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悍匪排行榜之二:龍治民--01 |
送交者: 二野 2013年09月24日11:19:05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中國悍匪排行榜之二:龍治民--01
龍治民1984年至1985年先後殺死無辜群眾48人案,是一樁極端原始、殘酷的兇殺案。十餘年來,國內也沒有新聞媒體報道過。據聞龍殺人毫無理由,無怨無仇的也殺,想殺就殺,就埋在院子裡。 人們推測:48具屍體恐怕還不是最後的數字,埋屍之處恐怕不只限於龍家周圍。 真是最隨意的殺人犯。
案發王墹村
公元1985年5月28日。 這一天,用陝西省商洛地區中級法院一位龍案主審法官的話說,“是龍犯的末日”。這一天有兩支發自民間但互不相聞的偵捕隊伍,分別經過十多個和一百多個日日夜夜艱苦頑強的調查追蹤,竟在同一時刻、同一地點追捕到了同一目標!
一支隊伍來自商縣劉灣鄉葉廟村。時間推後12天,1985年5月16日,村民杜長英起了個大早。他先到自家豬場轉了一遭,接着洗漱、吃飯,把當日豬場的事務給媳婦交待了一遍,然後去叫他哥杜長年。兄弟倆前一日約定:今天去城裡趕集。
他夾着一隻化肥口袋,打算在集上給豬買些豆餅。他四十餘歲,精力充沛,心力更強,同1985年間千百萬商縣農民一樣揣着一個小康之夢!
杜家兄弟上路的時間約在上午8點到9點之間。那時商縣縣城通往各鄉的公路上還沒有出現載客的三輪摩托,只有一日往返一次的班車,所以杜家兄弟是走着去的。好在葉廟村與縣城只隔一座南秦嶺,十餘里路。過了南秦河大橋,走到南秦嶺腳下的商縣造紙廠門前時,杜長英想起一件事:前不久他給該廠賣過一次麥草,當時出納不在沒領到錢。他從身上找出那張收據,讓杜長年稍等,自己走進廠子。其時約9點到10點之間。一會兒杜長英從廠里出來,說出納又沒在。因為出納員侯義亭是杜家表親,杜長英便抱怨道:“下回見了看我咋罵他!如果政府把這個廠子也‘責任’了,就象當年的作坊那樣,看他還胡逛!”
杜長英把那張麥草的收據重新裝到身上。此收據上的款額是1.85元,就是這張1.85元的收據,成為揭開這一幕舉世震驚的慘劇的重要線索。 杜家兄弟翻過南秦嶺,走過丹江橋,10點左右他們來到西關。
西關很早就是商縣縣城一個繁華的地段,80年代新街區在舊街之北闢建之後,熱鬧不減當年,是縣城通往西南各鄉的門戶,趕集的鄉下人肩挑手提的農副產品均在此集散。自80年代始,這裡又自然形成了一個勞務市場,農閒時節,經常可見一些衣衫不整的青壯年男女蹲在門口,東張西望,尋找雇主。 杜家兄弟在這裡分手了。這一別竟成永別!
下午4點杜長年回到西關。等了一會,見等不着兄弟,自己先回去了。傍晚7點多,杜長年在家裡吃夜飯,杜長英的媳婦尋上門來了,見了杜長年她不覺一怔:“長英呢?咋不見長英回來呢?”“這人!”杜長年咕噥着走出院門,看天色還亮,便對兄弟媳婦說沒事,長英可能讓啥事絆在路上了。夜裡10點多長英媳婦又來了,說長英還沒有回來!杜長年沉吟片刻,說長英是不是讓哪個熟人拉住,歇人家屋裡了。
12天以後,5月27日,長英還未歸家。黃昏,杜長年再一次從城裡尋覓回來,走到商縣造紙廠門前時,猛地想起兄弟掖進懷裡的那張賣麥草的收據。他找到出納員侯義亭,說了長英十餘天未回家的事。侯義亭愣怔了片刻,叫道:“哎呀!”神色變得嚴峻起來。他說前兩天有個人拿一張麥草條子來領錢,條子上的名字卻是杜長英。侯便問那人是怎麼回事,那人說杜長英欠他錢,一直賴着不還,後來他在街上堵住了杜,杜說身上沒錢,只有一張麥草條子,他就把麥草條子拿了。 杜長年說:“你就把他放過去了?” “……” “這人什麼模樣?” 侯義亭回憶了一下,說:“個頭很矮,十幾歲的娃娃似的。圓眼,大耳朵……耳朵比常人大些,戴一頂布帽……好象是禿頭,口齒很伶俐……” 杜長年想了想,覺得好象見過這個人。 “年齡是不是40歲左右?” “對!” 見過!是在兄弟家見的,去年的什麼時候。記得姓龍,家住楊峪河鄉王墹村。
5月28日,杜長年約集了8個精壯漢子,氣勢洶洶朝王墹村奔去。走到南秦橋南,杜長年攔住眾人,他忽然覺得此舉欠妥,如果事情真出在姓龍的手裡——他不敢深想——這樣成群結隊而去豈不是打草驚蛇?於是他把眾人分成數撥兒,分別布置在南秦嶺、造紙廠、南秦橋一線,自己帶領幾個裝做打工的樣子散散漫漫地向王墹村走去。西行不遠,杜長年突然站住:太巧了!目標竟不期而至,前方一百米處,一個矮子在公路邊的樹蔭里正搖搖晃晃迎面走來!杜長年急忙把同伴拉到路邊一家雜貨店的屋檐下,吩咐他們暫時不要驚動龍,等他過去以後遠遠跟着。自己折回去找侯義亭。
半小時以後,造紙廠的傳達室里,侯義亭指着從窗外走過的那個矮子,對杜長年說:“就是這個人!” 怎麼辦呢?侯杜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現在就把龍扭住嗎?侯義亭曾說過此人“口齒伶俐”,如果他幾句話就把麥草條的事搪塞過去又該怎麼辦? 先跟着他再說!
中午12點多,龍在城裡轉了一遭後,終於確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早在翻南秦嶺的時候,他就感到身邊浮游着一種異常的氣氛。現在他往西關長途汽車站走去,為了進一步測證他面臨的危險是否存在,他緊走了幾步,果然,身後不遠處也有人緊走了幾步!跑?是跑不過他們的。他朝周圍張望了一回。末了一閃身,一屁股坐在街頭一個醫藥攤上。等杜長年和侯義亭他們趕到時,龍正齜牙咧嘴呻吟着,一條腿上貼滿了膏藥。
“還認得我嗎?”侯義亭上前問道。 “你……噢,紙廠管錢的出納麼,咋不認得哩。”龍訕訕的笑道,一邊對江湖郎中說,“還有這……也疼哩。” 侯義亭又問:“說老實話,杜長英的麥草條子到底是咋落到你手上的?” “唉,你咋這樣說話哩?”龍一臉惱相,“你是公安麼?我給你說過他欠我的錢!” 杜長年問:“他啥時把條子給你的?” “有些日子了。哪一天我記不得。我在西關碰見了他,問他要帳,他就把麥草條子給了我。媽的,才一塊八毛五分錢!他欠我二十多元哩!” 龍的回答頭尾周全,無一絲破綻。杜長年他們又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人呢?”看到龍從醫攤上起身欲走,杜長年匆忙問道。 “我咋知道哩!”龍的回答挺硬氣。他含糊的說,“去西安了吧。他說去西安做活掙錢還我。” “去西安?為什麼不給家裡說一聲?” “他沒給家裡人說?這人!”
龍的謊言裡似乎沒有破綻,但他撒謊的本身卻讓杜長年他們看出他心裡有鬼。於是他們把龍從醫攤上扯出來,要帶他去派出所。 一下子撞到了龍的神經!他蹦跳着喊叫起來:“咋咋?大白天搶人哩!憑啥要我去派出所?憑啥?偷人了還是放火了?知道我是誰嗎?龍先進!縣上樹立的典型!要我去派出所也行,可是你們得先說點啥哩!” 這一番狡黠的表演非但沒有唬住對方,反而進一步把他心裡的鬼魅展示了出來。杜長年他們不由分說,拖着龍就走,龍也就叫喊了一路。走到西關長途汽車站,龍往地上一躺,象一攤爛泥一樣,任你怎麼拉也拉不起了。
許多人圍攏上來,詢問道:“這人咋了?偷人了?騙人了?”於是龍的嗓門又粗壯起來:“我一沒偷人二沒騙人,憑啥?啊?!”杜長年他們一時無言,龍的聲音愈來愈高,愈來愈顯得理直氣壯,因而也賺得了愈來愈多圍觀鄉親的抱打不平。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在人圍里觀察了多時的黑臉小伙走到杜長年跟前,低語道:“大哥,我也正找這人呢。你們先看住他,我去叫人!”
黑臉小伙是另一支偵捕隊伍的成員,這支隊伍來自商縣上官坊鄉。1985年元月22日。上官坊鄉村民王治龍、王玉堂等人分別從鄰村把趙栓義、王喜娃、宋存鎖三人請到王治龍的姐夫、村支部副書記、復員軍人姜三合的家裡,說是請他們喝酒。客人一進院子便喊“三合”,見沒有姜三合的應答聲,就問姜的媳婦:“三合哩?”這時跟在後邊的王治龍哐啷一聲把院門閂上,臉一沉,厲聲問道:“正是問你們呢!姐夫是去年冬上和你們一起去寧西林場做活的,你們回來了,姐夫呢?今天你們不把人說出個下落,別想出這個門!”
當下三位客人臉色大變,同聲叫道:“啥?三合還沒有回來?!” “三合和我們仨臘月二十幾就從西安回來了。那天是陽曆10號。車到商縣就黑了,我們在車站睡了一夜,第二天到街上轉了轉,想着快過年了,給屋裡買點啥。中午我們回到西關車站尋車回家。一個人走到我們跟前,40歲的樣子,個頭卻跟十幾歲的娃娃一樣。他問我們是不是從山外做活回來,我們說是,咋了?他說不咋,說他屋裡有活,一天五元,問我們做不做。我們說眼看到年跟前了。都急着回家,一天十元也不想做哩!三合卻有些動心,我們說你就恁財迷,掙多少是個夠?說歸說,其實我們也想做,就問那人得幾個人,那人說挖豬圈要不了這麼多人,要了三合一個……”
一封急信發往勝利油田。姜三合的哥哥姜銀山接信後便感到弟弟的失蹤凶多吉少,即向領導請了半個月的假,火速回商。 之後姜銀山數次向單位續假,一直續到6月。這期間他曾數次向地縣有關部門反映情況,均未見回音。 持續數月的尋訪,使姜銀山、王治龍、王玉堂他們掌握了這樣一個重要情況:趙栓義三人說的那個叫姜三合做活的矮個男人,在商縣城郊許多商販的腦子裡都留有印象:一,那人的相貌異於常人;二,他常在縣、郊流竄;三,商縣地處秦嶺腹地,外來的流動人口很少,一個人若常在城裡出現,很容易被人記住。他們反映:那個矮子經常出沒於西關長途汽車站等處,春節以後,就是說他叫走姜三合以後,還有人見過他,見他不時從市場上招走一些男女……
這一情況令姜銀山他們興奮,又讓他們惶懼:這個矮子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不斷叫人給他家做活?據趙栓義等人的描述他衣冠不整,一副貧相,不象是什麼專業戶,家裡何來那麼多的活路請人去干?他又拿什麼付人家工錢?人口販子嗎?然而象姜三合這樣見過世面的精壯漢子也是他能販得了的嗎? 姜三合已不在人世的預感越來越真實地迫壓在他們心頭。
那時已經是5月中旬,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一人在城裡巡遊,其餘的人分別在西關和西關長途汽車站等地守侯。 西關長途汽車站對面有個搬運社,姜銀山在守侯期間常去那裡討水喝,就和門房熟了。一天他要回家取乾糧,就把盯梢的事託付給了這個熱心的門房,告訴他如果有情況可到西關找王治龍等人。 姜銀山走後第三天,5月27日,一個黑臉小伙走進搬運社,他與門房是同鄉,在城裡一個建築工地做民工。閒聊中門房說起姜家的事,小伙子一怔,說起一個人,和姜家要找的那個人的相貌十分相象。
“你見過他?”門房說。 “見過,昨天才見的。中午我在街上閒轉,這人走過來,問我想不想尋活干,我和他說了一陣工錢,沒說成。其實我在工地有活干……” 門房忽地站了起來,激動地說:“是這人,你不要去工地了,給頭兒告個假,就守在這裡,姜家給你付工錢!” 第二天,5月28日,黑臉小伙在一個吵吵嚷嚷的人堆里看見了他要找的人。 半小時以後,黑臉小伙領着王治龍、姜銀山、王玉堂趕到了現場。兩支發自民間而互不相聞的偵捕隊伍相遇了。雙方把各自的情況簡單的交換了一下,感到事情嚴重,便把此時已感到事情不妙而不再鳴怨叫屈的龍從地上拖起來,押往公安機關。 途中龍再一次坐在地上,賴着不走了。此時是下午4點。杜姜兩家商量了一下,決定由姜銀山、杜長年等人看住龍,由王治龍、王玉堂去報案。
他們先是就近找城關派出所,值班員不等他們把話說完,就問龍是哪裡人。聽說是西南鄉的,值班員說:“你們找城郊派出所去,我們只管城裡。”於是他們跑到城郊派出所。該派出所只有三名幹警,那天一個在家照顧患病的家屬,一個不知什麼原因沒在班上,在班上那個幹警家就在所里,當時正在屋檐下做飯。聽了王治龍和王玉堂的陳述,他說:“人是你們在城裡抓住的,姜、杜二人也是在城裡失蹤的。對吧?那你們怎麼尋到城郊所來了?”王治龍和王玉堂相互看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王治龍說:“我們……找過城關派出所,可……他們說讓找你們……” “他們說的,那就找他們。” 二人無奈,從城郊派出所退出來,思謀再三,末了硬着頭皮再度來到城關派出所。 “怎麼又來了?”城關派出所說。 二人囁嚅道:“城郊派出所說……人是在城裡抓的……” 值班員看看表:5點多快下班了,問道“那人是啥地方人?” “王墹的。” “王墹呀,你們找楊峪河派出所吧。” 王治龍和王玉堂楞了半天。回到西關,他們把姜銀山和杜長年拉到一邊,把上述遭遇講了一遍。杜長年大感驚異,說:“他們咋是這樣哩!”這時龍在一邊看出了眉目,不禁又張狂起來,喊道:“看,人家公安都不管,你們到是憑啥哩?”王治龍怒氣頓生,衝到龍跟前咬牙切齒道:“再喊叫,看不把你狗日的打死在這裡!” “打呀,打死一個給我看看!”龍並不示弱。 姜銀山把王治龍拉過來,對大家說:“不要急,都想想,看在城裡有沒有個頂事的熟人。” 一句話提醒了杜長年,有,而且還是個得力的熟人。杜家有個老表,是縣公安局的退休幹部,就在城裡。 下午6點多,杜家的那個老錶帶他們找到縣公安局副局長董啟堂。董啟堂認真聽取了杜姜兩家的陳述以後,當即把刑警隊長王扣成叫來。二人商量一下,感到此事確非尋常:如果僅一人的失蹤與龍有關,倒也罷了,而兩個互不相關的人失蹤都與龍有關,這裡面就有問題了,遂決定將龍收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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