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哲学系的又一起学术剽窃事件 |
送交者: zhangqian 2002年03月13日17:51:14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
复旦大学哲学系的又一起学术剽窃事件——评张文喜先生的《形而上学的品格:在认知与价值之间》
老实说,笔者看到张博士大作题目的第一印象是欣喜。因为在当下学术界能够坚持关注并探讨严格意义上的形而上学的学者已经不多。欣喜之下忍不住放下手头工作赶紧拜读,却渐渐发现这篇文字似曾相识。无论从论题的提出、论述,还是涉及思想史中人物及其思想的整体论域,甚至行文的风格,都与人大中文系黄克剑教授的著述极为相似。一句话,当时的阅读感受是仿佛在读黄克剑教授的文章。翻看文后参考文献注释并未著明该文参考过黄教授的文字,而其文中对黄克剑教授或其著作也只字未提。 当时笔者还往好处去想:张文喜博士或许是黄克剑教授的思想同道、朋友,在交情中以学生身份自谓,以致其行文思路自然深受黄教授的陶染,而黄教授因着这层干系也不会为怪?如果是这种情况,事情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带着这个疑问,笔者当晚打电话给黄克剑教授,希望能够弄清此事。得到的结果是,黄教授从不认识也未听说过此人。于是笔者立即感到此事性质有些严重了。于是很快将此文转交黄教授过目。黄教授观后大为惊讶。事情至此已经明朗,此事系又一起严重学术抄窃事件。于是笔者承担起这个学术打假任务。 当然,结论必须要靠铁一般的事实说话,否则一来有可能冤枉好人,二来有可能为造假者的狡辩甚至反唇相击留下口实。在有限时间内,经过对照,笔者粗略找到以下十一处抄窃的直接证据: 张文喜:“形而上学虽然以认知或知解的形式表现出来,却意在人类安身立命之本的寻问,并把当有的人文价值取向和与之相关联的人生终极关切作为自己最切要的职分。”(张文喜:《形而上学的品格:在认知与价值之间》,见《学术交流》,2000年第3期;另见人大复印报刊资料B6《外国哲学》2000年第8期;下同。) 也许张博士要起来说话了:形而上学、认知、知解、终极关切又不是你一家的,总不能禁止别人使用吧。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词语的使用上,而是张博士将黄教授以上三段文字的命意串起来抄。且不说其最后一句基本系整句抄袭(唯一的改动——将黄的“与之相关联的灵魂的最大程度的改善”该为“与之相关联的人生终极关切”——也无出黄教授的文字其右),其整段文字就是对黄教授以上三段文字的转述。却未著明出处,这不是抄袭又是什么呢? 2.张文喜:“‘作为本体看的人’和作为现象看的人的区别在于,它不纠缠在因果必然的链条中,而在实践理性的意义上获得一种自由的存在。”(同上,B6《外国哲学》2000,8-3) 不用多说什么了,这是一字不差的抄袭! 3.张文喜:“尼采对黑格尔哲学的叛逆毕竟还在先前由理性开辟的某种终极性的人文关切的天地内,因而未尝不可以说尼采哲学仍是‘形而上学’,尽管这是又一种形式的‘形而上学’不再以‘理性’为措思重心。不仅如此,就传统哲学,无论它在‘始基’、‘本源’、‘本体’等设定中曾取过怎样的形式,从未淡漠‘终极’人文关切而言,现当代人文主义思潮的‘胚胎、萌芽’(恩格斯)原已存在于希腊哲学当中。”(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在这段文字中张博士玩的是简单省略与排列组合游戏。他将主语由两个人简单省略为一个人——叔本华没了,只剩下尼采,接着省略了对“颠覆”或“叛逆”本身的断制性文字,竟然接得还可以,下文继续使用这个方法。之后,在简单省略基础上对黄文整段文字进行排列组合:将结论性的话调到中间,然后随手用了个“不仅如此”,便把中间部分调到结尾。黄教授这段文字的两个长句仔细分析一下具有一种同构性,两句话的命意交相映衬,具有整体性,经过张博士这样重新排列,就显的有些支离。这也难怪,原来的句子是人家自己写的,句句之间自然具有内在的统贯性,现在你一心想着盗用,却又不想人家一眼看穿,非要把顺畅的语句重排,若能读着不别扭那也就不正常了。 4.张文喜:“不过,也许重要的是如何从希腊人对‘始基’的错觉式设定中,发现那深藏着的人生真态度、真体悟、真祈向。”(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5.张文喜:“第一个道破‘始基’隐秘的阿那克西曼德说:‘万物由之产生的东西,万物又消灭而复归于它,这是命运规定了的。’以‘命运’关联于‘始基’,表明‘始基’的悬设拟在于人的心灵对人类乃至对于人类说来的整个世界的最后归着的眷注。”(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张博士此处依旧遵循省略法,稍加比较就可以看出张博士这段话几乎没有一个字是他自己写的。而他自己所改动的三个词还存在问题:张博士将黄教授文中的“閟机”改为“隐秘”,这大概是因为“标准拼音字库”中没有“閟”这个字,没办法便顺手改成了“隐秘”;张文将黄文中“也许是阿那克西曼德”中的“也许”省掉,这在学理上就使表述显得不够严谨;还有,大概张博士觉得黄教授的“悬拟”一词看着别扭,便将之拆开,改为“悬设”,又把“拟”字保留作为后文“在于”的副词。稍微了解黄克剑教授文章的人都可知道黄教授的行文自成格局,有些词的构创与使用具有明显的个人风格,因此笔者曾听说有人想把黄教授文字译成英文,后又作罢,因为黄教授行文用词太过个性,很难在英文中找到相应的译词。张博士肯定不谙此理,非要抄黄教授的文字,将“悬拟”抄成“悬设拟”,却自己表明了事情的真相。 6.张文喜:“苏格拉底以人的‘心灵的最大程度的改善’为其哲学的至尊追求,从呈现于人的心灵中既有的对‘美’、‘善’、‘大’的趋求,确认那‘美本身’、‘善本身’、‘大本身’不过是‘美’、‘善’、‘大’诸价值的无尽追求的祈向上。”(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张博士对黄教授文字的抄袭在这里采用了一种命意与句式的压缩。他将黄文长句抽出一些成分,结果话说的不清不楚,而且显然是一个病句。 7.张文喜:“苏格拉底开启的全新的哲学以‘境界’言说方式,足以与‘命运’意识相对而营构出人的又一重终极眷注。这样的哲学显然不会置所谓世界的最后原因于不顾,只是这种原因同时也被看作是人生的理由或目的,并由人的心灵对‘超自然’的、‘社会性存在’的‘好’(‘美’、‘善’、‘大’诸价值体)的感悟来契接作为世界最后原因的那个‘好’。”(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张博士前一句是对黄克剑教授具有原创性的“命运与境界”问题的盗窃。后一句基本是原文照搬了。只是作了如下改动:将原文“并没有”变成“不会”,将连词“而”去掉,将把字句变成被字句,将“感受”变成“感悟”,将“去契接”变成“来契接”等等。从这些显然是煞费苦心、有意为之的“方法”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其抄袭的有意识性。 8.张文喜:“康德对此(指柏拉图的‘理想国’——笔者注)品评说:‘此种完善国家固然不能实现;但无碍于此理念之为正当,理念欲使人类之法律制度日近于最大可能的完成,乃提此极限为其范型耳。’实际上,国家的理念如此,美德乃至其他理念又何尝不是如此。”(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如果张博士在引用康德原话之后,聪明一些,别把黄教授接着说的话也一并“引上“,那么我们这里也真要少一处抄袭证据了。 9.张文喜:“至善的究极意味是至高的道德与充量的幸福配称一致,它在感性的人文世界中也许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但就它实践运用而言,一如柏拉图的‘理念’存在于人的‘本然’的生命追求的方向上,却并不是多余的虚拟。”(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在这句话中我们可以数数看张博士自己写了几个字。 10.张文喜:“当苏格拉底、柏拉图肯认有像美本身、善本身、大本身等等这类东西存在时,可以说古希腊人已经触到了严格意义上的价值形而上学,但认知理性在纯粹形而上学领域的不堪只是在康德那里才达到了真正的自觉。”(同上,上刊2000年第8期) 这里,张博士自己基本未写一个字! 11.张文喜:“……(康德)把自然概念的领域置于‘人是目的’的价值之光的照耀下,使作为认知理性对象的感性自然界自身不发生价值判断的东西,由人赋予了它们以价值。”(同上,上刊2000,8-7、8) 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复旦大学博士生张文喜副教授抄窃的有意识性是显而易见的,其着意掩饰抄窃的行为也是显而易见的。张文喜《形而上学的品格:在认知与价值之间》一文的最严重的问题是对黄克剑教授的“价值形而上学”、“命运”、“境界”等富有原创性的哲学观点的抄窃,从关键词到思路到论域的袭取未加任何注释和文献参考说明。至于以上所举11处文字(实际上不只是这11处)的原文照抄或拼凑性照抄只不过是观点、范畴、思路抄袭的明显铁证罢了。 通观张文喜博士的文章,可以发现他对黄克剑教授的《心蕴》和《黄克剑自选集》还是着实下了一番工夫的。其抄窃方式也呈现出一派新气象,除整段照抄外,大都采用了省略法,拼接法,改变虚词法,改变句式法等等,虽造成一些病句,但仍显示出了高超的抄窃水平,并初步具有一定的反取证意识,这给取证工作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值得一提的是,张文喜博士在抄窃过程中误将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等同于价值形而上学(见张文,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外国哲学》2000年第8期),这属于抄错了。 不过,由于有了张博士的大量抄窃,使得笔者在对照录入张博士与黄教授的原文时可以经常采用“复制-粘贴”功能,这着实省了许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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