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足跡(7)】

澳門·鄭觀應其人

伍加，2011年2月4日，周五

澳門有一位名人鄭觀應（1842 年 – 1922 年），他是中國近代著名文學家、思想家和實業家。要了解澳門，必須了解鄭觀應其人其事；要研究中國富強之路，要探討中華民族崛起的途徑，必須知道鄭觀應先生早在 130 年前就提出的精闢見解：“欲攘外，亟須自強；欲自強，必先致富；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欲振工商，必先講求學校、速立憲法、尊重道德、改良政治。”

在文學上，鄭觀應被稱為“實業詩人第一家”，他主張不拘格調，不取法古人，並且力掃靡詞，用詞力求通俗淺顯，質樸無華。比如他有一首詩議論時政：“立憲不可遲，群雄虎視時。興亡在此舉，當軸漫狐疑。”他在《訓子八首》中的第二首詩更是使用直白的口語：“立志須求一等人，尊崇道德莫憂貧。英雄出處多窮困，功業由來儉與勤。”他在一篇自序性的四言韻文中說：“一腔熱血，三寸毛錐，聊抒聞見，賢於弈棋。不計工拙，力掃靡詞。”這最後的八個字表明了鄭觀應的詩詞美學觀點，他的詩和他許多文章一樣，通俗易懂，影響很廣。有人讚揚他這種文學風格擁有更多的讀者，具有更大的社會效果：“救世詩宜淺，相期雅俗知。”

在政治思想領域，鄭觀應是中國近代最早提出完整維新思想體系的理論家，是宣傳民主與科學的啟蒙思想家。他在澳門的鄭家大屋裡撰寫了《盛世危言》巨著，對中國近代社會產生巨大影響，嚴復、康有為、譚嗣同、梁啓超、孫中山、毛澤東等千百萬仁人志士都受到鄭觀應思想的啟迪。毛澤東在 1936 年回憶自己青年時閱讀此書時說：“這本書我非常喜歡。作者是一位老派改良主義學者，以為中國之所以弱，在於缺乏西洋的器械—鐵路、電話、電報、輪船。”《盛世危言》共有 8 卷含 115 篇文章，工農商學軍面面俱到，涵蓋了建設現代國家和解決當時危難的所有問題。當時的光緒皇帝下旨“飭總署刷印二千部，分送臣工閱看”；該書被重版付印二十多次，是中國近代出版史上版本最多的書。

在實業領域，鄭觀應在 16 歲時就到上海學習從商之道，18 歲時（1860 年）就成為英國寶順洋行的掌柜，31 歲時參與創辦太古輪船公司，38 歲時受直隸總督李鴻章的聘請出任上海機器織布局和上海電報局總辦，三年後升為輪船招商局總辦。鄭觀應是第一個提出“商戰”理論的人，他認為西方列強侵略中國的目的是要把中國變成他們的“取材之地、牟利之場”，對於西方列強的兵戰和商戰，我們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外，軍事外交均應以國家利益為出發點，以軍護商，這也是鄭觀應最早提出的觀點。

澳門的鄭家大屋就是鄭觀應的故居，位於澳門龍頭左巷，面對阿婆井前地，2005 年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遺產的一部分。就是在這座中西合璧的老式建築中，孫中山和鄭觀應常常議論時政，探討救國救民的途徑。孫中山之所以棄醫從政，志在革命，恐怕是受了鄭觀應影響頗深的緣故。另外，鄭觀應並不是個書呆子，而是頗為精明強幹的實踐家。1884 年中法戰爭期間，彭玉麟和兩廣總督張之洞籌劃襲擊法軍糧草儲存地西貢，派鄭觀應潛往越南西貢、柬埔寨金邊等地偵查敵情，並聯絡南洋各地人士襲擊法軍。中日甲午戰爭前夕，鄭觀應上書清廷警惕日軍偷襲；開戰後又多次上書嚴防日本奸細，建議不准日本人接觸電報密碼等措施。日軍攻占東北後，鄭觀應將招商局的 20 艘輪船“明賣暗托”給德、英等國洋行，掛外國旗照常行駛。戰爭結束後，鄭觀應將輪船全部收回，並堅決反對《馬關條約》。由這些史實可知，鄭觀應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幹才，是支撐中華民族大廈的棟梁之材。 

今天的澳門雖然已經擺脫了葡萄牙的殖民統治，回到了中國的懷抱，但是澳門依然是歐美和台灣當局向大陸派遣特務和收集情報的橋頭堡。就像香港一樣，澳門也是各國特工和情報人員的天堂。地理優勢，歷史積澱；藏龍臥虎，地靈人傑。說不定將來什麼時候，澳門會產生另一個像鄭觀應這樣了不起的人物，也真沒準兒。

伍加，2011年2月4日，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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