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移民
美國的生活,和在中國大陸的生活比較起來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是孤獨。
讀書時不覺得。又打工又學習,再加上有同學在一起,時間很緊張地過去了。工作後,開始體會到生活的單調和寂寞。
美國地廣人稀,人都住得很分散。尤其是住在小城和城郊的人,更是如此。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和中國人有很大的區別。比較起中國人來,他們講究獨立的個人空間,朋友間的來往不象中國人那麼多。有家的人大都和家人在一起;沒家的人,或者有時和朋友在一起,或者沉迷於自己的業餘愛好。實在不行,便去酒吧什麼的。
中國人喜歡熱鬧。總喜歡和朋友呆在一塊兒聊天打發日子。但到美國來作移民,這種機會就太少了,因為很難交到朋友(作為移民,是比當地人更難交到朋友的)。這有語言的因素,也有文化背景的因素。對好多人來說,過語言關就要好幾年。然後,即使過了語言關,和美國人作了朋友後,文化的差異又出來了。美國人對朋友的理解和中國人是有區別的。美國式的朋友關係比較疏遠,相互都很獨立;中國式的朋友關係比美國的更親切,也相互依賴。所以有些中國人會覺得怎麼美國人很不講“人情”,更有的會上升到認為美國人骨質里歧視中國人。其實,雖然不排除有少數種族歧視者,大多數時候,這更是他們的習慣。很多時候他們離你遠遠的是因為覺得你需要你自己的空間。
所以在美國作移民的中國人很多都覺得孤獨。在國內習慣了熱熱鬧鬧的生活,習慣了前呼後擁,耳邊整天嗡嗡作響,當來到這裡安家以後,才發現沒有了在大陸的那分“人氣”。原以為汽車房子是在基本生活 (包括“熱鬧”在內) 以上的奢侈品,來了後才知道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關係。於是有家的,大凡就只和家人一起過日子;沒家的,便得學會如何應付寂寞了。
但在這寂寞之外,我還想到,美國人當初來到這裡,也是很寂寞的。看過傑克_倫敦或薇拉_凱瑟的作品的人(“啊,拓荒者”和“我的安東尼亞”是她最有名的作品)就可以從書中的故事聯想到那在一片荒原之中生活的景象。生活在那時代是艱難的。自己種地過活,還得和野獸作鬥爭。那時候的美國人,家家都備了萊復槍。女的也都會用。早期的美國人就是這樣,一家一戶地各自為陣,同自然作鬥爭,並生存下來,建設了這樣強大的一個國家。我就不禁想到,這種獨立精神,是不是正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