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少年梦最长 |
送交者: 平凡往事 2009年04月07日09:55:46 于 [健康生活] 发送悄悄话 |
当我开始懂事时,英雄情结就在我的灵魂上系了个死扣,一直到现在也解不开。 (一) 英雄梦 ----------我最初的梦想就是凡事当第一, 首先在同龄孩子中要当王。 那时,一道墙,一杆枪就把我们和社会上的孩子们从身心两方面,自然分割成两个世界。除了上学,我们部队大院的孩子们,就生活在那道用高墙铁网围成的小圈子里,在一个与外界几乎绝缘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一但走向社会,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像水土不服似的患有一种社会不适应症,讲得好听一些就是太单纯,这是后话。即便如此,这个被圈出来的世界,在当时我们孩子眼里却大的像天,它承载着我们成长过程中的全部欢乐与痛苦。 我们有外面孩子们能玩到的全部,但我们还拥有一些他们想都不敢想,也没见过的东西。我们有自己的灯光球场,游泳池,乒乓球室。大院子还里种有各种蔬菜,有自己的养猪,牛和鸡场。即便这样,我们玩的东西中的大多数还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一点一点的做出来的。如编鸟笼,我们先找来电线,用火把外面那层胶皮烧化,趁热用手把它除去,再一步一步的做成上下两层的笼子。下层放雌鸟,用来招引那些执谜与情而又不知死活的雄鸟,然后挂在高高的树上,再找个阴凉的地方守株待兔。 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趁天黑去木匠房偷电线,不料弄出的声响太大,被门卫发现了,叫来警卫班,如临大敌一样,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还有人冲天放了一枪。最后把我们几个还没有枪高,紧紧扒在地上的孩子,像俘虏一样押到门位室,反绑着手靠墙站在哪里不停的审问。有个孩子当时就吓的哭了起来,而一心想当英雄,决不当叛徒的我,横下一条心,虽然被打了几个耳掴,还重重的踢几脚,楞是没坑一声。最后他们弄清我们的身分后,关到天亮就放了。 -----自古磨难多成才
文革时,父亲在一个不知道名字地方关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从不敢问,也没有人可以问。不久,母亲也下放到一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们三个孩子突然成了有父母的孤儿。不满七岁的我,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哥哥大我四岁多,但他从不管我。妹妹小我一岁,还在幼儿园里住长托。 终于有一天母亲回来了,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件天大的喜讯。我们可以去父亲的劳改农场 (五七干校)团聚了。从此我们又能吃饱饭,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有人疼有人爱了。记得那些日子,我就像过年一样开心。一边帮着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一边尽情享受着阳光一样温暖博大的母爱。 父亲所在农场座落是在深山老林之中,除了林场工人和他们的家属外,就是刚刚在政治上解放但还要接受劳动改造的老兵们。尽管都是劳动改造,但和接受政审时,那种对待敌人的方式具有本质上的不同。从某种意上讲,他们已经是被解放了的新人。在那里没有上下等级关系,没有管教和被管教的关系,只有同志和兄弟间的友情。人们相互尊重,团结友爱,非常像一个不分彼此的大家庭。他们用曾经拿枪的手搭起了一座座干打垒的小屋。他们开林放木,种地打猎。过上了一种几近原始又远离世俗的田园生活。 我们和另外两家一起从省城出发,先乘火车,再改乘每节车厢只一个小窗户(还打不开) ,没有饮水设备和卫生间的闷罐车(二十几个小时啊,几乎要把我憋死了),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我们的新家。当我再一次看到父亲时,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父亲看上去老了许多,但精神很好,而且和我们三个孩子之间还多了一份亲和力。那时,全家挤在一个坑上睡觉,但我觉得很幸福。我们血脉相联的一家人,又终于可以朝夕与共了。有父母在身旁的日子多好啊!我常常一个人这样发呆地想。我还经常会趁哥哥不注意时,把一块石头放在他身傍,等他被胳的大叫时,我会蒙着头在被窝里偷偷的发笑。 我又回到了一个人与人平等的世界里,并很快就还原了本性。像一个关了许久后又放生到自由天地里的小动物,开始在熟悉和不熟悉的世界里,再一次扮演起自己所谓的英雄角色。 记得刚到干校时,父亲给我讲了两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其中一个就是有关红星林场张书记的。有一天,张书记和另一个林场工人进山采山货。将近黄昏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只剩下小半截的断树旁,张书记指着那截断树对身边的那个人说,听他父亲讲,那里曾是一个黑瞎子的窝。但过了这么多年,不知现在还有没有黑瞎子了。你先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说着他手提着一根木棒,慢慢的向那个断树走了过去,这时突然一只硕大的黑熊猛地从那截断树中串了出来,张书记一边让那个人快跑,一边勇敢的举起木棒向那只黑熊打去。但还没等木棒落下,就被黑熊一巴掌把木棒打飞了,紧接着又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然后用两只熊掌像玩皮球似来回扒拉着他,最后干脆坐在他身上不停的用屁股蹭了起来。直到他停止反抗,昏死过去。第二天一早,当父亲和他们那帮老兵们接到报信赶来时,看到昏死过去张书记躺在公路上,这是一条多么坚强的汉子,他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后,竟能拖着满身的重伤爬行了五里多路。他的脸上全是血迹,一只眼睛早已不知去向了,而另一只连着神经和血一起沾在左腮上。父亲他们把他抬回去,经过全力抢救。终于把他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而且还奇迹般的把他剩下的左眼放了回去,并保住了他一些视力。
另一个故事是,每次父亲他们带着狗群出去打猎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多么凶猛的野兽,第一个带头冲上前去的永远都是最小的那只狗。有一次他们围着一个黑熊僵持在那里。狗群把黑熊围在中间,这时一只才几个月大的小狗狂叫着,第一个带头冲上前去,在被黑熊一掌打倒后,又爬起来继续不要命的用它的小嘴撕咬着黑熊。这时其它的大狗们才跟着上去了。最后当,父亲他们用枪打死了那只黑熊。才发现,那只小狗的肚子上被黑熊的抓子撕开了一个很长的大口子。肠子都漏了出来。最后缝了二十多针才保住了性命。我特意让父亲带我去看了那只已经长成了大狗的英雄。而从那以后我一有空就会带上些吃的去看那只在我的心里,永远的英雄。有时我一心想当英雄的我甚至会幻想着,我就是那只无畏无惧的小狗。
每当秋天来临,我都会跟着大人们进山打猎,采各式各样的磨菇,野核桃,山丁子,大红骨娘。。。。。,有一种生长在树上磨菇叫猴头,非常珍贵。我眼尖,不管它长在什么角落里,我都能发现。当我看到由于我的发现,而被大人们一个一个从树上摘下来,像战利品似的放满背篓时。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而当大人们打到一种比马大一点叫孢子的动物时,我总会第一个冲过去,站在那里,等着大人们过来,就好像是我打到的猎物。我还会和大人们一起光着身子跳到清澈见底的河里游泳,抓喇牯,摸嘎勒。然后就地检些材和点起火来把它门变成我们的一顿美食。由于我参加过市体校专业培训,所以我还会用各种泳姿向大人们证明。我,一个不到十岁孩子在游泳方面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强。 从我们驻地到学校,要经过一条小河和一片树林。因为经常有黑瞎子(一种黑熊)和野狼出没,所以我们都就近结伴而行。我们一组有五个孩子,四个是女的,其中包括我妹妹。只有我一个男孩,因此我自而然的成了这只队伍中的灵魂。每当我们要淌过那条小河时,我就一个接个的把她们背过去。而每次都是最后才背自己的妹妹,为此她不知哭过多少次。当我们要经过那片树林时,我每次都走在最前面。两眼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动静,一手紧握着廉刀,另一只手牵着紧跟在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再拉着后面的人。当我们害怕时,就一起大声唱着那首[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的歌来壮胆。实际上我们当时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像歌里唱的那样,经过那么多的磨难,我们又有了一个像解放区一样蓝蓝的天。 在我们慢慢长高的时候,父辈们也一个个彻底平反了。我们又都回到了原来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城市里。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在那个远离俗世,神秘莫测又到处是故事的深山老林中渡过的充实,平和又快乐的日子,在那里我学到了许多许多书本上永远都无法学到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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