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蜜蜂一起干活的那班小青年,平常热情帮助逮鱼逮泥鳅喂我的洋鸡,也经常来王庙子我的小房间,这里可以抽烟喝酒,胡乱吹龙门阵,同时也看着我的洋鸡们长大。 有天没活路干,他们说要给我的洋鸡打蛋,还诡异地说:“不打蛋就不会生蛋。”问他们如何打蛋,他们说:“你不管,我们帮你。”“等到看!” 几个家伙到队长家抱来了他家的红鸡公,呵呵!这是蜜蜂第一次见到的最雄壮的鸡公——犀牛角一样质地的啄子,钢铁铸成一样!高昂的复瓣鸡冠盘绕在头顶,像一顶红色皇冠辉煌,耳垂像一片大红胡须——马克思那种,鸡头轻轻一转动,红光闪闪。 红鸡公通体暗红色的鸡毛像披风样从颈脖下来,一直到地尾稍夹一批黑色、蓝色长翎,暗蓝暗绿色彩闪忽飞扬,最厉害的还是一对黑色粗壮大脚杆,脚爪爪四指头上的长指甲壳深深扎进土地,鸡爪踏地,地都在震,嗨呀呀! 这是队长家的专司打鸣的报晓鸡,也是一只种鸡。每天都是它率先“喔——喔喔!”才引发这方圆十里公鸡们“喔喔喔”打鸣一片,最后才是太阳慢慢升起——你想这道理:没鸡公叫太阳会不会出来!因此,这鸡公才这么神圣伟大。 伟大还在于它们稀少,城里人买鸡吃,要吃没有打鸣的青年鸡,为了让鸡多长肉,都是阉了鸡公留鸡婆。鸡婆可以下蛋、鸡公浪费粮食划不来。阉鸡的鸡头上没鸡冠一眼就看出来,农村很难得看到打鸣的大鸡公。 他们把红鸡公丢在我那雪白的洋鸡婆侧边,让我按住我那洋鸡公说是免得打架。那红鸡公在洋鸡婆旁边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咕咕咕嘟”几圈圈转下来,洋鸡婆就把身体矮下来了。 红鸡公啄住洋鸡婆的鸡冠,大翅膀一挥就踩在洋鸡婆身上,一片红云盖下来,红光罩住了白光也就几秒钟。红鸡公展开双翅跳起,落地。白洋鸡婆站立起来摇摇头。这伙小青年集体“娃——啦啦”一阵鼓掌欢呼!他们还欢呼着抱起红鸡公离开了,留下一地烟头......。 我回头关心地看我那洋鸡婆,平静而和谐,它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昂着美丽的红鸡冠,跟洋鸡公一起,挺着胸口走来走去。 呸!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吃亏的感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