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剛開始學彈鋼琴才五個星期就問老師:“我學完了鋼琴又學什麼呢?”老師忍不住笑:“鋼琴是永遠學不完的哦!”看來平時對嘉兒的鋼琴薰陶實在太少了,所以一聽說朗朗來開演奏會,我不顧同晚會受麥當娜首次來溫開演唱會的交通影響,毫不猶豫訂好了票,其實我本身也十分想親自前去欣賞。但告訴嘉兒時她一點兒也不感冒:“朗朗是不是說話怪怪的那個彈鋼琴的人?”我記起去年我們曾一起看過一個對朗朗的採訪專輯,朗朗的流利英文讓我們讚嘆不已,可是在嘉兒的耳中卻成了“怪怪的”。唉,孩子啊孩子!
因為下雨而且天黑得很早,我們一吃完晚餐就提早出門,嘉兒在車上就開始打小算盤:“媽媽,你說不可以也沒關係(It's OK if you said No),”這是典型的嘉兒有要求開場白,我趕緊聽好了:“如果我好好聽朗朗彈鋼琴,我可不可以吃一個冰淇淋?”如在平時我會說不可以,因為不能讓嘉兒養成講條件的習慣而且太晚吃甜品不好,但是為了使一片苦心小有成效,我只好答應了。唉,孩子啊孩子!
一進場嘉兒就找到了一個同齡的小同伴,嘉兒這才開始興奮仿佛這才是今晚的主題,好幾次都差點拉着小女孩的手跟他們的家人走到一塊去了,這個小女孩很驕傲地告訴嘉兒:“這是我第二次見朗朗了!”女孩的爸媽告訴我他們在女兒四歲時就聽過朗朗的演奏會,我不由自責我們的啟發教育真是太晚了。放眼望去,西人觀眾雖占大多數卻以一對對的兩人組合為多,而亞洲觀眾則幾乎無一例外都帶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唉,孩子啊孩子!
朗朗的演奏會確實是無與倫比,我不諳鋼琴,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朗朗的精湛技藝,反正於我就好比看到了中國功夫的精華,太美妙了!上半場嘉兒雖只堅持了一陣直落坐姿但還算聽得認真,儘管我知道歸功於那隻冰淇淋的承諾的作用;下半場開始沒多會兒嘉兒便開始悄聲給我談條件了:“媽媽,可不可以睡一會兒覺?”睡覺是無法控制的用不着問可不可以,但嘉兒知道只要我說想睡就睡一會兒吧,那就成了經過允許的睡覺,這麼來冰淇淋的承諾還是生效。唉,孩子啊孩子!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可以,只因一邊心疼孩子一邊又不甘心,Whatever,嘉兒堅持了不一會便用小手撐着頭睡着了,我只好一邊陶醉於朗朗的演奏一邊不由得心酸自嘲。演奏會結束時也到了最高潮,朗朗屢屢謝幕卻謝不下熱情的觀眾們一陣陣的掌聲,觀眾們站立着拍着手不肯離場,朗朗加奏了三首都無法平復,嘉兒在這麼激動鼓譟的聲音中似乎睡意更酣暢絲毫不為所動,最後朗朗說再演奏一首中國歌,我再也受不了這種遺憾,嘗試着把嘉兒搖醒來共賞,嘉兒睜不開眼但還是勉強堅持着跟我攤牌:“媽媽,我今天不吃冰淇淋了。”唉,孩子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