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人的底線---東海客廳論吃人

或說：“我想到李安導演的電影《派的奇幻漂流》。在海上孤舟漂流的男孩派，唯一能食用的食物只剩下母親的遺體，他如何選擇都不存在道德問題。”

東海曰，遇到艱難險阻和過不去的難關，自當盡心盡力，但人力有時而窮。盡人事之後，就不妨聽天由命。任何時候都不能不仁不義、殺害無辜，任何時候都不能突破人的底線。

不吃人，這就是人的一條底線，道德最底線。男孩派如果選擇食用母親的遺體，他即使活着，也非人化了。對於君子來說，那樣活着，比死亡更可怕更令人厭惡。生不如死。孟子一段話用在這裡特別合適。孟子曰：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為也？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孟子·告子上》）

禮文廳友言：“我拿了‘荒島中生存而不得不以隊友為食物才能活下去’為假設問了幾位大學生，問他你會不會吃，大多數回答說會很痛苦很猶豫，很難吃下去。也有人毫不猶豫的說，我會吃。不吃就會死，跟我不犯罪我就會失敗一樣。這麼想的人，是很危險的人，因為他已經說服了自己可以去為生存而作惡。”

是人，就必須守住人的底線。為了自救救人，可以窮盡一切方法，但不能突破人的底線。不吃人，不殺害無辜，就是兩條最底線。無論是為了救自己還是為了救國家救天下，都不能突破。家國天下不能、也不可能靠非人化手段去救。茲特重複東海隨筆《殺一無辜而救天下，不為也》中的一句話：

“不許殺害無辜，這是人道大戒，儒家鐵律。觸犯這條戒律，就是逆天理、反人道。欲救天下，理當盡人事，不能反人道。通過反人道的手段，也不可能救天下。”

2021-10-18余東海集於邕城青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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