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昌平公安分局東小口派出所
(記者蘇智敏報道)雷洋案件目前有二名員警被以涉嫌玩忽職守罪逮捕,但雷洋家屬代理律師陳有西認為,應該還有人幫助偽造證據,而這正是此案的敏感處。
誰在操控?
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在6月30日下午發布屍檢鑑定意見,確定雷洋符合胃內容物吸入呼吸道致窒息死亡。而涉事的昌平公安分局東小口派出所副所長邢某某、輔警周某被以涉嫌玩忽職守罪逮捕。
備受關注的雷洋案件,具有社會警示意義,人們驚覺,在警察權力泛濫下,人人都有可能是“雷洋”。身為中產階級的雷洋在離奇死亡後,疑點未清帖先刪,媒體報導與評論皆受限制,而涉事警方卻在官媒上為自己澄清解釋。
在屍檢結果公布的當天,中國知名媒體人王和岩在微信發出“螺絲釘的代價”一文,披露一位北青報前輩在微博說,邢永瑞接受採訪是他的上司們安排的,邢永瑞在接受採訪時,當場哭了,卻被一旁的上司迅速喝止。而王和岩在仔細看過央視採訪邢永瑞的視頻後指出,透過肢體動作能感受到邢永瑞非常緊張:“我確信他在說謊,他的壓力非常大。”
5月19日官方態度大轉變,北京市公安局發通報稱,將對相關人員進行調查,決不護短。當時中國媒體人“貝帶勁”曾在推特上推測:估計是找到背黑鍋的人了。6月1日北京市檢察機關即宣布,將對“雷洋案”涉案民警邢某某等五人立案偵查。
從5人到只剩副所長邢某某和輔警周某,《聯合早報》日前專訪雷洋家屬代理律師、京衡律師事務所主任陳有西,他指出雷洋案不僅和五個警察有關,應該還有人幫助偽造證據,而這正是此案的敏感之處。
這篇刊登於7月1日的報導提到,在雷洋家屬提出的三項罪名中,陳有西認為,幫助偽造、隱匿證據罪的認定難度最大,也是本案最關鍵之處。而濫用職權和故意傷害罪的認定相對容易。
他解釋:“我們當然合理懷疑他們在裡面做手腳,人弄死了,又操縱了整個行為的過程,裡面的證據還能夠可靠嗎?雷洋的精液,DNA,那個女店員是不是真正的幫他打過飛機,包括女店員說衣服是黑的、警察說是白的,說法對不起來,必定有一方在撒謊。”
陳有西還質疑中央電視台、《人民日報》、新華社等中共官媒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他推測是有人把媒體叫來,讓足療店女店員上電視受訪,派出所所長、副所長也在電視上說雷洋有心臟病。陳有西指出,警方連病歷都沒看過,怎麼會知道雷洋有心臟病?雷洋在嫖娼,證據在哪裡?
因此,雷洋案的敏感處就在於當初是誰安排採訪?誰安排播出去?那些人不是在偽造證據?陳有西表示,如果幫助偽造證據,就不單單是這五個警察的事情,應該有更多的人在裡面。同時,如果有關部門為了保幾個警察而設置重重阻撓,就在全局中被動了。
專制下的代價
雷洋為“胃內容物吸入呼吸道致窒息死亡”,其通俗說法就是嘔吐物誤吸入呼吸道導致窒息死亡。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王居生法醫對正義網解釋:因顱腦外傷或者醉酒等特殊情況下,發生嘔吐時,嘔吐物會因嗆咳反應減弱或消失而使嘔吐物誤吸入呼吸道。另外,因外力作用等因素導致嘔吐物不能順利排出,也會造成誤吸。
至於雷洋誤吸的原因,王法醫只保守的說,認為需要結合整體鑑定意見和下一步偵查工作才能確認。但網友的反應多半認定警方一定有暴力執法,另外,從屍檢結果到兩警的處置方式,民眾也認為明顯是大事化小、避重就輕。
對於目前這樣的結果,有評論指出,中共政權不可能嚴肅處罰那些做壞事的警察,因為這是維護他們統治的必要代價。
那麼作為幫助當局維護統治的警察的代價呢?媒體人王和岩在“螺絲釘的代價”一文中提到,邢永瑞據說是出身甘肅國定貧困縣,靠全村鄉親接濟才得以讀書考大學的農家子弟,只是在現實環境的影響下,他已不是當年的山村貧窮少年,只能是一顆螺絲釘——“上司讓他怎麼說就得怎麼說,讓他怎麼做就要怎麼做。恐慌的真情流露,也不被允許。這就是選擇做螺絲釘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