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文革大事記》

第九節    批林批孔——批周公

 

1972年1月6日

      陳毅逝世，終年71歲。原定10日在八寶山舉行的追悼會，由中央軍委主持，政治局委員不一定出席。臨時因毛澤東決定參加，使追悼會的規模大大超出原擬的規格。追悼會上，毛澤東向陳毅的遺孀張茜說：“陳毅同志是個好同志。”同時還第一次正式向赴會的西哈努克親王通報，林彪在1971年9月13日“坐一架飛機要跑到蘇聯去，但在溫都爾汗摔死了。”“我就一個‘親密戰友’，還要暗害我。陰謀暴露後，他自己叛逃摔死了。”毛還說：“要是林彪的陰謀搞成了，是要把我們這些老人都搞掉的。”

 

1月13日

      經毛批准，中央下發《粉碎林陳反黨集團反革命政變的鬥爭》材料之二。此材料批判揭發了林彪一夥按照《“571工程”紀要》進行反革命政變的準備。

 

1月31日

      中國和馬耳他決定自即日起相互承認和建立外交關係。

 

2月12日

毛澤東因肺心病休克，經搶救重生，健康狀況極端惡化。

 

2月14日

      中國和墨西哥合眾國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外交關係。

 

2月15日

      埃德加·斯諾在瑞士逝世。

 

2月16日

      中國和阿根廷決定自1972年2月19日起使外交關係正常化。

 

2月21日至28日

      尼克松訪問中華人民共和國。毛於本日會見了尼克松。周恩來與尼克松、外交部長姬鵬飛與美國國務聊威廉·羅傑斯進行了會談。27日，在上海發表中美聯合公報。28日，尼克松和夫人一行結束對中國的訪問，離開上海回國。上海公報的發表，標誌着中美隔絕狀態的結束和關係正常化的開始。

 

2月29日

      中國和加納決定自即日起恢復兩國外交關係，並儘快互派大使。

 

3月13日

      中國和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在北京簽署聯合公報，宣布：中國政府和聯合王國政府決定自即日起將本國派駐對方首都的外交代表由代辦升格為大使。聯合王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決定於1972年3月13日撤銷其在台灣的官方代表機構。

 

3月17日

      中共中央轉發《毛主席在外地巡視期間同沿途各地負責同志的談話紀要》（1971年8月中旬至9月12日），其中對於軍隊的問題，他提到：“地方黨委已經成立了，應當由地方黨委實行一元化領導。如果地方黨委已經決定了的事，還拿到部隊黨委去討論，這不是搞顛倒了嗎？”“現在是只搞文不搞武，我們軍隊成了文化軍隊了。”“一好帶三好，你那一好也許帶得對，也許帶得不對。”“軍隊要統一，軍隊要整頓。”“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人民解放軍，這不完全，還要加上解放軍學全國人民。”

      中共中央辦公廳1972年3月18日印發的《毛主席在外地巡視期間同沿途各地負責同志的談話紀要》（1971年8月中旬至9月12日）中，涉及陳伯達及九屆二中全會部分，轉錄於下：

      一九七O年廬山會議，他們搞突然襲擊，搞地下活動，為什麼不敢公開呢？可見心裡有鬼。他們先搞隱瞞後搞突然襲擊，五個常委瞞着三個，也瞞着政治局的大多數同志，除了那幾位大將以外。那些大將，包括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還有李雪峰、鄭維山。他們一點氣都不透，來了個突然襲擊。他們發難，不是一天半，而是八月二十三、二十四至二十五日中午，共兩天半。他們這樣搞，總有個目的嘛！彭德懷搞軍事俱樂部，還下一道戰書，他們連彭德懷還不如，可見這些人風格之低。

      我看他們的突然襲擊，地下活動，是有計劃、有組織、有綱領的。綱領就是設國家主席，就是“天才”，就是反對“九大”路線，推翻九屆二中全會的三項議程。有人急於想當國家主席，要分裂黨，急於奪權。天才問題是個理論問題，他們搞唯心論的先驗論。說反天才，就是反對我。我不是天才。我讀了六年孔夫子的書，又讀了七年資本主義的書，到一九一八年才讀馬列主義，怎麼是天才？那幾個副詞（註：指“天才地、全面地、創造性地”三個副詞），是我圈過幾次的嘛。“九大”黨章已經定了，為什麼不翻開看看？《我的一點意見》是找了一些人談話，作了一點調查研究才寫的，是專批天才論的。我並不是不要說天才，天才就是比較聰明一點，天才不是靠一個人靠幾個人，天才是靠一個黨，黨是無產階級先鋒隊。天才是靠群眾路線，集體智慧。

      林彪同志那個講話（註：指林彪一九七O年八月二十三日在九屆二中全會上的講話），沒有同我商量，也沒有給我看。他們有話，事先不拿出來，大概總認為有什麼把握了，好像會成功了。可是一說不行，就又慌了手腳。起先那麼大的勇氣，大有炸平廬山，停止地球轉動之勢。可是，過了幾天之後，又趕快收回記錄（註：指葉群私自收回她在九屆二中全會中南組會議上發言記錄）。既然有理，為什麼收回呢？說明他們空虛恐慌。

一九五九年廬山會議跟彭德懷的鬥爭，是兩個司令部的鬥爭。跟劉少奇的鬥爭，也是兩個司令部的鬥爭，這次廬山會議，又是兩個司令部的鬥爭。

      廬山這一次的鬥爭，同前九次不同。前九次作了結論，這次保護林副主席，沒有作個人結論，他當然要負一些責任。對這些人怎麼辦？還是教育的方針，就是“懲前毖後 治病救人”。對林還是要保。不管誰犯了錯誤，不講團結，不講路線，總是不太好吧。回北京以後，還要再找他們談談。他們不找我，我去找他們。有的可能救過來，有的可能救不過來，要看實踐。前途有兩個，一個是可能改，一個是可能不改，犯了大的原則性的錯誤，犯了路線、方向錯誤，為首的，改也難。歷史上，陳獨秀改了沒有？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王明、張國燾、高崗、饒漱石、彭德懷、劉少奇改了沒有？沒有改。

      我同林彪同志談過，他有些話說得不妥嘛。比如他說，全世界幾百年，中國幾千年才出現一個天才，不符合事實嘛！馬克思、恩格斯是同時代的人，到列寧、斯大林上百年都不到，怎麼能說幾百年才出一個呢？中國有陳勝、吳廣，有洪秀全、孫中山，怎麼能說幾千年才出一個呢？什麼“頂峰”啦，“一句頂一萬句”啦，你說過了頭嘛。一句就是一句，怎麼能頂一萬句。不設國家主席，我不當國家主席，我講了六次，一次就算講一句，就是六萬句，他們都不聽嘛，半句也不頂，等於零。陳伯達的話對他們來說才是一句頂一萬句。什麼“大樹特樹”，名曰樹我，不知樹誰人，說穿了是樹他自己，還有什麼人民解放軍是我締造的和領導的，林親自指揮的，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呀！締造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嘛。

      對路線問題，原則問題，我是抓住不放的，重大原則問題，我是不讓步的……

      你們對廬山會議怎麼看法？比如華北六號簡報，究竟是革命的，半革命的，還是反革命的？ 我個人認為是一個反革命的簡報。九十九人的會議（註：指一九七一年四月中央召開的批陳整風匯報會議。出席這次會議的，有中央、地方和部隊的共計九十九人），你們都到了，總理也作了總結講話，發了五個大將的檢討（註：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五人的檢討），還發了李雪峰、鄭維山兩個大將的檢討，都認為問題解決了。其實，廬山這件事，還沒有完，還沒有解決。他們要捂住，連總參二部部長一級的幹部都不讓知道，這怎麼行呢？

      我說的這些，是當作個人意見提出來的，同你們吹吹風的。現在不要作結論，結論要由中央來作……

      要學列寧紀念歐仁·鮑狄埃逝世二十五周年那篇文章，學唱《國際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僅要唱，還要講解，還要按照去做。國際歌詞和列寧的文章，全部是馬克思主義的立場和觀點。那裡邊講的是，奴隸們起來為真理而鬥爭，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是誰創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廬山會議時，我寫了一個七百字的文件（註：即毛主席《我的一點意見》一文），就提出是英雄創造歷史，還是奴隸們創造歷史這個問題。國際歌就是要團結起來到明天，共產主義一定要實現。學馬克思主義就團結，沒有講分裂麼！我們唱了五十年國際歌了，我們黨有人搞了十次分裂。我看還可能搞十次、二十次、三十次，你們信不信？你們不信，反正我信。到了共產主義就沒有鬥爭了？我就不信。到了共產主義也還是有鬥爭的，只是新與舊，正確與錯誤的鬥爭就是了。幾萬年以後，錯誤的也不行，也是站不住的……

      廬山會議上講了要讀馬、列的書。我希望你們今後多讀點書。高級幹部連什麼是唯物論，什麼是唯心論都不懂，怎麼行呢？讀馬、列的書，不好懂，怎麼辦？可以請先生幫。你們都是書記，你們還要當學生。我現在天天當學生，每天看兩本參考資料，所以懂得點國際知識。

      我一向不贊成自己的老婆當自己工作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林彪那裡，是葉群當辦公室主任，他們四個人（註：指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向林彪請示問題都要經過她。做工作要靠自己動手，親自看，親自批。不要靠秘書，不要把秘書搞那麼大的權。我的秘書只搞收收發發，文件拿來自己選，自己看，要辦的自己寫，免得誤事……

      我們的幹部，大多數是好的，不好的是極少數。清除的不過百分之一，加上掛起來的不到百分之三。不好的要給以適當的批評，好的要表揚，但不能捧，二十幾歲的人捧為“超天才”，這沒有什麼好處。這次廬山會議，有些同志是受騙的，受蒙蔽的。問題不在你們，問題在北京。

 

4月9日

      周恩來在廣州觀看部隊文藝演出時說：“極左思潮不肅清，破壞藝術質量的提高”。

 

4月15日

      中國和毛里求斯商定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4月24日

      周恩來指示《人民日報》發表一篇闡述黨在幹部問題上的一貫政策和優良傳統的社論，題為《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篇社論推動了“解放幹部”工作的進行。

      周恩來同時還指示衛生部儘快解決老幹部的醫療問題，為他們組織體檢。

 

5月1日

      中共中央發出《關於杜絕高等學校招生工作中“走後門”現象的通知》。《通知》指出各地招生工作中程度不同地存在着“走後門”現象。有少數幹部，利用職權，違反規定，採取私留名額，內定名單，指名選送，授意錄取，甚至用請客送禮，弄虛作假等不正當手段，將自己、親屬和老上級的子女送進高等學校。有些招生主管部門和負責招生的幹部，不按黨的原則辦事，講私人交情，私送名額，或強令招生人違章接收不夠條件的人入學。《通知》要求各級領導部門加強對招生工作的領導，嚴格按黨的方針、政策辦事，對違犯招生規定的予以制止糾正。今後如再有違反規定的，除對有關幹部進行嚴肅處理外，也要把學生退回。

 

      ［按］“走後門”之風熾於文革中期，浸淫於社會生活各個方面，此通知只是一紙空文，官樣文章而已。

 

5月6日

      中共中央發出《關於召開批林整風匯報會議通知》，決定從5月20日起，召開一個全國性的“批林整風匯報會議”。

 

5月8日

      國務院科教組轉發《北京市革委會科教組關於高等學校試辦補習班的報告》。《報告》反映：北京市11所高等學校招收的工農兵學員，文化程度參差不齊，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只占20%，初中程度的占60%，相當於小學程度的占20%。據此，該市要求學校按照學員的實際文化程度和專業的不同要求，有重點地為學員補習半年左右的文化基礎知識。補習時間不計入學制之內。

      由於各地高等學校招收的工農兵學員，主要靠推薦錄取，普遍存在着文化程度參差不齊的情況，因此一般都增加了半年的文化補習時間。但在1974年後，這一措施被指為“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復辟”、“回潮”。1975年入學的新生，即不再進行集中的文化補習。

 

5月16日

      中國和荷蘭同意自1972年5月18日起，將本國派駐對方的外交代表機構由代辦處升格為大使館。

 

5月20日至6月下旬

      批林整風匯報會議在北京召開，中央各部門和各省、市、自治區負責人共312人參加。會議下發了一大堆經毛和政治局確定的文件，計有：《九屆二中全會公報和九屆二中全會以來毛主席的文章、批示和重要談話》（共12件）、九屆二中全會以來的中央的有關文件（共2本）、《粉碎林陳反黨集團反革命政變的鬥爭》（材料之三）、《關於國民黨反共分子、托派 、叛徒、特務、修正主義分子陳伯達的反革命歷史罪行的審查報告》和陳伯達的歷史罪證、毛澤東1966年7月8日給江青的信。此外還有一些參閱文件，如：批判林彪反革命的修正主義軍事路線的罪行材料、朱德等九位同志的書面揭發材料、李力群對林彪的揭發材料、林彪《論短促突擊》、關於中蘇關係的十一個問題。

 

5月21日

      周恩來在批林整風匯報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上講話，他通過介紹會議文件，敘述了與林彪集團的鬥爭過程，批判了林彪等人。他說明毛在1966年7月8日給江青的信，是會議文件中最重要的一篇，他說這封信是毛在武漢寫的，他在7月11日到達武漢，第二天上午，毛把這封信的抄件給他看了，是“非常深刻的一封信”。與會者學習了這封信，政治局9人分到各組解釋這封信。江青的解釋最為離奇，她說毛早就看出了林彪的問題，之所以把他提得這麼高，是要讓他充分表演暴露後，再把他揪出來。（大意）江青的解釋在群眾中也傳達過一次，引起紛紛議論。在以後批林運動中，就再沒有引用過她的這一高論。

 

5月

      在中央召開的“批林整風”匯報會上，江青說“這幾年，他（指林彪）採取種種陰謀毒辣的手段，想把我幹掉。”“我是在同林彪的接觸中，並同他進行鬥爭中，逐步地了解了林彪。”

      在一次例行體檢中，發現周恩來患有早期癌症。毛澤東蹊蹺地指示，不要檢查，不要開刀。由此錯過了及早治療的有利時機。

 

6月5日

      中國和希臘在地拉那簽署聯合公報，建立外交關係，在六個月內互派大使。

 

6月8日

      毛澤東在會見斯里蘭卡總理班達拉奈克夫人時說：“我們的‘左派’是什麼一些人呢？就是火燒英國代辦處的那些人。今天要打倒總理，明天要打倒陳毅，後天要打倒葉劍英。這些所謂‘左派’，現在都在班房裡頭。”“這些所謂左派，其實就是反革命。”“總後台的人現在也過去了，叫林彪。坐一架飛機往蘇聯去，其目的是想見上帝。”

 

6月10日－12日

      周恩來在批林整風匯報會議上作民主革命時期黨內六次路線鬥爭的報告，在批判王明路線時，周再一次作了自我批判。

 

6月23日

      根據毛的指示，周恩來在批林整風會議上作了題為《關於國民黨造謠誣衊地登載所謂“伍豪啟事”的真相》的報告，中共中央又發了文件加以說明，並附若干原始材料。傳達至黨內高級幹部。毛澤東說，這樣做的用意是：讓黨內高級幹部了解事件真相，不允許任何人今後在這個問題上誣衊周恩來，重提“伍豪啟事”。

 

［按］這是毛澤東對周恩來在9·13事件中“忠誠合作”的回報，但事實上，直到周恩來病重垂危，江青等人始終沒有對“伍豪啟事” 鬆手。周恩來在文革中，在毛允許的範圍內‚是保護了一些幹部，但在實在保不住的情況下，也從不忘“落井下石”，以求自保。

 

      批林整風會議歷時月余，在宣布 “粉碎了以林彪為頭子的資產階級司令部”的又一個“偉大勝利”後結束。

 

6月27日

      中國和圭亞那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7月2日

      經毛批准，中共中央下發《粉碎林陳反黨集團反革命政變的鬥爭》材料之三，即中央專案組選印的《林彪反黨集團反革命政變的罪證》，同日批發《關於國民黨反共分子、托派、叛徒、特務、修正主義分子陳伯達的反革命歷史罪行的審查報告》和陳伯達的歷史罪證。

 

7月14日

      本月間，楊振寧來華，參觀了北京大學和中科院物理研究所，建議中國提倡基礎理論的學習和研究。毛看了楊的講話，對他很是稱讚。本日，周恩來根據楊振寧的建議，指示北京大學副校長周培源着手糾正科研、教育中的“左”傾錯誤，重視理科基礎理論水平的提高。

 

7月23日

      周恩來批轉周培源關於加強基礎理論學習和研究的三點意見給國務院科教組和中國科學院負責人。

      周的批語說：把周培源同志來信和我的批評及你們批件的意見都退給你們好作根據，在科教組和科學院好好議一下，並要認真實施，不要如浮雲一樣，過了就忘了。

      周培源寫給周恩來的原信：

      總理：

      關於我國基礎科學現在這樣落後，我認為有下列一些原因：

      一、文化大革命前基礎科學研究工作，缺乏具體領導。在一九五六制定的科學規劃的第五十六項任務“自然科學中的重大基本理論問題”（這是您指示我們制訂的）和“基礎科學規劃”，由於沒有具體單位去抓，基本上都沒有落實。一九六三年的十年科學規劃中，國家科委只抓了三十二個“國重”（國家重點項目），也沒有做，更沒有抓比較全面的規劃，經過文化大革命，這三十二個“國重”大致都垮了。

      二、科學院的研究所應該注意基礎科學研究，但據了解，如物理研究所，在文化大革命前大部分的力量花在任務上，接受生產單位的試驗性工作，做完就完了，沒有能夠做到預計的那樣“任務帶學科”，把學科帶動起來，這種情況在其它研究所可能也有。

      三、學校中科研工作反覆很大，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沒有能夠堅持幾年的艱苦工作，做些成績出來。來一次運動首先受衝擊的是基礎理論研究。似乎科學院也有類似的情況。

      以北京大學為例，現在老中教師普遍的思想情況是不願搞也怕搞基本理論研究。怕在短期搞不出成績，怕挨“理論脫離實際”的批評。老師中對基礎理論的重要性，還沒有建立起正確的認識。

      在您七月十四日晚對北大的指示向北大黨委常委傳達後，理科教師都很激動，感到黨中央對我們的親切關懷，都表示要做好工作。理科的教改組對過去的科學研究工作曾作過一些調研，今擬進一步總結經驗。   

      我感到，要使我國基礎科學趕上去，關鍵在於領導。是否可以讓中國科學院統一領導全國基礎科學研究工作，其中包括綜合性大學的理論研究工作。

      其次，要發動科學界的廣大群眾，統一對基礎科學工作重要性的認識，把大家積極性調動起來。

                                                                                    周 培 源

                                                                         一九七二年七月二十日

 

7月27日

      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批轉北京軍區、六十六軍、天津警備區黨委在批林整風運動中，關於整頓軍隊紀律，糾正不正之風的三個報告。批示指出：占用學校、醫院和工礦企業的房屋，無償占有地方的車輛和物資等情況，“不僅天津一地有，全國許多地方也有；不僅軍隊有，黨政機關也有，這種不正之風，必須引起各級地方部隊黨委的嚴重注意，並且採取堅決的措施予以克服”。

 

7月30日

      周恩來在中央氣象局的一個報告上批示，要把氣象局的業務抓起來，“人不夠，要從五七幹校調回，或者將轉業或遣散走的調回”。

 

8月3日

      鄧小平給毛澤東寫信，揭發批判林彪。

 

8月8日

      周恩來在接見回國大使時，明確提出政治掛帥要掛到業務上，鼓勵各級領導幹部理直氣壯地抓生產、抓業務。

 

8月12日

      江青在人大會堂會見美國女作家維特克。談了六個小時。

      外交部長姬鵬飛受權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歡迎並邀請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問中國，談判並解決中日邦交正常化問題。

 

8月14日

      9·13事件後，鄧小平兩次給毛澤東寫信，揭發林彪一夥。本日，毛在鄧的第二封信上批示：“請總理閱後，交汪主任印發中央各同志。鄧小平同志所犯錯誤是嚴重的。但應與劉少奇加以區別對待。（一）他在中央蘇區是挨整的，即鄧、毛（澤覃）、謝（唯俊）、古（柏）四個罪人之一，是所謂毛派的頭子。整他的材料見兩條路線，六大以來的兩書。出面整他的人是張聞天。（二）他沒歷史問題。即沒有投降過敵人。（三）他協助劉伯承同志打仗是得力的，有戰功。除此之外，進城以後，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的，例如率領代表團到莫斯科談判，他沒有屈服於蘇修。這些事我過去講過多次，現在再說一遍。”

                                                                              毛澤東

                                                                        七二年八月十四日

 

8月18日

      江青在廣州再次接見維特克，連續六次，共談了約五十個小時。參加談話的人有兩個警衛員、兩個醫生、幾個護士、兩個翻譯、一個速記員、一個外交部新聞司的幹部、一個外交部禮賓司的副司長。為了向維特克介紹西北戰場的情況，她從外地專程請來測繪總局負責人張清化，擺出了十二張特別軍事地圖。談完，又將這些屬於機密的圖表送給了維特克。

 

8月21日

      根據毛的意見，中共中央、中央軍委發出《關於徵詢對三支兩軍問題的意見的通知》及《關於三支兩軍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決定（草案）》規定：“為了加強黨的一元化領導，凡是實行軍管的地方和單位，在黨委建立後，軍管即可撤銷。”“軍宣隊應即撤回部隊。”“各級支左領導機構……及其辦事機構應即撤銷。”此《決定（草案）》定稿後，部隊按此執行。但實際上許多支左的軍人在部隊早就屬於轉業處理的對象，《決定》下達後，這些人就作為三結合幹部正式轉業到地方，繼續擔任領導工作。連同他們的家屬也隨之調入城市，城市人口急劇膨脹起來。

 

8月

      在“批林整風”運動的基礎上，中共中央批准了《關於林彪反黨集團罪行的審查報告》，決定永遠開除林彪、陳伯達、葉群、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等的黨籍。

 

9月7日

      王洪文奉調晉京。

 

9月19日

      中國和多哥決定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9月25日至30日

      日本國內閣總理大臣田中角榮應周恩來邀請訪華，雙方以兩國邦交正常化問題為中心舉行了會談。毛於27日會見了田中角榮，29日雙方發表《中日兩國政府聯合聲明》。宣布兩國間的不正常狀態宣告結束；決定自1972年9月29日起建立外交關係，並儘快互換大使；日本國政府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中國政府重申：台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日本國政府充分理解和尊重中國政府的這一立場，並堅持遵循波茨坦公告第8條的立場。中國政府宣布：為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好，放棄對日本國的戰爭賠償要求，中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同意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建立兩國間持久的和平友好關係。

 

9月29日

      國務院批轉《國務院辦公室關於老幹部、高級知識分子和愛國人士住房情況的調查報告》，要求各單位認真檢查這三種人的住房情況，並規定：住房被擠占的，原則上應予退還。

 

9月

      周恩來給張文裕、朱光亞的信中提出：“這件事不能再延遲了。科學院必須把基礎科學和理論研究抓起來，同時又要把理論研究和科學實驗結合起來。”隨後，根據他的建議，召開了全國科技工作會議。會議提出了加強科學研究，努力趕上世界先進水平的號召。在周的堅持下，會議紀要中沒有給科技界扣上“黑線專政”的帽子。張春橋對此大為不滿，說“會議的大方向有問題”，是“右傾回潮”，並要追後台。

 

10月1日

      《紅旗》第10期刊登中共清華大學委員會文章：《繼續落實黨對知識分子的政策》。

 

10月6日

      《光明日報》刊登北京大學副校長周培源根據周恩來的意見寫的文章《對綜合大學理科教育革命的一些看法》，提出綜合大學理科要對基本理論的研究給予足夠的重視。文章受到張春橋、姚文元的攻擊，揚言要追後台。

 

10月11日

      中國和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並在短期內互派大使。

 

10月14日

      根據周恩來1972年8月1日在一次談話中指出的：《人民日報》等單位極“左”思潮沒有批透；“左”的不批透，右的東西也會抬頭的精神，10月14日，《人民日報》刊登了《無政府主義是假馬克思主義騙子的反革命工具》等三篇文章，批判了極“左”思潮和無政府主義的傾向。

      張春橋、姚文元指使上海《文匯報》召開工人座談會，假借工人名義，反對批“左”，同時在人民日報社內大批“修正主義”、“右傾回潮”。

      周恩來在會見美籍華人學者李政道時說：“對學習社會科學理論或自然科學理論有發展前途的青年，中學畢業後，不需要專門勞動兩年，可以直接上大學，邊學習、邊勞動。”

 

11月6日

      中國和馬爾加什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11月12日

      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委員會在北京為孫中山誕辰106周年舉行紀念儀式。同日，江蘇、南京、上海、廣東、廣州等省市領導機關、政協和民革委員會各界代表，也分別舉行了紀念儀式。

 

11月13日

      中國和盧森堡大公國宣布自1972年11月16日起建立外交關係。

 

11月19日

      中國和扎伊爾共和國決定自1972年11月24日起實現兩國關係正常化，並互派大使級外交代表。

 

11月21日

      中國和牙買加宣布自即日起建立外交關係。

 

11月28日

      中國和乍得宣布自即日起建立兩國大使級外交關係。

 

11月30日

      周恩來同意中聯部、外交部11月28日關於召開外事工作會議，批判林彪反革命集團煽動的極“左”思潮和無政府主義的請示報告。周恩來在報告上批道：擬同意，請送達耿飆同志會簽後，再呈主席、康生（暫不送）、江青、春橋、文元、劍英、先念、登奎、德生、東興、洪文同志批示。次日，張春橋在此文件上批道：送江青同志，總理再閱。又寫道：總理：我不了解外事工作的全面情況，但是，當前的主要問題是否仍然是極“左”思潮？批是否就是批極“左”和無政府主義？我正在考慮。建議外事會議批林批得全面一些，同時要討論毛主席關於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指示。妥否，供參考。次日，江青又在文件上批道：我個人認為應批林彪賣國賊的極右，同時批他在某些問題上形左實右。在批林彪叛徒的同時也應着重講一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勝利。因為，沒有這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暴露不出他們來，他們還隱藏下來，那對我們黨和人民將造成很大損失。當然，天也塌不下來。供總理參考，又及。

 

12月5日

      人民日報社王若水上書毛澤東，其中寫道：“今年8月1日，總理在一次談話中指出：人民日報等單位極‘左’思潮沒有批透，‘左’的不批透，右的東西也會抬頭。我很同意總理這個提法。總理講的是機關內部的運動，但我覺得對報紙宣傳也是適用的。”他在信中還反映了張、姚不同意批極左。

 

12月14日

      中國選派16名留學生赴英國學習英語。本年連同派送法國的留學生20人，共派出留學生36人。這是自1966年停止派出學生以來，首批派出的留學生。

 

12月17日

      毛澤東對張春橋、姚文元說：“批極左，還是批右？有人寫信給我，此人叫王若水。”“極左思潮少批一點吧。”“王若水那封信，我看不對。是極左？還是極右。修正主義、分裂、陰謀詭計、叛黨叛國。”毛澤東的意見，迅速傳達到全黨全國，從此，除外事工作外，不准再批極左。

 

12月19日

      周恩來、江青、張春橋、姚文元召集《人民日報》領導成員，傳達毛關於林彪“極右”實質的談話。

 

12月20日

      福建省莆田縣城郊公社下林小學教師李慶霖為其子上山下鄉事寫信給毛澤東，訴說在農村面臨的重重困難，及當地幹部子女“走後門”等實際情況。

      尊敬的毛主席：

      首先，我向您老人家問好。

      我是個農村小學教員，家住福建省莆田縣城廂鎮。家庭成份是貧民。我的教員生涯已有二十多個寒暑了。

      我有個孩子叫李良模，是個一九六八的初中畢業生。一九六九年，他聽從您老人家關於“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教導，毅然報名下鄉。經政府分配在莆田山區――荻蘆公社水辦大隊插隊落戶務農。

      在孩子上山下鄉的頭十一個月裡，他的口糧是由國家供應的（每個月定量三十七斤），生活費是由國家發給的（每個月八塊錢），除了醫藥費和日常生活中下飯需要的菜金是由知青家長掏腰包外，這個生活待遇在當時，對維持個人在山區的最低限度的生活費用，是可以過得去的。

      當國家對上山下鄉知識青年的口糧供應和生活費發給斷絕，孩子在山區勞動，和貧下中農一起分糧後，一連串的困難問題便產生了：

      首先是分得的口糧年年不夠吃，每一個年頭裡都要有半年或更多一些要跑回家吃黑市糧過日子。在最好的年景里，一年早晚兩季總共能分到濕雜稻穀兩百來斤，外加兩三百斤鮮地瓜和十斤左右的小麥，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糧了。那兩百來斤濕雜稻穀，經曬乾揚淨後，只能有一百多斤。這麼少的口糧要孩子在重體力勞動中細水長流地過日子，無論如何是無法辦到的。況且孩子在年輕力壯的時候，更是會吃飯的。

      在山區，孩子終年參加農業勞動，不但口糧不夠吃，而且從來不見分紅，沒有一分錢的勞動收入。下飯的菜吃光了，沒有錢去再買；衣褲也在勞動中磨破了，也沒有錢去添制新的；病倒了，連個錢請醫生看病都沒有。他如日常生活需用的開銷，更是沒錢支付。從一九六九年起直迄於今，孩子在山區務農以來，他生活中的一切花費都得依靠家裡支持；說來見笑，他風裡來，雨里去辛勞種地，頭髮長了，連個理髮的錢都掙不到。此外，他上山下鄉的第一天起，直到現在，一直沒有房子住宿，一直是借當地貧下中農的房子。目前，房東正準備給自己的孩子辦喜事，早已露出口音，要借房住的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另找住所。看來，孩子在山區，不僅生活上困難成問題，而且連個歇息的地方也成問題。

      毛主席：您老人家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我完全擁護；叫我把孩子送到山區去務農，我沒意見。可是，孩子上山下鄉後的口糧問題，生活中的吃油用菜問題，穿衣問題，疾病問題，住房問題，學習問題以及一切日常生活問題，黨和國家應當給予一定的照顧，好讓孩子在山區得以安心務農。

      現在，如上述的許多實際困難問題，有關單位都不去過問，完全置之不理，都要由我這當家長的自行解決，這怎麼能行呀？有朝一日，當我見閻王去，孩子失去家庭支持後，那他將要如何活下去？我真耽心！

      今年冬，我的又一個孩子又將在初中畢業了，如果過不了明春的升學關，是否再打發他去上山下鄉呢？前車可鑑，我真不敢去想它！

      在我們這裡已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中，一部分人並不好好勞動，並不認真磨鍊自己，並不虛心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卻倚仗他們的親友在社會上的勢力，拉關係，走後門，都先後被招工、招生、招干去了，完成了貨真價實的下鄉鍍金的歷史過程。有不少在我們地方上執掌大權的革命幹部的子女和親友，縱使是地富家庭出身，他們趕時髦上山下鄉才沒幾天，就被“國家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需要”調用出去，說是革命幹部的子女優先安排工作，國家早有明文規定。這麼一來，單剩下我這農村小學教員的子女，在政治舞台上沒有靠山，又完全舉目無親，就自然得不到“國家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發展的需要”而加以調用了。唯一的資格是在農村滾一身泥巴，干一輩子革命而已。

      面對我們這裡當今社會走後門成風，任人唯親的現實，我並不怨天，也不尤人，只怪我自己不爭氣。我認為：我的孩子走上山下鄉務農的道路是走對了。我們小城鎮的孩子，平常少和農村社會接觸，長大了讓其到農村去經風雨和見世面，以增長做人的才幹，是很有必要的。但是，當孩子在務農實踐中碰到的許多個人能力解決不了的實際困難問題，我要求國家能儘快地給予應有的合理解決，讓孩子能有一條自食其力的路子可走，我想，該不至於無理取鬧和苛刻要求吧。

      毛主席：我深知您老人家的工作是夠忙的，是沒有時間來處理我所說的事。可是，我在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困難窘境中，只好大膽地冒昧寫信來北京“告御狀”了，真是不該之至！

                                                      謹此敬頌

      大安！

                                                                  福建省莆田縣城郊公社下林小學

                                                                                    李慶霖  敬上

 

12月21日

      中國和澳大利亞宣布自即日起建立外交關係。

      中國和新西蘭宣布自12月22日起建立外交關係。

 

12月29日

      中國和達荷美宣布自即日起恢復兩國間大使級外交關係。

 

1972年

      羅瑞卿被允許出獄治病。

      毛澤東根據鐵道部副部長劉建章的夫人反映的情況，批評監獄實行法西斯審查方式之後，周恩來立即指示公安部門會同北京衛戍區徹底清查北京監獄待遇問題，並要他們當着在押“犯人”公開宣布廢除法西斯式的審查方法和虐待毆打行為，如有犯者，當依法懲治，並允許“犯人”提出控訴。

 

1973年1月1日

      兩報一刊發表《新年獻詞》，強調批林整風的重點是批判反革命修正主義路線的極右實質。此後，就只准批林彪的極右，不准再批極左。

 

1月

      羅瑞卿獲釋。

 

2月1日

      《紅旗》第2期發表天津鐵路分局天津站工人評論組的文章：《“靈魂深處爆發革命”是黑〈修養〉的翻版》。開始把林彪和劉少奇捆在一起批判。

 

2月15日－19日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訪問中國。22日，發表公報宣布在不久的將來各自在對方首都建立聯絡處，並商定了擴大貿易以及科學、文化等方面交流的具體計劃。

      在談判中，美方提出要中國保證不以武力收復台灣。周恩來說“台灣問題是中國的內政。解決台灣問題有和平和非和平兩種可能性。我們願意和平解決台灣問題，但不能對美國作出不用非和平方式的保證。”王海容、唐聞生把周恩來的話向毛澤東作了匯報。

 

2月26日

      周恩來在國家計委匯報工作時說：“出國參觀、考察，就是為了學習人家的長處。”

 

2月

      在被打倒七年後，鄧小平攜家人離開監護地南昌，回到北京。

 

3月9日

      中國和西班牙宣布兩國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3月10日

      根據毛澤東、周恩來的提議，中共中央作出《關於恢復鄧小平同志的黨的組織生活和國務院副總理的職務的決定》。

 

3月12日

      北京、上海、南京、廣州各界人士舉行儀式，紀念孫中山逝世48周年。

 

3月25日

毛澤東在政治局會議上批判流行的“文化大革命失敗”說，怎麼能這麼說呢？文化大革命把劉少奇揪出來了嘛！又把林彪集團揪出來了嘛！這是個偉大勝利。如果不是這場大革命，劉、林他們怎麼能發現？怎麼能打倒？

 

1973年春

      經毛和中共中央批准，全國外事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的任務是：以批林整風為綱，聯繫外事工作實際，徹底批判林彪集團煽動的極左思潮和無政府主義，研究和解決外事工作中的一些迫切問題。會議的主要精神是糾“左”。

      身患癌症的周恩來，在手術前致信毛澤東，建議抓緊解放幹部的工作，提出先易後難的方案，送政治局討論。中央組織部提了一個300多人的名單，周抱病連續主持政治局開會討論，受到江青、張春橋等人的百般阻撓。

 

4月12日

      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中國領導人宴請西哈努克親王的盛大招待會上，復出後的鄧小平第一次公開露面。

 

4月25日

      毛澤東給李慶霖覆信，寫道：“寄上300元，聊補無米之炊。全國此類事甚多，容當統籌解決。”李慶霖由此成為“反潮流英雄”。

 

4月29日

      中共中央政治局、國務院召開會議，專門研究知青問題。周恩來主持會議。

 

5月1日

      中美兩國在對方首都設立的聯絡處開始工作。

 

5月下旬

      中共中央在北京召開工作會議。為召開黨的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作準備。參加會議的中央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和各省、市、自治區黨委負責人共246人。

      5月20日舉行第一次全體會議，周恩來宣布會議的三項任務：籌備召開黨的十大，討論批林整風問題和本年度的國民經濟計劃。

      根據毛澤東的提議，中央委託王洪文負責黨章修改小組的工作，張春橋、姚文元負責起草中共十大政治報告。

      會議期間，經毛提議，決定王洪文、華國鋒、吳德三人列席中央政治局會議，參加政治局工作。

      會議期間，毛澤東在談到批林時，提出要批孔的意見。

 

5月

      毛澤東作詩批評郭沫若，詩云：郭老從韓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產黨，崇拜孔二先。

 

6月10日

      中共中央發出21號文件，將李慶霖的上書、毛澤東的覆信及中共福建省委的《關於認真學習毛主席給李慶霖同志的信的通知》印發到各基層組織及廣大群眾中，要求各級黨委認真學習。

 

6月22日

      1973年，毛開始提出關於三個世界劃分的理論。

      毛澤東在會見馬里國家元首特拉奧雷時說：我們都是叫作第三世界，就是叫做發展中國家。

 

6月

      美蘇簽訂關於防止核戰爭和關於限制進攻性戰略武器等協定。

 

6月22日－8月8日

      國務院在北京召開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

 

7月3日

      毛澤東在與王洪文、張春橋的一次談話中，說“凡是這類屁文件（指周恩來主管的外交部的153期情況簡報），我就照例不看。總理講話也在內，因為不勝其看。”他批評周恩來：近來外交部有若干問題不大令人滿意。我常說大動盪、大分化、大改組，而外交部忽然來一個什麼大欺騙、大主宰。在思想方法上是看表面，不看實際。結論是四句話：“大事不討論，小事天天送，此調不改正，勢必出修正。將來搞修正主義，莫說我事先沒講。”

7月10日

      中央專案組提出《關於林彪反黨集團反革命罪行的審查報告》。報告概述了林彪集團的罪行，分析了歷史根源。《報告》稱林彪集團中人在九屆二中全會上的言行是一次被粉碎了的反革命政變。這個《報告》在1973年8月20日由中共中央“一致通過”並作出決議。

      河南省唐河縣馬振扶公社中學初二（1）班舉行英語考試，學生張玉勤交了白卷，並在試卷背面寫道：“我是中國的人，何必要學外文，不學ABCD，也能當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張為此受到班主任的批評，學校並要她作出檢查，又在初中班學生大會上要求各班就此事進行討論、批判。張不堪壓力，投水庫自殺身亡。此事成為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典型事例。學校負責人和班主任被作為“兇手”、“地頭蛇”、“國民黨專政”而被捕入獄。到1974年1月31日，遲群、謝靜宜根據江青的意見，說這是“修正主義教育路線進行復辟的嚴重惡果。”江青在1974年2月的一次會議上，又哭又鬧，說是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逼死了天真的女孩子，她“要向全國控訴”。

 

7月17日

毛澤東接見楊振寧，大談儒法鬥爭，說法家的道理是厚今薄古，主張社會要向前發展；反對倒退的路線，要前進。郭老的《十批判書》是尊儒反法的。

 

7月19日

      《遼寧日報》以《一份發人深省的答卷》為題，刊登興城縣白塔公社下鄉知識青年、生產隊長張鐵生的一封信。張的原信寫在遼寧省高等學校入學文化考查的物理化學試卷背面。中共遼寧省委書記毛遠新得悉情況後，將原信作了刪改，指令《遼寧日報》加按語發表。從此，文化考查被指責為“舊高考制度的復辟，是對教育革命的反動”，是“資產階級向無產階級反撲”，張鐵生本人被吹捧為“反潮流的英雄”，進了大學，成了鐵嶺農學院的領導人，入了黨，當上了四屆人大常委委員。

[附]  張鐵生信原件①（一九七三年六月三十日）

尊敬的領導：

      書面考試的進行就這麼過去了，對此，我有點感受，願意向領導上談一談。

      本人自1968年下鄉以來，始終熱衷於農業生產，全力於自己的本職工作。每天近18個小時的繁重勞動和工作，不允許我搞業務複習。我的時間只在27號接到通知後，在考試期間，忙碌地翻讀了一遍數學教材，對於幾何題和今天此卷上的理化題眼瞪着，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不願沒有書本根據的胡答一氣，免得領導判卷費時間。所以自己願意遵守紀律，堅持始終，所以願意老老實實地退場。說實話，對於那些多年來，不務正業、逍遙法外的浪蕩書呆子們我是不服氣的，而有着極大的煩感，考試被他們這群大學迷給壟斷了。他們的自由生活和為個人的努力，等於了我的為人民熱忱忘我的勞苦工作和誠懇的心。人們把我送到這裡來，談些什麼呢？總覺得實在委曲。在這夏鋤生產的當務之急，我不忍心放棄生產而不顧為着自己專到小屋子裡面去，那是過於利己了吧。如果那樣將受到自己為貧下中農事業的事業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遣責。有一點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沒有為此而耽誤集體的工作，我在隊裡是負全面、完全責任的。喜降春雨，人們實在的忙，在這個人與集體利益直截矛盾的情況下，這是一場鬥爭（可以說）我所苦悶的地方就在這裡，幾個小時的書面考試，可能將把我的入學資格取消。我也不再談些什麼，總覺得實在的有說不出的感覺，我自幼的理想將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這是我唯一強調的理由。

      我是抱着新的招生制度和條件來參加學習班的。至於我的基礎知識，考場就是我的母校，這裡的老師們會知道的，記得還總算可以今天的物理化學考題，雖然很淺，但我印象很淺，有2天的複習時間，我是能有保證把它答滿分的。自己的政治面貌和家庭社會關係等都清白如洗，自我表現勝似黃牛，對於我這個城市長大的孩子，幾年來真是鍛煉極大，尤其是思想感情上和世界觀的改造方面，可以說是一個飛躍。在這裡我沒有按要求和制度答卷（算不得什麼基礎知識和能力），我感覺的並非可恥，可以勉強的應付一下嘛，翻書也能得它幾十分嘛！（沒有意思）但那樣做，我心是不太愉快的。我所感到榮幸的只是能在新的教育制度之下，在貧下中農和領導幹部們的滿意地推簽之下，參加了這次學習班。

      我所理想和要求的，希望各級領導在這次入考學生之中，能對我這個小隊長加以考慮為盼！

                                                                        白塔公社考生   張鐵生

                                                                        一九七三年六月三十日

 

8月5日

      毛澤東向江青出示了他的一首詩，題為《讀“封建論”—呈郭老》：

      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業要商量。

      祖龍雖死魂猶在，孔學名高實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

 

8月7日

      《人民日報》發表由毛澤東批發的廣東中山大學歷史系教授楊榮國的文章《孔子――頑固地維護奴隸制的思想家》。

 

8月10日

      《人民日報》轉載《遼寧日報》的《一份發人深省的答卷》，並加編者按，為高考時交了白卷的張鐵生撐腰，吹捧張是“路線覺悟高”的“反潮流英雄”。

 

8月20日

      黨中央批准專案組《關於林彪反黨集團罪行的審查報告》，並通過決議，永遠開除林彪、陳伯達、葉群、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等人的黨籍。與此同時，全國開展了批林整風運動。

      中共“十大”的選舉準備委員會在北京成立。由毛澤東建議，王洪文任主任，周恩來、康生、葉劍英、江青、張春橋、李德生任副主任。

 

8月24日－28日

      中共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開幕。出席大會的代表共1249名，代表全國2800萬黨員。大會的議程有三項：周恩來作政治報告；王洪文作關於修改黨章的報告；選舉中共第十屆中央委員會。

      24日，周恩來代表黨中央作政治報告。報告是由張春橋、姚文元起草、毛澤東審定的。

      報告重申“九大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都是正確的”。九大政治報告是在與林彪、陳伯達進行了堅決鬥爭，由“毛主席親自主持起草的”。“毛主席的講話和大會通過的中央委員會的政治報告，為我們黨規定了一條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路線”，“粉碎林彪反黨集團是我們黨在九大以後取得的最大的勝利。”周恩來在報告中對林彪作了“語錄不離手，萬歲不離口，當面說好話，背後下毒手”的形象比喻。報告又說“林彪反黨集團的垮台，並不是黨內兩條路線鬥爭的結束”，“黨內兩條路線鬥爭將長期存在，還會出現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因此認為必須堅持“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發揚大無畏的“反潮流”精神，並指出“文化大革命”這樣的“革命”今後還要進行多次。

      同日，王洪文作了《關於修改黨章的報告》，對於九大黨章總綱中關於林彪地位的規定，未作任何評判，只是說：“這次全部刪去了”。

      8月28日，大會 “一致通過”了周恩來所作的政治報告、王洪文所作的修改黨章的報告，及新的黨章。同日，大會選出了中央第十屆中央委員會，計195名中央委員，124名候補中央委員，鄧小平、陳雲等一些老幹部進入了中央委員會。

 

8月30日

      中共十屆一中全會在北京舉行。會議選舉了中央機構。毛繼續當選為中央主席，周恩來、王洪文、康生、葉劍英、李德生當選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委員有：毛澤東、王洪文、韋國清、葉劍英、劉伯承、江青、朱德、許世友、華國鋒、紀登奎、吳德、汪東興、陳永貴、陳錫聯、李先念、李德生、張春橋、周恩來、姚文元、康生、董必武。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有：吳桂賢、蘇振華、倪志福、賽福鼎。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委員為：毛澤東、王洪文、葉劍英、朱德、李德生、張春橋、周恩來、康生、董必武。

      王洪文是在1972年9月根據毛的意見由上海調中央工作，列席三個會議（中央政治局會議、國務院會議、中央軍委會議）的。事實上，成為毛的接班人。十屆一中全會上，正式成為黨中央副主席。

 

9月4日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大批判組”在《北京日報》發表《儒家和儒家的反動思想》。

 

9月8日至11日

      國務院科教組召開“全國教育系統批孔座談會”。中山大學教授楊榮國在會上作《儒法兩家的鬥爭和孔子反動思想的影響》的報告。科教組負責人遲群在會上提出，要把批孔作為貫徹黨的“十大”精神，深入批林整風的一項大事來抓。

 

9月15日

      上海市委寫作組以“石侖”的筆名在《學習與批判》創刊號上發表《論尊儒反法》。

      中國和上沃爾特共和國決定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並互派大使。

 

9月23日

      毛澤東在會見埃及副總統沙菲時說：秦始皇是中國封建社會第一個有名的皇帝。我也是秦始皇。林彪罵我是秦始皇。中國歷來分兩派，一派講秦始皇好，一派講秦始皇壞。我贊成秦始皇，不贊成孔夫子。

      江青等人在“批林批孔”中，把矛頭直指周恩來。他們想利用這場運動打倒周恩來和一批中央領導人，實現他們“組閣”的目的。

 

10月

      江青向毛澤東提出要一筆錢，毛說：“他們看我不行了，為自己準備後路。”隨後，由毛的機要秘書張玉鳳給江青送去三萬元。江青對張說：“小張，這些錢對我來說是不夠的。我跟你不一樣，將來我是準備殺頭、坐牢的，這個我不怕。也可能不死不活地養着，這個難些。”

 

11月13日

      基辛格在與周恩來會談中提出中美軍事合作問題。昱日，周答覆今後雙方可指定一人交換意見。然事先未請示毛。

 

11月17日

      毛澤東召集周恩來、張春橋、姚文元開會，對周恩來在“9·13”事件後主張批極“左”表示不滿，他說：極“左”思潮，少批一點吧。是極左？是極右，修正主義、分裂、陰謀詭計，叛黨叛國。又根據王海容、唐聞生匯報的2月15日－19日周恩來在與基辛格會談時所說解決台灣問題的兩種可能性說“說台灣問題有兩種可能性是錯的，要打。在陝北時連那個土圍子，不打他就不投降。”

 

11月21日

      四人幫一夥將上海師大一名學員的“談話記錄”改寫成一篇反對“智育第一”的典型材料。並重寫了《文匯報》、《解放日報》的編者按語，經張春橋審定批准，於11月21日發表，同時將《談話記錄》與周培源文章聯繫起來，四人幫說“這次就是借貴方一塊寶地，一個同志的談話，把資產階級勢力再掃一掃”。

 

11月

      根據毛澤東指示，中央政治局開會批判周恩來在對美外交中的“右傾投降主義”，擅自接受美國的核保護傘。周被迫檢討。江青在會上表現得特別激憤，提出這是“第十一次路線鬥爭”，並認為周“是迫不及待地要取代毛主席”。

 

12月4日

      周恩來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了“上綱很高”的檢討。江青以“幫助小組”名義，責令周必須自己動手寫檢查。周因此在身體上、精神上受到重大打擊。

 

12月12日

      毛在他的書房兼會客室召開政治局會議。他訓斥政治局和軍委們說：“政治局要議政，軍委要議軍，不僅要議軍，還要議政。”還建議在座的政治局委員們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目的是希望全黨步調一致。

      接受鄧小平的建議，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提出各大軍區司令互相對調的方案。他還說：“準備打仗！內戰外戰都來！我還可以打幾仗。”“我還可以打一仗呢。要打就打嘛！天下大亂，包括中國嘛！我能吃飯，也能睡覺，所以要打，我最歡迎了。”“一打起來就可以分清誰是真正願意打的，誰是勾結外國人，希望自己做皇帝的。”毛在會上還提出鄧小平當軍委委員、政治局委員。同時還肯定了福建李慶霖的信和遼寧張鐵生的信。而且提出要在北京把八大學院的教授集中起來，出一批題目考考他們。

 

12月14日

      根據毛澤東的決定，中央政治局隨後連續召開會議，批判周、葉的修正主義路線問題。極盡上綱上線之能事。江青的表現尤為兇狠，指責這是第十一次路線鬥爭，並指周72年在毛重病時“迫不及待地要取代主席。”鄧小平被指派參加了會議，他在會議快結束時發言：“你現在的位置離主席只有一步之遙，別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即，而你卻是可望而可即，希望你自己能夠十分警惕這一點。”

 

12月21日

      在接見參加中央軍委會議的代表時，毛澤東作了自我批評，說他是聽了林彪一面之詞，錯整了賀龍、羅瑞卿和楊、余、傅。並再次申明朱德是“紅司令”。毛在談話中承認：“我看賀龍同志搞錯了，我要負責任呢。”對賀龍“要翻案呢，不然少了賀龍不好呢。”但毛又說：“不過這個人經常身上有武器。”他在會上同時又說：“如果中國出了修正主義，大家要注意啊！”“《水滸》不反皇帝，專門反對貪官。後來接受了招安。”

      新華社報道，自1968年12月22日起，5年來全國有800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

 

12月22日

      中央軍委發布命令，對八個軍區司令員實行對調。

      同日，中共中央發出通知說：遵照毛澤東提議，中央決定：鄧小平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參加中央領導工作，待十屆二中全會開會時追認；鄧小平為中央軍委委員，參加軍委領導工作。

 

12月28日

      《人民日報》轉載《北京日報》12月12日刊登的北京中關村第一小學五年級學生黃帥10月21日的來信和日記摘抄並加編者按語，在全國掀起了批判“師道尊嚴”、“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高潮。黃帥的信是她和班主任老師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之後，家長幫助她炮製的，日記摘抄是《北京日報》按反“師道尊嚴”的需要摘編的。

 

12月30日

      北京市集合了二十輛小轎車，帶着考卷，同時到十七所高等院校去考教授。

      幾乎同時，上海、天津等地也以“突然襲擊”的方式考了教授。

      一段時間裡，將考試作為“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表現，冠以“右傾回潮”的罪名在教育系統大加批判。

 

1973年10月至1974年1月

      遲群、謝靜宜在清華大學發動了一場“反右傾回潮運動”， 上揪“代表人物”，下掃“社會基礎”。全校有64人受到立案審查和重點批判，403人受到批判，一批幹部被撤銷工作。

 

1974年元旦

      《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紅旗》發表元旦社論：《元旦獻詞》，強調批孔是批林的一個組成部分，為大張旗鼓地開展“批林批孔運動作輿論準備。

 

1974年初

      在“反潮流”、反“師道尊嚴”的口號下，學生們又造起反來。一夜之間，北京市中小學校教室的玻璃窗幾乎被砸得精光，桌椅板凳也被砸壞不少，四人幫 認為這是“和十八世紀工人破壞機器一樣的革命行動”，“是對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反抗”，是對“師道尊嚴”的懲罰。

 

1月13日

      9·13事件後，葉劍英以軍委副主席身份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周恩來、葉劍英的工作為毛不滿，此時，江青插手軍隊，頻頻以個人名義給部隊寫信。1月13日，她給空軍司令員馬寧寫信，鼓動批林批孔。在此前後，她又給二十軍防化連、海軍政委蘇振華寫了內容相同的信。她對遲群、謝靜宜說：“現在就把你們當炮彈放出去，去放炮。”於是，遲、謝分別到軍委總部、海軍、空軍等單位“點火放炮”。

 

1月18日

      毛澤東批示同意轉發江青主持選編的《林彪與孔孟之道》（材料之一）。（即中共中央1974年第1號文件，文件實際上在1月25日以後才下發）

 

1月24日

      江青以個人名義給中央軍委和全體指戰員寫信。

      本日，江青等人在北京召開軍委直屬機關和在京部隊單位“批林批孔”動員大會，煽動軍隊參與批林批孔運動。

 

1月25日

      江青等人主持在北京體育館召開中共中央直屬機關和國家機關“批林批孔”動員大會。在沒有預先通知周恩來的情況下，讓周參加會議。會上還提出“走後門”的問題。會後，江青得意地說：“周總理都叫我搞得沒辦法了。”江青還準備把這個大會的講話錄音發至全國，但被毛澤東阻止。

      江青不斷以個人名義給海軍、空軍、南京部隊、廣州部隊等領導機關寫信。是日，中共中央轉發南京軍區黨委關於學習江青信的報告和二十軍黨委、二十軍防化連給江青的信。

      一·二五大會後，中央政治局內成立主管批林批孔七人小組，成員為周恩來、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華國鋒、汪東興。

 

1974年春節前夕

      1971年至1973年間周恩來多次指示，賓館布置畫的美術作品，要有民族風格和時代風格……江青等也表贊同，在上海，當時有關部門集中一批國畫作者，突擊創作了二千餘幅賓館布置畫，上海市革委會負責人逐幅審查通過，王、張、姚等均稱讚“不錯”。批林批孔中，江青一夥企圖以“畫”作“箭”去射周恩來，便硬要把“畫”與“批林批孔”連在一起，1974年春節前夕，江青在文化部的親信秉承主子的旨意，鑽進北京飯店，用二個晚上的時間，逐幅觀看，邊看邊罵，王、張、姚等一起叫罵，責之為黑畫，把矛頭指向周恩來。根據江青指示，文化部把北京飯店的幾百幅畫收集起來，舉辦“壞畫展覽”。

 

1、2月間

      江青到處寫信，送材料，她給國務院文化組、外交部、中央聯絡部、中國科學院、四機部第十設計院、河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公社”等許多單位寫信，鼓動開展批林批孔運動。

 

2月1日

      《紅旗》發表《廣泛深入開展批林批孔的鬥爭》的短評，說“因為林彪……一向尊孔反法，多次攻擊秦始皇”，它的現實意義是，“我們黨同林彪之間圍繞着反孔還是尊孔的鬥爭，實質上是社會主義時期前進和倒退、革命和反革命的兩個階級、兩條路線的鬥爭。”

 

2月2日

      《人民日報》發表《把批林批孔的鬥爭進行到底》的社論，指出“批判林彪宣揚的孔孟之道，才能進一步批深批透林彪反革命的修正義主義路線的極右實質”。要求各級領導當頭等大事來抓。

      王洪文稱“批林批孔運動是第二次文化大革命”，“第十一次路線鬥爭開始了”。

      毛遠新多次說：“毛主席發動這場批林批孔鬥爭，一個是解決九次路線回潮問題，一個是解決十次路線沒有解決完的問題，能不能歸統到十一次路線鬥爭，可不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現在還很難說。”“這次批孔老二，下次批孔老三。”“現在有的同志講起土地革命、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眉飛色舞，講起社會主義革命愁眉苦臉……”

      安徽出現“打倒當代孔老二”、“打倒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的大標語。

 

2月10日

      江青到四機部找四機部第十設計院的許文彬，並給他寫了一封信。說美方送蝸牛①“是罵我們，侮辱我們，說我們爬行”，說引進彩色顯象管生產線是“屈辱於帝國主義的壓力”，是“崇洋媚外”。狂叫“那個蝸牛在哪裡？拿來給我看，中央要它做展覽！”並責令四機部把蝸牛退到美國駐華聯絡處去，提出抗議。江青還說“美國這條生產線，我們不要他的了。”企圖製造國際事件，給周恩來施加壓力。

      此事經周指示調查清楚後，中央政治局決定，江在四機部的講話不印發、不下傳，已印發的收回。江後來又悄悄把她拿走的那隻蝸牛退了回去，把給許文彬的原信要了回去。

 

2月11日

 小學生的《來信和日記摘抄》發表後，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十九團政治處的三位知青：天津十六中學生王文堯、北京二中學生恩亞立、政治處報道員邢卓以“王亞卓”的名義給黃帥寫了批評信，黃帥在2月11日發表復王亞卓的公開信，再次驚動全國。王、亞、卓三人在本單位均受到隔離、批判、勞改。

 

2月15日

      毛澤東在葉劍英1月30日信上的批語中說到：“開後門來的也有好人，從前門來的也有壞人。”又說：“現在，形而上學猖獗，片面性。批林批孔，又夾着走後門，雙箭齊發，有可能沖淡批林批孔。”

 

2月20日

      《人民日報》發表社論《批“克己復禮”――林彪妄圖復辟資本主義的反動綱領》。社論提出“要聯繫現實的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堅持革命，反對倒退，正確對待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滿腔熱忱地支持社會主義的新生事物”。

中共中央根據毛澤東的意見對“走後門”問題發出通知：

中共中央關於“走後門”問題的通知

（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日）

      在批林批孔運動中，不少單位提出了領導幹部“走後門”送子女參軍、入學等問題。中央根據毛主席指示，認真討論了這個問題。中央認為，對來自群眾的批評，領導幹部首先應當表示歡迎。但是，這個問題牽涉到幾百萬人，開後門來的也有好人，從前門來的也有壞人，需要具體分析，慎重對待。當前，批林批孔剛剛展開，又夾着走後門，有可能沖淡批林批孔。因此，中央認為，這個問題應進行調查研究，確定政策，放在運動後期妥善解決。

      當前批林批孔運動已經展開，主流是好的。各級黨委、首先是中央和省、市、自治區一級黨組織，應當繼續努力，放手發動群眾，加強學習，聯繫階級鬥爭、兩條路線鬥爭的實際，認真地抓緊批林批孔。要注意不斷總結經驗，使批林批孔沿着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深入開展起來。

      （這一文件發到縣、團級，可向基層群眾傳達。）

 

2月22日

      毛澤東會見贊比亞總統卡翁達時說：“我看美國、蘇聯是第一世界。中間派，日本、歐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們是第三世界。”“第三世界人口多。亞洲除了日本都是第三世界。整個非洲是第三世界，拉丁美洲是第三世界。”

 

2月28日

      《人民日報》發表初瀾文章《評晉劇<三上桃峰>》，在全國掀起批“文藝黑線回潮”的運動。年初，山西省參加華北地區文藝調演的劇目《三上桃峰》，取材於《人民日報》1965年7月25日的通訊《一匹馬》。講的是河北省撫寧縣的事，而這恰好是王光美蹲點搞四清的地方，於是，此劇被扣上“為劉少奇翻案”、“否定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帽子。文化部長、江青走卒于會泳還把這齣戲和山西一個評論工作者趙雲龍的一篇文章聯繫起來，趙文批評江青關於社會主義文藝根本任務的提法“欠妥當”，是把文藝手段和文藝目的混為一談。于會泳說趙文是《三上桃峰》的理論基礎，是右傾翻案的奇談怪論。趙雲龍在這場災難中被迫害致死。

 

2月

      王海容對毛說：“我總感到哪裡點火，他總到哪裡去滅火；造反派要打倒哪 個人，他也總是要去保哪個人。他嘴裡也說擁護文化大革命，但行動上又總是同文化大革命分庭抗禮的。”毛沉思後說：“現在是到了批周公的時候了。”

 

3月5日

      周恩來對體委運動作了指示。事後，體委造反派頭頭莊則棟將周的指示密告江青。江指示：周以後有何指示，都要“記下來”、“告訴我們”。

 

3月6日

      下午，王洪文在聽取總參謀部匯報時說：繼續發動群眾，把蓋子揭開，揭總政領導的問題。還要繼續克服右傾思想，發動群眾揭，要把上邊的蓋子揭開，有困難，但不是那麼大。這次我們要下個決心，一定要揭開，揭不開就砸，砸不開就用炸彈炸，……。

 

3月7日

      江青對莊則棟說：“他們有他們的人馬，你也要組織你的人馬”，“核心小組要分化出幾個，不能他方勢力大，和老將談談，站到我們一邊，能爭取多少，爭取多少，爭取中立也好”……江青攻擊體委主任王猛“一點也不懂得體育”，說王猛是“林彪線上的人”、“林彪餘黨”、“法西斯”、還說“你猛不了了，天馬行空，獨往不能獨來！”還攻擊《體育報》，要轟它停刊，企圖以攻擊王猛來反對周恩來。

 

3月10日

      江青以個人名義給中國科學院化學感光材料研究室寫覆信：“你們3月7日的來信收到了。我非常高興，祝願你們獲得更佳的成績！黨、人民期望着你們！我將你們的信送中央負責同志傳閱，我想你們會得到中央的支持。我只有一點小小的建議，學柳下跖的辦法回敬你院的孔老二的徒子徒孫們。”

 

3月13日

      張春橋在聽取總後勤部匯報時說：不要怕派性。打內戰也可以，有些問題要靠打內戰才能解決。

 

3月15日

      王洪文攻擊葉劍英兼管的總參是“維持會”，他說：“真的打起仗來，會有維持會長、副會長，一套班子齊全。”

      《人民日報》今日發表社論《再批“克己復禮”》，文章說：批判“克己復禮”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要解決正確對待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問題，揭發批判林彪及其它死黨陰謀復辟的罪行，鞏固和發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偉大成果。

      中國和幾內亞（比紹）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3月17日

      3月15日下午，周恩來手術後剛出院，江青就要他17日去看“黑畫”展覽。

 

3月20日

      毛在致江青的信中說道：“過去多年同你談的，你有好些不執行，多見何益？有馬列書在，有我的書在，你就是不研究。……你也是個大事不討論，小事天天送的人。”他在信中批評江青“我重病在身，八十一歲了，也不體諒。你有特權，我死了，看你怎麼辦？”

 

3月27日

      毛在致江青的信中說：鄧小平同志出國是我的意見，你不要反對為好。小心謹慎，不要反對我的提議。（鄧率團出席聯合國大會第六屆特別會議）

 

4月1日

      《紅旗》雜誌發表江青點題授意並經過江青、姚文元審定的《孔丘其人》，露骨地把矛頭指向周恩來。

 

4月6日

      鄧小平率中國代表團出席聯合國大會第六屆特別會議。

 

4月10日

      中共中央發出關於批林批孔幾個問題的通知：

      全國批林批孔運動正在勝利展開，逐步深入，形勢很好。

      對有些單位請示中央的幾個問題，答覆如下：

      一、批林批孔運動在黨委統一領導下進行，不要成立戰鬥隊一類群眾組織，也不要搞跨行業、跨地區一類的串連。中央重申毛主席的教導：“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的工人階級內部，更沒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對已經成立的聯絡站、上訪團、匯報團一類組織，各級黨委應做好工作，勸他們回本單位參加批林批孔，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

      二、人民解放軍廣大指戰員在三支兩軍中作出了巨大貢獻。已經回部隊的三支兩軍人員，不要再回支左單位參加批林批孔。如果對他們有批評意見，可以送到所在部隊的領導機關。部隊各級黨委和被批評的同志對人民群眾的批評應當表示歡迎，認真地妥善地處理。

      三、應當強調指出，批林批孔是上層建築領域裡馬克思主義戰勝修正主義、無產階級戰勝資產階級的政治鬥爭和思想鬥爭。批林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績，批孔比批林更困難些。各級領導同志務必理解這場鬥爭的偉大意義，堅決貫徹執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相信群眾，依靠群眾，放手發動群眾。要把各級領導機關的批林批孔作為重點認真搞好。要歡迎群眾聯繫本地區階級鬥爭和兩條路線鬥爭實際所提出的批評。有極少數領導幹部，不批林，不批孔，捂蓋子，怕群眾，甚至採取惡劣手段挑動群眾斗群眾，破壞革命，破壞生產，煽動經濟主義，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這是完全錯誤的。對階級敵人的破壞，要提高警惕。中央希望各級黨委認真加強領導，團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眾和幹部，使批林批孔進一步開展起來。

 

      鄧小平在聯大特別會議上發言，全面闡述“三個世界”的理論及中國的對外政策。發言稿是經毛在4月4日批準的。

 

4月以後

      由於周恩來重病，曾由王洪文斷續主持中央工作，但他根本不能勝任。

    張春橋以中央名義，駁回醫療組擬為周動手術的建議。

 

5月17日

      《北京日報》發表柏青的《從<鄉黨>篇看孔老二》，以孔老二重病在床……端起胳膊之類語句，對周恩來作人身攻擊。

 

5月18日

      中央發布關於批林批孔運動幾個政策問題的通知。

毛主席已圈閱。

中共中央關於批林批孔運動幾個政策問題的通知

（一九七四年五月十八日）

      中央最近根據毛主席指示，討論了批林批孔運動的幾個政策問題，通知如下：

      一、幾個月來的運動，衝破了種種阻力，排除了一些干擾，群眾已經發動起來，正在深入發展。當前，要注意掌握黨的政策，注意嚴格區別和正確處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以利於團結百分之九十五的幹部，團結百分之九十五的群眾，爭取批林批孔的更大勝利，爭取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的新勝利。

      二、在運動中，廣大群眾揭發批判了許多同林彪反黨集團有關的人和事，這是完全必要的。繼續把這方面的問題搞清楚，也是完全必要的。但是，領導上必須注意清查的範圍應限制在同林彪反黨集團陰謀活動有關的問題，不要擴大化。在時間上，應當以毛主席一九七一年八、九月巡視各地打招呼為界；以聽到傳達中發[1971]57號文件為界。在這以前的事，包括犯了嚴重錯誤，只要向黨講清楚，同林彪反黨集團劃清了界限，就不要再算這些老帳。中央重申中發[1971]57號宣布的政策：“中央對于堅決同林彪劃清界限的同志，不論他過去是否受過林彪的影響，是否犯過錯誤，都是同樣愛護而不會輕易懷疑的。”中央希望在林彪問題上犯了錯誤，但是已經交代了問題的同志，放下包袱，振作精神，同廣大群眾站在一起，投入批林批孔，將功補過。也希望那些隱瞞了某些問題的同志，把問題講清楚。凡屬好人犯錯誤，都要堅持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各級黨組織應當為這些同志創造條件，使他們有改正錯誤的機會。

      三、確定陸、海、空軍的軍（省軍區、警備區、科研單位、軍事院校不含、野戰軍含）以下領導機關和部隊，在批林批孔運動中，一律堅持正面教育。這樣做，有利於集中力量把軍以上單位的運動較快地搞好。請各大軍區、各軍兵種照此方針安排自己的工作和學習，並隨時總結這方面的好壞經驗報告中央軍委。

      四、加強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隊伍。把林彪反革命的修正主義路線批深批透，把孔孟之道批深批透，用馬克思主義占領哲學、歷史、教育、文學、藝術、法律等在內的整個上層建築領域，還需要我們全黨作極大的努力。批林批孔運動中，湧現出一批搞革命大批判的積極分子，應當注意培養，並且團結一切願意批林批孔的知識分子，推動他們同廣大工農兵群眾結合起來，逐步地造成一支宏大的理論隊伍，使全黨全軍能文能武。各級黨委都要把這個問題當作堅持馬克思主義、反對修正主義的百年大計認真抓起來。

      五、批林批孔運動，進一步證明了毛主席歷來的估計：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是比較好的，我們的黨、國家機關、人民解放軍基本上是好的，是經得起風浪的。經過八年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鍛煉，我國的無產階級專政是鞏固的。各級黨委應當結合學習毛主席、黨中央的歷次指示，認真地總結自己的經驗，分析形勢，加強領導，爭取批林批孔運動和各項工作的新勝利。

      （發至縣、團級、傳達到群眾）

 

6月1日

      周恩來因病住院。毛曾考慮大舉批周。他把43年延安整風時所寫的九篇文章重新修改，其中的三篇批經驗主義，就是對周的。

 

6月14日

      江青在人民大會堂召開的“戰士批林批孔匯報會”上，大講所謂“儒法鬥爭史”，要求寫文章批判“現代的儒”。張春橋也在會上說：“圍繞一個克己復禮，牽涉到現實階級鬥爭、兩條路線鬥爭的許多問題”。

 

6月15日

      江青對“梁效”、“唐曉文”成員再次重複說：“現在的文章很少提到現代的儒，除了林彪、陳伯達以外……難道現在沒有儒了嗎？沒有，為什麼反孔老二？”“現在有沒有儒？有很大的儒”。他的親信暗示：“注意‚這個大儒不是指劉少奇，也不是林彪、陳伯達。”

 

6月18日

      《人民日報》按照江青的調子發表社論：《在鬥爭中培養理論隊伍》。

 

6月19日－20日

      6月19日晚七時半至次日凌晨，江青在天津主持召開了一千餘人參加的天津儒法鬥爭史報告會，組織各方面的人宣講所謂“貫穿中國歷史的儒法鬥爭史”。江青在會上大放厥詞。      隨同江青作天津之行的有“梁效”①、遲群、于會泳、劉慶棠、浩亮、莊則棟等。

 

6月21日

      中國與特立尼達和多巴哥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6月23日

      江青到寶坻縣小靳莊，說“是我們的主席派我來的”，“我代表毛主席、黨中央向同志們問好”。

 

7月1日

      中共中央發出《關於抓革命、促生產的通知》，要求“擅離職守的領導幹部”，“必須返回工作崗位”。又批評了“那種不作階級分析，籠統地講什麼‘只要造領導的反就是反潮流’的說法”。通知還批判了“有的人不批林，不批孔，不上班，不勞動……繼續搞跨地區、跨行業的串連，拉山頭，打內戰，還把這種行為說成是‘反潮流’的革命行動”，“還有的人散布什麼‘不為錯誤路線生產’的謬論，公然煽動停工停產”，通知警告對這些錯誤言論的“幕後操縱者，要發動群眾揭發批判”。

 

7月

      中央宣布為楊成武、余立金、傅崇碧平反。

 

7月17日

      毛澤東將離京外出休息，行前主持政治局會議，會上批評江青說：“不要設兩個工廠，一個叫鋼鐵工廠，一個叫帽子工廠，動不動給人戴大帽子。不好呢，要注意呢”。“你也是難改呢。”又批評王、張、江、姚道：“她（批江青）算上海幫呢！你們要注意呢，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呢。”並一再說江青，“她並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總而言之，她代表她自己”。第一次提出了“四人幫”的說法。

 

7月20日

      中國和尼日爾共和國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

 

8月4日

      根據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的授意並經他們審定，《人民日報》今天發表《為哪條教育路線唱讚歌――評湘劇<園丁之歌>》。文章批判《園丁之歌》是“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舊調重彈”，是對文化大革命的“反攻倒算”。

 

8月5日

      中共中央轉發軍事科學院編的《批判林彪資產階級軍事路線的若干問題》。

 

8月16日

      中國和巴西聯邦共和國公布建交聯合公報。

 

8月

      毛澤東指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已經八年，現在以安定為好，全黨全軍要團結。

毛澤東被確診患老年性白內障。

 

9月29日

      中共中央發出《關於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宣布為賀龍平反。

 

9月30日

      周恩來抱病參加國慶招待會，來賓4500餘人，會上出現了全場沸騰、掌聲雷動，中外來賓爭相上前致意的激動人心的場面。

 

10月1日

      《紅旗》雜誌第10期出版，發表了姚文元精心策劃布置並修改定稿的文章《研究儒法鬥爭的歷史經驗》，借古喻今，目的是“為了現實的階級鬥爭”。

 

10月4日

      毛澤東提議由鄧小平擔任國務院第一副總理，協助周恩來主持工作，籌備四屆人大事宜，周當時已因病住院，鄧實際主持國務院工作。

 

10月11日

      中央發出通知，決定在最近期間召開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並傳達了毛澤東的意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已經八年，現在以安定為好，全黨全軍要團結”。 毛旋即離武漢，赴長沙。

 

10月12日

      《文匯報》、《解放日報》在頭版發表評論員文章，借國產萬噸輪“風慶”號遠航歸來為題，影射攻擊周恩來等主張“適當購買一些外國船隻”是“崇洋媚外”、 “修正主義路線”。

 

10月17日

      四人幫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就風慶輪問題，向鄧小平發難，說進口船隻是崇洋媚外，雙方發生激烈爭執。鄧小平拂袖離開會場。

      當夜，江青將王、張、姚召到釣魚臺十七號樓密謀，決定派王洪文於18日到長沙去見毛澤東，王洪文向毛澤東誣告周恩來及其它領導人。說“經常去總理家的有鄧小平、葉劍英、李先念等同志”，“北京現在大有廬山會議的味道”。……毛澤東當面批評了王洪文，說有意見當面談，這麼搞不好。你們要注意江青，不要跟她搞在一起。還要王洪文回京後找周恩來、葉劍英談談。王洪文被迫作了自我批評。

 

10月18日

      江青找王海容、唐聞生到釣魚臺十七號樓告知昨日政治局會議情況，要王、唐二人將情況向毛報告。

      當晚，江青又將王、唐二人召至十七號樓，先讓張春橋介紹“當前國內形勢”，張把國家財政困難說成是國務院領導“崇洋媚外”造成的。說鄧小平是又一次“二月逆流”。

 

10月19日

      王海容、唐聞生到醫院向周恩來報告四人幫找她倆談話的情況。

 

10月20日

      王海容、唐聞生隨鄧小平陪丹麥首相哈特林到長沙見毛，根據周恩來的意見把北京這幾天發生的情況向毛澤東作了報告。毛說風慶輪的問題本來是一件小事，而且李先念已在解決，但江青還這麼鬧。他指示唐、王回北京轉告周恩來和王洪文：總理還是總理，四屆人大的籌備工作和人事安排問題要總理和王洪文一起管。建議鄧小平任黨的副主席、第一副總理、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毛還叫唐、王轉告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叫他們不要跟在江青後面批東西。

      毛澤東在會見丹麥首相保羅·哈特林時說：“總而言之，中國屬於社會主義國家。解放前跟資本主義差不多。現在還實行八級工資制，按勞分配，貨幣交換，這些跟舊社會沒有多少差別。所不同的是所有制變更了。”

 

11月6日

      周恩來寫信給毛澤東，表示“積極支持主席提議的小平同志為第一副總理，還兼總參謀長”。

 

11月12日

      江青寫信給毛，提出要由謝靜宜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遲群任教育部長，喬冠華當副總理。毛遠新、遲群、謝靜宜、金祖敏列席政治局，作為“接班人”培養。當天，毛澤東在江青給他的信上批示：“不要多露面，不要批文件，不要由你組閣（當後台老板）。你積怨甚多，要團結多數，至囑。”“人貴有自知之明。又及。”江青仍不死心，又托人帶口信給毛，提出要王洪文當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毛說：“江青有野心，她是想叫王洪文作委員長，她自己作黨的主席。”

      鄧小平陪也門貴賓再次到長沙，毛向他談了他對10月17日政治局發生爭論的看法。他說：你開了一個鋼鐵公司，好！我贊成你，強加於人哪，我也是不高興的。毛鼓勵鄧把工作擔起來，並把起草四屆人大《政府工作報告》的任務交給鄧。

 

11月19日

      江青給毛澤東回了一封信：“我愧對主席的期望，因為我缺乏自知之明，自我欣賞，頭腦昏昏，對客觀現實不能唯物的正確對待，對自己也就不能恰當的一分為二的分析。一些咄咄怪事，觸目驚心，使我悚然驚悟。”“自九大以後，我基本上是閒人，沒有分配我什麼工作，目前更甚。”

 

11月20日

      毛給江青寫信：

      江青：可讀李固給黃瓊書。就思想、文章而論，都是一篇好文章。你的職務就是研究國內外動態，這已經是大任務了。此事我對你說了多次，不要說沒有工作。此囑。

 

11月23日

      毛澤東同周恩來、王洪文在長沙進行了四次談話。毛又一次批評王洪文：“四人幫”不要搞了。中央就這麼多人，要團結。說江青等人在批林批孔運動中立了功，但不要搞宗派，搞宗派要摔跤的。摔了跤，能爬起來就好，並舉黨內鬥爭歷史為例。他說他正在做江青的工作，勸她三要三不要：一、不要亂批東西，二、不要出風頭，三、不要參加組織政府（內閣）。毛說對江青要一分為二，認為她在批劉、林問題上是對的，但說總理的錯誤是十一次路線鬥爭就不對了。他說：批林、批孔、批走後門，成了三個主題，就搞亂了。毛抱怨搞亂了，也不告訴他。

      毛同時提出要鄧小平擔任軍委副主席、第一副總理兼總參謀長、說鄧小平“人才難得”。決定四屆人大後，讓周恩來安心養病，國務院工作交給鄧。

 

11月29日

      15時35分，彭德懷含冤去世。

 

11月

      毛澤東在聽取李先念等關於國民經濟計劃執行情況的匯報時，指出“明年要把國民經濟搞上去”。

 

11月

      廣州北京路上出現署名“李一哲”的《關於社會主義的民主與法制》的大字報。“李一哲”是廣州青年李正天、陳一陽、王希哲三人的筆名，他們分別是美術學院的學生、插隊知識青年和廣東水產製品廠的工人，在時任廣東人民廣播電台人事科幹部郭鴻志的協助下，寫了這張大字報。

      大字報貼出後，很快就被廣東省委宣傳部定為“反動大字報”。

 

12月3日

傑出的思想家顧准逝世。

顧准，1915年7月出生於上海。中國當代偉大的思想家、經濟學家。1935年加入中共。然在“只愛奴才，不愛人才”的專制統治下，兩次被打成右派分子。吃人的制度隨時準備擊碎會思考的頭顱。顧准在受盡磨難和屈辱後，盛年早逝，年僅59歲。

 

12月7日

      中國和岡比亞共和國決定自即日起建立大使級外交關係並互派大使。

 

12月17日

鄧小平與毛澤東長談，鄧提出不安定，生產搞不起來。現在下邊議論，亂鬨鬨的，大家不安。毛表示同意。

 

12月19日

      中共中央轉發軍事科學院編的《批判林彪的“六個戰術原則”》。

 

12月21日－28日

      國務院科教組、農林部和中央遼寧省委聯合召開學習朝陽農學院教育革命經驗現場會。會上宣揚朝陽農學院堅持在農村辦學、分散辦學；教學工作實行“三上三下”；學生社來社去，畢業當農民，掙工分等“經驗”。遲群、毛遠新在會上鼓吹朝農經驗具有“戰略意義”。毛遠新提出：朝農的學生“光懂得農村兩條路線鬥爭不行，還得頭上長角、身上長刺”；並說：“大學，就是大家來學”。此後，全國掀起宣傳、學習朝農經驗的浪潮。

 

12月23日

      周恩來帶病與王洪文分別赴長沙面見毛澤東，確定政府人選。毛澤東再次稱讚鄧小平“人才難得，政治思想強”。要他擔任“第一副總理、軍委副主席和總參謀長”。 又提出由鄧擔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並說：“江青有野心，我比你們了解她”。

 

12月26日

      毛澤東在長沙對周恩來、王洪文作了關於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問題的談話。毛在關於理論問題的指示中提出：

      “列寧為什麼說對資產階級專政，要寫文章，要告訴春橋、文元，把列寧著作中好幾處提到這個問題的找出來，將大字本送我。大家先讀，然後寫文章。要春橋寫這類文章。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就會變修正主義。要使全國知道。”

      “總而言之，中國屬於社會主義國家。解放前跟資本主義差不多。現在還實行八級工資制，按勞分配，貨幣交換，這些跟舊社會沒有多少差別。所不同的是所有制變更了。”

      “我國現在實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資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級工資制，等等。這只能在無產階級專政下加以限制。所以，林彪一類如上台，搞資本主義制度很容易。因此，要多看點馬列主義的書。”

      “列寧說，‘小生產是經常地、每日每時地、自發地和大批地產生着資本主義和資產階級的。’工人階級一部分，黨員一部分，也有這種情況。無產階級中，機關工作人員中，都有發生資產階級作風的。”

      綜上所述，集中一句話，就是要“限制資產階級法權”，“對資產階級全面專政”。

 

 

第十節    群凶末路與四·五悲歌