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伐林: 劉海粟、徐悲鴻之爭究竟誰是誰非? |
送交者: 高伐林 2011年05月12日15:56:52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有人歸之為“天無二主”、“文人相輕”、“既生瑜何生亮”的心結,有人認為是創作方法分殊、美術流派競逐、藝術家與當權者的瓜葛——劉海粟、徐悲鴻之爭,形成中國當代繪畫史上的京派和海派雙峰對峙。貫串其中的“漢賊不兩立”,是二人分野的真正實質?還是為置藝術對手於死地而操起的殺手鐧?
◆高伐林 眾所周知,劉海粟、徐悲鴻這兩位藝術大師,彼此從上個世紀二十年代起就結下很深的芥蒂,一度筆墨對陣,水火不容,影響到中國當代繪畫史上不少人的命運和地位。這段公案,時人和後人的評述汗牛充棟,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從“天無二主”、“文人相輕”、兩人“瑜亮心結”,到創作方法分野、美術流派之爭、藝術家與當權者的瓜葛、民族氣節……各種角度、各個層面的說法都有。 美國新澤西州威廉·派特森大學版畫系主任叢志遠教授,作為劉海粟的弟子,對徐劉之爭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不過,因為他身處美國,拉開了一定距離,他在文章中和在對筆者談及這樁公案時,相對平和、客觀的。 我寫下了這篇札記,對劉、徐之爭做一番梳理。 劉海粟(1896-1994) 徐悲鴻(1895-1953) 一山不容二虎? 1912年11月,世家出身的劉海粟逃婚到上海,和盟兄烏始光創辦上海圖畫美術學院(南京藝術學院前身)。年長劉海粟1歲的貧寒子弟徐悲鴻,循著《申報》上的招生廣告前來投考。 1987年7月25日,劉海粟在新加坡接受《明報》記者採訪時回憶說:徐悲鴻“在校時,我很喜歡他,他家境雖貧窮,但卻非常刻苦用功,古文根底很好,文章也寫得好。我們常常一道到郊外寫生,我畫油畫,他跟著臨摹,我畫水彩,他也跟著畫。如此維持了半年左右,有一天,他忽然不告而別,一連三天沒有音訊,實在令人擔心。過後,才知道他到了上海首屈一指的哈同花園為其主管姬覺彌作人像畫去了。他通過哈同花園主人,結識了不少當代文化名流,也拜了康有為為師,進入蔣碧薇家,後又在蔡元培先生鼎力支持下,終如願以償地到法國深造。” 1927年,徐悲鴻留學回國,不久受聘於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同年,劉海粟赴歐洲留學,於1931年回到上海。 1932年10月15日,上海市政府舉辦“劉海粟歐遊作品展覽會”,展出他歐遊前後所作油畫、盧浮宮臨畫、中國畫共225幅,參觀者達11萬多人次,轟動一時,也由此引發了中國畫壇影響達半個多世紀的論戰。 導火線是評論家曾今可發表在《新時代》上的文章,文中說:“劉海粟和徐悲鴻這對師生都因在走向藝術道路的初期,遇上了蔡元培這樣愛才惜才的師長,他們的藝術道路才會如此輝煌,反之,將會是另一種樣子。” 徐悲鴻對該文十分不滿,立即在1932年11月3日《申報》刊出《啟事》,稱“今有曾某者為文,指吾為劉某之徒,不識劉某亦此野雞學校中人否?鄙人於此野雞學校,固不認一切人為師也”。徐悲鴻還指責劉海粟“流氓西渡,唯學吹牛”。 劉海粟被激怒了,也回敬徐悲鴻,稱徐悲鴻為“藝術紳士”,並言“美專21年生徒遍海內外,影響所及,已成時代思潮,亦非一二人所能以愛惡生死之”。 徐斥劉為“流氓”,劉諷徐為“紳士”,相比之下,劉海粟顯得稍有風度一點。 《申報》同時還刊登了曾今可的《啟事》:“今可認識徐悲鴻先生在認識劉海粟先生之前,彼此都是朋友,固無所厚薄。拙文中亦並無侮辱徐先生之意,此啟。” 11月19日,徐悲鴻在《申報》上再次刊出《啟事》,口氣更咄咄逼人:“繪畫之事容有可為,先洗俗骨除驕氣,親有道用苦功,待汝十年。我不誣汝”。 劉海粟咽不下這口氣,正要回敬時,接連收到兩封信,一封是詩人梁宗岱從北京大學寫來的長信,大為激賞他歐遊後的畫作;一封是蔡元培派人送來的信,說筆墨官司鬧得他心裡很不痛快,勸他不要跟徐悲鴻一般見識:“以你目前在藝壇上的地位,與他爭論,豈不正好抬高了他的地位?兄有很多事要做,何必把精力浪費在爭閒氣上呢?” 劉海粟消了氣,沒有再反擊。後人倒不免疑惑蔡元培這封信何以如此褒貶分明:他是真認為劉的造詣遠高於徐?還是為息事寧人有意給劉多戴高帽?還有人猜測說,或許徐悲鴻過於鋒芒畢露,招人反感吧。 二人停火,但心裡頭的疙瘩就此結下。徐悲鴻後來到了北京,劉海粟仍在南方,雙方形成畫壇上的京派和海派,各自都桃李滿天下。 “不能有了畫家的頭銜品德就打折扣” 到了中共1949年改朝換代,美術界也要重新洗牌排座次了。徐、劉這兩大宗師都沒有去過延安,也都是“非黨民主人士”,不過比起來,徐悲鴻的思想更為進步,與中共人士聯繫更多,於是坐上了中央美術學院院長的交椅。劉海粟就瞠乎其後了。直到1952年,他努力與時俱進,將自己私立美專主動獻出,中共接收下來,與蘇州藝專、山東大學藝術系合併,改名為“華東藝專”,任命他當校長。 1953年夏天,周恩來總理邀請劉海粟去北京,在自己家裡從晚上8點談到凌晨1點多鐘。周恩來希望他與徐悲鴻握手言歡,先讚揚劉海粟將“創辦了幾十年的上海美專貢獻給了祖國,我代表政府感謝你!”又告訴他:“徐悲鴻先生領導的中央美術學院的教學也有很多創新的表現……你們可以互相學習嘛。”自知處境的劉海粟點頭說:“我很欣賞徐先生在美術教學上的洋為中用和古為今用方針,他在培養美術人才上做出了卓越貢獻,我很欽佩他……”又說:自己與徐悲鴻“藝術道路和生活環境不同,又長期不在一起,我們的關係疏遠了,曾經有些誤解,那時,我們都年少氣盛,的確有些意氣用事,現在想來,很沒意思。我非常希望悲鴻能捐棄前嫌,我們團結起來,南呼北應,為發展繁榮新中國的美術事業培養出更多更好的人才。” 劉海粟還未離京,周恩來就召見了徐悲鴻,聽取美術界對第二次全國文代會的籌備情況的匯報。他在美術界代表名單中沒有看到劉海粟,意識到徐悲鴻心中有看法,就對徐轉述了劉海粟對他的稱讚。徐悲鴻一點就透,立即說:“總理,我知道你希望我們美術界團結,這也是我的意願。可是團結不是一團和氣,是有原則的。我認為,從事美術教育的人,在品德上也應為人師表,不能因為有了畫家的頭銜而品德上可以打折扣。尤其是在國土淪陷時期,畫家的民族氣節應當是首要的!”他堅持,任命華東美院院長“應當考慮德才兼備的人”。 周恩來明白他的矛頭所向,委婉地說:“你的意見完全正確。我們在任命美術院校校長之前,就已作過細緻的調查研究工作。我希望你這個主席在促進畫家間的了解和交流方面多做些工作。對某些畫家的經歷,要作具體的調查研究,不能只憑道聽途說而下結論。” 徐悲鴻確實性格倔強,周恩來再三斡旋,他都一點面子不給,堅持不讓劉海粟出現在全國第二次文代會的代表名單上。 不料,一個月後,本來身體不好,籌備文代會又過於勞累的徐悲鴻,在文代會期間突然病逝。劉海粟在上海得知噩耗,寫了一篇悼念文章,說徐悲鴻去得太早了,“是中國美術界的一大損失”。這是劉海粟畢生唯一對徐悲鴻表示善意的文字。葉恭綽先生稱此文有“吳季子墓前掛劍”的深意。但後來人們讀到1987年《明報》劉海粟接受訪談,透露出他到老也並未解開心結:“也許彼此的世界觀和藝術觀不同,胸襟有別,出身背景有異,故彼此間的一段淵源,卻發展成了冤怨,這都是我始終預料不及的。” 徐建融比較“當代畫壇幾位貫通中西的大家”的畫風,“如果說林風眠最冷靜,徐悲鴻最理智,那麽,不妨認為劉海粟最狂熱,在這,正是與梵高的精神一脈相通的”。徐悲鴻和劉海粟的畫風反映在他們的個性和人生道路上。古代的杜甫和李白,兩人詩風不同,可他們卻是惺惺相惜;而當代兩位大師至死雙方都不能彼此原諒,令人扼腕。 誰說蓋棺能論定? 劉海粟走過98年人生旅程,於1994年逝世。死後兩年,陳傳席在1996年第五期《江蘇畫刊》上發表文章《評現代大家和名家》,全面質疑劉海粟藝術水準和人格,引起軒然大波;隨後在廣東《嶺南文化時報》頭版頭條又發表《關於“評劉海粟”一文風波答記者問》,進一步列舉劉海粟污點的證據。 陳傳席的文章說,劉海粟的畫“絕對夠不上大師稱號”;中國最早的高等美術教育、最早興辦的美專、第一個使用裸體模特兒的,都不是劉海粟。他還指斥劉海粟是“漢奸”,根據是周恩來主持的重慶《新華日報》1945年8月23日刊有《文化漢奸名錄》,第一名周作人,第六名為劉海粟。 陳傳席的文章被作家易大旗形象地形容為“拆廟”加“鞭屍”,激怒了很多人。上海劉海粟美術館向《江蘇畫刊》的主管單位江蘇美術出版社要求停售第五期並公開道歉,“必要時不惜對簿公堂”,禁止江蘇美術出版社使用劉海粟作品,有人撰文指責陳“繼承了文革那一套檢舉揭發、羅織罪狀、上綱上線等老思維老方法”。還有人回過頭來揭發陳傳書文中的硬傷,披露他曾撰文大捧劉海粟。期間自然也有人支持陳傳席。 爭論聲中,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年出版了一位自稱“旅美畫家、藝術大師劉海粟惟一的研究生”的《滄海》三部曲(《背叛》、《彼岸》、《見證》),聲稱是“根據劉海粟和夫人夏伊喬的回憶錄,以及其他相關人物的回憶和訪談”,引起眾多有關人士的批評和抗議。作者迫於壓力做了若干刪改,於2002年8月再次出版《滄海》上下冊。人民文學出版社推介說:“本書材料翔實,內容豐厚,極具文學性和可讀性。尤其是關於劉海粟大量隱秘的披露,更具獨特價值”;“是迄今了解和研究中國現當代美術史和劉海粟的最佳文本。” 率先發難的陳傳席並非等閒之輩,他現任中國人民大學徐悲鴻美術學院藝術史論教授、南京師範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美術學院客座教授,曾任美國堪薩斯大學研究員,組織中國美術界第一次國際學術研討會,還組織全國36家博物館(院)明清繪畫聯展,出版著作36部。他健筆了得,2006年將包括評論劉海粟在內的中國著名畫家的文章輯為《畫壇點將錄——評現代名家與大家》,由三聯書店出版,十分暢銷,引起更大爭議。 2006年《這片畫壇》雜誌首篇推出許宏泉和該刊主編唐朝軼《關於陳傳席〈畫壇點將錄:評現代名家與大家〉的對話》。許宏泉本行是繪畫,現為《邊緣藝術》雜誌主編,由作家出版社推出過小說卷《鄉村十記》和隨筆卷《燕山白話》。與陳傳席相識多年的他,用客觀的語氣分析了陳傳書所批評的一系列藝術家的得失,稱陳的這篇文章“表現出那種帶有文革色彩的話語暴力,說這是一篇學術文章,還不如說它更像‘大字報’”。許宏泉“不敢認同”陳所說的“劉海粟的繪畫在摹仿古人”,還說“我覺得“漢奸”一說最好要慎重”: ……我以為對待歷史問題還是慎作定論性的發言,“漢奸”之身份作為一種歷史的產物必須以歷史的眼光去審視。……陳教授在一張民國時期的報紙上,發現了一組漢奸的名單,就認定了劉海粟是漢奸不免太草率。……是不是漢奸關鍵要看他有沒有做了對不起國人的事,有沒有“奸”行,這最重要。 許宏泉引用了一條歷史資料來說明在那樣的歷史環境中,所謂的“潔身自好”太難了:《新民報晚刊》1946年6月21日《梁逆鴻志嫁女賀客一覽》:“來祝賀的,名單上登出42人”,排在第一名的就是國人傳頌的“蓄鬚明志”的梅蘭芳先生。(《萬象》雜誌2005年11月)許宏泉說:劉海粟作為藝術家,當年在淪陷區上海難免與某些人物有一定交往。但對於個人名節,劉還是很清楚的,他曾勸阻吳湖帆“下水”任偽職就是一例。 “漢奸”問題總是最牽動國人神經。指責劉海粟是“漢奸”的一條主要“鐵證”,是說他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被日軍用軍用飛機從爪哇專程送回上海。其實這是劉海粟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屈辱經歷:他在南洋舉辦畫展和演說募款以支持抗日時,在上海的妻子成家和,愛上了蕭乃震。按照石楠《滄海人生——劉海粟傳》一書中的敘述:想當汪精衛政權的“薦官”的蕭乃震,急著要把劉海粟弄回來好讓成家和與其辦離婚手續,托周佛海的路子去動用了日軍飛機。劉海粟的“漢奸”帽子是這樣被扣上的!還有文章披露,出版《劉海粟》時曾請示江蘇省委,省委說“沒有漢奸一說”。文章說:劉曾以中國書家訪日代表團團長的身份出訪日本,難道能讓漢奸去訪日?僅僅根據重慶那段非常時期報上一條消息就定為“漢奸”實在不妥。“中國歷史上那麽多冤假錯案難道還不足引起我們反省嗎?” 許宏泉在對話中還指出,陳傳席作為美術史論家,書中配合評論的插圖卻有不少十分可疑,像黃賓虹的兩畫肯定是假畫,吳昌碩、陸儼少的作品也值得商榷。陳傳席《畫壇點將錄》中說:“本書的圖版文字和畫家簡介,由我的研究生石莉代勞”,陳娶石為妻,後來有細心讀者指出,將假畫塞進書中的原來是亦生亦妻的石莉。 2006年,是劉海粟誕辰110周年,在北京中國美術館舉行了“滄海一粟——劉海粟藝術展”畫展,不少人重新認識劉海粟,深為折服。許宏泉就說: “徐、劉之間的恩恩怨怨由來已久,由於其間種種社會關係的客觀存在,劉海粟的作品,包括劉海粟這個人,始終進不了北京這個城池。他的個展好象一直未在北京展覽過,更不要說中國美術館了。”他看了畫展,“非常震驚,可以說近現代他們那一代油畫家,劉海粟是真正地能夠理解東西文化的最傑出最有才情的藝術家。也只有在他的作品中,我們才可以看到東方文化在西方藝術中的意義。” (寫於2007年) 徐悲鴻作品 劉海粟作品 附錄1:徐悲鴻1953年寫給時任文化部副部長周揚的兩封信 其一: 周揚先生: …… 前幾日,我為抗議漢奸劉海粟出任華東美專校長,曾與先生面談,並致長函備忘(又附覽劉國畫兩冊)。今覺意猶有未盡,再述如下: 劉海粟充當漢奸,其罪行輕重如何,吾人姑不置論,其喪失民族氣節,則是事實。此乃吾人最蔑視者,所謂“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之污點。再則,劉海粟抄襲他人作品以蒙蔽人民,鐵證如山,為清除文藝界之惡劣作風,此乃典型事件,我當堅持抗議到底!願知先生意見…… 此致 敬禮 徐悲鴻 六月五日 其二: 周揚部長: 今日先生談擬開座談會,令劉海粟檢討,我回來思量,以為不必要,原因是:這可能成為像劉海粟在上海時自吹自捧的“檢討會”,不解決問題。我以為應叫他坦白下列各點: (1)上海淪陷時間與日本人有那(哪)些勾結?參加過那(哪)些媚敵活動?擔任過何種職務? (2)共盜(剽)竊過那(哪)些作品?(如果寫明仿某人作品不算)一一列舉出來。 (3)誰販賣形式主義?誰毒害了青年?是我還是他?誰是誰非?應嚴格檢討。 以上各點,須在一星期內交出材料與文化部,如果他能忠誠老實交代,我同意寬大處理。如果他還隱瞞或辯護,足證問題嚴重,文化部應嚴加追究查辦,我想先生當能同意。我當繼續收集有關材料,在他坦白期間暫不發表。 此致 敬禮 徐悲鴻頓首 七月八日 附錄2:劉海粟是不是漢奸? 選自《世紀恩怨:徐悲鴻與劉海粟》,作者:榮宏君,同心出版社 對劉海粟是不是漢奸,文化界至今依然有兩種論點。一種認為,劉海粟是漢奸,證據主要有二:一是周恩來主持的《新華日報》1945年8月23日刊出“文化漢奸名錄”,第六名就是劉海粟,下面還有一段文字說明:“這位有名的畫家在太平洋事變後由南洋到上海,受敵偽的利慾的誘引,下了水,公然對偽新聞記者發表談話,稱頌‘大日本’的‘王道’了。” 二是1943年11月30日的上海《申報》上刊登消息《劉海粟書展,昨預展盛況》,舉辦者是劉海粟的友人張一鵬(汪偽司法部長),出席者有林庚侯、陳彬和,都是當時著名的大漢奸,還有侵華日軍的津田中將、近藤少將、鹽田大尉、川本大佐等。並且,劉海粟與夏伊喬結婚大典,也是由大漢奸陳彬和當主婚人,參與者多為日本軍政大員和一些大漢奸。 反對者則認為,《新華日報》的“文化漢奸名錄”是靠不住的,理由是此名錄乃“讀者來信性質”。另外,在1945年8月23日的“文化漢奸名錄”之後,另有該報發行人潘梓年所寫《致讀者》:“我們希望知道各方面漢姦情形的朋友,都把他們提出來。” 有人認為,八年抗戰,形勢很複雜,加之內地和淪陷區溝通有困難,這種群眾揭發,絕不能作為論人的主要依據。況且,抗戰期間,劉海粟曾到南洋展覽籌款抗日,至於他為什麼與日本人握手言歡,成為日軍的座上賓,那是因為當時劉海粟為在夾縫中求生存,不得已而為之。報紙上關於劉海粟親日的文字,是日方為渲染親和氣氛,迫使劉海粟就範的舉措。 附3:徐悲鴻《田橫五百士》 徐悲鴻《田橫五百士》長349厘米,寬197厘米,布面油畫,1928~1930年作此畫。 《田橫五百士》取材於《史記·田儋列傳》記載:田橫(前250-前202年)是秦末齊國舊王族,齊王田氏的後裔,繼田儋之後為齊王。生於狄邑(山東高青縣高城鎮),是我國古代著名義士。陳勝、吳廣起義抗秦後,四方豪傑紛紛響應,田橫一家也是抗秦的部隊之一。漢高祖消滅群雄,統一天下後,田橫不顧齊國的滅亡,同他的戰友五百人仍困守在一個孤島上(現名田橫島,在山東)。漢高祖聽說田橫很得人心,擔心日後為患,便下詔令說:如果田橫來投降,便可封王或侯;如果不來,便派兵去把島上的人通通消滅掉。田橫為了保存島上五百人的生命,便帶了兩個部下,離開海島,向漢高祖的京城進發。但到了離京城三十里的地方,田橫便自刎而死,遺囑同行的兩個部下拿他的頭去見漢高祖,表示自己不受投降的屈辱,也保存了島上五百人的生命。漢高祖用王禮葬他,並封那兩個部下做都尉,但那兩個部下在埋葬田橫時,也自殺在田橫的墓穴中。漢高祖派人去招降島上的五百人,但他們聽到田橫自刎,便都蹈海而死。司馬遷感慨:“田橫之高節,賓客慕義而從橫死,豈非至賢!” 徐悲鴻作此畫,無疑是受太史公的感召,弘揚民族正氣。不過徐悲鴻的女兒徐靜斐回憶:“父親作此畫時,正是日寇入侵,蔣介石妥協不抵抗,許多人媚敵求榮之時,父親意在通過田橫故事,歌頌寧死不屈的精神,歌頌中國人民自古以來所尊崇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品質,以激勵廣大人民抗擊日寇。”我覺得不盡可信。因為他作此畫時,是在1931年日寇發動“九一八事變”之前。請教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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