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桐闾剑影 |
送交者: 商丘黎民 2009月01月23日16:54:38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
回 答: (二) 决胜鹤立 由 商丘黎民 于 2009-01-23 16:48:12 |
桐闾剑影
-------- -季郈斗鸡之三 话说臧昭伯臧孙赐回到鲁国后,并不回家。连续几天把家人叫到曲阜城外的住处, 一个个地盘问。 但始终没有问出内子与胞弟叔孙有何不妥之处。渐渐地发现臧会好像也不曾说过有什么,只不过是故意支支唔唔而已。想到此后臧昭伯怒火万丈。匆匆回到家里,差人把臧会找来。 那日,臧会坐牛车回家,远远望见门口有两个人来回走动。那车夫眼尖说道,“这不是臧府的家丁吗?” 臧会这几天已听到臧昭伯在盘问其夫人与叔孙的事,自己心中有鬼,早已忐忑不安,知道臧伯迟早会明白真相。一旦臧昭伯知道自己故意制造出这一恶作剧,必然翻脸。说不定就要杀了自己。虽说可以辩解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此时臧臧昭伯已怒火万丈,岂容臧会花言巧语混蒙过关?因此,一听车夫说臧府家丁在自己家门口,知道东窗事发。马上叫车夫掉过车头就走。那车夫倒也机灵,听罢就急急忙忙地把牛车掉过头来,一挥鞭就走。 臧会还催着说:“快,快!” 这边门口的一个臧家家丁徐季向另一个家丁说:“咦, 那不是臧会吗?” 另一个家丁答道“不错,就是臧会。” 于是两人大叫臧会停车。臧会的车夫听到叫喊声,连连打几下响鞭。青牛便欢跑起来。那两个家丁见臧会不停,忙进了门把正在询问臧会夫人的臧戊叫了出来。臧戊听说臧会在外,忙跑了出来。边跑边说:“为何不截住他?” 等到臧戊跑到门外,臧会早已逃之夭夭。那还有什么臧会的踪影? 臧戊无奈只能蹬足大叫。 臧戊与家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臧府。禀报说臧会见到他们就逃了。臧昭伯此时才真正恍然大悟。如今臧府上上下下的人早已在传臧伯夫人与臧伯胞弟的艳事,中间细节也都慢慢地被家人编了出来。而且都是他臧伯自己问出来的。他问得越仔细,传闻则越逼真。更令臧孙赐愤怒的是臧会未曾说过一句关于臧伯夫人的话,全是他臧伯自己说的。 想到此地臧昭伯更是暴跳如雷,对臧会恨之入骨。马上要臧戊召集家丁无论如何一定把臧会缚来问罪。一连几日,在曲阜城中,凡臧会常去的地方,臧会的狐朋狗友处,臧家家丁都日以继夜地查访。但毫无结果。臧昭伯当然不甘心,便派出家丁到曲阜城外四处查访,誓言要捉拿臧会,活见人死见尸。如此数月,臧家的几个家丁都成了探子捕快。可臧会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这可苦了臧家的一群家丁。臧戊更是首当其冲。 臧戊一连几日在外寻访臧会。东奔西忙,疲于奔命,却是一无所获。还常常上顿不接下顿。这一日臧戊赶着牛车回曲阜。 在郊外车道上见到路边一家炊饼铺,不觉饥不可耐,于是就要了几个炊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炊饼,从腰间拿出一只紫葫芦,狠狠地喝了一口水。打了一个呵欠,顿时感到十分疲乏。 于是躺在牛车上打起盹来。不及一枕黄粱,就被推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家丁徐季。臧戊一惊, 忙跳起来道:“捉了臧会?” 那徐季说:“不曾,不曾。 不过见到臧会了。” 臧戊说:“见到了为何不缚了?在那里?” 那徐季急急地说:“臧会明日到曲阜季府,还须立即回府细细商量擒拿臧会之计。” 臧戊不觉精神一振,边急急忙忙地解了牛缰,边问:“当真臧会明日到曲阜?” 徐季信誓旦旦地说:“ 必来无疑。” 于是两人,一个赶起牛车,一个仍骑上一匹黑毛驴匆匆地往曲阜走来。一路上,臧戊问起臧会藏匿何处,徐季又如何找到臧会。于是徐季慢慢讲出原由。原来前几日在郈地,这徐季与臧家一家丁在市上见到臧会与郈魴在一起。当时那家丁拔出一把短铜剑就要上去捉臧会。那徐季一把抓住那家丁,又捂住其嘴以防那家丁喊叫。原来徐季见到臧会佩了一把铜剑又与郈魴及一随从在一起。徐季知道臧会从小喜欢弄刀舞剑,一动上武,以二敌三说不定还要吃亏。 即使没有吃亏,恐也拿不住臧会。 如此岂不打草惊蛇?又让臧会逃之夭夭。这一个多月在此一带漂泊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于是不敢造次。就让那家丁等着。自己偷偷地跟了过去。 不一时,见到臧会一行进了郈鲂大院。于是徐季设计搭上了郈鲂家人。慢慢地打听出臧会的踪迹。 原来臧会自逃出曲阜后一直在郈鲂家。如今竟成了郈鲂的贾正。 虽无日日蒸鹅鼋羹,腊肉米酒倒是餐餐不断。 日子过得还舒适。比起臧家的几个家丁来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听到此时,臧戊不禁怒火攻心。想这几个月为了寻访臧会众人吃了多少苦头。这臧会倒是好,居然在郈地享清福。而徐季则仍旧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津津乐道地讲故事。说他如何连日拉拢郈鲂的家人,如何花了许多酒币。而臧会又如何十分谨慎,他徐季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捉拿臧会。臧戊打断徐季的话头:“既如此,臧会还敢来曲阜?” 徐季说:“想那臧会岂敢来曲阜。只是郈鲂非要臧会来。说是臧会常入季家,好办事。 又说什么大隐小隐的,好像意思是臧家不防臧会来曲阜。要臧会不必多虑。” 臧戊狠狠地说:“这一次非得好好策划,决不能让臧会再有机会逃走。” 二人回到臧府,臧戊并不禀报臧昭伯关于臧会的踪迹。自己纠集一伙家丁策划捉拿臧会一事。 几个家丁说众人可躲在各城门内, 但臧会走进曲阜城内就强行拿下。 那臧戊说 臧会这次有备来鲁京必然小心翼翼,难料从何处进城。若各门把守势必人手不足。如臧会乔装打扮,在城门恐鱼珠混杂被他混了进来也未可知。再说到各门的家丁人手不足,一时也未必能拿下臧会。岂不功亏一篑? 那徐季说不如在季府门口埋伏。 臧戊则担心在季府门口捉拿臧会被季平子知道后恐有不便。这时家丁颜彘忙说:“此事好办, 季孙意如外出斗鸡去了。” 那颜彘说是有一酒友章丁在季家当门卫。听说季平子带了一大群家人去诸邑斗鸡, 一时回不来。 臧会与徐季等听了大喜。 于是如此这般地策划了明日的埋伏,又使颜彘去季府约其酒友章丁商议明日之事。 次日五更,臧戊,徐季与颜彘窄袖束装,腰系铜剑,会同二个武艺高强的家丁持矛执楯正待出发。突然颜彘的酒友章丁急急来见颜彘。说是臧会昨日深夜已潜入季府。 五人一惊,心中都想这臧会果然厉害, 居然出奇不意地在深夜潜入季府。看来昨日万无一失的盘算全部落空了。那章丁见五人目瞪口呆便道:“各位也不必忧虑。其实臧会深夜入季府反而容易捉拿。” 颜彘拍腿大声说:“对了,何不就在季府宫门前等着。待臧会出来就擒拿住他。” 章丁则说:“季府宫门前捉拿臧会终究要传到季大夫那里,到时恐对臧伯不利。既然季大夫不在曲阜,何不就进宫门捉拿臧会?” 臧戊心想在季府宫门前大动干戈,捉拿臧会不免众目睽睽,人言沸沸。实乃无奈之举。 但要到季府宫门内捉人岂不有点过于大胆妄为了? 于是臧戊大为犹豫。 章丁见状便说:“并非要在季府内搜捕臧会。就在宫门内的里门埋伏。待臧会出来。就在那里捉了他。季府的人都在中门之内。从季府大门到里门的一段路,季府的人只要不出门根本走不到那里。所以季府里也就几个门卫知道。外人自然也不知。岂不妙哉!” 于是一行六人便来到季氏宫城外。此时尚早,一路上并无行人。 章丁把这帮人引入大门内。臧戊等入门一看,里面青瓦白墙,龙阁亭台。果然是侯门深似海。不及细看已被章丁带到里门。这是一座门阁上布满了桐子的桐木门。臧家五人便在里门外等着。 章丁自行走开了。 这时臧戊低声说:“待会臧会出来最好能拿下,若那不下,” 臧戊作了的手势,再把声音放低:“就杀了!” 徐季听罢心中一寒。臧戊又要一人在大门内侧掠阵策应,一人在里门内侧边的一株大树后埋伏。其余三人在里门外埋伏。并说待臧会走上里门时,前后夹攻,一拥而上,剑矛并用。不能缚了臧会也就当场杀了。 那徐季自告奋勇在后掠阵,躲在靠近大门处的树下。 而颜彘则在里门内的大树下蹲着。 近午时分,远远从中门走出一人,青葛布衫,黑包巾,腰系铜剑,左胳膊兜着一卷竹卷,大概是账本之类,正是臧家五人梦寐以求的臧会。颜彘见状忙蹲下不让臧会见到。臧戊则做了一手势,其他二位家丁会意,紧握长矛木盾严阵以待。臧会走上里门的台阶。当臧会一步刚踏入桐木门内,忽听得一片喧哗。臧会这几个月来,东藏西躲地在郈地也早已成惊弓之鸟。于是一迟疑,右手握住铜剑,停了下来。正在此时臧戊手持铜剑从门后跃出冲向臧会,大呵一声:“那里去?” 这时,另外两个家丁也挺着长矛跳了出来。要是没有刚才的喧哗,臧会必然大惊。说不定就束手就擒。不过现在臧会已惊觉。再说臧会自幼学过武,此时倒也不惊慌失措。说得迟,那时快,正当臧戊的铜剑刺向臧会时,只见臧会的铜剑后出先至,直飞臧戊的门面,臧戊大惊,猛地往后一退。而臧会也趁势向后一跃,跳出里门。当臧会尚未落地,颜彘已从树后持剑袭来。好那臧会,在落地前,左手将竹卷向颜彘扔去。颜彘不得已用剑挡开竹卷。臧会趁机向中门回跑。事实上,臧会的武功还是真练过的。其实若只是臧戊和颜彘,哪怕加上外面的徐季根本不是臧会的对手。真的打起来弄不好都给臧会杀了。 可是加上两个持矛执楯的甲士那就大不一样了。这时,臧家的一个持矛的家丁已经赶到,矛头直刺臧会左肩。臧会不得已,急转身用剑挡开矛头。 这样一来,颜彘,臧戊及另一家丁也赶到。臧会仍要负隅顽抗,但却无法回身逃向中门。 不过臧戊等人已领教臧会的应变能力及其武功。也不敢贸然进攻。反正臧会前出不了里门,后退不到中门,已成瓮中之鳖,不怕他还能插翅飞了? 此时那徐季正躲在大门边的大树下张望。因隔了里门,只见桐闾剑影,从门洞中也看不仔细,正欲离开大树向前走去,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拥着季孙意如进了大门。原来季平子提前离开了诸邑的斗鸡台,今日一早又离开路上的季氏的外邑。此时正好到了季府。刚才的一阵喧哗就是季平子大队车马驾到。见到季平子进入大门,徐季慌忙躲到树后。心想这可糟了。好在刚才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在里门埋伏。看来这臧会拿不到不算,臧戊,颜彘等恐怕会凶多吉少。 再说中门前臧戊,颜彘持着剑,与另外二位家丁挺着矛向臧会走来,臧会舞着剑,左肩已被长矛划破,青布殷红,仍一步一步地后退。五个人全神贯注,竟没有察觉一群人拥进大门。不过中门里的一个女侍听到外面喧哗,走了出来。忽然看见长矛铜剑,吓得惊叫起来。这时,季府的家臣公山不狃走进里门,见状大声喝道:“何人在此玩弄兵器?大人回府了,还不收起来?” 公山不狃还以为是季府家丁在练武。 这时,臧会忙叫道:“ 这些是臧孙赐的军士,要在此杀人!” 那女侍一听杀人二字不禁又尖叫起来。里门外的季府家臣阳虎见到这桐门里面剑光矛影,又听到女人尖叫和臧会的杀人二字,急忙提起一把铜钺冲入了进去。季平子的几个卫士也拔出腰刀跟了进去,一边还大声呼唤。瞬间一队甲士已把臧会四人团团围住。 此时季府的家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季孙意如也走入里门。臧会一见季平子便投剑于地,一手捂着左肩,抢着向季平子作鞠行礼:“ 臧会见过季大夫。” 季平子低头往臧会看了一眼道:“这不是臧会吗?如何受伤在此?” 臧会于是说是受郈鲂之托来季府,已与季府家臣仲梁怀交接。 臧会又说:“刚才本欲离府,才走到此地,这伙持矛之徒要杀会与此地。若非季大夫救命,今日必血溅这桐乳之闾!” 说罢举起带血的左手。臧会的夫人是季氏女,自然有人替他说话。此时仲梁怀已从中门走出,接话说臧会刚才还在府内与他谈与郈鲂的生意, 不想在此遭难。不等季平子说话, 臧戊也投了剑,急急巴巴地颤声道:“ 小, 小人们奉臧伯之命在此, 在此捉拿臧会。不意惊动了季大夫大驾。还望季大夫宽恕。” 季平子看到满地散落的竹卷,又看了看臧会带血手与肩, 再看到臧家的二位家丁还拿着长矛木盾,指着臧戊怒道:“你是何人? 敢带兵到季府杀人?拿下!” 正当阳虎与季府甲士擒拿臧戊等人,众人看热闹时,徐季趁乱混出季府,奔臧伯府而去了。而章丁一看大事不妙,过会要是季平子问起是何人把臧府这帮人带进季府,那岂不要命? 于是也溜之大吉了。 注一: 桐汝即为桐乳。 桐子形如乳,故曰桐乳。 所谓桐汝之闾。是一座桐木的宫内里门并用桐子装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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