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防守黃河

對待黃河防線，韓復榘也是沒有信心的。在1937年，國軍的軍事指揮水平還是單點固守、單線防禦。單純的單點固守是早晚要失守的，不過利用地形，擇重點、險點的單點固守是可以消耗敵軍和爭取時間的。而單線防禦是萬萬不行的，突破一點，全線崩潰，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日軍集中力量突擊一點，哪有攻不破的道理？

以韓復榘的軍事指揮水平，自然早已看到一條死蛇的黃河防線根本就靠不住！

韓復榘重新調整部署，谷良民師一個旅任青城、蒲台至濟陽間河防，孫桐萱師擔任濟陽至齊河間河防，李漢章師任齊河至平陰間河防，其他部隊統統後撤！展書堂師、吳化文的手槍旅、重炮一個團、山炮兩個團駐守濟南、泰安之間，重迫擊炮團駐大汶口，曹福林師駐巨野、嘉祥、濟寧、兗州之線，都離黃河死蛇防線遠點兒，省得等日軍打死蛇的時侯，再要想撤退就措手不及了。曹福林第29師留在黃河北岸，進出陵縣、臨邑，向德縣、禹城間地區腰擊日軍，實施游擊戰。

整體看來，有河防，有後面的縱深防線，也有敵後的游擊、擾擊，是一個彈性的、積極的防禦計劃。問題是兵力有限，缺少重武器和其他部隊的支持，還是防不住黃河的。

布置好了，韓復榘自己上了濟南千佛山。

日軍跟隨而至，運來遠程大炮威脅濟南，城郊的千佛山也成了日寇炮擊的目標。蔣總裁曾允諾增調大炮支援黃河南岸守軍，但沒實行，還反將已在黃河南岸部署的大炮調走了，準備死守南京。這讓韓復榘很是惱火，“你到底還要不要山東了？”

兵臨城下了，日本人對韓復榘還是不死心，這“策反”工作做了7、8年，就是塊兒石頭也該捂熱了吧？“以前是你韓主席沒看清楚形勢，不願意和大日本皇軍合作，俺們大人不記小人過，算啦。前幾天，你差一點兒讓俺們活捉了，這下總該清醒清醒了吧？”日軍飛機飛到千佛山，扔下好幾個通信筒，“韓司令，投降吧！皇軍這邊兒金票大大地！”

戰士們自然把這幾個通信筒交到韓復榘的手裡。韓復榘想了一下，“把這幾個筒子都掛在門外邊兒。”這下子，戰士們就都看見韓司令把日本人的通信筒掛在了指揮部的門外了，這就沒啥好說的了，就是準備死磕了。

這時候馮玉祥也給韓復榘寫了封信，信中勉勵韓復榘要做民族英雄岳飛，流芳千古。馮玉祥還在日記中寫道：“向方，向方，你是好孩子，要做民族英雄，要為抗日而死！”看來馮玉祥也是把韓復榘當做聽話的“好孩子”的，不像有些人不聽話，是“壞孩子”。日記一般是寫給自己看的，當然現在就亂套了。有的是不小心上了網，泄了密、罷了官；有的是想搏出位，故意泄露點兒醜事兒的。那個時候還不興這個，日記應該還是心裡話兒,還是比較可信的。

這個時候，日軍因為華北、華東兩個戰場都是在緊張的時候，後來又是收尾，重新計劃、準備下一步的打擊，所以黃河防線很平靜，了無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