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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砥柱(三):轉載
送交者: 克利西亞 2014年11月17日18:07:38 於 [健康生活] 發送悄悄話

中流砥柱(三):轉載

 

第十章

一九三0年倪柝聲、張約翰與來自英國的弟兄有十天愉快的交通。查理巴羅

弟兄系英國彼得堡人,是與弟兄會「倫敦派」有關系的信徒。他被英國工程

公司派到上海。他與倪柝聲及其他人交談過,在寄回英國的信上他發表自己

的觀感:「這里有些弟兄非常虔眨誓秸嫻饋o疑倪柝聲是他們中最突出

的一位,而且遠超過其他人。他只有二十八歲,曾受過良好的教育,具有顯

著的才能。他是一位勤快的工人,閱讀很廣。同時他也是達秘弟兄的高材

生,很顯然是從達秘著作中得到很大的幫助。」對倪柝聲來說,這位訪客暫

時彌補了自祝康寧離去後,他需要一位成熟而有智慧的友伴之空缺。雖然這

位弟兄不是宣教士,只是「一位親愛的弟兄」而已——但他的確得到一位知

己的朋友,倪柝聲很高興地提到從他所得的幫助。不久巴羅弟兄就被邀請在

每天下午四點的例行聚會中向四十多位信徒講道,其中包括少數大學生,主

日下午人數激增到八十或九十,接到他報告的英國信徒們均大得鼓舞。

留給這位訪客最深刻的印象是,倪柝聲在聖經經文上的知識。巴羅弟兄見證

說:「當他忽略了新約里的某一點記載時,他曾不經意地加上一句:‘我以

為一個月讀一遍新約就夠了呢!’」而陸忠信弟兄也留下了相同的印象。幾

個月後陸弟兄與太太英妮在上海時,他說,倪弟兄在深夜探訪他們時,手上

還帶著聖經。陸弟兄問他:「這麼晚了,你還上哪兒講道呢?」他回答說:

「不上哪兒,不過今天還有幾章聖經沒有讀完罷了。」可見他在前十年讀經

之殷勤,仍然保持到往後的年日。多年以後李常受談到他時,說:「我從來

沒有看過一個人像他這樣熟悉聖經的。」 這年年終,他們在文德里擴大的會所內,

舉行上海第二次特別聚會。一位內地會的觀察員說:「這些年輕的基督徒正在差會外,

進行一項偉大的工作。」這次聚會共有十二天,他們每天有四個鐘頭的陡妗

大約這時倪柝聲母親曾到哈同路短暫地停留一下,她寫道:「我兒子所講的太深了,我聽不

懂,又太驕傲,不好意思請教別人,所以我從他們那兒獲益很少。然而看到

他們的生活,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目前為止,他們使用的詩本不過

是小冊子的形式,由一些搜集的詩歌印成「頌贊詩歌」(小群詩歌)。在一

百三十四首翻譯過來的詩歌及自己撰寫的詩歌中,有許多唱起來並不很和

諧,但卻永遠帶著熱鍘_@些詩歌在家庭及教會中受到普遍的歡迎,並且把

聖經思想傳播到遙遠地區,同時詩歌的出版也產生了看不見的副作用。

倪柝聲害怕有了宗派上的標簽,正如以安立甘、路德、受浸、國名、人名或

實行程序的簡稱為標榜之做法。他非常嚴格地把自己限制在純粹聖經的用詞

上。他稱基督徒的生活為「路」,信徒為「基督徒」,地方聚會場所為「教

會聚會處」,定期刊物為「基督徒報」,文字工作辦公室為「福音書房」。

他以弟兄會的「小群詩本」為其翻譯詩歌的來源,他也延用這個名稱,因為

這名稱也合乎他依據聖經的作風。這本詩歌裡面的內容容易記憶,毫不矯

飾,在中國引人注目。經過一年,哈同路的會眾就被差會方面的人加上「小

群」的綽號。雖然詩本名稱不久即簡化為「詩歌」,但傷害已經造成,標簽

已貼上了。當倪柝聲的工作推廣到全國各地時,所有各處的信徒團體都被別

人加上「小群教會」的名稱,這個名稱是他們引以為憾,而自身永不使用的

名稱。

上海的特別聚會幾乎剛剛結束,城內便發生事故。日本人占領東三省(滿洲)

引起了中國人的憤恨,發展為全國性的抵制日貨邉印H輾揭笊蝦J杏興

行動,但為市政當局所拒絕,後來日本藉保護日僑為名,以海軍陸戰隊登陸

上海,造成了很大的破壞。敵對情勢於五月停下來,然而這只是將來事件的

徵兆。

奇妙的是倪柝聲的健康終於好轉,神已經挪開了他的手,他不但得以自由地

教導聖經,而且能更廣泛地旅行。這些年間長江流域洪水為患,不少人因而

喪命,但是其他支流上的許多城市,如首都南京及中游漢口等地的工作正在

增長中,這些地方都包括在他的行程中。一有機會他訪問了北平,在那兒第

一次與有魄力的基要派牧師王明道有親密的交談。

在山東省沿海的青島市,他遇見了非常活躍的靈恩邉印K蘢屑毜賾^察此

種不加約束的感情表現及使用過度激發方法的聚會。在一九三二年夏天出版

的復興報上刊登了一系列的文章,討論怎樣分辨屬天的靈浸,與以某種外面

表現為靈浸之主要典型的說法。他贊同和受恩教士的看法,引用她的話:

「人們無需去感覺來自聖靈的能力,那並非神賜下聖靈的目的。人的責任就

是順服神。」在山東避暑區煙台,他第一次遇見李常受弟兄。李弟兄是煙台

人,父母為佛教徒,他於一九二七年二十歲時悔改信主。自一九二七年起他

就接到倪柝聲的刊物,他很快的學習而有了傳道及解經的恩賜。這時神向他

提到受浸的見證,在一個假日的夜晚,倪柝聲在黃海邊替他施浸。

這種新方式的釋放邉櫻涔г謨誚逵蓮V泛被人閱讀的小型報紙,使讀者

與編輯有了接觸而產生更新。當哈同路的聚會被一些人視為宗派時,在其他

更新圈子裡的人們,不久就發現倪柝聲具有彰顯基督的驚人恩賜。濟南是山

東省會,位於黃河邊。一些齊魯大學的教職員每年按慣例邀請一位布道家或

聖經教師來開特別聚會。齊魯大學乃是一所聯合學院,吸引了由各省來的學

生,而以思想進步及自由神學最著名。然而幾年以來仍有一小群傳福音的教

職員,每周在史提恩醫生夫婦家裡為屬靈復興陡妗C糠曇倨謁麄儽銕ьI成

群的學生,到山上開退修會,盡力邀請中國最好的教會領袖和布道家作講31

員。這位長老會的宣教士史提恩醫生,在醫學院擔任骨科教授,為人非常謙

卑,他為首領導這些活動。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福建興化(莆田)的宋尚節博士旅行布道經過濟南,他

在史提恩博士家中的一次講道後,幾天內就有四五十位學生接受基督。神的

靈開始在學生中間工作使人認罪,史提恩夫婦因他們的渴慕追求大得激勵,

於是邀他們參加春季退修會。大家一致同意請王載作講員,但他在爪哇有事

無法分身前來,有一個從福州來的學生提起倪柝聲的名字,說他的信息相當

好。這位少人知道的上海傳道人不接受預約講道,據說很難請到,史提恩博

士經過陡婧髮懶叛埶哞羋曈X得方便,所以答應下來。

他來了,神也與他同在,一個禮拜多在醫學院禮堂向擁擠的會眾傳講生命之

路。長久盼望的復興已經到來,更多的學生接受救主,許多人的經歷成了極

美的見證。其後一群一百多位的學生聚集在泰安縣的一個山上,相傳是孔子

陵墓所在地,他們在那裡讀經、陡媯誚Y束前一大群人下到山間冰冷的水

潭裡受浸,公開地承認耶穌為主。

同時,查理巴羅弟兄訪問上海所感受到的火熱,已傳回到英國及與他們有關

的各處英語聚會圈中,他的報告使他們產生了一個感觸,覺得這是神的靈在

中國動工,而聚會的起始也確與他們中間所發生的相仿。就他們所見,中國

弟兄的交通方式對他們而言是依據真理,而交通所反映出來的原則也與他們

所承襲的相同,而這些原則是他們一世紀前就開始使用的。於是他們決定派

遣代表團,來上海與中國的弟兄相聚,自一九三二年五月,他們開始與倪柝聲

及其同工聯絡,准備同年秋天來訪。

中國的弟兄反應熱烈,安排這些訪客於十一月到哈同路聚會。八位外國客人

中有六位弟兄、二位是其弟兄中的太太。他們在十月廿三日抵達上海,被安

頓在租界區一所舒適的旅館里。查理巴羅弟兄與一位美國加州的弟兄在溫哥

華相會,他們帶了太平洋西岸及英國信徒的祝福,此外還有一對英國夫婦,

及四位來自澳洲的代表。他們為中國信徒的熱湛畲笫芨褘櫻蚨鴪笠哉

摯的愛心。倪柝聲在他們抵達時起初有點不適應,但不久他便能參加為期兩

周的親切交談。第一周這些訪客要求暫時不參加中國信徒主日的擘餅。他們

一邊陡妗⒂懻摚賄厔t小心衡量所看見及所交通的事物,惟恐有什麼差

錯。他們怎能代表國內的弟兄贊同神所不稱許的事物呢?然而有太多的事物

加強了他們的信任,如:敬拜的態度、對聖經的順服、陡?弟兄中顯出權柄

及姊妹們的溫柔與安靜——她們似乎是蒙頭的。

在十一月六日主日聚會後,他們預定有一周的會議,大約有四十位弟兄是來

自各地的代表,一同加入上海同工中間,此外還有幾次公開的聚會 。在此

之前,倪柝聲早就寫信給他父親,請他從福州買二百張椅子,每張椅子三

元,用船叩繳蝦#匝a充現有長板凳之不足。早先,當他身體康復時,他

有感動寫信向他母親道歉,說他在病重時曾對她態度冷淡,而她母親回了他

一封嚴厲的信,歷數他的不是,卻忘了(她後來承認)自己為人母的失敗,

現在她決心要補償他。倪文修對買椅子並不在行,她便去定做,並委託他們

裝船。就在這時,這批椅子幾乎失掉,因為一位貪婪的海關檢查員想沒收椅

子及侵吞五十元報關費,她丈夫到海關使他們放行。但到了海上,她又跟船

長理論不合理的船價,因王連俊弟兄已跟他們說過這些椅子算作是隨身行

李。五日早上船到長江口時被大霧困在航道的深水島,她為不能趕上時候而

失望時便與兩位朋友一同陡媯_向神祈求使霧散去。她說,她仿佛看

見椅子擺好在哈同路的異象。霧散了,船在抵達黃浦江後,海關又再度阻撓

他們在碼頭卸貨,以致弟兄們必須深夜趕往浦東碼頭自己呋兀詼煸縞

開會前椅子終於擺好,和平也因排椅子手上沾滿了灰塵呢! 現今這些訪客在

神面前覺得穩妥了,再沒有什麼可以攔阻他們承認這些中國

的信徒,便打電報給溫哥華和布利斯班(澳洲)的「兩個有交通的聚會」,

告訴他們的觀感。他們與中國弟兄的交通既得到印證,便於十一月六日主日

晚上與中國弟兄共聚在主的桌前,這時的喜樂是不可言喻的。

次日早晨,特別聚會在雙方的祝賀中進行。主要的講員是查理巴羅弟兄和豪

斯弟兄,倪柝聲則擔任他們的翻譯。陸忠信與一些南方來的弟兄也在場,有

來自長江上游和較遠的北方,包括從江北來的兩位季氏兄弟,從前他們在長

老會差會有「北江蘇慕迪」之稱。這些訪客報告說:「一些來自其他地區的

弟兄都是有分量的人,工作的進展也使他們得到鼓舞與操練。」 幾位參加聚

會的江蘇弟兄,請他們訪問江蘇各處的教會。但北方地區年初即

有大騷亂,惟恐他們的客人會受到土匪綁架的風險而作罷。訪問團的兩位弟

兄豪斯與巴羅表示,盼望去看看各地工作開頭的光景,於是他們坐船到廈門

參加這地區的聯合聚會,陸忠信先行前去會見王連俊,歡迎他們到福州訪

問。他們在強勁的季風中航行,訪客終於到達福州,並在倪柝聲父母河邊的

家中接受招待。那次聚會人數多達二百五十人,他們回上海後,因此行看到

他們興盛之光景而大受激勵。

訪問團帶回去中國弟兄的見證,得到相當熱烈的反應,於是在一九三三年春

天,他們邀倪柝聲夏天帶俞成華或陸忠信同行,到英國及美國訪問。這時俞

成華正患肺病,而陸忠信則到遠處,倪柝聲並沒有說出他們兩位也在邀請之

列,他自己有些預感,思想難道是神指定他作中國百姓的守望者嗎?無論如

何,同弟兄們陡嬤螅麤Q定獨自前往。到歐洲的旅程中可以在新加坡停32

留,他暫時停留一會兒到錫他瓦向林氏父母問 安,此行他心中得到神新賜

下的平安。

長途的海上航行,帶來的是休息與讀書的時光,遲至六月他才到達英國,身

心大得更新。查理巴羅來接他,把他帶到彼得堡的家中。他訪問了散布各處

的聚會,例如蘇格蘭、伊斯靈頓、克羅伊登及文特諾,在這些團體中他嘗到

熱烈的愛心與回應。他的來訪對信徒們實是一件嶄新的事,因弟兄會本身沒

有向海外傳道,他應邀報告工作情形,當然也受邀參加主的晚餐,雖然他的

英語使他深感受限,但他有時也傳揚主的道,他也與他們中間的年長弟兄們

多次長談。中國信徒向來被這些款待他的人看為是很不成熟的基督徒,須要

很多教導,加上倪柝聲當時只有三十多歲,不過被看作一個學生而已,雖然

他的智慧及資歷在本國受到人們的欽佩,但他還是預備接受別人的建議。他

談到同工們在上海經常遇到的實際問題,例如有人問:「我要受浸,但我有

兩個太太,我該怎麼辦呢?」之類的問題,使他們大為震驚。 至於青年朋友

們,倪柝聲輕松愉快地提到中國信徒聚會的簡單規條,例如:

「不讀經,不吃早餐!」或是講些福建「剪刀鬼」的民間傳說來娛樂年輕朋

友,據說那些鬼會在人們的油紙傘上剪了許多洞,使雨水漏下。當他沒有談

話的時候,他總是靜靜地在聆聽和觀察這個團體中豐富的 知識。但他卻不

止一次聽到他們自滿地談話而深感困擾,那些話常是這樣:「在屬靈啟示的

領域裡,還有什麼是我們弟兄會所沒有的呢?要我們讀其他基督徒所寫的東

西,簡直是浪費時間,難道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得到的呢?」有一次在伊斯

靈頓公園街的聚會里,他被邀請參加講評 ,在他聽完一段有關信仰的長篇討

論後,終於發泄出積壓已久的不耐。他挺

身而起,身長足足有六尺之高,伸展了一下雙臂,說到:「親愛的弟兄們,

你們對於真理的認識固然廣博,但在我的國家裡,這些知識對你們也許是太

多了,」他一面說一面握起拳頭:「當真有需要時,或許你們連一個鬼都趕

不出去!」後來他對這句沖動的話覺得有點難過,但這也顯示出他對那位未

見之神的真實認識。當他離開英國的時候,他坦盞匕閹撓^感告訴他的朋

友查理巴羅說:「你們這里的人雖有奇妙的亮光,但信心卻太少了。」 他在

英國以後的行程是由巴羅弟兄陪同,或許有其他弟兄隨行。當經過愛丁

堡時他趁機拜訪了那位屬靈的喬治卡丁,就是那本流傳廣泛的福音小冊

「救、知、樂」的作者,那時該書的發行量已達三百萬本。約有一周之久他

藉口有事要去倫敦,並沒有告訴巴羅,他暫時打破了過去這些日子的活動,

因為這個圈子相當的封閉。就在那個主日他到南倫敦榮橡路的基督徒中心和

他們一同敬拜,他們是一個獨立的福音團體,由史百克的服事而成立的,史

百克曾是浸信會的牧師,這是他十分想見的朋友。喬治巴特森和其他弟兄熱

烈歡迎他,他與他們有交通及話語的服事 ,並高興地與他們一同擘餅用杯。

二周以後,他在英國的日期已滿,除了那次破例之外,一直都是在這個十分

封閉排外的基督徒團體中,沒有與廣大英國福音教會的生活和見證接觸。當

時紐約布魯克林教會的詹姆士.泰勒是位年長弟兄,他的信息廣傳各處,弟

兄會的「倫敦團體」相當敬重他,他來英國已有幾個禮拜,他打算陪同倪柝

聲一起橫渡大西洋回美國。泰勒是位老練俱透視力的長者,他很高興認識了

倪柝聲,並且十分敞開而自由地談到中國的工作情形:如中國教會的情況,

屬靈的需要,並征詢倪柝聲許多意見。當他們談到教理時,特別是有關預言

方面,他發現倪弟兄對於基督再臨的道理是他不能贊同的,他在更進一步的

詢問下,認為倪柝聲的某些觀念是一種顯然的錯誤。他們抵達紐約時,倪柝

聲受到相當熱烈的地歡迎,他在衛斯斐特講道,主題是「從罪中得釋放」,

雖然大多數的人認為相當好,但在泰勒的評論認為「在教義上有缺欠。」 同時

在英國一位年長的弟兄,有一次在往格拉斯哥的火車上,發現坐在他對

面的一個少女正殷勤地閱讀聖經,當和她談得較深入時,得知她是在榮橡路

聚會,更進一步探詢時,知道在上周末有一位十分有趣的中國人曾到他們那

里去。他懷疑是否有人沒把倪柝聲的行蹤報告清楚,因此他決心調查。那夜

喬治巴特森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你認識一個姓倪的中國人嗎?他有沒

有和你一同交通與擘餅?」面對每一個問題,他的答覆都是:「是的,」然

後電話的另一端突然掛斷了。他想:「或許有什麼麻煩了!」 很快地有電報

打到布魯克林泰勒那裡,但那時倪柝聲已離開,前往紐黑文。

他到美國的主要原因,是要去探望史提恩夫婦,他們是曾經到他濟南家裡度

假的朋友,他和這兩位朋友同住了幾天。那個主日他不顧泰勒明白的勸告,

在史提恩家中,與他們家人及另一些人一同擘餅,正如他在中國做的一樣。

泰勒在懮傷中寫道:「他不承認自己違反了原則」。由於倪柝聲所處的立場

使他自己相當受壓,以至在他回到上海和同工商議前,他婉拒用口頭或文字

作任何表明,泰勒看他們一同前往溫哥華,而且倪柝聲參加了那兒的特別聚會。

「倫敦團體」的聚會原則是盡量避免和其他基督徒的聚會有來往。實際上,

在這個圈子以外的人,是不允許和圈內的人有交通,除非他願意從那時起把

他的聚會限定在圈內,這個規條也包括一般社交關系,後來詹姆士.泰勒更嚴

格執行這種規條。直到六??年代的早期,這個邉右蛑@種規條產生痛苦的分裂。 33

雖然如此,倪柝聲在溫哥華仍然受到最熱烈的歡迎,並被邀請在聚會中講

道。他似乎享受到真實的自由,因為至少有一個年輕的加拿大人找到了救

主,正如他在英國時有許多人因他蒙恩一樣,這些是他值得回憶的事。他在

那兒也與過去一位好朋友——中國內地會的宣教士祝康寧——有很好的交

通,並且拜訪了琳娜.克拉克,她曾經是中國內地會的宣教士,在四川工作

達廿三年之久。她自一九二九年就辭去內地會的工作,現在她再回來加入哈

同路基督徒聚會的交通。

在倪柝聲返家,橫渡太平洋漫長且寧靜的途中,神似乎定意在旅程中引導他

的僕人。神給倪柝聲一種新鮮的啟示:基督就是他的生命。有很長的一段時

間,他敏銳的覺察到自己在行為上不能討神的喜悅。他說:「當我還是一個

年輕的基督徒時,有許多人告訴我,要我過與基督一樣的生活。幾年以後我

很驚奇地發現,我時常控制不了我的脾氣。甚至當我定意設法控制它,使它

不爆發出來時,裡面卻是愈發翻騰,叫我更痛苦及失望。過去那些勸我的基

督徒朋友由於我先前給他們的印象很好,使他們毫不遲疑地告訴我,我現今

的生活真是不如從前。他們說我過去是如何謙卑、忍耐、溫柔及可愛,但現

在變得更糟的是他們的批評並非沒有根據。我的情形怎會演變成這個地步

呢?症結在哪裡呢?」 他說,過去他認為基督是與他分開的,他很難把他那

令人稱贊的性情:如溫

柔、忍耐、愛心、智慧、聖潔等,在實際上與他認同,而這些性情正是他深

深感覺到自己所缺乏的。他說;「整整有兩年之久,我是在黑暗中摸索、尋

求,積聚這些美德作為個人的產業,好叫我可以建立基督徒的生活。(正如

我重生以前,為自己積聚屬世的東西一樣)雖然努力,卻沒有進展。症結在

於我一直在積聚一些東西——即屬靈的事物,以致神不得不親自伸手把我從

中救拔出來,好為他兒子的生命開出一條路來。」 「後來,在一九三二年的

某天,亮光裂天而降。當我重讀哥林多前書一章三

十節時,我突然看見基督在他的豐滿里,被神命定為我的一切。這是多麼大

的發現啊!哦!這些‘東西’是多麼虛空啊!若我們離了他,即使我擁有這

些東西,那也不過是死的。因為神所尋求的,不是我們表現出像基督的樣

子,而是尋求基督得以在我身上的彰顯。一旦我看見這一點,就是一個新生

命的開始。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切神聖事物的總結,所以他在我裡面滿足神所

有的要求,這不是將來才要發現的一件事,而是現在所要接受的事實。從此

以後,我每日的基督徒生活可以用‘接受’這個詞來概括。」

 

第十一章 新的歷程                             

 

一回到中國就有許多事等著他去做。上海的弟兄與西方朋友間的聯系,辛苦

拖了兩年之後,終於令人遺憾地收場。但這件事卻未影響他們對福音廣傳的

工作及對神工人的教導和訓練。倪柝聲工作的能力是基於一個事實,就是每

個信徒都是一個不受薪的工人,而且每一個因經商或公職遷徙的人,都能使

他的家成為陡嫻乃諍托碌囊娮C中心。那時中國道路系統和新的鐵道不斷

地開展,配合著迅速興起的航空事業,環游全國一天比一天方便。對弟兄們

而言,某些新的工場即將打開,倪柝聲在新年談話時,把他們的思想引到建

立教會這件事上。他在西方的觀察,發現許多反常的情形,這些情形使他再

度回到新約來查證,他在新約里看見而且得到證實的簡單原則,即「一個城

鎮或一處村莊應該只有一個而非許多教會」。這是他過去在那些封閉的朋友

們(弟兄會英倫派)中間,看見且哂玫孟喈敐M意的簡明原則。 然而他並未因

此歇息,曾有一段時間他想親自到西南邊陲、雲南及貴州諸省,好從他們中間

得到該地百姓的資料,了解他們的屬靈需要。一九三四年春天機會終於來了。

有位馬先生剛信主,並在他受浸時取了一個名字叫馬牧。他以長江河港岳陽

為中心的事業頗為成功,於是有意把生意開展到貴州省。他是個非常率直的

弟兄,擁有一輛福特汽車和一股冒險犯難的沖勁,現在又加添傳福音的熱

鍘K肽哞羋晝蓚人湊在一起,計劃了一項西南邊區的汽車旅行,包括了

公路所能達到的地方,倪柝聲搭船到岳陽和他會合,一同實現這個計劃。 他們的

車上載滿了油桶和福音單張出發。繞著湖南米鄉的大盆地而行。先向

南行,經過湖南省會長沙,而後轉向西北常德。他們緩緩而行,馬牧負責駕

駛,每遇渡口或路人群集之處,倪柝聲就起來站在車上,向他們傳講基督。

沅江通航甚暢,為西南貿易的通道,沿著寬敞的河谷,他們來到了沅陵。山

坡上的丘陵地帶燕麥大麥並植。沅陵位於共黨賀龍第二軍駐扎基地桑植侵襲

范圍之內,當他們爬坡駛向湖南邊境時,一切平安無事。這里的許多城市雖

有歐洲宣教士設立的福音前哨站,但仍有許多鄉下福音未曾傳到。 貴州是一

個急速改變的省分,過去修築到城門口的道路現已延伸到鄉間。盤

旋的馬路代替小徑,蜿蜒地繞過山岩。有些險阻的道路,需要克服困難方能

通行;而已完工的路面亦多崎嶇不平。馬牧患深度近視,戴著厚厚的鏡片,

在未設欄杆的急轉彎處,只要稍有疏忽就有墜下陡岩的危險;因此他的膀臂

也「不管用了」。這時倪柝聲雖然沒有什麼駕駛經驗,卻較為鎮靜,所以就

接過來駕駛。 在省會貴陽有一群信徒在家中聚會,他們受到當地信徒的歡迎,

並花了幾天的時間和信徒們一起交通。倪柝聲向他們講了幾次道,馬牧有一次

聽見倪柝聲談及教會歷史的概要,他提到一大堆的日期、姓名和人物,居然連

筆記都不用看,使他感到驚奇。然而他們在此也開始感到「前途茫茫」,有人說他

們所行的那條漫長的道路並沒通到雲南,他們已經行車至此,便冒著天寒向

前挺進,決心繼續向深山推進。山峰尚存積雪,他們穿過杜鵑花和灌木叢

間,愈爬愈高,下坡時總是熄火沿坡而行。以節省匱乏的汽油。馬牧談起福

特汽車馬達咿D的韻律聲及倪弟兄在小驛站的講道聲,仍深印在他日後心

中。但當倪柝聲到了更高處時,發覺他的心臟不斷的給他帶來困擾,提醒他

早年的宿疾快要發作了。貴州的雨雖然漸少,然而雲南的風勢卻愈刮愈強,

他們到達一個地方,當地的部落歡欣地迎接他們,並幫助二人把車子推過幾

處正在施工的地方,一位工程師告訴他們,他們是第一批通過這漫長公路的旅

客。旅途的興奮驅走了寒意,他們開始踏上搖遠的下坡路直駛高亭平原,兩

側稻畦村舍,春禾綠野。途中也有幾個步行的客旅,而最後一段可行汽車的

路還算平坦。有關汽車方面的事給打岔了。當這些人發現這輛車子是從湖南

一路開來此地,他們的名聲便不逕而走。 他們不遠千里而來,是帶著特別的

目的,要從昆明以北橫渡金沙江通往藏胞

居住的所在地。從前在上海時,曾有來自雲南的弟兄,他們被神呼召向藏胞傳

福音,那時倪柝聲就想親自去看看。經過幾天的艱苦旅程,他們來到山裡的

一處市集,藏胞常常攜帶他們的貨物到那裡趕集。馬牧回憶到此地的藏胞特

別殷勤好客,常是一碟還沒有吃完,又重新給他們添滿了。然而倪柝聲卻藉

著一個翻譯員意識到他們靈里的黑暗,需要救恩的信息。 他們前往西南的

全部行程真是按著神所安排的時間。若是再晚兩年,就會遇

到剿匪戰爭,要想走這麼長的旅程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在一九三四年秋

天,中國共產黨被政府軍圍困,在政府壓倒性的兵力下,他們不得不從事二

萬五千里長征,他們席捲家當、檔案,西入雲南,北上黔川、東入陝西。其

他共產黨也從湖南、安徽和川北作類似的長征與他們會合。這次長征在共產

黨歷史上占有關鍵性的地位。 早在中共長征以前,倪柝聲便回到當時的大商

埠漢口,他停留在那裡,帶信

徒查考雅各書。這些查經得力於弟兄會注譯家顧特弟兄的幫助,雖然倪柝聲

和弟兄會之間關系緊張,但他承認自己從弟兄會的著作中得到許多的幫助。 35

他從漢口回到上海,在夏末時曾和宋尚節及王載等歡然合影,這次聚會是由

一位姓李的教會領袖安排的,目的是希望將三位恩賜、方式和展望迥然不同

的的人聚在一起。他們這次聚首就像過眼煙雲一樣,後來仍是各奔前程。王

載不同意倪柝聲講述無薪制的話語執事,也不造成他離開差會自立的工作。

他恐怕這樣做只會造成中國教會的分裂和損失,然而在往後的歲月里,因著

事情演變而有的亮光,王載則慨然地贊許倪柝聲果敢不屈、堅守原則的立

場。 宋尚節和倪柝聲從未攜手合作過,雖然他們彼此都曾收割對方所撒的種子。

宋尚節從那次見面以後只活了十年,他是個旋風式的布道家,他的講道配合

感情的作用頗能吸引聽眾。一個朋友形容他是個:「獨斷而固執,卻又經常

猝然地改變既有的路線,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就是斷語。」雖然倪柝聲在傳道

方面更具才能,但神卻使用宋尚節把群眾驅進神的國度,他傳道所經之地,

復興之靈好象野火燎原般燃起。一位觀察者曾這麼說過:「當他講完道,群

眾蘇醒且飢渴,那時沒有人餵養他們,而倪柝聲的教導職事,正適時地彌補

這個空隙。」然而宋尚節曾直言無諱地批評倪柝聲,而倪柝聲也曾私下表

明,他對宋尚節在神學思想上的不成熟及在工作上缺乏持久性而未予十分重

視。從這里不難發現倪柝聲十分渴慕神的膏抹,他或許感到宋尚節擁有他所

缺乏的恩膏呢! 隨之而來的第三次上海特別聚會,他講到基督是聖經的中心,

同時也是神子民的生活中心。這次聚會李常受從曲阜來參加,也有從江蘇、

山東各城來的,他們的教會自一九三二年倪柝聲訪問後便迅速興旺起來。

弟兄們也把工作分成三個四年階段,其開創期是:福州起自一九二四年,上海

起自一九二八年,北方起自一九三二年。 就在那時,一位倪柝聲意想不到卻

是他過去十分喜愛的人,又重新出現在生

活中。自他從英國回來後,就知道他求學時代青梅竹馬的張品蕙在燕京大學

讀完了英國文學碩士已返回上海。在此之前,他記憶中的她,還只是個愛世

界的女孩子,喜歡穿戴時髦。但她參加文德里的幾次聚會後,在那裡遇見

主,不久她就要求受浸。年長的姊妹也見證她完全的轉變。當倪柝聲遇見她

時,就他本身的觀察,也證實她實在是改變了。這次的相聚又燃起了他那埋

藏已久的感情。 張品蕙的二姊品芳看穿了這點,就開始在其中拉線。她找到

倪柝聲,並從自己的猶疑中探索真相,對他說:「現在品蕙已成為非常熱心

的基督徒,十分堅定地服事主。」她問到:「你願意考慮和她結婚嗎?我有

把握她不會有什麼反對。」 然而他還是陡嬗侄告,直到清楚那是神的旨意,

因此才順從心中的感動。 然後他向福州發了一封快信,請求雙親幫忙他安排

婚事,倪母吃了一驚,想 起自己從前在錫他瓦訂婚的事幾乎鑄成錯誤。然而

當他們一到上海,就聽到 許多流言蜚語,據說張品蕙有個守寡的姑媽張美珍

女士,非常反對這樁婚 配,不願她那才貌出眾的侄女嫁給一個為人所藐視的窮傳道。

同時在一些把 倪柝聲偶像化的信徒中也引起了相關的疑慮,他們對像他那樣陡

的人居然 還會想到「性」和家庭生活感到震驚,更糟的是,他居然考慮去娶一位

燕京 大學的校花呢! 但是他的母親去見張品蕙的伯父張端官,他是張家的族長,

叫她得安慰的是 他也表示贊成。接著倪母邀請張品蕙陪她到另一個城市去參加福音

的聚會, 她們同室住了一個星期,一起生活,一起陡妗;爻痰臅r候,神給了她完

的確信,知道張品蕙就是神為她兒子所預備的人。 十月初,大約有四百位信徒聚

集在杭州,地處陡峭的浙江丘陵及平靜翠綠的 西湖之間,是一座風景如畫的古城。

欒腓力弟兄曾在此安排了一次特別的聚 會,以堅固這塊對福音反應還不錯的地區工作。

自從汪佩貞姊妹首次訪問這 個地方,在婦女中間工作後,小型地方聚會就在浙東興起,

這些聚集在一起的 信徒,有來自浙東諸城,如:奉化、溫嶺和舟山等地,其餘則來

自江蘇的江 州及其他中心地點。倪弟兄在那裡講解聖經十天,即是日後稱為

「得勝者的 聚會」的文章。由於他父母也都來參加聚會,使他喜出望外。會後頭一

天訂 為婚禮的日子,他不慌不忙,連作新郎是怎麼回事也沒有概念,以致陸忠信

在倪柝聲結婚當天早晨,不得不拖他到估衣鋪買一件二手貨的衣裳,作為新 郎倌穿

的結婚禮服。 一九三四年十月十九日的下午,正巧也是他父母的結婚紀念日,倪柝聲

按著 基督教的儀式在一大群信徒面前和張品蕙結為夫妻。他們一同感謝神,所唱 的詩

就是十年前倪弟兄因她而寫下的那首詩,然後大家一同愛筵交通,共有 三十桌客人。

然而風暴終於產生了。當他們回到上海時,發現張品蕙的姑媽張美珍公開且 憤怒地攻擊

倪柝聲,她在一份全國性的日報上刊登廣告,在典雅的措辭下質 問這位窮傳道憑什麼

奪去她心愛的侄女?他如何養得起這位養尊處優的姑娘 呢?更不用說要使她滿足。

既使他能,那也一定是他從外國的財源得到資 助。這種說辭等於是含沙射影地詆毀

他的德行。文章中攻擊氣味十足,不久 便落入那些嫌惡他影響力之人的手中,

做為攻擊的把柄。廣告不只一次,乃 是持續了一個星期,天天都登出遍及全國的

攻擊文章。同時,她還印出措辭36

及氣味相同的傳單,在基督徒圈內廣肆分發。有一位傳教士說:「我讀到這

份傳單,其惡劣的程度叫我不得不把它燒掉。不僅如此,我還得要沐浴一番

才能使身心潔淨。」 倪柝聲因此變得相當消沉。他退隱在新居中,躺在床上不願見任何人。

一位意志堅強的女宣教士去拜訪他,她聲稱:「他一定得見我,因為我有從主來

的話要告訴他。」她進去,告訴他說:『凡為攻擊你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

凡在審判時興起用舌攻擊你的,你必定他為有罪。』(賽54:17)同時,張品芳

也以輕松的心情來鼓勵他,提起他的精神,她揶揄地說:「他們怎麼說與你

何干?好歹你已經得到一位合你心意的妻子啊!」因為張品蕙實在帶給他喜樂,

她的中英文造詣都不錯,而且謙卑地與神同行,成為他工作上最大的助力,大

家也都認為她是秀外慧中的女子。 十一月他們到南方旅行,參加廈門的特別

聚會。後來有一段時間他被幾個問

題困住。例如:他們與倫敦方面的交通仍然拖延著,此外他在雲南時心臟不

適的情況又再發作。特別是他心中有一個問題未能解決,也就是他個人如何

得到聖靈所賜服事的恩賜——他不只是感到自己經歷的欠缺,同時他在教義

上也有些混淆不清的地方。關於教義的問題,有次他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工

作,在那裡找不到一個能夠回答他神學上問題的人,當他為此苦思不解時,

他得到一些非常單純的鄉下信徒在陡嬪系膸橢虼松窠o他足夠的亮光,

並解決他的問題。 另有幾道亮光臨到,使他得著釋放,是藉著史提恩夫婦在

一九三五年一月間返回中國時所得到的。自從一九三二年倪柝聲訪問濟南後,

該城即成立了一個「分離主義」的團體,這件事使得齊魯大學的人不安,

史提恩醫生因此便辭職離開濟南,到上海另中侶殹T諞粋偶然的機會中,

倪柝聲遇見李國清(參第六章),他是一位醫生的兒子,就是在梅花村一時

說溜了嘴的那位青年,他曾在廈門大學讀過書,如今擔任飛行員,當倪柝聲

問起他現在是否仍跟隨主時,他說:「倪柝聲,你想當我們經歷了那椿事後

(指偶像大王失勢的事),我還能棄絕主嗎?」 盡管倪柝聲他們不斷與倫敦

及紐約方面的弟兄會交換意見,但痛苦仍然存在

著。而這種交通卻幫助了上海的弟兄,更清楚整理出教會之間的關系。西方

的弟兄控告倪柝聲「在交通上妥協」,指責他放寬標准與榮橡路和新避難所

的基督徒一同擘餅。因為在榮橡路及新避難所信徒所依據的原則是:「任何

人只要他自稱為信徒,不論他是屬於哪一個宗派,或是他與別的團體有來

往,都可允許他擘餅。」於是倫敦及紐約聚會的弟兄試圖照亮上海的弟兄,

使他們了解基督徒交通的准則,幫助他們來審斷倪柝聲的行動,也圖紙宕

機會引起他們注意倪柝聲在預言上不十分正確的觀點。 令人感到棘手的問題

是,西方弟兄會認為從其他宗派基督徒的交往中分別出

來,比一同領受主餐更為重要。事實上,長久以來在中國的一些聚會就保持

各宗派間的彼此聯系,然而從未發生什麼問題,但這對西方的弟兄會來說,

是行不通的,相形之下,中國方面的邉櫻ㄖ婦蹠帲┲懷墒煲簿統蔀椴

可原諒的。弟兄會提供了他們已存留一世紀之久的「真理」附在詹姆士.泰

勒給陸忠信的信中,說道:「你們理當在主面前接受它,從它得益處,並靠

它站立得住。」 結果上海的長老們在基督徒的理性和聖靈的光照下,回了一封

謙卑溫和的信。寄信的日期為一九三五年七月二日,發信地址為上海哈同路

二百四十二巷三十六—三十八號。簽名者有杜弟兄、吳弟兄、倪弟兄及張弟兄

等人,信中陳述了下列的原則: 「我們必須分辨(道德上或教義上)阻礙我們與

神相交的‘罪’,以及不會阻礙我們與神相交的‘罪’之不同。我們確知像姦淫、

不信基督道成肉身的罪,必定會使一個人斷絕與神的相交。然而關於其他的‘罪’

——譬如‘泛交’、解釋預言的分歧,並不妨礙我們與神的相交。」 「事實上,

有許多不同宗派中神的兒女們,我們認為不合適與他們相交,然而他們卻比我們更

與神同行及相交。」 「相交是聖靈的事,惟獨聖靈才能決定誰是合適相交的對象。」

「我們接納一個人的理由是因為神已經接納他了(羅14:3)。所以神的命令

是:『信心軟弱的,你們要接納。』(羅14:1)我們必須接納所有神已經接納

的人。這個命令非常清楚,而且不容置疑,是我們應當接受的。」 雖然這封信是

中國信徒基於基督徒覺醒的良心,率直地懇求並盼望能有開放

的交通,但還是免不了被嚴緊的藩籬主義所否定了。西方的弟兄會正式宣告

與中國弟兄們決裂。一九三五年七月三十日,弟兄會在英國伊斯靈頓公園街

聚會廳召開了一次「決定性」的代表集會。有幾位出席的代表為他們的優越

感受到此番深遠的打擊感到難過。這次決議是具權威性的,因為一旦決定

後,全球每一處「倫敦派」的聚會都要遵守。一九三五年七月三十一日,他

們寄信給上海的弟兄們,信上提說他們對中國弟兄向基督愛心的找飧械交

疑,並指控倪柝聲為人不夠正直;又說假使早在一九三二年上海弟兄們就把

原則說明清楚,那麼這段交通也就不可能發生了。「我們為缺乏神的保守而37

產生的錯誤感到懮傷,因為我們急促地與我們尚不十分認識的人行相交之

禮。我們不能再與你們同行了。當然這點也適用於所有跟你們保持聯系的

人。」 其中簽名的有查理.巴羅,他也是為此深感難過的人。中國的弟兄也為整個

過程感到驚訝,並對基督徒圈內的關系感到失望,以及因愛而產生深切的懮

傷。 當倪柝聲接到覆信時,他本人和張品蕙正在煙台。當時有一位在內地會具有

傳道恩賜的女宣教士伊麗莎伯.費巴小姐正在城裡開奮興會。

她剛認識倪柝聲不久,而倪柝聲在那時正經歷一段屬靈的荒涼,他與費姊妹

交通他個人辛苦尋得的看法,但他仍渴慕對神有更新的經歷。因此他打破自

己過去對婦女講道的限制,參加了她在煙台的聚會,而費教士則享受到山東

人因講道和陡嫠a生之狂喜及興奮。當她的英語不夠用時,她就用方言

告及唱靈歌。然而她的講道真具能力,倪柝聲從她的講道中被神的道所吸

引,感覺自己進入神所賜福的嶄新境界,他找到了一種新的釋放,使他講道

里的枯乾情況從此消弭無蹤。他打了一封電報回上海說:「我遇見了主」。

接著他在秋季的聚會里帶來「聖靈澆灌」的信息,引領許多人進入他所經歷

的屬天能力中,這個果效持續了兩年之久。一股屬靈興奮的浪潮,和一種注

重經歷的嶄新教導,一直傳到南方各聚會——因為直到那時為止,這些團體

已被理智限制住了,絕不容許基督徒忽略聖經而單單注重主觀的經歷。雖然

如此,陡鏁砸遠虝簳r間由眾人一同開口陡孀鰼榻Y束,這做法已成了他

們的習慣。由於時間的限制,不容許他們一一的祈求,他們只能在這短暫而

同聲陡嫻臅r間里,向神卸下陡嫻呢摀_@種陡娣絞劍菡f始自宋尚

節,是一種在聖靈管治下,最容易讓聖靈感動的陡媯敹告的聲調逐漸加

強而上揚後,旋即漸漸降低,最後復歸安靜而終止。但如今,他們卻讓這種

方式達到極度的釋放,或跳躍、拍手、揚聲大笑,或說聽不懂的方言(並沒

有翻出來給會眾),甚至連說方言的人自己也不清楚。其間還有一股奇妙醫

治的水流;有許多是真的,但也有令人感到懷疑的。

一九三五年底,倪柝聲夫婦到廈門,由於環境上臨時出現攔阻,原先計劃好

的特別聚會到了最後一刻不得不改換地點。有位晉江(在廈門與福州之間)

基督書院的院長吳路加,因擔任宋尚節的譯員而接受了救主,他及時助了一

臂之力,開放他家的大房子,舉辦為期十六天的聚會。將近有四百人參加聚

會,倪柝聲講題內容為「得勝的生命與聖靈的澆灌」,神的恩福再一次沛然

降下。從此吳家就成了一個崇拜和見證團體的核心,他們的見證方式,後來

在各城市一一的出現了。

李常受肯定地說倪柝聲「從來沒有說過方言」,這也許有可能,但還不能加

以證實,而且這種說法常會引起爭辯。倪柝聲確實是認為,聖靈給教會的許

多恩賜中,醫病、說方言及翻方言是較小的恩賜。他說:「我親眼見過即時

痊癒的神醫例子,我並不反對這些,我所不贊同的是,有些關於神醫錯誤的

教導。」他曾說:「有人問我是否反對說方言,我當然不會反對,雖然我對

某些以不正確方式得來的方言,仍存保留態度。 」他也曾敘述一次經歷:

在一個十分混亂的村莊聚會中,神曾經用這種方式,傳達了他們所急需面對

且令人不愉快的事。但神所藉傳講方言的人,要求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他主

張像這樣情形來哂枚髻n,才有意義和目的。

另一方面,他也強調「並非所有的人都說方言」。他在「方言」方面的教訓

總是平衡的,有一位內地會的年長宣教士,在幾年以後參加他在上海的聚

會,聽他講到聖靈方面的信息,他形容這些講道是「我所聽過關於這個主題

最清楚的教訓。」 面對有些復興的方法,倪弟兄認為其功效如同「屬靈的鴉片」,

它不過是一服日益加重的藥劑,使人耽溺其中不能自拔。在這些事之後,伊麗莎伯.

費巴也覺得為這種限制所帶來的虧損感到自責,因此她願完全放棄公開講道,

透過她頗有恩賜的文筆,及時地發現了十分有果效的職事。三年以後,故事

又再度回到它的原路線上。倪柝聲有一次對王開森(譯音)陳述他的意見:

「回顧這段時間,我們所得的較少,而損失卻相當大。」

 

第十二章工作的再思

 

由於國民政府剿共計劃成功,使共黨放棄南方地區,因此給上海的弟兄們打

開通往西藏的道路,他們覺得神呼召他們到西藏邊區的雲南,兩年之間就有

六位到達那裡。他們在藏人中得到熱烈的反應,但是非常缺乏文字供應,藏

文的小冊子及聖經都是由上海印刷,再由船囈滻觾鵲謅_那裡,卻遭法國政

府的沒收。倪柝聲為此感到非常氣忿,所以他另外安排將鉛版空叩皆頗希

直接在當地印刷,雖然這樣拖延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但問題終於解決了。

中國各地福音工作的擴展其推動成功的因素有兩個:一是在宣教團體中的信

徒,他們對倪柝聲信息刊物需求增加,書報及解經書籍,深入各個基督徒家

庭,供應了因著奮興會所興起的人們,因為他們還沒有進一步的餵養,倪柝

聲用簡明的話語來講解基督教教義,他的恩賜滿足了群眾的需要。

另一個因素是由於基督徒十分自然地利用他們的家庭做見證的結果。當一個

信徒因著生意或公務、搬家時,他的家立刻興起陡嫘〗M,形成另一個新的

基督徒見證中心,吸引當地的居民參加。有些是從異教中出來,也有不少是

從各種差會團體來的,他們進入了一種原始教會的交通中。這些男女離棄他

們的罪歸向救主,把自己完全奉獻給他。每一個小核心產生自己的長老,按

著新約的榜樣引導他們的活動,提供各項服事。有時也可能因需求而要有更

大的房子,但它的聚會地點必定是實用而非紀念性的建築物,他們沒有購地

蓋教堂的觀念,甚至除非信徒中有聖靈的工作,為了擴大聚會地點,否則也

不租房子。 這個邉右脖仨氂小甘雇健埂K勻珪r間的工人,帶著一個巡迴的任務將福

音傳到未得之地,把教會設立在當地並造就信徒,然後他們可能向更遠的地

區深入,在一個新的環境中,租一個公共場所作為新的擴展之用。

這種活動包涵了兩個觀念:教會及工作。在倪柝聲的眼光中(他自己所塑造

的)工作是屬於「講台式」;教會則屬於「圓桌式」。為了預先排除因著教

義及個人因素所造成的新分裂,教會是以地方為單位,按著地理行政區

(村、鎮、市),有些像老式日耳曼「教區」的制度。他們都是自足、自傳

及自治的。相對的,工作則為一種寬松的集中組織或交通,由倪柝聲及少數

弟兄行使對使徒們的顧問工作,訓練他們及在神面前負責經濟的支援。當一

位使徒站在任何地方教會立場時(而不是在從事廣泛工作時),他要順服當

地的長老。一九三八年倪柝聲打發一百廿八位「使徒」出去,從事全時間的

服事。 在過去十年間,藉著他們從新約所讀到的亮光與教導,應付他們所遇見的問

題,整個工作結構及效果逐漸增長,他們的方法極有功效,且被認為是僅次

於信徒的屬靈生活及交通,然而主要的信息還是與基督的合一及見證他拯救

的大能。

這個邉擁牧α浚腔詮ぷ魅藛T的素質,無論男女工人若加入這個團體是

出自於個人的意願,沒有任何可獲報償的吸引。正如倪柝聲所解釋的,就著

中國人所看到,及宣教士們長期觀察所了解的,這是完全不同於外國宣教模

式的邉印K麄儽苊饊峁┰縉讜誚虝袝x升的捷徑,而是先從宣教士的僕人

做起。這些使徒輕看如此光彩的奉獻,雖然實際上自己也是屬於某個「階

層」的基督徒,然而他們卻不願意在較有教育及智慧的中國人中自抬身價。

因著上述的做法,早期階層式領導的宣教模式終致遭到破壞。

在「小群」的聚會中,人們藉此學習認識主並更多的服事他。有些聚會甚至

以知識份子占多數,例如醫生、大學教職員、商人及軍官等。一九三六年全

國教育中心的北平聚會處的會眾,幾乎全是由學生組成,這些學生都是燕

京、清華、北平協和醫學院及北京大學的高材生,以及衛理公會、長老會醫

院中受訓的護士,宣教的醫生提到她們說:“她們是我們中間最好的護士,

她們是真材實料的。” 這時期工作擴展的情形在國內大約有三十多個地方教會,

在國外也有幾個。

但旁觀者對他們的擴展,觀感是褒貶不一。一九四0年初期在甘肅,有一位

宣道會傳教士說:“這個邉佑謁幕A上往前,就愈不能分辨弟兄間無

偽的愛心,及不值得稱許之聚會情緒發泄。”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們

可以很公正地指出參與這個邉擁娜藥в袑鳧`的驕傲,這種驕傲的思想,特

別是在這個邉虞^興旺的沿海城市的優秀份子當中。這種思想也造成「不顧 一切

的努力使得其他教會的信徒產生偏見,甚至也使牧師們誤入歧途。」一

英國浸信會的信徒,寫到陝西省的光景說:“一九四二年在西安有一群火

熱的年輕人,他們研讀希臘文新約聖經及蓋恩夫人的著作,並且離開原來的

教會,成立一個較潔淨稱為「小群」的團體,也有再次受浸的基督徒參與其

中,他們聚集「擘餅」,並在每個主日傳講神的話。他們強烈地反對宗派教

會,並批評各宗派在中國所成立的教會淪為外國附屬機構,卻沒有看見自己

則是帶人離開教會,建立另一個宗派。”然而在沿海的浙江省,一些中國內

地會的宣教士,則對於他們中間出色的教訓,及基督徒真實的交通非常欣

賞。對於那些與差會有關系正處興旺的教會,由於大量信徒進到他們中間,

則產生了教會增長的問題,對他們而言,倪柝聲似乎只是一個偷羊者及極危

險的人物。無疑的,他成為許多宣教士身邊的一根刺。

有幾個福建的弟兄們,早已到海外服事,作基督的見證,一九三一年繆紹訓

到菲律賓;陸忠信、陳主言、王開森(譯音)到新加坡及馬來西亞,其他人

也到荷屬西印度。一九三七年七月,繆紹訓邀請倪柝聲訪問馬尼拉及其他地39

方,他在碧瑤向一百多位信徒傳講基督徒得勝的生活、聖靈的充滿及教會實

行的交通,為期共有四周。

當他再度離開上海前往新加坡時,正值日本全面侵華奪取北平,八月十四日

上海爆發敵對情勢時,他早已離開那兒。中國飛機攻擊在黃浦江上的日本船

只,兩架飛機的棄彈,造成一家百貨公司及鄰街中國百姓極大折傷亡。當日

本海軍陸戰隊在虹口郊外建立據點時,群眾從周圍地區涌進租界區避難,他

們在每處空地立起「稻草村」(註:難民營)。幸好上海與南方的交通還算

通暢,一個月內他循此路線與他妻子相聚。他們家是位於撤退區,她與姊妹

們在哈同路安全避難,雖然這兒離陸上戰斗地區七寶北方還有幾公里,仍可

聽見槍聲。不久他們的財產被盜,當他們回到住處時,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其中包括他送給太太的結婚禮物——一本中文聖經。

最幸叩氖撬麄兡芎芸燉腴_上海,,他們繞過戰區,沿長江上行抵達漢口。

他在這兒盡他所能地招聚許多全時間的工人,對他們傳講一系列公開討論的

信息,正如他一月在上海時所舉行的會議。在這兩個場合中,他第一次放棄

了他向來所強調的基督徒內在生活的題目,為要處理一些屬於表面的技術問

題。他開始帶領會眾查考哥林多前後書的真理,正如他以前看過的以弗所書

一樣,既然保羅寫這兩卷書信是被同一個靈所感,假若有人熟悉了以弗所書

的真理,就不致於把哥林多前後書弄錯了。他從經文中把實踐的原則予以具

體化及條文化,並把它們應用在當前的環境中,做為工作的指導及塑造地方

教會。因為直到如今,工人們都依賴倪柝聲重新整理他個人的指導,他覺得

在這混亂的國家中,他需要給他們更明確的立場。為了完成這項任務,十一

月他經過戰區,回到已完全被日本人控制的上海,上海每間房子、舢板、帆

船上都飄著太陽旗,以表明日本人正在當家,遍處都是鐵絲網、沙包及拒

馬,生活物價飛漲,十二月首都南京落入侵略者前所未有的暴行中,國民政

府開始向西遷都重慶。

這兩次信息的全部內容,由速記筆錄下來流傳各地,立刻引起了出版的需

求。藉著張品蕙及李淵如在文字上的幫助,倪柝聲也幫助預備這些信息以便

及時付印,使得全國的信徒及工人能分享這兩次信息的內容。一九三八年三

月出版時署名為「工作的再思」。在序言中倪弟兄引用和受恩教士的話說:

「神的靈只能按照神的路線工作。」事實上這本書是從經文來探討教會生活

中「神的路線」。它是從歷史事件及特殊的人物身上得到啟示性的申論,所

以有存在的價值。倪柝聲寫道:「這本書所引用的真理大都是經過逐次學習

及過去幾年的經歷,加上因領受了更大的亮光而作的調整。假若我們一直保

持謙卑,而神向我們不斷地施憐憫,相信將來我們還有更進一步的調整。」 倪柝聲的一些宣教士朋友也要求發行英文版,然而他並不認為這是聰明的做 法。因為他的英文名字是「守望者」,與他的職事並不相稱,似乎只會引起 別人的誤解。無論如何,他尋求與一些年長及智慧人的交通,並計劃與伊麗 莎伯.費巴及其他兩位女宣教士訪問歐洲,在他離去前,因著醫生對他肺部 的詳酁榱己枚蟾行老病Ⅻspan> 他們與張品蕙一同前往香港,並與倪柝聲的父母一同在此逃避戰火。他們取 道安可航線,於七月抵達克萊德,他先到奇立康看史百克弟兄。他們至今只 有信件來往,而倪柝聲是他靈修雜志「見證人及見證」的忠心讀者,他們很 快地發現了彼此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然後他們一同往南到昆布蘭的開西參 加每年一次深度屬靈生命的聚會,在那兒他們遇見了中國內地會的女教士。 一個晴朗的早晨,他參加由中國內地會在英國的主任姚如明牧師所主領的一 個盛大的宣教士聚會。他在戰爭正蹂躪中國的時期與一位日本的講員一同坐 在講台上,給與在場每一個人心中有一種清新的感覺。當輪到他帶領聚會為 遠東陡鏁r,他讓許多人回憶到這是三十年代中的一個啟示。他給予每一個 有幸參加此次聚會的人,至今仍難以忘懷的陡妗K告道:「主,我們確 信你正掌權,我們的主耶穌正在治理,你是萬有的主,沒有人能摸著你的權 柄。這是屬靈的惡勢力正在破壞你在中國及日本的權益,所以我們不為中國 陡嬉膊粸槿氈徑告,但我們為你的兒子在中國及日本的權益陡妗N覀儾狐span> 責備任何人,因為他們只是你仇敵手中的工具。我們高舉你的旨意。哦主 啊,求你粉碎黑暗的國度,因為逼迫教會的就是傷害你的,阿們。」在開西 他曾向一些預備從事宣教的青年們講到「一位宣教士必須具有的資格」;他 從以弗所書到羅馬書,講到「主為我們的救恩所做成的工作,及主自己成為 我們的生命」這個題目。最有意義的乃是在那周結束時,他參加了以「在主 耶穌基督里合一」為主旨的大聯合交通聚會,這些交通公開地確定了他和他 的中國同工們的屬靈地位,這個地位是他們早在三年前就有的。 接著倪柝聲回到倫敦,來到榮橡路基督徒交通中心。他在這兒與史百克,及 教會中的其他負責的弟兄們相處融洽,覺得似乎回到了家中,並暫時以此地 為他的總部。筆者即在此與他有幾周難忘的相處。 榮橡路的教會向主的百姓廣范開放,具有清楚的職事異象,但由於強調十字 架在基督徒生活中主觀的工作,容易在福音傳播的巔峰時代被視為有幾分消 極,使基督徒活潑的見證變成過分被動,而被所謂「更高的事物」所占有。 不只如此,榮橡路的教會也同倪柝聲一樣,因著傾向脫離傳統的服事,尋求 一種更原始或「屬靈」方式的生活及見證而受到譴責。倪柝聲因此再度揀選 一種異於福音主流派的路線。 40

我們因著與他短暫而單獨的交通,及接受他的服事,而使自己的經歷大為加

增。他是如此容易與人交談,他的東方文化背景使那些生活在傳統基督文化

中的人在與他討論時感到興奮。他在公開場合中,不論是帶領晨痘蚓蹠v

道,他優異的英語加上動人的態度,使得聽眾大得享受。然而吸引會眾的,

仍是他直接把握住一些長久困擾基督徒生活的問題,或者把聽眾帶到他們所

規避的一些神的要求面前。並在許多基督徒所擅長的事上,當他更進一步闡

釋時,常是「刻畫入微,一針見血」。他也表現出中國思想家的態度,用詞

遣字頗為講究,時常將大家所慣用的福音名詞重新賦予新的意義。

不只如此,他還能透視聽眾的光景,而且看法十分準確,這都是因為他的目

標是在高舉他所愛的基督。在他來到的一個月內,很靈巧且關切地指出信仰

危險的地方,那就是屬靈的驕傲。他溫和地說,從經驗中神讓他看到,「不

要論斷人,免得你們被論斷。」(太7:1)如同「你們給人,就有人給你

們。」是同樣的真切,兩者都是神處事的原則。無怪乎三十年以後,他的講

話記錄,仍然帶著新鮮及令人驚奇的中肯,躍然於陳舊的筆記本中。

那時,筆者尚是一個認真的青年宣教士,正要啟程前往亞洲。我和另外兩位

朋友與倪柝聲長談,從宣教士的經濟到啟示錄,講論到各種事物,這次的交

談很有價值。他自始至終從沒有暗示筆者應該離開或加入某一個宣教機構。

他最好的忠告是學習如何在外國文化背景中傳遞主的信息,在頭十年裡穿上

學習的甲冑(精細觀察),如同在英國學習開車的人,穿起L型的金屬甲

胄,這種甲冑是他頭一次看到並十分感興趣的,後來我覺得對於一個基督徒

來說,他所提的十年應該無限期的延長。

當時英國正處於歐洲慕尼黑的危機中,倪柝聲在英國作客,看出他們在焦急

地挖掘防空洞及配發防毒面具,突然在尼維里的張伯倫宣布了所謂「我們這

時代的和平」的慕尼黑協定,才使得大家鬆了一口氣。由於他沒有直接介入

這場緊張關系,他體驗到那種超脫及在另一個水平的感覺:基督徒在這個世

界上該有像客旅及寄居者的感覺。但他也有屬於自己私人的悲傷,大約這時

候從香港傳來了一個消息,原先想要有一個孩子的張品蕙流產了。她在信上

的語調表現得勇敢鎮定,但他知道,她一定感覺得出這個消息對遠在半個地

球之外的丈夫是何等沉重的打擊。倪柝 聲也盡力寫信安慰她。後來,一到

她能夠外出旅行時,她的婆婆就帶她遠行,取道河內到昆明去探訪撤退的信

徒。張品蕙後來再也沒有懷孕, 倪氏夫婦從此就沒有孩子。

十月倪柝聲應哥本哈根福迪.克利斯亭牧師的邀請,到丹麥的赫爾辛基國際

學校參加聚會,他在那裡有十次一連串的信息,以「正常基督徒生活」為

題,講解羅馬書第五章到第八章的內容。這些講章加上其他相同題目之文章

補充,後來就編成了「正常的基督徒生活」一書。倪柝聲覺得「得勝的生

活」這個詞句太為那些沒有得勝的基督徒所濫用,事實上這種生活才是真基

督徒的生活。他強調在神眼中,那些「得勝者」才是正常基督徒,其他的人

都算不上正常!在他前往俄典斯途中,他用以弗所書的鑰字「坐、行、站」

發表了一篇著名的信息。他與許多人都發覺,他在丹麥信徒中的交通靈里大

得釋放。當他來英國時,他曾計劃在西歐最多花四個月時間,然後在十一月

去美國。然而這次的訪問似乎不夠完全,因為未能與史百克徹底交通他所看

見「完成基督身體的實際方法」。 當他途經挪威、德國及瑞士抵達巴黎時,

上海的同工來信要他交通完才回

去。因此把他的「工作的再思」翻譯成英文成為必要的事了。幸好伊麗莎伯.

費巴正有空在他那兒,加上一個同工菲力斯.迪克,他們三人一同工作,有

兩個月之久,她翻譯英文,再由倪柝聲刪編,另外又添寫一篇序。終於在一

月間完成了手稿,他回倫敦又停留了四個月,大都以榮橡路為他的基地,在

這段期間他與史百克夫婦建立了互信互助的友誼。

他在倫敦也有聚會,但不是排得滿滿的。他十分喜歡英國家庭的生活方式,

在有正式聚會之前,他會在他們之間輕松一下,跟孩子們玩玩捉迷藏,穿著

藍布大褂屈身在櫃裡讓孩子們看不到。有一次,他在一場聚會中,分享了一

次相當有果效的講道後,他隨他們中間的一些人到雪裡哈野餐,給他們留下

了「風趣盎然」的印象。他並不全然是一個「非常屬靈」的弟兄,在他們家

中,每次老祖母走進房子內,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表示尊敬,這事叫他感到驚

訝,相反的,若有一個大人不小心踩到一條狗,卻會轉身向狗道歉。在外國

開車每逢下坡,他總是堅持關掉引擎,這是他在雲南所養成的省油習慣。他

也會帶孩子們出去吃中國菜,但當他吃起英國清淡的食物時,非澆上醬油不

可,所以他總是想法子弄瓶醬油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在英國他當然能自由來往,他到諾福克的雪林罕尋訪和受恩教士在挪維

奇時的朋友潘湯。倪柝聲向來看重他的著作,據說他為了表示對潘湯的敬

意,在早餐時還為他預備了兩個皮蛋(中國式的蛋)。在另一個開放弟兄會

的地方教會中,他遇見了一位名叫約翰.連俊的營建工程師(他後來被封為

男爵),他還記得倪柝聲如何委婉拒絕了西方某基金會為支援他的工作所提

供的一筆奉獻。然而最愉快的是,他找到機會私下與他的老朋友查理.巴羅

弟兄重聚,查理.巴羅是英倫派弟兄會中的弟兄。

一九三九年五月,在他離開英國之前,「工作的再思」英譯本在倫敦出版,

書名為「我們的職事」,下面印有「見證、人人見證」幾個字,這本書成為

當時許多人競相引用的文章。這段期間正是國際宣教的高峰時期,一些多年

建立起來的宣教機構,如今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但已有一些宣教士們開始

坦城地面對這種制度下產生的含糊問題,就是如何帶領那些悔改的人。一些41

在圈子裡的人認為,只有把他們帶到新鮮活潑的教會中,他們的勞苦才不致

徒然。他們對於倪柝聲強調地方教會單向神負責,對他們而言是一股新鮮的

空氣。不但如此,他把「教會」與「工作」分開——這是從聖經演譯出來的

合理結論——似乎是一個有用的說法,此外書中也有其他實際能幫助的內

容,例如透過清晰的思路,論到經濟上的問題。

身為一個中國人,他反對西方各種過多的宗派,一窩蜂地引進中國,同情的

西方讀者大多贊同這個說法,但是當他嚴格地強調「地方性」——普遍性的 一城

一個教會的說法——他們就都停住了,這是經文里一種可能的推論而

已,並沒有別的根據,而且有一位聖經學者敏銳地指出,書信上所指出的一

個城市在新約時代就有一百萬的人口,保羅不至於把信寄給「在羅馬的教

會」。倪柝聲似乎要求在數百萬信徒的西方各城中,想法子縮回新約時代的

人數,以便恢復新約時代的習慣。

許多人在神面前更坦城、謙卑地用半生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他們一邊把

聖經擺在面前;一邊把幾個世紀以來教會因著各種更新所帶來日益復雜的光

景互相對照。於是他們尋問面前是否有一條可容我們往前的道路?而不是在

本質上,退回到小亞細亞及撒克遜英格蘭「理想」的社會情況中。舉例來

說,他的朋友史百克就選擇了一條較強調基督奧秘「身體」的路線,即今天

聖靈自由地賦予他的身體有各種不同的表現形態,每一種都「見證」了她在

天上的頭。史百克在他那本「我們的職事」書上寫到:「要了解什麼是教

會、眾教會、教會的次序及教會的工作,就必須從神概括的觀點來看,這觀

點就是基督。人若了解基督是在他各部肢體里及道路上,也就了解什麼是教

會,每一件事物都是‘在基督里’。

雖然史、倪兩位彼此了解且相交頗深,但是在這特別的一點上,他們還得花

一點時間才能取得同一步調。他們對於新酒的看法幾乎都沒有異議,但倪柝

聲所關切的是盛酒的皮袋,他所關注的問題乃是如何在未來幾年內,將正在

茁壯發展而無傳統束縛的工作,納入一種健全屬靈的形態中。然而他在西方

得不著他所期望而可實踐的建議,他不得不承認,對他而言,這是一段疑惑

的時期,因為他所尋求的問題各處都無法解決。

回到上海幾個月以後,他寫信給史百克,信上表露出一個做領袖的孤單,上

面寫道:「你知道,由於這里的弟兄們不夠老練,我所說的雖然都好,但他

們自己不能尋求認識主的心意。」提到他們之間短暫交通所產生的關系,他

說:「主曾對我說,我的年紀比你輕,在同樣見證上應該尊敬你為年長的弟

兄,我認為這次交通給了我很實際的幫助。」事實上他們很少通信,然而在

中國,無論是中國人或西方人,仍然沒有出現過像史百克那樣具有身量的

人,在他需要時能立刻取得咨商。


中流砥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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