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龟和海关的故事 |
送交者: 佚名 2003年12月11日20:24:02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
老实话,中国政府对留学人员回归,是很支持的,政策上也给予了很多优惠,意在吸引留学人员回归。但是下面执行部门才不管那一套。所以在广州留学人员科交会上,有人把这称为“上面很好,下面好狠”。他们大声疾呼,要裁撤政府部门权限,让这些“路障”都通通滚蛋。 在创业园里,午饭时留学生们喜欢聚在一起聊天。话题之一是海关。不少人真是吃足海关苦头。 楼下我的那个贴子提到的王文明博士,他是做包装材料的,当年骑自行车的他,现在已经发展到七个工厂,总资产7000多万元。前两年他进口了一批材料,当时照章纳了关税。结果两年后海关换了人,人家找到他,说当年缴的税低了,让补。结果人家产品都已经卖出去了,而且是按照当时的成本定的价格,这样一补税,他就成了亏本。但是海关不管你这些。让你补,你就老老实实地补吧。不罚你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我自己早期在深圳入关的时候,老老实实地申报自己带了一个傻瓜相机,还是比较便宜那种,大概几十美金(当时还是学生,还比较穷)。结果深圳罗湖海关的关员给扣下了,说相机不能带进。我指着那些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老外说:他们怎么可以带?答:他们是旅游,还会带出去的。我说我只是回家探亲,申报就是自带用品,同样会带出去啊!恶狠狠地答:你们是留学生,回来就不应该再出去了! 找他们头交涉的结果:东西“保管”在海关,出境时再领回,按天缴纳保管费。好在我那时还是学生,只是暑假回家。如果是象现在这样“在沙家浜扎下来”,那大概只好把相机送他们算了。我就见过有人当场愤而把东西摔碎,结果人家还要他打扫干净。 创业园里另外一个哥们的遭遇就更为悲惨了。 在国内设立公司需要注册资金,于是有“验资”的手续。最低的注册资金是50万元人民币。为求有进出口权,他注册的是外资公司。国内会计师行有办这种“业务”的。你给他们按比例交钱,万儿八千的,他们帮你把验资手续搞定。这哥们不想出这血,东拼西凑地把注册资金凑齐。其中最后一笔是自带的现金回去的。于是他的霉运就开始了。 进入深圳海关的时候,为了证明这钱确实是从国外带进去,而非国内黑市上炒来的,他要求申报外汇并取得报关单。过X-光机的时候那海关关员很不耐烦地让他快滚,见他还罗罗嗦嗦地要报关单,便找起他麻烦来了:你带了什么?哦,旧传真机和扫描仪(他把家里的带回去作公司用)?照章纳税!多少税?一查,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那税比在国内买新的还高。刚好当时是深圳的高交会,对参展的留学生有许多优惠,其中之一就是带入的设备可以办海关监管手续免关税进关,然后再带出去。可是他又没有高交会的邀请函。没有办法,只好把东西保管在海关,出关打的去找高交会组委会想办法。高交会的人也算帮忙,给他开了个证明。他回去后,交了一笔保管费(还好,只算一天),还有一大笔押金,把东西领出来了。等他回美国的时候,出关报关时,再把东西带出去,领回押金。他当时想,刚好他父母过些天要到欧洲探望妹妹,行李很重,需要他送行到香港。这样问题还不大。 可是他这一送行父母出境,给他带来了惨重的损失。 回国后,他就赶忙将美金想存进公司的账户,然后把验资手续办完。不料银行告诉他说:你这是现钞,而公司的资本金账户是汇户,现钞不能存进汇户,因而验资手续无法完成。他跟验资的会计事务所商量,能不能用把现金来验资,因为他有进关时海关的报关单,回答说不行。总之,他削尖脑袋想进一切办法,就是不行。有一哥们从新加坡回来,也是同样的情形,他带进来好像50多万美元创业,结果也是因为“现金不能验资”,卡在那里大半年。他被告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美金重新带出境,然后再从境外汇入。 没办法,他只好把钱以个人名义,在中国银行开了个户头,暂存了起来,等他回米国时再带出去,然后电汇回来。 但是这毕竟是回去创业,而不是出差,哪能说回就回。半年后,他终于必须回美国一趟了(否则绿卡会有问题,甚至进关都有危险),他于是把钱从银行账户里面拿出来,并另外从公司账户中领取了9900美元作为差旅费。根据规定,出国出差每次只能带出去10000美元以下差旅费(不管你公司出去多少人),否则要向外管局申请和审批,而那个极其麻烦。而且,回来后要向银行凭单据核销。 银行要求他公司写个出差申领外汇的申请书(那都是他自己从国外汇进来的美金!),然后将护照复印,审批通过,从他公司账户上领取了9900美元。加上他从自己个人账户上暂存起来验资的美金,揣到“防盗裤”里,坐上广州到香港机场的直达大巴,就准备回米国去也。 车到深圳皇岗口岸过关。所有的行李必须从车上拿下,拎过关后再上车(香港那边不必拿行李)。他带了四个箱子,搬得满头大汗(海关当然不允许搬运工进海关来挣钱)。过了边防以后,人们川流不息地过海关。一个翘着二郎腿的海关大爷坐在X光机旁,指示人们把行李放到X光机上。当他满头大汗地把他那四个箱子放到X光机上过完时,海关那松注意上了他,于是盘问道: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里面都是什么?” “都是样品”。他心里嘀咕:“别开箱检查。检查不要紧,要重新把东西塞回去可费老鼻子劲了”。 海关那松因为看了X光机,知道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但是他还不想放过,又问: “你带了多少钱?” “X万吧”。他觉得那钱都是自己带进或者汇进来的,从银行取出来的时候也经过了审批,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小子马上眼睛放光。“什么币?” “美金”。 那松兴奋了起来:“掏出来掏出来!” 于是他只好跟他到房间里面去,从“防盗裤”里面艰难地把钱掏了出来。他还没有意识到倒了大霉,以为只是核查一下数目。 “你有外汇携带证吗?” 他大惊。什么外汇携带证?怎么没听说过? “没有外汇携带证,你不能带这笔钱出国”。 他跟那关爷解释,这钱是他进关的时候带进来的。于是被要求拿出进关时的报关单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报关单还有用,早不知弄哪儿去了。正翻箱倒柜找中间,那人一看他护照,便说,你也不用找了,你中间出去过一次(就是他送父母到香港上飞机那次),再入境时这张报关单就作废了,所以你找出来也没有用。 他又解释,那些钱经过银行审批,是作为差旅费和验资资金带出去再汇回来的。 “那你应该有银行给你的外汇携带证”。 但是银行并没有给他。银行失职,这可把他给坑死了。“我能不能先把钱带出去,然后让银行给你们补手续?”他天真地要求。 “那不行。你可以把钱存在这里,然后回去让银行补开手续,再回来补领”。 这怎么行?他这正要到香港赶飞机,飞机在两个小时内就要起飞。 “你可以让你公司的其它人到深圳来领嘛!” 这可是验资的钱!领出来以后怎么带出去?根据规定,这钱根本无法汇出去。而验资的最后期限在两个星期内就要到了,已经延期了一次,无法再延了,到时候,公司将成为非法存在。 如果打道回府,但是机票已经确认,这样这张机票就废掉了。而且因为是旅游旺季,再买机票座位就很难定,而他距美国绿卡离境半年的时间限制还差两天。他将面临绿卡被吊销的危险。 他想打个电话给航空公司,了解一下座位的情况。结果西北航空公司的电话星期天休息,只有录音。在皇岗海关的那些小贩那里拨了无数电话,香港查号台、香港机场、香港机场西北航空公司。。。终于打通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却礼貌地说现在公司职员正在电话上,请耐心等候。。。然后是没完没了的美妙音乐。那些小贩的“公用电话”收的“国际长途”都是天价,这时候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可是架不住旅行社的人在旁边一个劲地催,一边说他怎么这么傻跟人家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带了多少钱。可不是吗,一车的人都在等你一个呢!只好让人家先走了。 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进退两难。最后他决定放弃机票,打道回府。他原来还以为就把钱带回去,补开外汇携带证就行了。但是对不起,钱得扣下。 “扣下就扣下吧,反正到时候我肯定能补出外汇携带证来”。尽管这样就够倒霉的了,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意识到事情要比这严重得多。事情的荒谬程度,要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就这样,他在折腾了一个上午半个下午以后,坐上了回广州的大巴,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广州。等待他的将是另外一场磨难。 他回到广州后,便开展了紧张的活动。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作了一个英名的决定。如果他登机离去,那么大概他的那些美金肯定就全打水飘了。因为事情要比他所想像的要严重的多,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自出马,他手下的那些员工,肯定都搞不定。 星期一一上班,他首先就去找中国银行,质问他们为什么明知他提款是出境用的(因为银行要审批),也明知带这么多现金出去一定要外汇携带证,却不给他开证,导致了他严重的损失。中行的人辩解说:因为他没要,而他们很多客户提款出境的时候都没用要求开证,照样没事。这个理由简直近乎强词夺理。这么说医生开错药很多人吃了没死也成了这个医生可以继续开错药给人吃的理由了。但是他还不敢过分得罪他们。因为他还得中行帮忙补开外汇携带证。而他差旅费那笔钱,虽然中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从国外带回来验资的那笔钱,就不关银行事了。那要凭进关的报关单,而非外汇携带证。但是他因为送父母到香港上飞机,报关单按规定已经失效。 果然,银行只答应给他开一张携带证。另外那笔钱的,银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你说破嘴皮也没用。按说这帮人因为失职使人遭受这么大损失,心里应该感到歉疚并尽量弥补才对。他没办法,只好动用私人关系,找了一个其它银行的行长朋友,搭上这家银行的线,让他们尽力帮忙,但是也是说不好办。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开发区科技局的局长刘阅伦,那也是个海归,据说从英国什么牛校拿了个博士回来的。海龟在广州当官当的最大可能就是他了(现在好像升了什么主任了)。刘局长确实比较帮忙,电话到时,他正要上飞机,交代了石处长(现在好像也升局座了)办此事。开发区的领导们找到中行的行长,晓以大义,动之以情,终于把两张携带证请到了。但是他们强调:超过一万美元以上的外汇携带证需要省外管局审批,否则无效。 他打电话给外管局,得到的答复是,超过一万美元的外汇要到北京批,而且北京不可能批。因为上头三令五申,严禁补开外汇携带证。 兵分两路。他同时联系了广东省政府和广州市政府,希望能够帮忙。但是答复是爱莫能助。因为海关是垂直管理,只听海关总署的,地方政府不能干涉。他们只能给深圳海关去文,把他的 申诉转去,要求调查。 另外一条线却积极得多。以前广东省侨联的主任,一个老太太曾经到创业园看望回国创业的留学生们,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困难。大家大吐苦水。结果他们写了报告向上反映时,新闻报道却是一片欣欣向荣。搞得老太太很生气,说你们跟我说的是一回事,跟报纸电视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让他们在省领导那里很难看。其实这个并不矛盾。回国创业一定会碰到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有很多困难,而这些困难,很多是因为“下面好狠”造成的。但是留学生里面当然会有人成功。媒体报道,当然只报道这些成功者。 他的一个朋友是广州的一个建设银行的行长,听说此事后很帮忙,亲自开车跟他一起到省外汇管理处,希望外管处能够开恩盖章。结果外管处那帮孙子当着行长大人的面就骂了起来:“中国银行胆子也太大了,上面三令五申不让补开外汇携带证,他们居然敢开,还拿到我们这里来盖章!” 他们坚持不给盖,要办只能上北京,而且上了北京也绝对不会给开。 那个行长是从中国银行刚调过去的,她身上还穿着中国银行的行服。可见这帮孙子嚣张到什么程度。回去的路上,她跟他说:广东省外管局是标兵,铁闸,因为也是受国家外管局垂直管理,谁都不敢得罪他们。 他原来还以为那侨办只是 一个花瓶,没有任何实际权力。但创业园的一个姐们告诉他:侨办的路子其实很野,不少事情都可以到侨办得到解决。于是他在市府和省府那里的路没走通以后,就只剩下侨办给他使劲了。 侨办的人跟他说,其实海外华侨遇到这类事情很多。上一次是一个港商,情况跟他的一样,拿了两百万港币回来。但是因为他来往港粤两地频繁,第一次出境的时候没带出去,结果他从香港回来以后再带出去就给全扣了,当时也是弄的意见非常大。他们说:深圳侨办跟海关关系比较熟,他们将派一个处长陪他一起到海关,深圳侨办也会派人去。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到了皇岗海关,见了那个深圳侨办的处长,说,现在事情不好办了。因为他们很熟的那位深圳海关关长涉嫌贪污走私,已经被抓了起来。现在跟谁说都是公事公办。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出来个科长,侨办的人把省政府的介绍信递上,彼此客气了一番。让他说情况,然后呈验补开的外汇携带证。科长大人也不多话,把所有证明文件(进关时的报关单,中国银行的证明,外汇携带证,创业园的证明,验资的会计事务所的证明等)拿走。半个小时后回来说:本来这件事情很严重,应该按外汇走私论处。但是现在既然省政府出面,我们也体谅你们的困难,所以罚款XX万元。说着,便把已经开好的处罚决定书拿出来。 这些老油条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处罚决定书一出,华陀再世也难扳回了。事后他再找了好几个朋友想花钱摆平此事(海关外围有专门吃这碗饭的人群),但人家一听说处罚决定书已经下了, 就连连摆手说:你只能认了。 可是他怎能咽下这口气?他回到美国以后,写信去申请行政诉讼。理由如下: 1) 海关以“未申报”为由进行处罚,但报关却不是旅客过境的必须手续,绝大多数旅客过关都无须报关,而且他们对什么东西需要申报并不清楚。皇岗海关过关处,只有浩荡的人流,报关台不在过关的必经之路,报关台上空无一人,也找不到报关单。只凭海关人员从侧门中突然杀出,揪住旅客人流中的某人抽检。而这个时候,即使他如实说他带了多少钱出去,都不被视为申报了。在这种情形下,不知情的旅客就很容易落入陷阱。 2) 中国银行在审查顾客的提汇申请时,明知旅客将携外汇出境的数目必须有外汇携带证,却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开出携带证。这是中国银行的失职。海关报关手续的失当和中国银行的失职,却要旅客去承担损失,这是不公平的。 3) 有所有文件证明这笔钱是因为带回来验资(进关报关单),由于中国不合理的验资手续而导致现金无法验资,投资者被迫暂时存入银行(银行存款证明,在出境时重新带出境(银行的审批证明和外汇携带证),出境后又将同一笔钱重新汇回中国进行验资(电汇证明,中国银行入帐证明和验资证明),所以,这笔钱最终并没有出去,而是兜了一大圈重新回到了中国。以此重罚回国投资人,影响很坏。 如果深圳海关驳回行政复议,他准备向深圳法院正式起诉深圳海关。但是深圳海关在两个月后向他的公司发出“事实清楚,处理得当”的通知后,他的那位秘书小姐把通知往抽屉一锁,竟忘了告诉他,以致于过了诉讼期限,回天乏力了。 此事后来被新华社写成内参报道过。 我们看一看一头一尾就知道了。那位深圳海关的关长,因贪污和协助巨额走私,被判处重刑。涉案的深圳海关的一个打字员,分得的好处费就达200万。我所知道的几个朋友的在深圳海关的朋友,他们的身家都在千万以上,光房子就值200万以上。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的哥哥是一个北方小关的关员,他以L-1到美国办公司,钱全是他哥哥那里来的,多达数百万美元。他们的工资奖金有那么多吗?没有。那么这些钱从哪里来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敲了这么多,不在普通旅客身上表示一下执法严格,公正清廉,怎么交代得过去呢?于是有关系的人便交“买路钱”(落入海关官员个人的口袋),没有关系的人便被罚“买路钱”――钱交了但此路不通。 中国海关的高关税,是腐败之源。中国产品进入美国,大部分只有百分之几的关税,很多甚至是零关税。而国外产品进入中国,且不说很多至少都是百分之十几,甚至高达百分之几十、百分之一百多,就只算那无人能幸免的17%的增值税,就使利润空间拉开了巨大的距离,使得无数英雄,如赖昌星流,利用权钱交易,为之铤而走险。中国的漫长的边境、巨大的市场,使得海关“反腐”根本就不可能。数以万计的大小海关,数十万计的海关关员,总会有出现漏洞的地方,而这种地方在巨大的利润吸引下,漏洞简直是多不胜数。这个情形就象是落差极大而漫长,中间有着无数漏洞的堤坝。没有海关的这种“路子”的公司,就只能在市场中落败。所以,纯粹的市场竞争,在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样一种畸形的“市场”,实际上是对正常的市场发育和竞争的残酷绞杀。于是人们就不得不把资源投向这种腐败而黑暗的的关卡,在这里进行权钱交换。否则,只有那些凭籍产品、资金和技术等垄断的公司,才能凭籍其它的垄断手段,维持住超额利润,并且依靠这种超额垄断利润来抵消掉关税和增值税的盘剥。 数年前,我所经营的一种设备被上面发文禁止进口了。我于是金盆洗手。一年后我的一个客户,原来是一个公司的西北地区经理,非常能干,设法跟我联系上,说她现在出来单干了,想继续跟我手里买设备。因为他现在从一个“后起之秀”那里进货,她是看着这个人发起来的。她说那哥们原来一文不名,穷的叮当。但上一年做了100多台设备,就跟吹气球一样发起来了。我们做这一行的都知道100多台是什么概念。原来一台设备在国内的市场价就是100万以上,100台就过亿了,不发也难。她知道我在国外是一手货源,价格便宜,有经验,讲信誉,所以希望从我这里进。但我只能告诉她,我没有这种进关的路子。所以,公平的市场竞争在这里看不到了。能够搞定海关,跟海关“有关系”的人,不管多次,都能在竞争者轻而易举地获胜。 除了海关,还有其它大大小小众多的吸血鬼吸附在企业的身上,贪婪地吸允着企业的血液。一个设备进口,除了要经过地方管理部门审查外,还得经外经贸部机电产品进口办批准, 而许多设备,在外经贸批准之前,还须经其它部门批准,如卫生部、建设部、新闻出版署等。于是,各地和北京就活跃着这么一大批形形色色靠“批文”,“许可证”等吃饭的寄生虫们。一个批文,他们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数百万,口大心黑,令人视为畏途。此外,凡被海关、工商、税务部门查到你企业进口的设备没有正当的进口审批手续,一律没收,甚至要追加罚款。 这样, 企业就面临这样的困境:你要经正常途径进关,那你就要承受远高于市场价格的成本,这样你已经不战自败;而你要经非正常途径进关,那你就要没完没了地给数不清的菩萨们磕头烧香,忍受他们贪得无厌的敲诈。而且,你时刻在刀口上觅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去”了。所以,我在“《一个海归的土鳖难友》里面讲的那个哥们,一旦捞着了,就马上将资产转移国外,在国外买了大房子,从此洗手不干。他是共产党的高级官员,正是对我党有了这种深刻的认识以后才这么干的。 其实不仅仅是海关,这也是当今中国企业的普遍困境。政府给大大小小的部门机关以诸多的权限, 有着数不清的条条框框去限制企业,使得企业的“合法经营”基本上不可能,全部都得打“擦边球”,在灰色地带玩游戏,也就是刀口上舔血。这样法律的制约和惩罚,就有着高度的取向性。说你违法,你就违法;说你守法,你就守法。这就相对于在高速公路上设置了数不清的关卡,汽车要通过,就要一个一个地给这些关卡付买路钱。企业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流进了“把关”的官员们的口袋,养肥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们。 附录的黑龙江省暗访的执法情况对于“外人”来说是触目惊心,而对于企业来说,是“司空见惯”。真是“司空见惯寻常事,断尽江南刺史肠”啊! 春节时我的妹夫从国外回来,离开前给我妹妹的企业介绍一个他以前的朋友(他是医生),原来当老师,现在是税局的局长,我们请他吃饭,希望以后他能多多关照,或者高抬贵手。局长大人把一瓶888元“五粮液”干光了后,大谈企业的苦经:因为他自己也开有个公司,同样要应付来自工商、卫生、环保、公安等部门的骚扰。他打了个比喻:企业就象是被强奸的母鸡:脑袋被叮着,身子被骑着,屁股被插着(sorry),然后还要被不断拍打着,告诫说:慢点走,慢点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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