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志願軍班長如何預見到美國必敗

最讓我吃驚的是,我的這位前輩,他所說的,居然完全正確,沒有一絲錯誤,他的戰略預見非常之準確。他對戰爭的判斷、對美帝國主義的判斷、對我軍必勝的判斷,都和戰爭的進程,嚴絲合縫!美帝國主義的確很害怕,我軍的確越戰越強,抗美援朝戰爭,的確以中朝人民的偉大勝利而結束!

看了一位九十多歲高齡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三野戰軍特種兵縱隊炮兵第16團老兵的回憶(見附文),很是激動

我本人是華東野戰軍特種兵——其實就是炮兵——縱隊特科學校的後身、中國人民解放軍某軍事院校的畢業生。出於這層歷史關係,我感覺我和這位老人很親切。所以,當我看這位華野前輩的回憶、聆聽他的教誨時,格外認真。

說說“美軍必敗”——一個普通志願軍班長如何預見到美國必敗

這位前輩,當時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特種兵縱隊炮兵第十六團一營一連一排三班當班長。年紀也就20歲,如同今天的在校大學生,或者普通農民工,或者普通的解放軍戰士。老前輩的回憶中有這樣一段話:

【收聽完廣播後,全團隨即組織討論。討論的內容主要是:一,認清美帝國主義發動的戰爭是非正義的反人民的戰爭,它必將失敗;二,認清美帝國主義的侵略本性以及貌似強大實為“紙老虎”的本質,堅定中朝人民和世界人民團結起來就一定能將其打敗的信心;三,我國與朝鮮山水相連,是“唇齒相依”、“唇亡齒寒”的關係,我們支持朝鮮人民也正是為了更好地保衛祖國,保衛中國人民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四,怎樣抗美援朝?上級指出要“有理、有利、有節”。】

說說“美軍必敗”——一個普通志願軍班長如何預見到美國必敗

前輩的話讓我大為吃驚:

首先,前輩你如此一個小小的解放軍班長,居然敢討論如此重大問題。照我今天的常識,美軍打着聯合國軍的旗號侵略朝鮮,如此重大國際事件,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班長能討論的?你有戰略頭腦嗎?你有國際關係常識嗎?你有經濟常識嗎?……放在今天,今天,如此重大政治判斷,那屬於戰略學、國際關係學、綜合國力學、歷史學、經濟學等跨專業、跨門類的學問,得找出幾十個高級專家二百五,申請個幾十萬、上百萬的經費,研究上兩年三年才能得出結論,而且,還不一定是什麼結論。如前輩這樣的解放軍班長、20歲的青年人,加上幾個兵,居然討論如此重大國際事件,是不是太兒戲了?我上世紀90年代初上軍校當兵,也算是個學生官。我當兵後,中國先後經歷了“銀河號事件”、“96台灣危機”“炸館”“撞機”“東海風波”“南海危機”……一系列重大事件,就算我是中級幹部時,也沒有誰組織我們討論過如此重大事件,我們沒資格呀!

說說“美軍必敗”——一個普通志願軍班長如何預見到美國必敗

華野特縱司令陳銳霆

其次,前輩您不但組織你的士兵討論如此重大問題,居然還能“認清美帝國主義‘紙老虎’本質”!得出“美軍必敗”的結論。一個小班長,你有什麼資格得出“美軍必敗”的結論?這屬於戰略預見學的關鍵內容。你有那麼強的理解能力嗎?你知道多少國際關係常識?你認識國際一流學問大家嗎?你認識世界上最著名的智囊嗎?你上過大學嗎?你出過國、留過洋、喝過哈佛大學的墨水嗎?如果今天中美發生軍事衝突,就憑今天高水平的專家學者,誰敢得出這樣的結論?前輩你一個小小的班長,組織你們班幾個戰士,或者你們連長組織你們幾個排長、班長、黨員,居然敢研究如此集政治、戰略、國際關係、經濟學等幾大學科於一體的、跨學科、跨部門的綜合性重大問題,居然如此輕率得出“美軍必敗”的結論,或者相信這樣的結論,你們太過分了吧!你敢對歷史負責嗎?

第三,前輩,你最不應該的是,你居然不知道“綜合國力”這新的概念!嚴重缺乏經濟常識,真要命!此乃不可容忍之極端錯誤也。當時的新中國剛剛成立,百廢待興,還要收拾國民黨蔣介石暗藏下的幾百萬土匪、反動武裝。當時的美帝國主義,所謂全世界空前強大的國家,攜二戰勝利之餘威,還有原子彈,更有聯合國為旗號,還四十個國家作為幫凶,武裝到了牙齒、武裝到了尾巴,嚇死人呀。中國人民解放軍呢?小米加步槍。憑什麼,前輩你一個小小的解放軍班長,還有他們那一代人,就“憑空”肯定地說,美帝國主義“必敗”。

前輩,您那種必勝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說說“美軍必敗”——一個普通志願軍班長如何預見到美國必敗

第四,前輩你出征前,居然唱“咳啦啦啦啦咳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中朝人民力量大,打敗了美國鬼呀,全世界人民拍手笑,帝國主義害了怕……”。更加讓我吃驚。你怎麼就知道“美帝國主義害了怕”?你有現代偵察手段嗎?你會心理分析嗎?

第五,最最讓我吃驚的是,我的這位前輩,他所說的,居然完全正確,沒有一絲錯誤,他的戰略預見非常之準確。他對戰爭的判斷、對美帝國主義的判斷、對我軍必勝的判斷,都和戰爭的進程,嚴絲合縫!美帝國主義的確很害怕,我軍的確越戰越強,抗美援朝戰爭,的確以中朝人民的偉大勝利而結束!

這位前輩,遠遠不是抗美援朝戰爭中的英雄、模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不是什麼軍事專家、著名學者,更加不是什麼軍事家,他當時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中的一名最普通的戰士,而且,還不是老戰士。

“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

可不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毛主席培育的一個最普通士兵,其政治覺悟、思維水平、認識水平、能力水平,都遠遠強於今天的某些所謂著名專家、著名學者!

而今天的某些所謂著名專家、著名學者,在各方面的能力水平,也還遠遠比不過毛主席培育的一個普通士兵! 

【本文原載微信公眾號“立寒秋”,授權察網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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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歲老志願軍講述:我的抗美援朝(一)

作者:桃花舍主人 來源:察網

【記錄者志:這是一位九十歲高齡的原志願軍戰士的回憶,本人只是作了整理修辭。
與我們看到過的許多有關資料和電影中那種激烈場面相比,這位老人的經歷可謂平凡,但他樸實的回憶仍然側面地印證了當年我志願軍戰士們的堅苦卓絕與犧牲精神。
由於時間過去了六十多年,年事已高,老人的回憶中難免有記憶不準確之處,本人並未刪改,都儘量原話保留,只在必要處作了注釋。
謹以此文緬懷我中華民族的好兒女志願軍戰士們!】

西元1950年,我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特種兵縱隊炮兵第十六團一營一連一排三班當班長。當時我團駐紮在上海郊區的江灣。

我們炮團是標準的“三三制”,即一個團有三個營,一個營有三個連,一個連有三個排,一個排有三個班。三個班分別為彈藥班、馭手班和炮班,我所在的就是炮班。我們的裝備是日式105榴彈炮,屬重型炮,射程達10080米。我們每個排有一門炮,全團共裝備二十七門大炮。

這年的前半年,我團主要是進行炮兵技術學習和訓練,同志們都議論這是在為解放台灣做準備。進入9月,朝鮮戰局發生急劇變化,我團由主要進行軍事技術訓練轉為主要進行政治教育,每天都是聽報告並組織討論。

大概是9月底的一天,全團指戰員集合在大操場上,收聽周恩來總理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慶祝國慶節大會上發表的廣播講話。“講話”大意是:中國人民熱愛和平,但是為了保衛和平,從不也永不害怕反抗侵略戰爭。中國人民決不能容忍外國的侵略,也決不能聽任帝國主義者對自己的鄰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決心與朝鮮人民並肩戰鬥打敗侵略者。

收聽完廣播後,全團隨即組織討論。討論的內容主要是:一,認清美帝國主義發動的戰爭是非正義的反人民的戰爭,它必將失敗;二,認清美帝國主義的侵略本性以及貌似強大實為“紙老虎”的本質,堅定中朝人民和世界人民團結起來就一定能將其打敗的信心;三,我國與朝鮮山水相連,是“唇齒相依”、“唇亡齒寒”的關係,我們支持朝鮮人民也正是為了更好地保衛祖國,保衛中國人民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四,怎樣抗美援朝?上級指出要“有理、有利、有節”。

通過討論和動員,全團幹部戰士群情激憤、鬥志高揚,紛紛表決心、寫血書,要求參加支援朝鮮人民的戰鬥。

10月初,國慶節之後,全團進行了緊鑼密鼓的物資準備,幹部戰士都領到了一件南方穿的薄棉衣、一床三斤重的棉被、一雙力士膠鞋和一條洗臉用的白毛巾。最後,我連的指導員盧泗川動員說:我們要離開上海,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去練兵。

一天下午,我們從江灣營房出發來到安亭火車站,當即乘火車北上,經過兩天兩夜的運行到達山東的兗州火車站,下車後步行至曲阜附近一個很大的村莊駐下。在這裡,我們補充了給養,還補充了兵員,一部份當地縣大隊的幹部戰士加入到我團。我們班也來了一位新同志,他原是縣大隊的副排長,來我班當副班長,名叫步存良,是回族。

在這裡,我們每天除了政治學習之外就是做群眾工作。部隊伙食也得到了明顯改善,吃的是白面饅頭、小米、餅子、大魚大肉之類。老戰士們分析,這是為出國抗美援朝而增強體質。

十天后,我們從兗州乘火車繼續北上。與前次走走停停不同,這次火車運行速度很快,沿途很少停站。

火車第一次停站時已是晚上,到了山海關,在這裡給車頭加水加煤。站台上早已準備好熱飯熱菜熱開水,部隊在此進餐。擴音器里播放着革命歌曲,都是我們以前常聽常唱的,但其中有一首新歌,歌詞是:“咳啦啦啦啦咳啦啦啦,咳啦啦啦啦咳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中朝人民力量大,打敗了美國鬼呀,全世界人民拍手笑,帝國主義害了怕……”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首後來唱遍全中國的歌曲,當時的情景至今難忘。

火車第二次停站是在瀋陽站。在這裡的停站時間很短,車頭加完水後就立即出發了。停車期間又聽見站台廣播裡播放着一首新歌:“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這就是後來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戰歌》。

(據查證,前一首歌名為《全世界人民團結緊》,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從其歌詞來看似乎應該是發表在1950年11月第二次戰役結束後,最早在12月或1951年1月;後一首歌發表於1950年12月初。——記錄者注)

過了瀋陽,火車繼續向東南方奔馳。其間曾見到一個小站上停着一列坐滿老百姓的火車,其中有不少老人、婦女和小孩,從服飾上就能看出他們都是朝鮮人,顯然是逃難過來的。

我們乘坐的火車於下午三點多鐘到達了終點站安東(現為丹東)。部隊下車後正在整隊,突然響起了防空警報聲,我們立即緊張地在火車站旁邊的一座小山包周圍隱蔽。隨之,就聽見東方有飛機的隆隆聲,接着是炸彈的爆炸聲,可以看見十幾架美軍飛機在輪番轟炸朝鮮境內的新義州和中朝兩國間的交通要道鴨綠江大鐵橋。不久,新義州方向就火光沖天,鴨綠江大橋也被炸斷了。戰士們目睹此狀都氣憤填膺。(根據史料,“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於西元1950年11月5日下達轟炸朝鮮一端鴨綠江大橋的命令,第一次轟炸在11月8日實施。——記錄者注)

鴨綠江大橋被炸斷了,我們在此入朝已不可能。部隊奉命在安東休整待令。連長讓我們以班為單位原地休息,借附近老鄉家的鍋灶燒火做飯。

吃完飯不久就接到上級的命令,我們上火車原路返回,經瀋陽、撫順進入吉林省的通化,到達臨江地區集結。經過瀋陽時,我們都領到了一頂南方戴的薄棉帽,這才換下了大蓋單帽——入朝後我看見步兵戴的都是大蓋單帽,可見戰爭的突發性。

到臨江下火車後,我們步行到離鴨綠江不遠的一個小山包附近露營。這裡沒有村莊,也看不到老百姓——因與朝鮮僅一江之隔,當地居民都已向後撤離。

當天,指導員盧泗川命令大家進一步輕裝,規定每人只能帶一套換洗的內衣、一雙膠鞋和一條毛巾,其餘東西統統交留守處保管。同時要求將隨身物品上的中國字剪掉,如洗臉毛巾上的“將革命進行到底”的紅字、棉衣襯裡上的編號、姓名、血型字樣等等。這讓大家感到了臨戰的緊張氣氛,知道了入朝之戰將是一場惡戰。

這裡的天氣極冷。我曾試了一下:把毛巾浸入熱水中,提出後在頭頂甩上兩圈,再看時毛巾已被凍得硬梆梆的了。我估計氣溫應該在零下二十多度。

11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部從臨江出發,走過鴨綠江公路橋,靜悄悄地進入了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