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五四運動的“德先生”與“賽先生”

五四，中國，主要是北京的學生發起的中國愛國救亡運動。廣義的五四運動則是指自1915年中日簽訂《二十一條》至1926北伐戰爭之間，中國知識界和青年學生反思中國傳統文化，追隨“德先生”（民主）與“賽先生”（科學），探索強國之路的思想文化運動。

五四運動深刻地影響和主導了現代中國的政治走向，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人，和最先進的知識分子，陳獨秀，魯迅等等，都是這個運動理想主義的產物。從湖南農民運動，一直到1967年的文革群眾運動，我們都可以看到五四運動的影子。

從短期效應和追求看，五四運動是救亡，確實有成功之處。中國不但在巴黎和約上拒絕簽字，整個知識分子，乃至學生和社會各階層，都被喚醒。從長期看，五四運動是對中國幾百年落後，受侵略和屈辱的一種必然反映。老毛在其回憶錄中上來就提到他當時看過的一本小冊子，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嗚呼，中國覆亡有日唉！

德先生與賽先生，應該算是最長期的效應了，就是今天，胡還是口口聲聲科學，溫口口聲聲民主。至於一般人，更不要說那些對西方頂禮膜拜的韓寒之流，一個心眼盤算如何拿這兩根大棍敲打胡溫。

說科學救國，很大程度上是對的，中國已經不是一百年前可以兩艘船就可以打垮的國家了。民主救國這個夢，則似乎遲遲未到。到現在，胡還是被視為獨裁者，在國際上時時被敲打。而且，中國現在諸多問題，幾乎人人都說必須民主，必須政治改革，才能解決。

民主，難道真是靈丹妙藥？至少，91年以前看來如此。還不簡單麼？民主國家，都是富裕，強大。反過來，獨裁國家，無一不是貧窮落後。所以，政治制度決定一切。現在，美國為了敲打中國，更為了掩飾自己的真面目，喋喋不休的鼓吹所謂西方價值觀，更是極大的強化了這種信念。

但這是徹頭徹尾的世紀大騙局。民主，和正義，和強大，並無必然關係。看看世界歷史，民主制度在國家需要對外用強的時候就必然興盛，而無法用強的時候就必然衰落。希臘，羅馬早期都是民主制度，但當時都是他們對外用強的時候，而一旦對外沒有出路了，專制就來了。民主制度往往伴隨奴隸制度。而正是因為對外用強，才有奴隸。總之，民主的基礎，在於壓榨，對內是奴隸，對外是戰爭。民主，就是強盜團結。如果沒有東西可搶，但我們抱在一起幹什麼？當然是四分五裂了。結果只能由強人來主導。這就是希臘，羅馬民主衰落的根本原因。

現代西方的民主，是和其擴張，侵略完全同步的。就是美國，也是自東向西擴張，直到拿下阿拉斯加，打掉西班牙，侵略墨西哥，然後捲入二次大戰，重新瓜分世界。美國國內黑奴的解放，也客觀上迫使統治者把搜刮重點放在海外。如果說西方有什麼價值觀，那就是西方幾百年滅了多少種族，侵略了多少國家，掠奪了多少財富。

但是二戰之後，西方在面對各國民族紛紛獨立面前，無法再走老路，資本主義市場越來越有限，所以西方越來越只能轉向社會主義，而到了今天，西方的社會福利越來越導致經濟崩潰。除了美國可以借印美元，再貶值可以比人家多撐住一段時間。為什麼西方的社會主義不行？因為選民是急功好利的，為了眼前自己的利益，是不會管整體長遠的利益的。而政客為了討好選民，也只能如此。

中國從來沒有民主過，因為中國從來不靠掠奪生活，也不去侵略別人，所以沒有形成貴族型的民主。而且中國也無法靠這個，對內也不可能有奴隸，所以中國學民主，拜德先生，那是可笑到極點的誤區。是把西方的因果顛倒看的結果。

中國沒有民主的另一個原因是中國的文化是性善論，這給專制提供了客觀基礎，其實這也是儒家的一個最主要基石。當然這個的主要問題是腐敗，但這毋寧說是人的腐敗，而不是制度的腐敗。你說西方民主制度沒有腐敗了？國家都被合法的吃垮了，腐敗不腐敗算什麼呢？中國的腐敗不合法，以前要殺頭，現在要坐牢，而西方的很多腐敗，不過合法罷了。合法就是好的麼？

當然如果中國民主化，對人民有好處，我們支持。但從文化的角度看，中國將沒有好幹部，只有合法的幹部，中國的事情不會更好，只會更糟，而且會有更加普遍的低效率大鍋飯，普遍的蛀蟲。現在中國的治理效率，比西方高許多，如果民主化，這優勢也失去，那中國必然會民不聊生。

西方沒有效率，但他們現在還有一點老本可吃，但中國有什麼老本，中國的自然條件，人均資源，絕對不允許中國像西方那樣低效率。O8說要投資高鐵，200億美元，但據說只能造30公里。這就是美國的效率，如果你在美國政府機構混過，或者大公司，你應該清楚美國人拿極高的工資和待遇，卻是出不了什麼活的。這些人跑中國，恐怕1/100，1/1000的收入人家都不會給他。

關於賽先生，其實是一個更大，更嚴重的問題。恩格斯曾對人類盲目的實踐作過如下精彩深入的分析：“我們不要過分陶醉於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於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每一次勝利，在第一步都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效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卻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響，常常把第一個結果又取消了。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細亞以及其它各地的居民，為了得到耕地，把森林都砍光了，但是他們夢想不到，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成為荒蕪不毛之地，因為他們使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失去了積聚和貯存水分的中心。”。現在的環境污染，全球暖化，很可能把地球送入萬絕不復的深淵，還不用說人類核戰的可怕前景了。

300年前英國開始的工業化，直接起源於現代科學的發展。雖然，人類獲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生存的根本環境和條件惡化了。20年前，中國的食物都是有機的，現在幾乎都是無機的了。10年前在國外喝一次有機牛奶，香味撲鼻，直想起幾歲時國內喝的牛奶，可惜其後買過無數次有機牛奶，沒有一絲香味，可見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有機了。現代醫學也是，雖然延長了人類壽命，但人類生活質量沒有根本提高，實際上，現代醫療對人的健康作用整體的負的。事實上，二戰後一些歐洲國家醫療體系崩潰，國民壽命都明顯延長了。

工業化的最惡劣處是帶來了現代戰爭武器，對許多種族的屠殺，對許多國家的侵略（當然，從幾千，乃至更長歷史時間看，沒有任何新鮮東西），迫使所有國家都加速工業化，以免挨打。前幾天O8憂心仲仲說中國人如果達到西方生活標準，世界將是災難。客觀上他也有道理，光美國就用了世界資源1/4。但憑什麼中國人要比美國人劣等呢？

中國近年拍的‘河殤’，和‘大國崛起’，對給世界帶來災難的強者塗脂抹粉，歌功頌德，對弱小民族，國家竟然沒有一絲同情，政治上絕對有問題。當然，中國人可以不同情自己，可以歌頌自己的侵略者，中國也沒有義務去反省強國帶來的負面，但這些宣傳除了讓人嘆息之外，更讓人感覺危險的誤導。弄到現在，環境一塌糊塗，吃的一塌糊塗，轉基因別的國家都禁止入口，就中國敞開胸懷，還有就是小孩被殺的一塌糊塗。

世界的出路是儒家化。英國哲學家湯恩比一百年前就預見21世紀世界出路是孔子的儒家。1918年德國歷史學家斯賓格勒的書‘西方的沒落’也已預見。如果世界不能統一協調，再你爭我奪，像美國一味相信武力，拼命發展武力，其結果必然是大家一起毀滅。

早在五四之前，保皇黨康有為就大聲疾呼‘復興儒學’。誰聽他的？現在看還是他有遠見。當然，事實上也不能照他的做，因為中國當時當務之急是救亡，傳統只是礙手礙腳的絆腳石，非打爛不可，所以到1967年，中國還有破四舊一說。

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深刻反思五四，不能像胡溫兩君，為了討好民眾，胡亂拉出什麼‘科學發展觀’，‘民主價值論’，的漂亮旗幟。其實呢？正是最誤人子弟的誤區，走西方的死胡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