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希腊观感——造假手法无底线 |
送交者: 香椿树1 2019年08月22日13:24:14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
考察希腊观感——造假手法无底线今年正月,大年初四到十八(2月8-22号),终于去了早就该去的希腊。 从拙著《艺术的阴谋》2005年出版算起,已长期没写书了。闲云野鹤,悠游湖畔。一直自责太懒,没有把游历伊朗土耳其的见闻经历写出来。但这一次,在离开希腊的前一天晚上,忽然下了决心要把这次希腊行记写出来。 因为在希腊的这13天,几乎每天都受刺激,而且是创伤性刺激(traumatisme)! 印象中,民国时期爱用音译西语名词,灵感(inspiration)一词,好像被译成“因斯霹雷训”之类。我几乎是天天都因斯霹雷,霹雷得我外焦内糊,七窍生烟。 为啥? 希腊的博物馆里,太多簇新簇新的东西,但标注的都是西元前几百、几千年的“古物”。任何物件总是要放在空气里、地下或水中吧,但这些“古物”居然毫无两、三千年时间留下的痕迹! 陶罐总要有点尘垢灰暗,铜器总要有点铜绿蚀痕,大理石雕像总要有点破旧老化吧…… 没有!崭新崭新。 古希腊从神话到历史,从未闻有什么厚葬的文化。为何迈锡尼——一个很小的石头寨子,可以出土那么多的随葬品?金山银山啊。 古希腊号称是“世界中心”的德尔菲城,为什么是建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凉高山的陡坡上,小得连村庄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是世界中心? 那些几千年的“古物”,不仅新,而且数量众多,满展柜满展柜的,而且经常是体量巨大……惊心动魄,太震撼了! 事实上,从第一天看完卫城、走进卫城博物馆开始,我就开始受到惊吓。展区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标为“西元前8世纪”、但却是崭新崭新的大陶罐(图1),我的眼睛开始不适应了。 是自己眼睛坏了?还是这件陶罐过了2700多年,真的就是这么新? 图1 西元前8世纪的陶罐,雅典卫城博物馆 继续往前走,成百上千的陶器件件都是那么新,标注件件都是西元前(BC)几百年……终于我开始怀疑起这些古物的真假来。 三十多年前1985年,我考上浙江美术学院研究生,恰好是西方美术史专业。当初读到“西方艺术史”的开宗者、德国人温克尔曼称赞古希腊艺术的名句——“高贵的简洁,静穆的伟大”(noble simplicity,quiet grandeur),心中涌起的那个崇高啊,那份敬仰啊。 对于古希腊艺术的时代序列,不敢说像小和尚念经那样背诵如流,那也是相当的熟悉:几何式(西元前900-700年)、东方风格(西元前700-600年)、古风时代(西元前600-480年)、古典时代(西元前480-323年),最后是希腊化时代(西元前323-31年)。 古希腊花瓶的样式也熟记于心。除了几何和东方风格,是什么黑绘式(西元前625-500),红绘式(西元前500-300),还有看上去挺好看其实是用于墓葬的白底绘冥瓶…… 那时看的都是画册,图片拍得很精美。咱心思也单纯,都是相信书,上面标注什么年代,就信是什么年代。没得说。 如今来到希腊,看到实物了,亲临那些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古希腊地景,发现反差太大,疑窦顿生。 毕竟人是有眼睛,有常识的。我也算是艺术史的专业人士,两、三千年历史的文物和艺术品也是看过不少。虽不是考古鉴定的专业人士,终究还是有普通人的常识。对,就是常识,普通人的常识。 希腊考古和博物馆给你的信息,离常识实在太远,太离谱,我们就有理由怀疑它。其实近些年,我对古希腊历史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希腊博物馆里的展品,将这么多崭新的物品一律标为“西元前”,脱离常识已经到了一个今人爱说的一词,叫令人发指。 本书分为上中下三篇。 上篇——行旅现场生发的疑问,是让读者看官跟随我游希腊,分享我在这13天里的即兴感想,在博物馆和遗址现场生发的疑问。 是游记?算是。但也是一部拷问眼睛、追究常识、怀疑神圣的思索日记。 在博物馆即兴而起的怀疑,感觉展品不对劲,读者会觉得我的怀疑缺乏根据。西方人不会如此造假吧?不要急,先不忙下结论。暂时让这种似乎没有根据的怀疑慢慢积累,让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慢慢发酵。 我也不想立即说服读者。先跟着我一起看,一起分享我“现场的疑问”。 中篇——不靠谱的西方考古学,是想说明西方考古学从一开始就不靠谱,有着太多的丑闻,造假成灾,黑幕重重。 西方田野考古学的开山祖德国人施里曼(H.Schliemann,1822-1890)是一位只上过三年学、到美国淘金开银行、后与俄罗斯做军火生意发了大财的土豪,只是热爱荷马史诗,一定要找到特洛伊城。 于是1870年在土耳其一位英国朋友购置的地上一挖,哇欧,找到了特洛伊城的遗址! 之后到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一座荒凉高山脚下一挖,哇欧,挖到了阿伽门农的墓! 西方考古学第二号人物英国人伊文思(A. J.Evans,1851-1941),闻风向施里曼请教,1900年也跑到希腊克里特岛买了一块地,往下一挖,哇欧,挖到了希腊神话米诺斯王宫的迷宫! 西方考古学就这样开场了。 中国的历史记载,从古至今,三千年从未中断。而西方发现自己没有自古延续至今的真迹历史文本,主要从16-17世纪起开始传扬古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 据说荷马是个瞎子,生活于西元前9世纪。 正当中国的瞎子阿炳在天下第二泉边,悲伤地拉着二胡,西方的瞎子荷马也曾游荡特洛伊废墟,行吟“二泉”…哦不,“爱琴映月”…… 不要骂我瞎扯。荷马史诗本来就来历不明。甚至荷马这个人是否真存在过,西方学界也莫衷一是,成了“荷马问题”。 把荷马史诗考证为历史,无异于把《封神榜》《镜花缘》中演义人物考证为真实历史人物。但没关系,重要的是传说。有了传说,就可以用考古学加以证实,然后成为“历史”。 传说+考古=历史 嘿嘿,传说支持考古,考古印证传说,循环论证,好不愉快。 神话传说恍兮惚兮,给造假者们留下了巨大的空间。反正传说中的人和事谁都没见过,没有任何实证,考古学家们只要指认一个,或者制造一个“考古发现”,将其说成古物古迹就可以了。 事实上,西方从16世纪起就有买卖兴隆的文物造假或“艺术造假”产业。米开朗琪罗就伪造过一件“沉睡的丘比特”“古代雕像”卖给藏家,开了艺术造假的先河。考古造假也司空见惯。 希腊克里特、埃及帝王谷和意大利庞贝,是假货来源的重灾区。 大量赝品声称都是从那些遗址发现的,高价卖给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和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案例不胜枚举。 “盖蒂博物馆的库洛斯” 美国加州盖提博物馆于1980年看上了这座希腊库洛斯,据说花了近1200万美元。但显得很新,专家们观点尖锐对立。最后只好双方妥协,简介卡上竟然标注: 这座雕像有可能公元530年,也可能是1980年左右的新作! 1870-80年代,耶路撒冷古董商夏比拉,伪造在死海附近发现的“摩阿比特古物”(fakeMoabite artifacts),圣经古文皮条片,后来丑闻败露而自杀。 庚斯堡抓住夏比拉漫画 1918 -1928年间,意大利雕塑家多塞纳 ( Alceo Dossena1878 -1937),制作了很多雕刻精美的大理石雕像和陶像,作为古董卖给博物馆。 2018年,意大利爆出埃及莎草纸造假事件:都灵圣保罗基金会斥资275万欧元,购买一批莎草纸文献,结果发现是假的。 法国格罗泽尔(Glozel)泥板文字考古造假也臭名昭著。 有的考古学家自己“埋雷”(将伪造品埋到地里),然后说有了重大考古发现。比如最倒霉的日本考古学家藤村新一,去埋雷时被事先埋伏的摄像机拍个正着。 还有最近曝光的英国已故著名考古学家梅拉特(James Mellaart),1962年在土耳其发现逾9500年历史的加泰土丘,是已知人类最古老的定居点之一,结果发现梅拉特凭幻想伪造的壁画和碑文…… 2016年5月26日,英国《卫报》报道:希腊考古学界宣告找到了亚里斯多德的墓了!但没有任何文字证明是有关亚里斯多德,有的只有一个骨灰瓮子…… 西方人不会如此造假吧?回答是:西方考古造假肆无忌惮。 下篇“光从中华来”。西方古代历史原本是一片空白。后来为了给自己修家谱,就把自己的祖宗描写得无比辉煌。 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曾有一句名言:“欧洲最先创造了历史学家,然后充分利用他们。”(《白银资本》第2页)意味深长。什么叫“欧洲最先创造了历史学家”?其实是说,欧洲最先创造了一些编故事的“历史学家”。 法国耶稣会士阿尔端(Jean Hardouin,1646-1729)冒天下之大不韪声称:所有古希腊古罗历史的文本(除几个人之外),都是18世纪僧侣们杜撰的。《旧约》《新约》的希腊文古本也是后来伪造。 俄国当代历史学家福缅科(A.Fomenko)同样认为:整部西方古代史都是17-18世纪的耶稣会士编造。西方历史学家实际上是“历史发明家”,生动形象。 忍不住调侃一下:西方历史尤其古代史,history(历史)是his-story(他的故事) 法语的“历史”(histoire),意思是“值得记忆事件的叙说(récits)”,也是讲故事…… 所以,西方历史就是“他的-他妈的-他奶奶的-故事”! 呵呵呵 咱中国人自古就爱记日记。国事家事自己事,都尽可能把它记下来。中国的“史”,是对历史事件的记录。尤其中国人修史,是为了以史为鉴,让后人继承前人的智慧,不犯前人犯过的错误。 而西方的古代历史,只是事后几千年再来给自己祖宗编故事。 因此,史(中国)≠历史(西方)。 历史的真相是:中华民族是人类文明的主要发源地。中华文明不仅向东传播到朝鲜和日本,向南传布南洋,也向西传播至波斯阿拉伯,直抵欧洲。 中华文明从汉代起,就往西影响西域的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地区。 西汉张骞出使到大宛,汉军征服过大宛,司马迁《史记》有“大宛列传” 东风西披路径:喀什→西域大宛(乌兹别克斯坦)→波斯→阿拉伯→欧洲 这块地区也称“昭武九姓”:安、曹、何、石、康、史、米、火寻、戊地。 安姓居安息,康姓所居之地,是大宛重镇撒马尔罕。 这片地方有两条河:阿姆河和锡尔河,构成一个小两河流域。 唐代更是把大宛地区,即中亚五个斯坦南部的四个斯坦囊括进了中华版图, 称“安西都护府” 从唐朝起,大宛地区正式属于中国,受中国管辖! 巴尔喀什湖边的碎叶,是李白的故乡。 宋代,这块地方属于喀拉汗国和西辽。 喀拉汗国认同“秦”(中国),汗王自称“桃花石汗”(中国王) 西辽契丹人高度汉化,至今俄语称这块地方为kidan(契丹),就是指“中国” 波斯人称这块地区为“图兰”(Turan)=“中国” 图兰朵:中国公主 到了元朝,这块地方叫“察哈台汗国”,基本认同中国的元朝。 从唐至元朝,这个大宛或图兰地区直接属于中国文化圈,受中华文明教化了近700年。 中国的天文学、数学、医学、造纸术等都是首先第一站是来到这里,甚至被称为“中国”,构成中国文化向西影响的桥头堡、根据地,完全可以称为“第二中国”。 法国前总理德维尔潘在《另一个世界》中写道: “没有阿威罗伊,我们怎会知道亚里士多德? 没有阿维森纳的《医典》,我们怎会知道加利安和希波克拉底? 没有本·哈勒敦何来社会科学? 没有比鲁尼,何来天文学? 没有花剌子米,何来数学? 其中,医学家阿维森纳(980-1037), 天文学家比鲁尼(973-1048), 数学家花剌子米(780-850),都是乌兹别克斯坦人, 即,都是大宛人。 大宛出了三位大腕: 阿维森纳(Avicenna)——西医祖宗,阿拉伯名伊本·西纳——ibnSina,竟然是“中国之子”的意思! 他深受中医影响,所著五大卷百万字《医典》,构成西医经典。 比鲁尼——西方天文学祖宗 花拉子米——西方数学祖宗:西语“代数”(algebra),来自他的一部著作al-jabr,“算法”(algorithme)干脆就是他名字Al-Khawarizmi 而中国是天文学(汉代张衡“浑天仪”)和数学(汉代《九章算术》)的老祖宗。 可以说,西方所有的科学全部来自中国和阿拉伯。 也是在元朝,察哈台汗国的西边,忽必烈同母弟弟旭烈兀,建立了同属蒙古帝国的波斯伊儿汗国。1264年接受元朝册封,波斯成了中国的“兄弟国”。 旭烈兀的伊尔汗国,大力引进中国文化,引进中医中药…… “13世纪中叶,当蒙古军西征,灭阿巴斯朝并于其境内建立伊利汗国后,旭烈兀从中国调来大批工匠、技师、学者和医生前来,建立天文台、医院、图书馆……”(引潘吉星) 伊尔汗国宰相拉施特,非常崇尚中国文化:“一直非常重视引入和传播中国文化,并为此做出了许多切实有效的努力,如延请中国医生到波斯、培养波斯人学汉语,等等。”(引穆宏燕) 于是,中国文化席卷波斯,整个波斯兴起“中国热”(欧洲“中国热”是18世纪) 这个波斯伊尔汗国,疆域包括伊拉克两河流域,叙利亚北部,即大半个“新月沃土”地带,再加上亚美尼亚和大半个土耳其。 中华文明从大宛引过来,经过波斯,漫过阿拉伯伊拉克,直抵地中海岸边,在西亚大地发生了深远的影响,宛然有“第三中国”之意。 14-15世纪,中华文明之风再往西播,那里是欧洲,已是“第四中国”! 读者且慢骂人,不是我最早说欧洲就是中国。法国著名学者艾田蒲(Etiemble),早在1989年出版《中国的欧洲》(L’EuropeChinoise),阐明大量欧洲科技和哲学思想,都来自中国!以致今天的欧洲,应该称为“中国的欧洲”。 请注意这个“的”字,意义关天,说的不就是“第四中国”? 可见,第二中国和第四中国都是西域和西方人自己承认的。我只是在第二和第四之间,指认了一个第三中国,逻辑上毫无瑕疵。 这个“一二三四中国论”也可以表述为“三个两河流域说”: 人类文明主要发源于“大两河流域”(黄河和长江),向西传播时,先经过锡尔河和阿姆河的“小两河流域”,再经过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中两河流域”,传向欧洲…… 正是有了蒙古人西征,使欧亚大陆东西两端空前畅通,中华文明之光(何止四大发明),经由大宛、波斯阿拉伯,照亮了当时仍处于非常荒蛮的欧洲。这是任何客观的西方历史学家也都不否认的。 煌煌15卷李约瑟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艾田蒲的《中国的欧洲》,德国历史学家贡德·弗兰克的《白银资本》,英国历史学家约翰·霍布森《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等著作,都详实地揭示,大量被认为是欧洲发明的东西其实起源于东方,起源于中国。 都说阿尔巴尼亚是山鹰之国,与之接壤的希腊更是山鹰之国,而且是欧洲最多山的国家。尽管现代希腊国兼并了北部两片小平原,高山仍占希腊国土面积的80%。而今被奉为理想国、一般意义上的“古希腊”半岛南部,高山面积更占近90%,“穷山恶水人稀”(见图)。 希腊没有什么河流,整体上缺水,夏天更甚。希腊半岛土地贫瘠,没有什么农耕地。正因为穷山恶水,没有什么农业,所以人口稀少。即使今天,希腊国土面积13万多平方公里(相当于我国安徽省),人口才勉强1000万。 “古希腊”半岛南部, 90%是高山山地 穷山恶水人稀 不具备生发重大文明的地理人文条件 从塞浦路斯进口的铜锭(西元前1500-1450) 在中国航海术西传欧洲之前,说贫瘠的克里特岛,西元前2000年就古代海外贸易非常发达,能从塞浦路斯进口铜锭,就非常可疑。 中国是最早(春秋战国)发明和使用铸铁的国家,也最早(西汉)就发明炼钢技术。中国的铸铁、炼钢技术从西汉开始西传,首先传到大宛和波斯(称为“中国钢铁”),唐朝时传到阿拉伯,最后蒙古人西征才把铸铁炼钢技术传到欧洲(《中外科学技术交流史论》)。 在中国炼钢技术传到欧洲之前,说希腊迈锡尼等地在西元前16世纪就能开凿巨块石头,也高度可疑…… 当然,我怀疑西方古代历史,并不意味否定18-19世纪以后西方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及其巨大成就。 我完全肯定西方现代文明给人类文明作出的重大贡献。 我所怀疑的是,西方虚构自己的古代历史,把西方装扮成自古就科技文化艺术高度灿烂辉煌,目的是打压贬低中华文明。 这是否可以说是一个历史的阴谋?(可以考虑做新书的书名,索性阴谋论到底了) 西方历史学不仅自己编故事,还一心贬低中华文明和历史。先是影响日本人搞出一个“尧舜禹抹杀论”,继而1920年代在中国学界掀起“疑古”运动:“大禹是一条虫”、“三皇五帝全部是汉朝人伪造的”、“孔子可能不存在”、“老子是假的”、“屈原是假的”。什么什么是伪书,什么什么是伪造……这些疑古派对中华文明真的是严格实证,要求极其苛刻。而对于西方古代史,则是无底线的宽容。明显是传说,奇谈怪论,也不敢有半点怀疑。 今天中国终于渐渐恢复文化自信。对于西方古代史的不符合常识,我们完全可以进行合理的怀疑。难道只许你放火而不许我点灯——只许你疑我古,就不许我疑你古? 对西方文化历史极度迷信,文化自卑,就不敢怀疑。敢于怀疑,就是文化自信。 对于希腊博物馆里的展品和那些“古希腊”古迹名胜,我们无需动用专业知识,无需自惭不懂鉴定。我们只需睁开眼睛,用常识去辨别。 所谓用常识,就是不迷信。看到是黑的就说是黑的,决不能跟随神圣权威说这是白的。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敢于说这就是黑的。 即便不能断定真伪,怀疑总可以吧? 佛经说法“如是我闻”,借用一下:如是我疑古希腊。 下面让大家来看“上篇”里的5个小例子 1.在海水里永不锈蚀的铜像 在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有一尊大型铜像奔马小骑手(见图),放置在博物馆一个重要的大厅,非常震撼。这尊奔马小骑手说是从一艘沉船里捞出来的,已成一些碎块,后由一位美国夫人和一家基金会出钱将其组装修复的。但事实上,马首和马的前半身,还有小骑手,根本不是碎块,而是一个非常完整的铜雕。 这尊雕像艺术雕塑手法非常纯熟,题材非常世俗甚至现代,几乎就是一件西欧现代风格的雕塑。在2000多年前,就能有这样现代的铜雕像么? 尤其,这件作品铸铜也非常薄。我问过中国美院雕塑系的朋友,铜雕都是用失蜡法:先做成內范和外范中间的蜡模,焙烧加热融化掉蜡模,留出空腔再注入铜水。这件作品的奔马铜皮非常薄,制作起来要高度精确,浇注铜水难度极高。要焙烧加热这么大的模子,还需要巨大的烤炉……古希腊能行么? 小骑手 西元前140年,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 2. 3500年前的绅士小胡子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还有一件最著名的宝贝,就是施里曼命名的“阿伽门农金面具”,早在当年读研就在西方美术史画册中见过,印象深刻。 我们来端详一下这个金面具,高25厘米,金箔打制得很薄,脸额光洁,耳朵轮廓很分明。金面具最值得注意的,是墓主人修剪整齐的小胡子,完全像一位现代欧洲绅士。 阿伽门农金面具,西元前1500年 对于现代人来说,剪刀根本就是很日常的生活用品。但是对于古人来说,要把自己的头发或胡子割断,并非易事。用石片木片竹片,或用铜刀铁刀来割头发胡子试试?很难割啊。长发长须美髯公,是古人无奈也是自然的结果。 修剪小胡子,只有剪刀才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位3500年前的绅士,他那时有剪刀吗? 我倒是在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看见过一把定为西元前400-500年U字形青铜剪刀。之前1000年的“迈锡尼文明”,并无实物剪刀出土。 古希腊青铜剪刀 退一万步,即使迈锡尼真有这样的剪刀,但青铜材料较脆易折,这种U字形底部是否有足够的弹性,供刀片反复张开合拢,是个疑问。再者,青铜刀片锋利度有限,大刀片更难以严丝合缝地闭合。如此大笨剪,不可能剪出这么精致的小胡子。 百度说西元前3世纪古埃及出现了剪刀,传说而已。 世界上最早使用剪刀,有实物可证明的,是咱中国人。西汉西元前,中国就已出现8字形铁剪,东汉变得普及(下图右)。铁的弹性韧性比青铜高,8字形比U字形多一个弯,可以减少8字底部的开合度。 中国西汉铁剪 中国东汉铁剪 前些时候刚好读到过:“在整个中世纪直到15-16世纪的漫长时期中,波斯还不断从中国进口小巧的铸铁制品,其中包括铸铁锅,还有理发师用的剃刀、剪刀,裁缝衣服用的钢针……钢针虽小,但用途大,外科医生也用得上,但制造颇难。一根钢针在波斯可换一头羊”! 这段记载了可以说明中国的支轴铁剪刀,先传入波斯中亚,然后才可能传到西欧。注意,波斯西亚只是进口,还没说能够制造。 要完成“阿伽门农金面具”绅士的小胡子,必须要有小巧的铁剪刀。而3500年前的迈锡尼,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小铁剪。 鉴于这个金面具是迈锡尼文明的核心要件,“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一个小胡子也可以引发对整个施里曼“考古”的怀疑和颠覆。 3.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奥林匹亚博物馆有两样东西,让我五体投地叹服希腊人有多大胆,奥林匹亚宝地就有多大产。 首先,看到一个高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红陶圆形物体,正面看像圆盘,盘沿齿轮状,转过去像一个碗或喇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莫名其妙。走到一边看解说牌,终于明白这个巨型陶碗(discoidacroterion)是放在赫拉神庙庙顶的装饰物! 是从蜗牛背上的壳获得的灵感? 这样的建筑装饰物,不要说没见过,要把它想象出来,也是天开的脑洞。我还算了解一些西方建筑史,已闻所未闻被雷倒。对于非艺术史专业的一般参观者而言,可以想见其霹雳般的心理震撼。这玩意实在太大了。 尽管巨碗是根据一些残片而修复的,但这些残片也有保全面积比较大的。从这么高的神庙屋脊上跌落下来,竟没有粉身碎骨、还能相当地“瓦全”? 赫拉神庙遗址也刚刚转过,神庙大门外场地不大土也不厚,无法想象这只巨碗与神庙屋脊、大门墙面的石块,一起坠落到地面,然后陶片和大石块混杂掩埋至今…… 再有,烧制这么巨大的陶器,技术问题怎么解决。烧陶的温度虽没有烧瓷器那么高,在800℃以下,但要让这么大一个相当闭合的陶器,里外四周均匀受热,也不是轻易能烧成的。古希腊人有这么巨型的烧陶窑炉么?天晓得 还有一样让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东西,是一些像砚台、又像猪耳朵那样的红陶玩意,摆了好几个橱窗。开始没看解说,一点没看明白这是什么东西。问导游,说这些是浇铸宙斯巨像身上黄金衣褶的陶模! 黄金衣褶的陶模 因为传说中,这个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宙斯雕像,是用黄金和象牙装饰…… 我的天,真把传说当了真嗨! 宙斯雕像 宙斯巨像,就像双腿横跨罗德岛港口的太阳神巨像、巴比伦空中花园等,只是一个连影子都没有的传说。我去过世界七大奇迹在土耳其的两个遗址,阿尔忒弥斯神庙和摩索拉斯陵墓,遗址很小明显不像,土耳其人也只是含糊指认一下。 这里倒好,希腊人硬是把这个传说落了实:居然挖出了浇铸黄金衣褶的红陶模具,而且还不止一块! 宙斯神庙遗址,12米高的宙斯巨像,没留下任何石雕残块或黄金象牙的碎片。如果这个地方真有过这么一个巨型雕像,总不可能一点碎块都没留下吧?却发现了很完整的陶模…… 希腊人的“考古大跃进”胆儿也忒大了一点…… 4.温泉关不是关 温泉关是古希腊历史中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率领300斯巴达勇士,加上700塞斯比亚的志愿军,英勇抗击20万波斯大军。抵抗了三天,杀死了2万波斯兵,最后被波斯兵绕山抄了后路,全部壮烈牺牲。 原先想象中,温泉关一定是两山中间一条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峻得很。一般的介绍也是:“温泉关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狭窄通道,一边是大海,另外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在美国电影中,也是一边是高高壁立的山崖,通道狭窄,另一侧也是悬崖垂直到海…… 电影中温泉关的悬崖 来到温泉关之战纪念墙,眼前是一马平川,也看不到海,完全不像一个关隘。电影中的悬崖和峭壁,统统没有! 温泉关一边山,一边海,属于山海关类型。但,山很平缓,离海边也很远。为了看海,我跑步爬上公路对面的一个小山包,勉强看到了海。从小山包到海边,目测一下至少有3-4公里。 从小山包到海,是3-4公里宽的平地 后来又一次经过,更清楚看到平缓的山,从右延伸向左前方的海,哪有什么关? 平缓的山,从右向左延伸,左前方是海,哪有什么关? 现在的说法是,古希腊时海边通道很窄,后来积了淤泥,海岸往前推了。但温泉关并非一个河口,何来淤泥? 就算当时路窄,但路的靠海一侧如果不是悬崖(像电影里那样),只要海岸是平坦入海,波斯士兵完全可以从浅海通过。没有一座大山陡峭山崖靠近海,崖下通道靠海一侧也不是悬崖,温泉关根本就不是一个关啊! 附近倒是有几处温泉。所以,温泉关温泉关,有温泉而无关。 即使根据西方历史,希腊城邦之间本来就互相不和,经常互相打仗。远在南边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斯巴达人,怎么可能翻山越岭远途跑到雅典北方,来保卫雅典?雅典和斯巴达后来不是打了将近30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么? 还有,1000人抵挡20万大军三天,在冷兵器时代,只能是意淫神话吧? 人们可以怀疑,温泉关之战完全是“故事”。现代希腊为了落实这个故事,在雅典东北沿海找不到一个地方像关隘,就找了这么个一马平川完全不是“关”的地方,充任温泉关,睁着眼睛说瞎话,指平川为关隘,至今忽悠全世界,简直不可思议! 5.挑战世人智商的2330年前的铜壶 还没有写到萨塞洛尼基博物馆,先让大家来看看该馆展示的一个标注为西元前330-320年的铜壶(见图),实在是在挑战世人的智商。看你敢不敢怀疑? 黄铜壶(放骨灰),西元前330-320 铜壶上的雕像风格很现代,明显类似米开朗琪罗为美第奇家族墓所雕刻的《昼夜晨昏》,铜壶也说是放骨灰的,所以人物造型都显得哀伤低徊。 米开朗琪罗为美第奇家族墓雕刻的《昼夜晨昏》之《夜》和《晨》 铜壶的制作风格,其精美细致,明显是欧洲17-18世纪、甚至更后时期铜器的风格。 我也给一位著名收藏家看照片,他也断然否定,这不可能是这么早时代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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