的白人抗衡、與自己的異類感抗衡，以求得一種平等。愛國成了海外華人的心理支點，成了一種需要，因此他們愛得真、愛的切。然而，出於需要的愛是一種自私的愛，這樣的愛很難長久。常聽說留學生剛下回國的飛機就吃驚的發現自己不愛國了，也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們心理上已經不需要愛國了。即使在海外banana（黃皮白心的人）也有，你的《回國沒有先後，留學沒有疆界》一文的根加貼中就有這樣一位。這種人在第二代海外華人中出現是不奇怪的。我在國內，滿眼是中國人，文明之間衝突的風浪我們感受不到，我見的是自己人的善惡美醜，賢愚忠奸。我愛國不需要理由。幾日前，我被自己的一種強烈的愛國感所感動。我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後來我仔細反思，發現我的立足點變了，其實只是一念之差。即，自私與無私。當我無私的時候，我是一個利他主義者，我在每一個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當身邊沒有別人時候，我就把一個不真實的概念“國家”當成自己，愛國感時常讓我莫名的感動。我現在自制力出奇的強，學習也沒有象現在這樣用心過，因為學習不再是為了自己。因為沒有了自己，我做到了無憂，甚至無畏，如果有憂也是憂天下，有畏也是畏自己的墮落。我還沒有系統的梳理自己的思想，也沒有追溯發生在我身上的變化的原因。但是我知道這與我在幾年前接受並深陷其中的一種極端利他主義哲學有關。但是，對於現在自己的現狀我很滿意，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再次深陷其中的先兆。因為經常出沒各種哲學，我已經有了分寸…”

(三)

面對白兄的自我解剖，我有些自慚形穢。

我不願深究人性，因為人性就根本而言是動物性，餓了吃飯，渴了喝水，飽暖思淫慾，富貴求榮華。然而人性就本質而言又是社會性，人之所以別於動物的根本。
所以淫慾之外我們罩上愛情，愛情之上我們加之責任，責任之後就是婚姻；
所以富貴之外我們罩上道德，道德之上我們加之理智，理智之後就是法律。

回到愛國的話題，愛國就是愛自己。這就象愛父母就是愛自己、“愛你就是愛自己”一樣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四)

有人說，為什麼不說愛村，愛鄉，愛鎮，愛縣，愛區，愛市，愛省，愛民族，而說愛國呢？為什麼前面總總被批判為“地方保護主義”、“大城市主義”、“大漢族主義”，而後者則被神化為崇高和理想？

這有其現實的基礎。現在的世界是一個主權世界，也就是一個個主權國家構成的世界，國家是該體系下的一個基本單元。社會上的種種活動，與個人生活息息相關的稅收、國防、法律等等，，都離不開國家的參與。尤其在中國這樣的單一制中央集權國家，地方上民族上的種種隔離和限制只會阻礙國內大市場的形成，削弱國家的整體競爭力。美國在內戰後的崛起從反面證明了這一點。

一個從未離開過家的人，很難理解家的重要性；一個從未離開過家鄉的人，難以體會家鄉的局限性。一個放眼全國的人，區域的觀念會很淡薄，這就象毛澤東不會刻意地經營湖南，而韓復渠只能看到山東。一個走遍世界的人，胸襟並不當然地寬廣，視野卻必然地開放，這就是為什麼鄧小平能理解東西的差距，而華國鋒是如此的保守。

(五)

對於黃皮白心，我並不感到他們有什麼不是。

首先，你不能把他們當作中國人，或者要求他們至少也應該有“中國人的尊嚴”。

ABC是外國人，100%的外國人。我們為什麼要求外國人有“中國人的尊嚴”？相對說來，我所見過的ABC或多或少地對中國，也就是他們祖輩父輩的國度，有一些親近，有一些好奇。對我而言，這就夠了。我看待他們，就象我看加拿大的大山，美國的斯諾，一個對中國或多或少存在好感或者興趣的外國人。我們不能因為他們身上流着與我們同樣的血，長着與我們同樣的頭髮，就要求他們承擔與我們同樣的責任和義務----我們恐怕不會要求小布什“為中國的繁榮富強添磚加瓦”吧。

朋友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在一個外商辦事處，第一任首席代表是一位白人，公司給他派了個翻譯，工作開展得很順利。外方為了進一步開拓市場，換了個會點中文的ABC，各方面都比原來的白人出色，可大家對首代的“尊敬”大不如前。不過ABC的英語畢竟native，所以只要ABC一“開外文”，對方的態度往往大為改善，搞得這位ABC幾乎沒有機會practice他那不算太蹩腳的中文。後來公司的本土員工越來越多，外方為了加強溝通，就派了名“海龜”。問題一下子就出來了！原來首代有很大的權威，因為很多人“服”。新的首代無論學位、能力、經驗都超過前任，可是就有很多人“不服”，“憑什麼他就拿美金？！”，“憑什麼他要幫外國人賣命？！”一個個慷慨激昂、義正言辭。外方為了穩定軍心，同時考慮到“海龜”總是“吃外趴里”，直接不直接照顧中方利益，就把他調到香港，新派了名白人首代，總算平息了“民憤”。

(六)

還是老話，什麼時候中國比較熱衷一個人的真才實學、道德品質、勤勞肯干，而不是他的父母、出身、籍貫、民族，這樣的中國才是“富強、文明、民主”的中國。

順祝婦女同胞節日快樂！

laoyao@onebox.com
2002年3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