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
生公说法亦何痴(1) 赤县冥顽逾旧时
去国杜鹃空泣血(2) 溺波精卫苦啣枝(3)
五年直秉董狐笔(4) 八纪曲成刍狗诗(5)
深祷苍天伸巨手 擘开梦眼辨姸蚩
註(1)生公,本名竺道生,来到了苏州的虎丘山,坐在一块巨石上,对着大大小小的石头讲佛法,说得座前大小顽石,竟一个个都大点其头,前俯后仰,彷彿同意他所说的话,他慷慨激昂真情流露,感动了群石。这一幕奇景,被附近工作的虎丘山民看到了,纷纷皈依于他,这便是有名的「生公说法,顽石点头」的来源。
现在被彻底洗脑的中国百姓,恐怕有十万生公去讲法都不能让他们明白。
註(2) 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肺腑,名为杜鹃。
註(3) 精卫填海,是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相传精卫本是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名唤女娃,一日女娃到东海游玩,溺于水中。死后其不平的精灵化作一种神鸟,每天从山上衔来石头和草木,投入东海,欲把东海填平。
註(4)董狐周大夫辛有的后裔,世袭太史之职。董狐以秉笔直书闻名。孔子称董狐为「古之良史」。后人将能依照事实陈述历史,公正不偏的人称为「董狐之笔」。
註(5)古时以十二年为一纪,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华夏为诗的国度,中华民族历朝历代都有诗人将统治者的暴虐和百姓所承受的苦难用诗歌纪录下来,自诗经始,就有「伐檀」、「硕鼠」、「节南山」、「雨无正」等诗歌揭露统治者对人民的残酷剥削,讽刺君王任用奸佞小人和官员的贪渎。到了汉代,又有「东门行」、「妇病行」、「孤儿行」、「十五从军征」反映贫苦百姓飢寒交迫的悲惨生活。
唐代诗圣杜甫更是以他悲天悯人的如椽大笔写下传诵千古的「兵车行」和「三吏三别」为百姓蒙受的苦难大放悲声,千载之后犹能让读者泫然泪下。甚至在异族统治下的元代,诗人还可以發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悲叹。
清代为维护和巩固满人的统治,大兴文字狱,从汉文人的作品中摘取隻言片语,断章取义,罗织罪名构成冤狱,文人被冤杀无数。饶是如此,也还有诗人勇敢地站出来喊出民间的疾苦:「不论盐铁不筹河,独倚东南涕泪多。国赋三升民一斗,屠牛那不胜栽禾。」
自共产主义幽灵游荡到神州,迄今已近百年,国人所受摧残已臻极限,但在统治者的淫威胁迫和坚持不懈的洗脑下,文坛竟是一片歌舞升平,就算發生了极为惨烈的天灾人祸,也有无耻文人跳出来“含泪劝告请愿灾民”:「主席唤,总理呼。党疼国爱,亲历死也足」「衹盼坟前有屏幕,看奥运,同欢呼」「纵做鬼,也幸福」。
我从小生活在那个邪恶集团统治下的人间地狱,亲历和目睹了善良的中国人民所承受的种种苦难,一直想把这段不堪回首的痛史纪录下来,以儆醒国人,只恨自己无八斗之才,又一直忙于生计,无暇咏唱。退休后不忖浅陋,动笔写了咏史诗词三百馀首,将中共自建党至今所發生的大事件和一些人物都写成诗词。
古今中外皆有咏史诗,古希腊行吟盲诗人荷马创作的两部长篇史诗《奥德赛》和《伊利亚特》在西方家喻户晓,脍炙人口。中国历朝历代的诗人都有咏史诗,但那都是撷取历史某事件赋诗。将中共自建党至今近百年所發生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都咏成诗词,从时间跨度,连贯性和数量而言,拙诗自信尚无前人。
希望能写到这个邪恶政权终结的一天,以告慰华夏亿万冤魂。
我叫江浩,是出生于柬埔寨金边市的华人,1962年春十一岁时,随父母和弟弟妺妹参加由大使馆组织的观光团到中国旅行,被蛊惑留在北京,分配到西城区阜外西口的华侨补习学校读书。校长张国基,湖南益阳人,1915年考入湖南第一师范学校,当时湖南师范学校是一年制,他毕业后留校当讲师,毛泽东在17年入校,张校长曾当过毛的老师,后来经毛介绍加入中共,1927年蒋介石清党时张校长逃到印尼办教育,算是脱党吧,在中共篡政后回到北京,五十年代末担任北京华侨补习学校校长,毛对他还挺念旧情,他享受的待遇相当高,有汽车、司机和袐书,每年除夕夜都受邀到中南海与毛泽东吃团年饭,我问过张校长,都有谁能陪同毛主席吃团年饭?据他说有徐特立、谢觉哉、董必武、林伯渠等几个毛称为老师的人,加上他凑上六个,连江青、刘少奇周恩来都没有资格坐在那裡。我又问过他,到了中南海和毛主席握手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那几年的除夕夜我都在校门口等他的汽车回来跟他握手,算是间接沾过点皇恩龙气。张校长很喜欢我,一看到我就会抱起来亲两下,我在补校的学生中年龄算是最小的,学习成绩却是最好的,小时候也属于那类比较讨人喜欢的孩子。这麽算起来,张校长当过毛的老师,又教过我,我和毛泽东倒可算是有同门之谊。
北京华侨补校的老师应该都是尖子,要教一群来自世界各地,有很多甚至听不懂普通话(我是其中之一),年龄大小不同、水平参差不齐的侨生着实不易。我在语文班补习了两年中文,后考上北大附中,随即文革爆發,满打满算只在中国正式读了四年中文,比小学博士还略有不如。
文革爆發后不久,我校的红卫兵把校图书馆砸了,抢掠一空,等到我得到消息赶去,衹拣到一本唐诗三百首,一本稼轩全集,一本南唐二主词集,那时除了雄文四卷和「欧阳海之歌」、「金光大道」之外没有别的书可看,镇日无所事事,夏天几乎每天都去颐和园划船游泳,冬天去溜冰,有空便去学校附近的菓园菜地偷水果,掰玉米解馋。每天晚上就看那几本书当安眠药,那三本诗词便陪伴了我好几年,使我养成了对旧体诗词由衷的喜好,直到今天,我还能一字不漏地背诵不下几百首唐诗宋词。
七十年代初分配到北京朝阳区某厂工作,学徒刚满师不久就申请到香港,当中英谈判尘埃落定后仓皇跑到法国,一生从未与文字打过交道。九十年代初在巴黎认识了一位移民到法国的诗人,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向他学习了一些有关旧体诗词格律的知识。有一天他对我说:“读书人应该有个斋号,我给你取一个。“说罢提笔濡墨写下「癖诗庐」三个大字送给我作为斋号。我诚惶诚恐道:“我连初中都没读完,算什麽读书人?至于作诗,我想都不敢想。”先生大笑道:“李白杜甫连小学都没上过呢。”并说:“你要是肯写诗,就是个诗人,你可以做到的!“
韩愈曾感叹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如果没有吾师的传道,授业解惑和鼓励,我这辈子是没有勇气去写一首诗的。
退休后閒来无事,想起吾师鼓励我的话,也为了打發时间,找了本壬力先生的「诗词格律」学习诗词创作,迄今五年了,写下近一千八百首诗词,除了三百馀首咏史诗,其它都是时事诗,也写了一些旅游诗和游戏之作,虽不敢比唐宋前贤,但是自信于格律尚无大错,也没有无病呻吟之作。我只能算是个半文盲,才浅学疏,难免有疏漏谬误之处,望方家不吝赐教补充。
臺湾和港澳及海外的朋友对毛共的罪行可能不太清楚,希望能从拙诗对这段痛史有初步的了解。
拙诗遵循传统旧体诗格律,用平水韵,词则是依龙榆生先生的词律,皆用定格。
拙诗中言辞激烈之处,望读者勿以为忤,拙作当无夸大失实之处,对这个罪恶滔天的邪恶集团,世界上任何文字都不足以表达对他们的愤恨。
63年与补校的一群小姐姐游八达岭,她们大多比我大四五岁,我有幸当了近三年贾宝玉。另一张照片是贴在当年回国的护照上使用的,母亲保存了下来。
(部分说明摘自维基百科、谷歌和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