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於流年渡口,我把往事揣在懷裏,聽光陰冷冽的跫音從心頭恣肆踩過,內心,都會不覺輕笑。這世間,原來,終有一些得失落不得人迂回歌唱,亦有太多物情,由不得人憑欄讀寂。
記憶猶若藤蔓,往事恍似雲煙。如果,所有疼痛,都能輕易丟卻塵緣之外,那么,那個時候的我,該會是懷著怎樣的心緒和歡喜記錄下,那些浸泡在程程飛觴裏的煙火愛情和流年點滴?
回望走過的路途和有過的溫暖,心內總會刹然疼痛如白駒過隙的光陰,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東西。雖許多心情,許多荒蕪,現在想來,自己已是十分淡然,十分恬安。但在人們各自度過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後,孑然回顧,我想都會更加地明白當初的心境是多么的熱烈而浮躁,紅非紅,黑非黑。於是,待到笙歌微瀾的今天,再去客觀地、冷靜地、泰然地漫看,才冽冽驚覺所有是非對錯,沒有什么因素可說。山可崩、地可裂,抑或新人笑舊人哭,其實,終歸不過是一個“緣”字。
不得不淚眼承認,由來喜愛一切唯美物事,也從來反抗心中意念怯懦,以至於,許多未曾逃脫的晚上,總會不覺燃亮床前小燈,在世人均勻的呼吸聲中,在風月靜寂的夜裏,大段大段地含淚寫那些苦辣酸甜、離合悲歡。而當今天,我把所有疼痛和歡欣的字眼用上了,卻發現,心內最後信仰,竟仍是跟你有關。
冬寒入骨清,獨臥感幽懷。大平盛世裏,你我,終是弄丟了彼此。而今隔世回看,方知道,八千裏路雲和月,三千繁榮悲與喜,早於大家相遇那一刹,錯落默許此生那一刻。親愛,倘若時光如何流轉,我都握不著你手,那么在老去的年歲中,我願牽著舊字衣角,在日漸幹涸的江湖和愛情裏,用一生的慈悲與疼憐,來把你溫柔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