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

一個人一輩子，能集中精力，辦好一件大事，就很不容易。乾隆四十九年叄月，清高宗弘曆在《御製南巡記》中，彷魏武揮鞭，躊躇滿志地說，他這一生，辦了兩件大事，一件是西征，一件是南巡。而且南巡之事，莫大於河工。

• 予臨御五十年，凡舉二大事，一曰西師、一日南巡。西師之事，所為宜速，而莫遲者，幸賴天恩有成。二十餘年，疆宇安晏，茲不絮言。若夫南巡之事，則所為宜遲，而莫速者，我皇祖六度南巡，予藐躬敬以法之。茲六度之典幸成，亦不可以無言我皇祖蕩蕩，難名予藐躬瞠乎景仰。述且弗能作於何有然？而宜遲莫速之義，則不可不明示予意也。蓋南巡之典，始行於十六年辛未，是即遲也。南巡之事，莫大扵河工。而辛未丁丑兩度，不過勅河臣慎守修防，無多指示，亦所謂遲也。至於壬午，始有定清口水志之諭。丙申，乃有改遷陶荘河流之為。庚子，遂有改築浙江石塘之工。今甲辰，更有接築浙江石塘之諭。至於髙堰之増卑易磚，徐州之接築石堤，並山無不籌度咨諏得宜而後行，是皆遲之又遲，不敢欲速之為。夫臣之事，君其有知不可而強諍者鮮矣。河工闗系民命，未深知而謬定之庸碌者，惟遵㫖而謬行之，其害可謄言哉。故予之遲之又遲者，以此而深懼予之子孫，自以為是。而後之司河者之隨聲附和，而且牟利其間也。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在他事則可，在河工則不可。河工而牟利，宣泄必不合宜，修防必不堅固，一有疎虞，民命系焉。此而不慎，可乎！然而為君一二日，萬㡬胥待躬親，臨勘而後剔，其弊日不暇給焉。則仍應於敬，明理根本處，求之思過半矣。予之舉兩大事，而皆幸以有成者，其在斯乎？其在斯乎？若夫察吏安民，行慶施恵，羣臣所頌，以為亟美者。皆人君本分之應為，所謂有孚恵心，勿問元吉。予嘗以此自朂也。至於克己無欲，以身率先，千乘萬騎，雖非扈蹕所能減，而體大役匈攏�皆循法而不扰民，亦亟其难矣。素曎懶以振其纲，而挈其要，染徖浬以行无蕯n�而胥得宜寔，总矐腰兇明岭A侄�已，故兹六度之巡，携诸皇讬熏以来俾视禹y�，之染U撾抻�也。蕩Z桴現畛家災療鴕郟�之染U問胤ㄒ病Ｊ擁胤醬笮±簦�之染U畏罟�也。拾b魘∶袢耍�之染U握瓣釙捉�也。覔]脅蝗鞝耍�唇z裳閱涎病６�昔|χ�蕯n�更不眳T砸印＞錘婧筧耍�覑傳予直M�

後來有一個傢伙，狂妄自大，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一生辦過兩件大事，一件是建立了新中國，一件是發動了文化大革命。所作所為，並沒脫古人窠臼，南下杭州四十次，到海河去題詞，到黃河去題詞，到淮河去題詞，文字獄倒是一脈相承，變本加厲。結果是餓莩遍野，民不聊生，被同時代人叄七開，說是建國有功，建設有過，文革有罪。再過一百年回頭看，估計想叄七都不成，算是後話。

又過了幾十年，又一個傢伙南巡，乾隆的派頭倒是有了，攜家帶口，前呼後擁。大概生平也是辦了兩件事，一件是改革開放，一件是六四屠城，自己說是五五開。第一件事，拖泥帶水，猶抱琵琶半遮面。第二件事，偷偷摸摸，不敢爭論，貽害後人。

再到後來，就更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