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的身體越發不比從前，這個熱天檢查出來有椎間盤突出的毛病，受不得
一點風寒，否則腰腿疼痛得落不得地。我一直主張她去做小針刀，可是老媽怕疼
怕危險，並且心疼錢，堅決排斥我的意見。她寧可相信瞎子按摩、陳年的老中醫，
說那不會疼也沒有副作用。

　　在按摩了一個月越按越疼以後，有朋友介紹了一個中醫學院退休的老中醫。
據說那老頭牛氣，每天只接60個掛號，老爸大清早的連續去了三次才掛到一個。
診斷的時候，老中醫只看了老媽一眼把了十多分鐘的脈就準備寫藥方；老媽很不
放心，想跟他介紹病情，可老中醫說沒這個必要，還說吃了他的十副藥保證老媽
可以下地跳舞。

　　我看了那藥方，龍飛鳳舞很難認出幾個字，依稀看得出來的有蜈蚣、（去尾
尖）蠍子、穿山甲、蛇膽……亂七八糟一大堆呢，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十副
中藥，400多元（中醫院藥房的朋友說暴利啊暴利），我懷疑那老頭子故意開這
些怪藥好打價；這世上是沒有龍肝鳳髓，若真有，我敢打賭他也會開的。

　　藥嘛，都喝完了（老媽說那味道就好像火葬場燒死人的味道）；病嘛，未見
一分好。正當老爸老媽詛咒老中醫吹牛皮不打草稿的時候，前天一個久未露面的
阿姨來我家串門，一聽說這事立刻埋怨老爸老媽怎麼不諮詢她。她說：這中醫啊
難說得很，最好還是西醫療法。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她回答：我爸爸是中醫學
肝病研究的教授。現在他自己肝出毛病了，原單位要接他住院，結果他還是跑到
西醫院的病房去了。你說他治了40多年的肝病，到頭來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誰敢
信呢？

　　那是不敢信！可你老爸也夠厚黑的，害別人害了40多年，到老害下自己的勇
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