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筆談》是由北宋科學家,政治家沈括在1086年至1093年間寫的,現已被譯為多國文字。他是浙江杭州人,宋仁宗嘉佑年間進士,後任翰林學士。《夢溪筆談》是沈括晚年在我的老家,鎮江東門的“夢溪園”寫就的。沈括在很多領域都有建樹:天文,數學,物理學,化學,地質學,氣象學,地理學,農學和醫學。他還是外交家和工程師。讀他的書才知道他還懂古代三式之一:六壬課。在《夢溪筆談.象數一》中,他以非常精專的天文學知識,對六壬課的十二神將,日躔的宮次,節氣和過宮,月建和歲差等提出專業的,眼光獨到的見解。
我過去在研究五行生數和成數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由於資料的匱乏,只能是囫圇吞棗。看了沈括的書,方知”五行”生數從一至五,來自《洪範》,各加以土數,便為”成數“。 其道理何在?五行一如世間萬物,非土勿成。所以,水生一而成於六,火生二而成於七,木生三而成於八,金生四而成於九,土生五而成於十,合之為五十有五,這就是“大衍之數“的來歷。
雖然大衍之數五十有五,當我們在用五十五根蓍草進行占測時,則只用五十根。這是為什麼呢?原來在《皇帝內經.素問》:“土生數五,成數亦五。” 蓋水,火,木,金皆待土而成,唯土自無所待,所以,止一五而已,故五十已然足備,這一點,參看河圖洛書則一目了然。
尤其在我讀讀到他關於朱熹的“揲蓍之法”時,更是嘆為觀止:
“四十九蓍,聚之則一。四十九蓍隱於中;散則四十九,而一隱於四十九中。一者,道也。謂之無,則一在;謂之有,則不可取。四十九者,用也。靜則歸於一,動則惟睹其用,一在期間而不可取。此所謂“大衍之數五十有五,其用四十有九。”
沈括將“道”和“用”的關係,說得非常分明。也將五十五,五十和四十九在揲蓍之法里的來龍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在論及曆書時的觀點,由不得你不服:
“......世之言星者,恃歷以知之,歷亦出乎億而已。余於《奉元歷序》論之甚詳。治平中,金,火合於軫,以《景福崇玄》,《宣明》,《明》,《崇》,《欽天》凡十一家大曆步之,悉不合,有差三十日以上者,歷豈足恃哉?.....”
由此而知,曆書也不是我們可以不假思索,視之為當然精確的東西。特別是當我們在理解陰陽四時之變時,一定要將它看成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而不是頓變。
沈括的書是指路標,它讓我知道什麼是黃帝歷,顓頊曆,夏曆,殷歷,周曆,魯歷。什麼是章,蔀,元,紀。亦知道什麼是以亥建月,以子建月,以丑建月,以寅建月。
一言以蔽之,向古人學玄學的同時,也能從他們那裡學到科學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